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孩子不是闵燕青的,是谁的”宗孑收回目光,好奇的问孟箹。
他知道孟箹跟他之前有过男人,没有多问,只知道她那孩子肯定不是闵燕青的。
孟箹厉色扫来,宗孑识时务的闭嘴,表示自己不再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反正只是单纯好奇才顺嘴问了一句,那孩子是谁的,宗孑并不在意。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箹性子冷,话不多,有什么事直接问比绕圈子好,宗孑深谙此理。
“半年前。”
“你记得回来之前的事吗”宗孑问。他重生之后,脑子里的记忆混乱缺失,希望孟箹知道点什么。
孟箹死气沉沉的摇头。
宗孑遗憾,目光落在孟箹脸上和身上,见她苍白憔悴,骨瘦如柴,嘴唇上裂开两道口子,双眸依旧漆黑,却仍旧染上一层薄雾风霜,曾经如云般的乌发被束做道髻,用一根看起来像是随便削成的木头簪子固定,松垮凌乱,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穿在她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宗孑心头没由来的不是滋味,问
“你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昨日在太白山上只是瞥过几眼她这模样,宗孑心里就莫名不悦,今日这般近处观她,宗孑更觉不爽。
孟箹沉默,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宗孑讨了个没趣,又问“这回你怎么没杀闵燕青,变仁慈了”
上一世孟箹把尚医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尽数杀光,被玄甲精骑追杀才遇到他的。
但这一世她没有杀闵燕青,所以玄甲精骑没出动,只有镇抚司发的通缉公文,那种撒网式的通缉公文还不至于让身为大杀器的孟箹混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仁慈”孟箹冷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间的气氛凝结片刻,宗孑说“那通缉公文,要给你撤掉吗”
玄甲精骑的追杀之下,宗孑都能护住她,撤一张普通的通缉公文自然不在话下。
“不必。”孟箹冷漠的,毫不犹豫的拒绝。
热点贴了个冷屁股,宗孑有些气闷。可找了她一夜,总不能就这么放任离开。
“一张通缉公文就已经让你狼狈成这样,你还逞什么强”宗孑本来是打算好好跟她说话的,却屡屡碰壁,于是干脆指着孟箹的脸和衣着打扮,没好气道
“你现在这样子,走出去是丢我的人”
孟箹凝眉盯着他冷声反问“谁是你的人”
“”
宗孑语塞,发现从前说起来很自然的话,现在说居然不合适了。
“好就算不是我的人,那我问你,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带着那小子到处流浪,从小就教他怎么杀人”宗孑气急。
孟箹不想跟他多解释,站起身要走,宗孑见状也猛地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怒道
“话还没说完,走什么走”
孟箹咬牙“放开。”
宗孑非但不妨,反而捏的更紧了,手掌下的胳膊纤细如竹,仿佛只要他再用力些,这条胳膊会被他直接捏断。
“不放你奈我何别忘了还有门外那小子你跑得了,他可跑不了你知道,我想把他挫骨扬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宗孑口不择言的威胁。
所谓的想杀那孩子,是那孩子上一世变成太阴魁尸为祸人间的时候。
孟箹奋力甩开他的钳制,目光凌厉,语气阴狠
“你若敢动他,我会让你的天下所有人给他陪葬。”
宗孑是宗氏神武血脉觉醒者,就是下一任离国皇帝,这天下就是他的天下。
孟箹又说“你知道的,我嗜杀成性,坏事做尽,十恶不赦,杀人于我而言,不过家常便饭。”
说来也奇怪,直到孟箹说狠话的这一刻,宗孑才感觉孟箹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一切都不是梦。
“对了,还有孟轻羽我跟她的旧账还没算呢你若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我就让你心爱的女人万毒噬心,生不如死。”
孟轻羽向来是宗孑的软肋,孟箹甚至觉得在宗孑心中,孟轻羽的分量大概比天下人还重要。
果然,只见宗孑眸色一深,湛蓝瞳眸中翻滚出滔天巨浪“你敢”
孟箹忽然露出一抹桀笑,无所畏惧“试试”
宗孑忍下怒火,压低声音道“你不必威胁我,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断不会让你伤害她半分”
孟箹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并不觉意外
“这就对了好好护着她,别让我有机会靠近。我想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四目相交,针锋相对,让宗孑瞬间体验到上一世的争吵感觉,很奇怪的,他居然不感觉生气,反而有些暌违许久的亲近。
他重生回来,是注定要娶轻羽的,等他的神武血脉觉醒的那一日,宗氏皇族就会向圣医宫正式提亲。
至于孟箹他原本都想不再理会的,可偏偏突如其来的遇见了,理智告诉他应该转身就走,任她自身自灭,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过来找她。
“你站住”宗孑喊住孟箹。
孟箹停下脚步,神色不善半回过头,身体呈现防备状态,仿佛只要宗孑一动手她就反扑过来决一死战的架势。
宗孑走到孟箹身旁将钱袋递到她面前,孟箹看着钱袋,莫名其妙的蹙起眉头。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相好一场,总不能看着你挨饿受冻吧。”宗孑傲然道。
孟箹眉头蹙的更紧,屈辱之感油然而生,汇聚成一个冷冷的字“滚”
说完就要走,宗孑眼明手快,率先扣住孟箹的手腕,态度强硬的把钱袋塞进了孟箹手中
“给我拿着这里面有我在富通钱庄的印鉴,你用完了自己去离国任何一家富通”
“拿走”
孟箹挣不开手腕,只好用另一只手把钱袋拿了扔回宗孑手上。
“拿着”
“不要”
孟箹铆足了劲拒绝,可宗孑铁了心要给她,她丢回去,宗孑再塞过来,较劲似的互不相让。两人在酒楼门口你来我往的丢钱袋子,引得周围路过的客人观望不已。
突然酒楼外传来一声孩童嚎啕大哭的声音,孟箹往门外看了一眼,顿时惊魂,因为刚才还在石阶上坐着的星河不见了。
“星河”
孟箹喃喃一句,怒瞪宗孑,宗孑愣了愣就慌忙松开了手,孟箹冲出酒楼,左右环顾,终于看见在马路斜对面看到了星河的身影,星河手里拿了根糖葫芦,被几个孩子围着,那些孩子像是在骂他,忽然有个胖小子伸手推了星河一把。
星河身子孱弱,路走多了都会喘,被那胖小子一推就倒在地上,其他孩子还想围上去打他,孟箹扬声一叫
“星河”
喊完孟箹就冲了过去,从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子儿往打人的胖小子扔去,胖小子手腕一个吃痛往后缩了缩,那些孩子知道是家大人来了,连忙吓得作鸟兽散。
孟箹赶到对面时,那些欺负星河的孩子们已经跑的差不多了。
孟星河跌坐在地,不哭不闹,幽幽的目光盯着地上那串碎了的糖葫芦,孟箹把他扶起来,紧张的为他掸去身上灰尘,问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孟星河默不作声,依旧盯着地上的糖葫芦,旁边一个小女孩儿在嚎啕大哭,正是孟箹在酒楼里听到的那哭声。
“你想吃糖葫芦”孟箹问。
此情此景,不用多问孟箹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星河想吃糖葫芦,看见马路对面一个小女孩手上有,就过来抢了人家手上的,那小女孩一哭,就有其他孩子来帮她,这就成了孟箹冲出酒楼看到的画面。
无奈一叹,孟箹去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那儿,买了两根糖葫芦,一根给了那哭泣的小女孩,小女孩儿拿了糖葫芦,终于止住哭跑回家去了,另一根拿来递到孟星河面前。
谁知,糖葫芦刚递过去,孟星河就抬手把孟箹手上的糖葫芦拍到地上
“我不要这个我要吃抢的”
“你”
孟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可孟星河此时忽然咳嗽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被推了一下,岔了气,越咳越厉害,孟箹赶忙蹲下身给他拍后背顺气,孟星河却不领情,一边喘,一边叫唤
“我就要、吃抢的”
孟箹怕他咳出问题,心急如焚。
正巧不远处又有一个孩子买了根糖葫芦,孟箹让孟星河别哭,自己往那孩子走去,不由分说的将那孩子刚买到手的糖葫芦给抢了过来,一转身,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孟箹手里的糖葫芦居然也给抢走了。
孟箹看着抢他糖葫芦的宗孑,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还给我”
说着伸手再抢,宗孑把糖葫芦举到最高,让孟箹扑了个空。
“孟箹,你有没有搞错有你这么教孩子的他要你抢你就去抢,你还有没有是非观”
宗孑真要被这女人气死了,要不是亲眼看见,他简直不敢相信孟箹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这下好了,刚才还想给她些银两,从此一刀两断的心思再次被孟箹的行为给断绝了,若是就这么放任这对是非不分,三观不正的母子在外面,可以想见,几年以后就是一个大魔头带着个小魔头啊
这世上还有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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