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凭景轻笑“乐意之至。”
赵盈盈这日夜里倒是没做噩梦,她累得很,什么梦也没做,沉沉一觉睡到天明,自然也没再想起那可怕的恶心的一幕。
这一夜,有人安稳酣睡,亦有人不得安眠。
赵婉妍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目光落在眼前跳动的烛火上,已经不知坐了多久。丫鬟进来过一次,没敢说什么,只是把安胎药搁在桌上。
第二次丫鬟又来,却见桌上的安胎药并未动过,已经凉了。
丫鬟惴惴不安地开口劝“三姑娘,夫人说了,这安胎药您还是得喝。奴婢再去给您热热吧。”
赵婉妍终于抬起头来,叫住丫鬟“慢着。”
赵婉妍的脸色在灯下被映得愈发憔悴,丝毫不像新娘子的样子,丫鬟叹了声,从前三姑娘虽说没二姑娘貌美,但也算是个清丽美人,如今这模样,只剩下难看了。
她看了眼那碗已经凉掉的安胎药,嗓音有些喑哑“不用热了,你请我阿娘过来。”
丫鬟应下,退了下去。
林氏很快便过来了,看着赵婉妍的脸色,心中心疼不已。
“妍儿,你找阿娘有什么事”林氏在赵婉妍身侧坐下。
赵婉妍看着那跳动的烛火,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几乎要熄灭,但仍然坚强地燃烧着。
就连烛火都这样顽强,她又怎么能就这么认输
凭什么赵盈盈可以她赵婉妍就不可以
赵婉妍看向林氏,深吸一口气道“阿娘,我不愿嫁给萧恒。”
林氏怔了怔,她也知晓女儿不愿,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妍儿,你听阿娘说,如今你已经有了萧恒的孩子,又失了身子,若是不嫁给萧恒,只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赵婉妍打断林氏的话“阿娘,我已经决定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要嫁给萧恒。我会打了这个孩子,然后你跟爹爹说,将我送去尼姑庵修行。”
林氏听得大惊失色“妍儿,你疯了你要去尼姑庵你可知道那尼姑庵是什么地方很苦的”
赵婉妍诡笑了声“我当然知道,阿娘,我不蠢。我当然不会一辈子都耗在尼姑庵,将我送去尼姑庵时,需要阿娘想办法将我送走,离开湖州城,去京城。”
林氏怔怔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有这样多的主意,可是
“可是你去了京城,然后呢”
“然后我自然会想办法往上爬,阿娘,我不要输给赵盈盈。我总能胜过她的,我会过得比她好的。”赵婉妍露出一个略显阴森的笑容。
林氏仍有犹豫,她的女儿自幼被她保护着,日后若是去了京城,没有自己保护,该怎么办
赵婉妍不给她继续犹豫的机会,从桌下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林氏面前,“阿娘,这里面是堕胎药,我明日便会喝,你便与爹爹说吧。”
林氏看着那纸包,神色不安。
第二日一早,林氏还在犹豫,可赵婉妍身边的丫鬟已经先她一步,禀报了赵茂山。因为赵婉妍喝下堕胎药后,大出血,把进来伺候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去禀报了赵茂山。
林氏被这动静吓到,赶紧去找赵婉妍。
赵茂山也匆匆赶来“你这是做什么”
赵婉妍爬起来,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爹爹,女儿不想嫁给萧恒。”
赵茂山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萧恒是你自己费尽心机抢过来的,现在你又不肯了你们的婚期不过两日,你现在说不肯还愣着做什么,请大夫啊”
林氏看着几乎晕死过去的赵婉妍,终于狠了狠心,也跪了下去“老爷,既然妍儿不想嫁,又脏了家中的名声,不若送她去尼姑庵中修行吧。”
赵婉妍虚弱道“女儿恳请父亲答应,女儿愿去尼姑庵中修行”
赵茂山焦头烂额,看着她们母女俩苦苦哀求,只得点了头。
“我答应,答应还不成么快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之后,给赵婉妍诊脉,止住了出血。赵婉妍躺在床上,已经晕死过去。
大夫叹了声,与林氏道“夫人,三姑娘性命无碍,不过日后恐怕很难有孕。”
林氏听罢,又是一阵哀泣。
赵茂山也听得心里难受,道“我去一趟萧家。”
赵茂山去萧家与萧平业说婚事作废的事,赔罪道歉。萧平业听见赵婉妍已经把孩子打了,心里自然不忿,可看着如今自己二儿子的情况,也明白她这么做无可厚非。
“罢了,这桩婚事就作罢吧。”萧平业摆摆手,送了客。
萧婵与萧母听罢,也是叹气。萧婵骂道“这个赵婉妍,当真狠心,竟然连孩子都堕了她当时死乞白赖缠着我二哥,如今见我二哥落魄,又毫不犹豫地抛弃,这种人,以后迟早遭报应”
萧母叹气,劝她不要再说了“算了,小婵,这件事也不全是她的错”
萧婵不满“怎么不是她的错就是她的错若非她勾引我二哥在先,我二哥又怎会与她私相授受,怎会与赵盈盈解了婚约,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萧婵的嗓门很大,远远的,萧恒就听见了。
萧恒听见了赵婉妍把孩子打掉的事,也听见了她退婚的事,他破口大骂“这个贱人”
他想做些什么发泄自己的愤怒,可是他的手脚都无法使劲,只能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等着人喂,甚至拉撒也得别人伺候。他只能不停地骂赵婉妍,骂完了赵婉妍,又骂赵盈盈。
赵婉妍悔婚的消息传至赵盈盈耳中,已经是一个月后。
赵盈盈已经抵达京城。
这一路上,除了最初遇上匪徒那件事,后来都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赵盈盈已经把那可怕的一幕给忘了,取而代之,时常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是另一件面红耳赤的事。
她不知晓为何霍凭景这般花
样繁多,在马车上,与她看过的那话本似的。
马车颠簸,又不隔音,身边还有许多人跟着,简直过于羞耻。
她不得不聚精会神,怕任何人发现这件事。
因为太过聚精会神,自然也就格外敏感,对身体里它怎样一点点变得更大一清二楚。
在有人靠近回禀的时候,它就会变得更大,甚至于还会跳动似的。
还不能发出声音,否则会被人听见。
她起初是咬自己的唇,后来,变成被霍凭景堵住她的嘴巴,将她的声音尽数吞下。她的嘴巴里湿漉漉的,小盈盈也湿漉漉的。
赵盈盈回忆起这些事,又是一阵脸热。
她嘀咕了句“莫不是相公也看过那本话本”
又赶紧把这些污秽的东西甩开,打开手中的家书。
家书是赵茂山所写,并不长,寥寥几句。只问了赵盈盈好不好,又交代了几句家中的境况,其中便提及赵婉妍悔婚的事。
“你三妹妹不愿嫁给萧恒,我与你母亲商量,将她送去了城郊的尼姑庵中修行。”
赵盈盈看得皱眉,与红棉说话“这赵婉妍怎么宁肯去尼姑庵修行,也不肯嫁给断了手的萧恒么”
萧恒被挑断手筋脚筋并毁去容貌一事,赵盈盈并不知。她还以为,霍凭景对萧恒的惩罚,与对洛林一样,只是砍了一只手。她也不知洛林除了被砍掉一只手,还瞎了一双眼。
她想,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红棉看了眼信,道“估计是嫌萧公子如今是个废人了吧,还被毁去容貌。”
赵盈盈惊了惊“毁去容貌他不是只被砍了只手么”
红棉意识到失言,当即垂下眸子。
赵盈盈看红棉这样,追问“你知道是不是快告诉我”
红棉拗不过她,只好告诉了她,原来萧恒不止断了一只手,洛林也是。
“姑爷说,叫不许告诉您,怕吓着您。”
赵盈盈听完,喃喃自语“这么重”
红棉劝道“其实姑爷也是您好,毕竟是他们先欺负姑娘在先”
尽管红棉起初也被这样重的惩罚吓到了。
赵盈盈撑着下巴,又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惩罚这么重,他还特意瞒着我”
“唉,他好爱我。”
赵盈盈想到这些日子霍凭景在房事上对她也缠得紧,的确是爱惨了她。
可这种爱总是基于月神大人的法术上,她又涌现出隐隐的担忧。
月神大人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不知如今又去帮助谁了是不是另一个如她一般的小姑娘
还真有点想念月神大人呢。
赵盈盈摸到那串铃铛,轻轻抚过,她知道月神大人九成不会出现,所以她也不摇铃铛,怕失望。
赵盈盈放下手,又想到赵婉妍,她有些不可置信“她这么费尽心机才得到萧恒,结果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啦还要去尼姑庵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但她爹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所以估计就是真的。
真奇怪。
不过赵盈盈并未奇怪太久,反正在婚事上,她风风光光地胜过了她们俩,如此就够了。
比起继续关注赵婉妍,赵盈盈更关心库房里的那些漂亮首饰。
她与霍凭景是昨日夜里到的京城,霍凭景早就命人将府里一切都打点好了,他们回来时,一切都准备得很妥当。
二人舟车劳顿,沐浴过后便休息了。
今日一早,霍凭景起得很早,依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盈盈,我今日要进宫见一趟陛下。库房里有不少东西,应当也有些漂亮首饰,你去找管家要钥匙,喜欢什么,都是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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