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吃过晚饭,宋雁荷怀着激动的心情,拿着麦乳精和魏兰兰给自己的十块钱回了房间,还把刘保业给扯了进去。她决定要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想告诉自己男人。

    “你说,保国他怎么也给我们钱了”

    刘保业笑自己媳妇怀孕后变傻了“兰兰不是说了嘛,保国拿了奖学金。”

    说完他也有些一头雾水,自说自问“奖学金是什么读书还能有钱,也是奇怪了。”

    “可不是。”宋雁荷也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根本不相信。所以她心里有了另一个猜测,并把这个猜测告诉刘保业。

    “你说,会不会是小卖部赚大钱了,魏兰兰假借保国的名义给我们”

    刘保业一想,还真不是没这可能。

    他一脸感动“肯定是保国两口子想着你怀孕了,身上没点钱不行。没想到弟妹人这么好,你啊,以后要对人家好点。”

    宋雁荷“”

    有时候真想撬开自己男人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就笨成这样,能把自己的话理解成相差十万八千里。

    魏兰兰一出手就是十块钱,不,婆婆和她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二十块,加上这月给家里的二十块,单这两笔金额,这个月就给出去四十块。小卖部得多赚钱,才能这么出手阔绰

    宋雁荷想着想着,心揪的紧紧的。不行,她得好好想想,好好合计合计。

    小卖部是全家人一起搞起来的,钱不能都让魏兰兰赚了。

    这一想,夜深了都睡不着。

    刘保业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媳妇还在翻来覆去,心立提到了桑门口“媳妇啊,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雁荷白了他一眼“终于发现了”

    这话吓得刘保业直冒冷汗,连忙坐起身,也顾不上省电了,直接拉开电灯,盯着她看“哪不舒服”

    宋雁荷指责自己胸口“心不舒服。”

    刘保业“”

    他一脸无可奈何。自己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了点。

    “别想了,当初建房子之前,在爸的房间里商量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这建房子的钱爸先出,保国夫妻后面要还回来。再说了,小卖部能赚钱不是好事吗没有小卖部,咱家还没有这每个月的二十块钱,你也不可能隔三差五就喝到猪肉汤。”

    “爸出的钱哪来的是我们一起种地换来的。还有,每个月给家里二十块很多吗那天我不过在小卖部坐了会,就看到卖出去七八块钱东西。我估摸着,小卖部一天差不多能赚十块钱。”宋雁荷越说,心越不舒服,就好像那钱本来可以是自己的,被魏兰兰骗了过去。

    “媳妇啊,你真的想太多了,碰巧那天来买东西的人多了点而已。”刘保业被自己媳妇逗笑了,小卖部一天能赚一两块钱都不错了,还十块钱。

    “不是,来买东西就三五个人。三五个人就卖出去七八块钱,你说我想太多”宋雁荷气到胸口疼。

    “好好好,我说错了。只是现在天不早了,为了孩子,你也要睡了。”刘保业起身把灯关了,爬上床继续睡觉,下半夜还得去看看田地里的水灌的如何。

    没多久,呼噜声再次响起。

    宋雁荷看着这睡的和猪一样的男人,知道是指望不上了。琢磨着,不然明天试试婆婆的口风,如果她站在自己这边,也许能把小卖部拿回来。

    想了好多,终于迷迷糊糊有些睡意。

    然而感觉才睡着,就被起床去田里查看灌水情况的刘保业吵醒了。

    她黑着脸,看着重手重脚的男人,想骂他,却又没力气骂了。都多少年了,也不见他能改。明明是同一个妈生的,怎么和刘保国差这么远。

    宋雁荷认定,刘保国起床就不会这么重手重脚,不然魏兰兰怎么每天早上都睡的跟猪一样,要人叫才醒。

    忍到刘保业穿戴好,拿着电筒出门,她想继续睡,却又睡不着了。

    这一觉没睡好,直接影响到她第二天起床后,脸色惨白。

    魏兰芳可吓坏了,连催促她回床上躺着的声音都颤抖。

    宋雁荷真的不想回房躺,觉得好闷,想在院子里透透气,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起来。

    可婆婆不肯,非逼着她回房。

    直到躺下,仍一脸忧心问“怎么回事身体哪不舒服”

    “没有,就是保业起身去查看秧田水灌的如何,我被吵醒后睡不着。”

    魏兰芳听后,直骂自己这个大儿子毛手毛脚。

    “你好好躺着,我去镇上切点肉给你补补身子。”随后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麦乳精,嘴角抽搐了几下,忍着心酸妒忌说“我让魏兰兰起床烧水给你冲麦乳精。”

    可怜还在睡梦中的魏兰兰,被自己婆婆一个大嗓门吼醒,不得不强撑着睡意去厨房烧水。半睡半醒中,无声自问,麦乳精是不是买错了o╥﹏╥o

    水烧开后,魏兰兰拿来两个暖水壶,装满。

    一瓶拿到自己房间,准备一会带去小卖部,一瓶则拿到宋雁荷房间。

    宋雁荷半躺在床上,依旧没睡着。看到魏兰兰提着热水进来,想到自己被她伺候,生出了几分得意。

    “麻烦弟妹了,我也没想到,怀孕反应会这么大。”

    “大嫂说的什么话,你这还算小的了,我看过有的人怀孕,吐的什么都吃不下。”

    宋雁荷可别乌鸦嘴

    魏兰兰倒出两勺麦乳精放到被子里,开水一从,不用怎么搅拌,麦乳精就溶解的差不多,香味扑鼻而来。

    她馋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溜溜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麦乳精。

    穿越之前天天一杯鲜奶的她,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却是一口都没喝过。没看到还好,不觉得自己有多馋,毕竟她喝牛奶也只是为了补充蛋白质。可现在,闻着这奶香味,她才知道,对牛奶的渴望,原来已经这样强烈。

    宋雁荷看到魏兰兰这样子,生怕她喝了自己的,忙道“放在那里摊凉就好,你快去洗漱吧,不然去小卖部要晚了。”

    魏兰兰目光还是舍不得挪开,跟宋雁荷解释“大嫂,小卖部是自己开的,早点晚点开门影响不大。”

    宋雁荷哪能不知道,这不是怕她喝自己的麦乳精。魏兰兰的贪吃程度,她可是见识过的。

    她有些焦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快点离开,真是没见过比魏兰兰更没眼力劲的人了。

    “兰兰啊,你要不先出去吧”宋雁荷硬着头皮赶,目光闪烁。

    魏兰兰转过头,看她一脸紧张盯着挂在墙上的一件男外套

    瞬间懂了。

    她本想等大嫂喝了后,问问她味道如何的,竟然忘了,这是大哥和大嫂的房间。

    夫妻的房间,自然诸多不便的啦。她懂

    懂了的魏兰兰识趣离开了,听到背后大嫂明显舒了一口气。

    她勾唇笑了笑。

    可真是,去哪里找比她更善解人意的人儿。

    出了宋雁荷房间,魏兰兰也不回房睡回笼觉了,勤快地把早饭煮好,免的怀孕的大嫂饿了没得吃。

    不过所谓早饭,也就是白粥配咸菜。

    煮好早饭,去买肉的魏兰芳还没回来,公公还在睡觉,大嫂在房间卧躺。

    她只能先吃了,早点去卖部开店顺便喝麦乳精。

    魏兰兰拎着暖水瓶,迈着愉快的步伐,哼着小曲朝小卖部走去。

    嗯哼,她马上就可以尝尝这麦乳精了。

    因着这动力,魏兰兰今天是有史以来最早到小卖部的。

    一进到里面,就麻利给自己冲了杯香喷喷的麦乳精,小口小口喝了一半,才算解了这馋。

    麦乳精果然好好喝,魏兰兰当下就做了个决定,她以后要天天喝一杯。

    这一边,魏兰兰喝过麦乳精,心满意足开门做生意。

    另一头,在刘家的宋雁荷,本想等着麦乳精放凉些就喝的。谁知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醒来,麦乳精已经彻底凉了。

    她往凉了的麦乳精加了一点开水,美滋滋端起来喝

    明明还是那个美味的麦乳精,喝进肚子里却让她的胃难受的像江海翻涌。

    恶心的感席卷而来,早饭都还没吃的她,冲到院子,抱着自己的脸盆狂呕。

    一口麦乳精,让宋雁荷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她绝望的在心里骂,魏兰兰那张乌鸦嘴

    邓柏绿刚起床,听到外面传来猛烈的呕吐声,梳头的动作一顿,猜到应该是宋雁荷孕吐了。脸色铁青。

    这人怀孕都过了三个月了,怎么这时候来孕吐就不能安安静静怀吗吐那么大声,不是在提醒所有人她怀孕的事

    邓柏绿没心情梳头了,随便扎了扎。刚出房门就碰上婆婆,脸色也很难看。

    “妈”她勉强笑了笑。

    魏秀娟看了她一眼,语气冷冷说“怎么,你也身体不舒服才睡到现在”

    “不是”

    只是农忙这段时间太累了,她沾床就睡的醒不过来。不止她,刘保华更是,到现在还睡的跟死猪一样。

    可婆婆都只会说儿媳妇,邓柏绿好委屈,恨不得立刻回房把刘保华叫醒。

    然在婆婆的目视下,她只能去厨房忙,路过的时候顺便关心了下大嫂。

    宋雁荷涂药,踩着虚虚的步伐回了房。

    没多久,去买肉的魏兰芳也回来了。

    魏秀娟一看到她和她手里拎着的肉,冷笑。隔三差五吃肉又如何,还不是要吐出来。

    魏兰芳想着宋雁荷惨白的脸,回来后片刻没耽搁,立刻洗干净肉,切了部分剁成肉饼去蒸肉汤。

    蒸好后,立刻端着给大儿媳妇吃。

    宋雁荷一早上吐了几次,脸色比之前还惨白。

    魏兰芳看的心惊肉跳,忙让她喝肉汤。

    这肉汤虽然没加什么材料来蒸,但也阻挡不了它香味四射。

    宋雁荷的胃早就空了,虚弱无力也挣扎着爬起来喝汤。

    一口热乎乎的肉汤下肚,本很难受的胃立刻舒服了。

    看来只是吃麦乳精才会吐,宋雁荷放心不少。

    很快,一碗肉汤见底,汤和肉渣都进了宋雁荷胃里。

    魏兰芳看着不可能不心疼,但告诉自己,这都是给她的大孙子吃的。

    宋雁荷放下碗“谢谢”

    一句谢谢妈还没说完,就忽然自椅子站起身,快步向外走。

    没多久,院子就传来呕吐声。

    魏兰芳心痛道揪成一团。

    她的猪肉汤啊,大孙子都还没吃到,就吐出来了。

    不止她心痛,宋雁荷也同样难受。

    这么珍贵的猪肉汤,竟然才吃进去就吐出来。

    宋雁荷吐完,泪汪汪对婆婆说“妈,我真是没福气,辜负了你辛苦买回来的肉。”

    魏兰芳

    心想,可不是这样么。但也知道孕妇有反应是正常的,不能怪她。只是,这人怎么不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吐呢,这样至少不会白浪费了一碗肉和汤。

    深吸了口气,魏兰芳努力心平气和“厨房还有白粥和咸菜,这两样清淡,你努力吃一点。怀孕,总要吃点东西的。”

    宋雁荷眼角挂着泪,点了点头。

    魏兰芳转身回了房间,看到刘星火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真是又气又好笑。

    外面那么大动静都吵不醒,可真是没心的男人。

    她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

    “那么一大碗肉,都吃进去了,怎么就吐出来了呢”魏兰芳还是耿耿于怀。

    然而刘星火睡着了,没人回应她。

    魏兰芳自己一个人憋的难受,干脆把刘星火摇醒。

    刘星火睁开眼,看到屋内已经亮堂堂了,才惊觉自己今天竟然睡到这么晚。

    这段日子真是太累了

    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老,这认知让他在睁开眼后有些伤感,然而却听到媳妇对自己说

    “今天雁荷吐了,吃了那么大一碗肉汤,全吐出来了。”她比划了下碗的大小,心痛告诉他这事。

    “怎么吐了”刘星火听后终于知道紧张了。

    “孕吐呗。”

    “怎么你怀孕的时候没见你吐过”

    魏兰芳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每个人怀孕都会吐。”

    刘星火哦了声,问“那怎么办你这个做婆婆的有经验,想想办法。”

    魏兰芳笑了“这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当妈的坚强些,逼自己尽量吃东西。”

    她说完这句话,又听到外面传来呕吐声。

    刘星火催促“你快出去看看。”

    “知道,那是我大孙子,我自然也是紧张的。”魏兰芳瞪了他一眼,这才出去。

    站在厨房门口拧眉看着宋雁荷的魏秀娟看到魏兰芳,忍不住开口了“大嫂,院子我们一起用的,你们得清洗一下吧。”

    她忍不下去了,宋雁荷吐了一早上,整个院子都臭的不行。

    魏兰芳脸一冷,说了句知道了。

    院子是要清洗,但这会她的大孙子更重要。

    她扶着宋雁荷坐下,看着她比之前更惨白的脸,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念叨道“怎么喝粥也吐了”

    宋雁荷哭了,她这会是又饿又难受,还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只吃粥的时候好像没事,但吃了一口咸菜后,就又恶心了。”

    “那你就先只吃白粥。”魏兰芳去厨房又给她装了一碗,看着她吃了几口,确定没反应,这才放心了些。

    还好,还好。

    人是铁饭是钢,只要还能吃米饭类主食,身子就不会垮,她大孙子也不会有事。

    伺候完宋雁荷吃早饭,魏兰芳开始清洗院子。

    洗到一半,凌晨去灌水的刘保业终于回来了。

    刘星火问“怎么这么久水库没放水吗”

    刘保业有些不好意思“放了放了,地里的庄家都灌上水了。是我太累,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

    半夜放水犯困,这也是能理解,不少人也会在等水灌满的时候打个盹,但像刘保业这样睡到太阳照屁股的,还是少见。听到的人无不觉得刘保业没心没肺,家里有个怀孕的老婆,也能在外面呼呼大睡。

    特别是宋雁荷,早上吐的命都只剩半天,自己男人却在外面睡的不知道回家,红着眼回了房。

    魏兰芳把宋雁荷孕吐的事告诉儿子,末了瞪着他小声说“还不快去安慰下你媳妇。”

    刘保业这才急忙放下锄头,洗干净手脚,回房看媳妇。

    魏兰芳认命清洗院子,做完这个,又差不多该做饭了。

    待全家人吃过饭,还得去给守着小卖部的魏兰兰送饭。

    她真觉得,自己命好苦,这一天到晚的,没休息一刻。

    在小卖部的魏兰兰看到今天送饭的又是婆婆,习惯性问了句“大嫂呢”

    虽说大嫂怀孕,婆婆也重视,基本不让她干活,但是满三个月后,送饭这种轻松活还是她干的。

    今日又换成了婆婆,难道大嫂身体又不舒服

    魏兰芳放下饭菜后,一脸不高兴“吐的厉害,在家休息呢。”

    “怎么过了三个月才来孕吐”魏兰兰一直以为,怀孕会吐,是前面几个月的事。

    “兰兰,这你就不懂了”

    坐在门外的一大妈兴致勃勃给魏兰兰解释,魏兰兰听后才知道,原来这孕吐,有的人是早期,有的人是后期,有的人整个怀孕过程没都没有,最惨的是那些整个孕期都吐的不行的人。

    如果是这样,大嫂这次,还说不准会吐多久。

    怀孕也太不容易了,还好自己买了一罐麦乳精给她补充营养。

    天真的魏兰兰以为,宋雁荷至少还能吃营养品。

    魏兰芳坐在小卖部门前和人聊了会天,刘保业就急匆匆来寻人,一看到她,立刻大声嚷嚷“妈,雁荷想吃鸡蛋羹,你快回去蒸给她吃吧。”

    同村妇女听到,笑了。

    “兰芳啊,你大媳妇怀孕反应大到连个鸡蛋羹都蒸不了吗”

    “现在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娇气了我身怀六甲的时候还下地割稻谷呢。”

    “谁不是,我八个月还上山砍柴。”

    “我临生的前一刻还在晒谷场收谷子。”

    一个个说的,好像自己是芭比女金刚,听得魏兰兰目瞪口呆,同时又有些心酸。

    人总是爱拿自己过去受过的苦去衡量别人的,事实上攀比苦难是没有意义的。它并不能让人感同身受,更不能带来改变。

    人们常说的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并不是吃苦让你成为人上人,而是你忍受痛苦的同时,所作出的努力。

    你不努力去改变,去克服,痛苦它依旧还是痛苦。

    婆婆终究还是黑着脸回家给大嫂蒸鸡蛋羹了,小卖部门前坐着的那些人却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停下话题。

    这一瞬,魏兰兰有些恍惚。

    人得闲到什么程度才能对别人的事这么津津乐道,又或者是她太冷漠薄情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老时间21点见哈,周末愉快。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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