意识到律研究长出事, 已经是第十一天了。
异种研究中心的strna破译工程推进陷入停滞状态,律研究长却超过24小时没在项目组的任务面板更新实验任务。
这不是律研究长的作风。
律研究长向来精准高效,不论在什么时候, 不论同时承担多少任务,都能同时完成得一丝不苟。战争第一年, 他就任军事裁决部部长,负责指挥联盟所有战役, 但同一时期,他负责的其余科研项目,照样有序进行。
他就像一台前所未有的主脑。
拥有无穷大的运算量, 超乎寻常的并线工作能力, 永远不知疲惫。
柳轻轻不相信负责主管的话, 律研究长绝对不可能因为执行军方紧急任务, 就中断对异种的研究。哪怕不能亲自到实验室操作, 只根据远程传输的数据进行分析,律研究长就能始终精准地指明接下来研究方向。
除非
除非他根本没有收到研究中心的数据报告。
可,什么情况,律研究长会连科研性质的数据报告都不能接收
柳轻轻完全无法想象。
联盟对异种母巢样本和异种生命科学的垂涎,简直跟恶狗撕咬肉骨头一样疯是个人都能嗅到他们的急切。既然他们渴望破解异种秘密,那就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动律若。研究长、研究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最恐怖的是, 实验室一切照常。
所有人都在重复昨天发生的一切。
昨天的实验, 昨天的日程,昨天的行为, 实验室的时间像停止在一个节点,陷入了死循环。柳轻轻眼睁睁看一名研究员把昨天刚进行过的实验继续重复操作, 而他自己, 乃至旁边的研究员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
整个研究中心, 全都不对劲
柳轻轻设法以“送材料”为借口,去律研究长办公室找找研究长消失的线索,但没等她离开实验室,就被荷枪实弹的特遣士兵拦了下来。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感和恐惧感充斥空气,随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
下班时间,跟随人流走在去食堂,柳轻轻不经意间,往走廊地面一瞥,一股冷气骤然直蹿脊梁
银白光滑的金属走廊,影印出周围同事白大褂底下漆黑的、蠕动的、生满鳞片的东西。
那是什么
柳轻轻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
但一瞬间,周围好似骤然静了下来,柳轻轻站在人群中的身体,瞬间跟掉进尸体冻库一样,打骨节里渗出冰渣它们看过来了。生物自保的本能让柳轻轻没尖叫出声,而是保持和旁边同事一样的步调,僵硬地走向食堂。
视线移开了。
食堂里一片寂静。
研究人员、后勤人员、防御人员,所有“人”都排队领餐,进食。
食堂的桌椅同样是银白色金属,表面非常光滑。
柳轻轻借低头收餐盘的机会,颤抖着往旁边地面瞥了一眼,一眼之下,险些将手里的餐盘直接掉地上。她压抑恐惧地将餐盘放进回收车,回到自己的宿舍。关上门的瞬间,柳轻轻把手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失控的尖叫被压回嗓子眼。
恐惧的泪水混合剧烈的心跳一起爆发出来。
那些东西是什么
长满肉瘤的长满骨刺的,长满鳞片的,还有、还有密密麻麻长满眼睛的
她到底是跟什么东西,一起在实验室待了十几天
柳轻轻越回忆这几天的实验室,越毛骨悚然,完全不知道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人类的肌肤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刚刚就在刚刚,柳轻轻看见一名研究员的皮肤底下,仿佛无数条虫子在蠕动,翻涌。
胃里翻江倒海,柳轻轻几乎要吐出来。
柳轻轻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边的人到底有没有发现研究中心的异常研究中心到底有多少是不正常的
冷不丁,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脑海。
柳轻轻一下子想起十几天没出现的律研究长,以及声称律研究长是被军部调走的负责主管。
难道、难道律研究长就是被这些东西给
柳轻轻脸色惨白。
她哆嗦着,伸手去打开通讯器。
研究中心一定发生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律研究长一定出事了必须立刻向联盟求救
1、5、2、1
柳轻轻手指发抖地敲击高级军事禁区紧急呼救讯号。
8
最后一个数字按下,光框没有任何反应,柳轻轻反复用力点击光框,光框始终一动不动。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强行镇定下来,拉出脚本框,试图按照破译研究中心的隔离网络。她不是信息技术类人员,但是当初s307实验室天天有研究员破解联盟交通管制监控网络,截取钟家主和律研究长相处的视频片段。
找到异种研究中心日常封闭防御的代码库。
提取节点序列。
输入无序信息,伪装成日常指令。
柳轻轻心脏跳快得吓人,血液流速也快得惊人,破译出乎意料地顺利,但就在她将一段编码包装成子系统,试图获得控制权限时,界面骤然暗了下来。漆黑的屏幕上弹出刺目的、巨大的警告
s
柳轻轻瞳孔骤然缩小,立刻要直接毁掉个人终端。
漆黑的弹窗光标闪动,两行鲜红的字出现在窗口
我们知道发生你遇到了什么。
也知道律研究长遇到了什么。
黄金玫瑰散落在洗手台上,灿金的花叶折射出炫目的光。青年被暗银色的骨尾卷住腰,举起压在镜面。诡异可怕的怪物面部的外骨骼裂开,湿冷的口器,蛇一样游出,钻进研究员被迫张开的口中。
柔软的舌。
温热的上颚。
抗拒的声带。
异种的口器好似蛇,不急不缓,游进属于它的地盘。
律若的唇红得不正常,透出极其病态的嫣丽,面颊的温度也高得不正常,苍白的颧骨处似乎也隐隐开始烧出病红一切的异变是在他吐掉胃里的东西后产生的,而“它”就站在门口看着,直到律若起身后险些摔倒,才无声无息地进来。
“它”捧着律若的脸。
和昨天不一样的。
蛇慢吞吞地,仔仔细细地,品尝食物温暖的口腔。
等到生理的异化让律若的呼吸变得如病人一样,又热,又虚弱,异种的口器这才残忍地向深处游,吐出又湿又粘的冷液。
寄生种尾针分泌的信息素具有污染性。
人类一旦被迫摄入,身体就会发生异变,必须和分泌信息素的寄生种完成交尾才能化解。在交尾完成前,尾针分泌的信息素只能由分泌信息素的寄生种口器分泌出冷液压制。
但诡诈恶之处就在于此
不论是尾针分泌的信息素,还是口器分泌的冷液,都具有污染性。
口器分泌的冷液同样含有信息素,虽然浓度较低,但作用更加奇特缓解异变的同时,改造被选中的目标。缓解的次数越多,后者对它的抵抗力越弱,身体也会在潜移默化间,被改造成越发合适的“孵卵皿”。
每一次缓解,只会让下一次复发,变得更加激烈。
律若似乎已经推断出了什么,细微地挣扎,被“它”强硬地渡了下去。
又冷又粘,随口器蛇一样的起伏直往上反涌。
有一种湿黏的恶心感。
律若侧脸贴在冰冷的镜面,长长的银发和睫毛被冷水打湿,水珠沾在他的睫毛上,看起来仿佛在哭。一直到他唇边溢出水色,寄生种才收回口器,轻缓地舔着他的唇,完全不给他再次吐掉的机会。,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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