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恐惧“若若, 你怕我。”
空洞的声音响起时,实验室大门口的红光跟着扭曲了瞬间,令立在单井电梯厢里的黑影越发恐怖。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音波, 仿佛空气与金属的震动, 隔着玻璃远远传来,带着种让人直起寒战的悚然感。
许我余生, 若若。
怪异的声音越逼越近。
人影自电梯厢的晦暗里浮了出来。
警告灯饱和度过高的猩红光线落在那道人影上,那是一道极俊美又极恐怖的人影,面部的塑形、光影极其古典, 灰蒙蒙的阴影和警告红灯纵横那在高而深的眉间,呈现哥特式的阴沉高贵。身形颀长却极具力量感,犹如是用大理石打造的完美人体,坚硬, 高大,又莫可名状地恐怖。
警报在封闭的地下空间回荡,尖锐得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然而整座庄园就像被强制进入睡眠状态一样,没有哪一道防御程序正常启动, 这只伪装成人类的异种,就像舒伯特根据歌德诗歌改编出的魔王一样,在血潮般的光, 朝律若越逼越近。
缩短的距离让怪物俊美的人皮和电影画面一样清晰轮廓优雅的脸庞,薄薄的上唇和微冷的下唇,垂到肩头墨玉似的黑发,瘦长冷白却有力的十指,微微凸出的腕骨, 以及一双暗金的竖瞳。
那绝对不是人类拥有的眼睛。
暗金的眼珠泛起金属的质感, 搭配细长的垂直瞳孔, 就像一个钻进俊美的人皮里的怪物。
那薄薄的唇瓣没有张开,空洞古怪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冷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回音。
答应我若若。
答应我。
那悚然的声音里,异种的骨骼和学长的脸在视野里重叠变幻。律若抓着手术台向后退,一边退,一边用力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声被封闭的空间里放大。
一连串子弹打在那道人影身上,就像打中坚硬的金属,发出清晰的回响。
子弹打中的地方,苍白光洁的皮肤在被命中的一瞬间,短暂地下陷,现出高级的暗银色金属光泽,很快就又略微浮起,恢复如常。人影对枪没有任何反应。
“他”顶着子弹一步步走来。
答应我。
答应我。
嗡鸣般的回音扭曲了地下实验室的空间。
仪器、设备、红光黑影在眼前晃动起来,能量枪掉到地面,律若向后撞到一台大型机械生物解剖仪。他按着解剖仪冰冷的操作面,撑住身体,一片黑影笼罩下来,俊美恐怖的身影立在了面前。
湿冷的呼吸落到颈边。
律若抬起手臂去挡,却被抓住手腕缓缓拉开。
那束沉甸甸的鸢尾花被强行放进律若怀里。
浅蓝、深蓝、墨蓝近紫的宝石与璀璨的钻石镶嵌出的花瓣,在昏暗中闪烁出细碎的光点。地下室警示红灯,给原本梦幻的鸢尾增添了一份迷离危险的紫调,放进青年怀里,就像是一份来自地狱的礼物。
这份礼物是强迫的,馈赠对象没有拒绝的权力。
律若被困在压迫感十足的高大身躯和沉重的机械解剖台之间,动弹不得。高大的身影微微低头,贪婪痴迷地俯视他怀抱蓝宝石鸢尾花的样子,视线从比女人还细的腰扫过,向上落到风衣领口露出的一小节颈子。
“他”的视线就像冷血的蛇,缓慢湿冷,且有若实质。
在“他”缓慢而细致的视线里,刚被抑制剂压制下去的高热和古怪的钝痛在骨头缝隙里腾起,律若抓着解剖台边沿狭窄的滑槽,几乎要滑落在地,却被紧紧贴抵的冰冷身躯残酷地架住。
蓝宝石鸢尾花束滚落到解剖池里。
异种高挺的鼻尖缓缓低了下来,触碰到律若的头发。
“若若。”薄薄的唇贴上律若的耳垂,发出的声音空洞感减少了很多,却依旧带有一种令人恐惧的冷粘感,仿佛粘稠的银色金属液体正又冷又湿地钻进人的耳膜就像那条长长的、屡屡强行钻进口腔的口器。
湿冷可怕的幻侵感在上颚后边更深的地方涌起,
和年轻家主没有区别的手臂横过律若的腰,将他搂起一些,放到解剖台边沿上分开,异种缓慢地、自下而上地吻律若白皙的脖颈,和以往的钟家主没什么两样。却在律若细微挣扎时,将他的手牢牢按住。
这个不起眼的压制,泄露了本可以称得上“温柔”的亲吻里深藏着的贪婪和冰冷。
律若抓住解剖台的上滑槽,指尖泛白。
丑陋的、噩梦似的金属骨棘隔着布料一下一下,存在感极强地碰着。
律若竭尽全力地压制自己的颤抖,任由异种阴冷的呼吸洒落在自己的脖颈之间。
近乎顺服的态度起到了作用。
或许是享受食物的顺服,或许是封闭的庄园没有其他打扰和威胁,闯进地下实验室的异种没有像在战机机舱里那般暴虐迫切。律若停止挣扎后,按住他右手移开了。恐怖的骨棘状存在贴得更近了。
律若将脸扭向一边,咬紧牙关,一声不出。
异种修长冷白的手指一个接一个,解开律若的纽扣,律若的视线越过它的肩头,落向它后方的半空。
一个以特殊光谱呈现的窗口浮在那里。
虹膜检测成功。
特殊防御程序唤醒。
请输入指令密码
密码是我的生日,若若。
若若。
记住我,好不好
律若垂在解剖台的滑槽边的手指,轻轻地动弹了一下。
就在这时,异种忽然覆了下来,律若低哼一声,被按进解剖池,后背贴上冰冷的金属,银发在操作台面散开。
虹膜动态核准系统被中断,刚刚唤出的输入框立刻被打散,在异种背后的虚空散成细小的碎光。
压迫感极强的阴影笼罩了视野。
异种捏住律若的下颌,强行将他的脸抬起来。他被迫仰着头,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上弯,整张脸在昏暗里,美得剔透晶莹,如冬日晨雾里的一片雪花。异种着迷地吻着这个从此以后终于能够不再顾忌一切,彻底占有的人。
温情的表现持续没多久,异种便一把压开律若,按住他的双手。
狰狞的骨棘即将没入时
“学长。”律若忽然低低开口,“疼。”
异种一顿,暗金的竖瞳落到律若脸上。律若轻轻地挣了一下。
“疼。”他重复。
暗金的竖瞳凝视了他一会,冰冷的指腹缓缓压上他的唇“若若。”
律若低低地应了一声。
异种松开按住他的手,将他拦腰搂了起来。律若银发瀑布般散落,银缎般覆住大片光洁如玉的肌肤。他安静地靠在异种的肩头,任由它看似修长白皙实则如金属般冰冷坚硬的手指在身上游移。
异种竖瞳里的恶欲慢慢压制了下去。
它一手压住律若的身体,一手扣在律若的后脑,近乎温柔地吻弄律若。身体落下的阴影里,银色的骨尾从黑暗里游移出,尾针的末端裂开一条缝隙,伸出细长注射管。管口分泌出透明的粘液,湿哒哒,黏冷冷往下滴。
律若睫毛颤抖了一下。
他环住“钟柏”的脖子,迎合般将脸贴在它的颈边。
银色的瞳孔越过遮蔽,重新读取虹膜动态核准。
异种完美的人体伪装只剩下上半身,自流畅有力的马甲线往下,苍白光洁的肌理已经转变为暗银色的金属。
“钟柏”好像没有察觉律若的动作,只轻缓地安抚他,温情般地吻他。但“他”的手指是冷的,唇是冷的,吐息也是冷的,亲吻时就像一条蛇在来回游移,动作再轻缓,再相似,也难以掩盖扭曲的恶欲。
在第一节骨棘再次逼近时,律若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这时,他被重新压回到金属解剖台上,异种的指尖摸着他的颈动脉,俯身要吻他薄薄的唇被暴力侵犯的疼痛和被按在尸体上一残酷填满的恐惧,翻涌而上。律若无法抑制地在暗金的竖瞳里颤抖起来。
刹那,异种的手指停住了。
黑发垂在律若耳边,指尖冰冷,它缓慢地审视律若。
“你怕我。”
“若若,你在怕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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