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兰兰有一痛处是旁人踩不得的,那便是说她蠢笨。
这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母亲每次难得给她电话,都要在电话里骂一句你这个笨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之类的话,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童年阴影嘛,大家都懂的,要治愈比较难。所以魏兰兰从不避讳字这一性格缺陷,甚至勇敢直面谁敢说她蠢,她就怼回去。
刘保国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魏兰兰这么大反应,短暂微楞过后,连忙解释“没有人说你笨,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为什么那样说”魏兰兰目光犀利,咄咄逼问。
刘保国语塞,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在魏兰兰逼问下不得不老实承认“对不起,其实是我有时候觉得你大咧咧傻乎乎的很可爱。”
很可爱三个字,他几乎鼓足了勇气才说的出口,脸都憋红了。幸好天热,旁人看了也顶多以为是晒的。
“你真的这么觉得”魏兰兰跟变脸似的,原本严肃紧绷的小脸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真、真的。你不生气了”刘保国有些跟不上她变脸的节奏。
魏兰兰笑眯眯摇了摇头,她的重点都落在了他最后那个很可爱上。帅帅的小哥哥说她可爱,她为什么要生气
原来男生说的笨笨,是可爱的意思。
她懂了是她误会了
魏兰兰笑吟吟瞥了他一眼。可爱就可爱嘛,非得绕弯弯。啧,男人。钢铁直男这形容还真不是毫无道理的。
魏兰兰这瞬间的丰富表情,让刘保国一脸懵,然她不生气,又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不得不叹,女人心海底针。魏兰兰的心,怕是那根针都是水做的,他猜不透也是正常吧。
刘单纯钢铁直男保国如此觉得。
刘福星家这次吵架的事闹的很大,向来温驯的赵翠妮这次铁了心,一定要让女儿上学。刘春梅见这个一向好拿捏的大嫂这次这么强硬,也咬死了不肯让步,坚持一家只能一个孩子上学才公平。
刘星火调解得头都大了,败北而归。
这天夜里,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很自然的又说起刘福星家的事。
魏秀娟深有感触,十分理解刘春梅的委屈,在众人都说刘春梅有些过分的时候,自然帮着她说话。
说着说着,想起从前,想抹泪,总有一种自己帮大房养了一半孩子的感觉,心里憋屈的很。
不过她很快宽慰自己,那时候是没赶上好时代,不依附大家庭可能没法活下去。现在不同了,只要勤奋点干活,日子就会越过越好。如果她是刘春梅,就果断趁早分家,才不要帮大房养孩子。
魏秀娟这么想,第二天还真专门去村口找刘春梅聊天,给她说自己这些年来的委屈以及分家后的日子有多舒心。明里暗里,怂恿着刘春梅分家。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两房人坐在院子中乘凉,魏秀娟表示理解刘春梅后,魏兰芳不乐意了。虽然她也觉得一房一个孩子上学才公平,可这话从魏秀娟嘴里说出来,总有一种影射他们家的感觉。
“秀娟啊,一家人之所以为一家人,自然不能事事都算计得这么清,你说是吧。”
魏秀娟冷笑“大嫂,话不是那么说。亲兄弟明算账呢。”
这话堵得魏兰芳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气鼓鼓地一直反复强调“秀娟啊,你这样说太伤人了,太伤人了。”
享受着刘保国人力风扇的魏兰兰也不大赞同二婶这话,她倒不是想帮婆婆出气,只是觉得二婶这话有点偷换概念。身为家中文化最高的那个人,她有责任解释一下。
“二婶,明算账和算计可是两个不同概念。明算账,这是褒义词,客观公正的意思。算计,是贬义词,有损害别人利益的意思。”
什么褒义贬义,客观损害,一番话下来,魏秀娟都给绕的一愣一愣的。
魏兰芳自然也没听懂这话,可能让魏秀娟哑言,她就觉得小儿媳这是在帮自己。
没想到这个干活只会偷懒的魏兰兰,倒也还有点作用。魏兰芳给了她一记赞许的眼神。
被第一次肯定还有点作用的魏兰兰说完这番长篇大论后,困了,风轻云淡起身,回房准备休息。
宋雁荷误以为小两口是感情好,回房干那啥,也不甘落后,扯了扯刘保家衣襟,暗示他回房。
怀孕这事,她不能
让刘保国夫妻爬了头。
刘星火一脸失望,本来是想让全家人一起帮着想想办法,如何解决刘福星家的问题。结果办法没想,一个个斗上了。
看吧,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谁让他是村干部呢。
翌日一早,刘星火又去了刘福星家做工作。
刚开始,他确实是很积极,想着自己是村长,一定要处理好这事。但一直调解不下来,加上开始赶插秧,忙碌起来,就更加没心情调解别人的家务事。
可他是村长,有没心情,该做的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
于是,这两天便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刘星火人才下田地,就又人跑来告诉他,刘福星一家又闹起来了。他不得不放下一切,急匆匆赶去村口。
这一天,刘星火一家六口在田里插秧赶插秧,活还没干多少,就又有人跑过来告诉他,刘福星一家又闹了,这次直接在田里打架,秧苗都踩死了许多。
刘星火顾不得自己身在泥泞中,脚一跺,怒骂“整个刘家沟加起来都没有他们家事多。”
说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可是再咬牙切齿又能怎样,还是得去。不然闹大了,传到公社去,影响的是整个刘家沟。
刘星火一家秋耕分工明确,三个女人主要负责插秧,刘保家两兄弟负责挑秧苗,而他则主要负责赶水牛犁田的,作用相当重要。
公社就几头水牛,经常都是耕这一片田的时候,这家用完那家用,耽搁不得。他离开后,这个重任就落在了刘保家身上。
低头插秧的宋雁荷插完手中那把秧苗,站直身子,看着赶牛犁田的男人,脸上满是骄傲。
最近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男人能干,秧苗能挑满满一担,还会赶牛犁田,不是小叔子能比的。
会读书又怎样在农村,还是得会干农活才最实在
再看看那个插秧落后自己半截的魏兰兰,如果以后分家,就这小两口耕田,怕是得饿死。
魏兰兰弯着腰插了半天秧,好不容易插完了搁置在自己旁边的那一大坨秧苗,抬起头,差点流泪。她落后大嫂和婆婆好多。
她以为插秧会会比割稻谷轻松,毕竟稻谷那么高稻穗那么重,秧苗就那一点点。至少从分量论轻盈,秧苗就赢了。真
正实践下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这是两种的痛苦。
脚下的泥浆被太阳晒的滚烫,她小腿被烫的好疼,真的好疼好疼,是那种刺痛刺痛的疼。
刘保国又挑了一担秧苗回来,看到魏兰兰落后那么多,便帮着她一起干。
有了他的帮忙,总算把之前的差距缩小了。
魏兰兰脚越来越疼,只得不断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想用这种方式缓解。
她这奇怪的举动引起刘保国注意,担心她是不是踩到东西了。
“你脚怎么了要不要去田埂上歇歇”
魏兰兰自然说好啊,也不管手中还有秧苗,扔在一边就往田埂走。
两道田埂中间是小溪,魏兰兰顺便洗了下手和脚。
猛的,她忽然定住了。
几秒后,热火朝天的秋耕场面,忽被骇人的尖叫声打破,听到的都被吓呆了。
刘保国最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跳道她身边。
魏兰兰满眼惊恐,两手发抖,指着自己的脚,嘴巴哆嗦着,却说不出任何话。
明明身处炎炎烈日下,可此刻她却觉得浑身冷的直哆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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