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戏台已化作一片焦土。
焦土旁边围着一堆人,那11个“嫌疑人”也在其中。
刚才有大量怨灵涌现在此处,也许会用怨念感染大家,女巫薛凝会做仪式帮每个人清除怨念,凭借这个理由,林宝兰找大家一一谈了话,大家也就老老实实围坐在了一起。
其后,薛凝抱着水晶球走到大家围起来的圆圈中央,开始布阵、施法。
司星北、那两位跳大神的则都静静守在圈外,给出的理由是他需要守护大家,防止邪灵来犯。
另一边,荀伯玉、江欣语、郑方一起,二人围到了沈明烛的身边。
四人远离人群,去到了另一个庭院,为的是避免谈话内容被那11个人听到。
此时此刻,江欣语瞧向沈明烛,问的是“你确定冯文昌他真的真的在那11个人之中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很强吗按理他不需要伪装”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如果他像之前那么强,早就可以划亮火柴,直接烧死我们所有人。毕竟我们已经觉醒,不可能再完成那场木偶化的仪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又或者,即便我们还有别的用处,凭他的能力,他也可以通过死亡威胁,直接逼迫我们为他办事。可他什么也没做。”
沈明烛淡淡道,“我想,我们演木偶戏那会儿,冯文昌为了避免被怨灵们发现并追上,简单粗暴地斩断了所有丝线。这些丝线应该也是他的力量来源之一。失去了这些丝线,他就变弱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戏台上,那些丝线的作用是双向的,冯文昌靠它们控制木偶们,但也靠着线的力量,才能躲在幕后。没了线,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能从空中落下来,赤裸裸地出现在地面。
“此外,这场戏法的核心设计者,归根结底其实是李师傅。我从回忆里读到,他最早进过某个玄门。他一旦牺牲,没有人主持维系这个戏台的法阵,这也可能是冯文昌变弱的原因。
“总之,任何疑似是冯文昌的木偶,都会被怨灵们的潜意识直接杀死,何况是冯文昌本体他不能再以木偶的方式招摇过市,只能为自己披一张人皮。就像李师傅那样。”
郑方消化了一会儿沈明烛的话,然后有些不放心地问“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是根据冯文昌没有直接烧死我们这一事实来逆推的。然后李师傅剥开人皮的样子又给了你灵感。
“小仙儿,我不是质疑你的判断啊,我只是吧我觉得我们这一路走来,之所以还算稳妥,就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团结的团队
“你看,那几个高中生的把戏完全没能挑拨我们我们要把这种风格维持下去我们绝不能互相怀疑”
“目前为止,这一切确实都是猜测,不过”
沈明烛道,“我已经让火火去找了。”
“找什么”郑方问。
却见沈明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了旁边的空气。
再过了一会儿,沈明烛朝那空气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嗯,你是最厉害的。好,下次想办法给你吃糖。”
郑方“”
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依然不能适应身边随时有一个名叫“火火”的鬼出现。
再过了一会儿,郑方发现沈明烛朝自己“看”了过来。
他脸上笑意尽收,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重新出现了森寒。
“这这什么情况啊”郑方忍不住问,后背不由自主有些发麻。
沈明烛道“这园子里有个荷塘。你现在带人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郑方先是叫上了江欣语,又出于不放心,回庭院那边叫上了司星北。
之后二个人一起往荷塘那边去了。
荷塘里荷花正在盛放,绯色的花与碧绿的叶上缀满了微凉的月光,是一幅风景秀美,惹人眷恋的画面。
郑方围着极美的荷塘绕了一圈,刚开始什么都没发现,后来还是江欣语喊了一嘴。“郑导,你看那池塘边的泥里面就那片大荷叶挡住的地方好像、好像有东西”
郑方走到池塘边,一手举着dv,一手举着手电筒朝小泥潭里照去。
这下他看清了,漆黑的泥土里,有一小截手臂伸了出来。
那是一截没有皮的手臂
过了一会儿,林宝兰也找过来了,四人便合力从泥潭里捞出了这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都没有皮,粉色的肉被月光照得发白,多亏有污泥的遮挡,看起来才不至太过赤裸可怖。
郑方和江欣语两人只看了一眼就双双不行了,齐齐跑到池塘边狂吐不止。
司星北和林宝兰尚显冷静,但脸色皆是有些发白。
摆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幕足以说明,他们之中确实有两个同伴被木偶剥下了皮。然后这两个木偶分别穿上了这两层皮,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现在四人唯一希望的是,这两个人是死后才被剥的皮。这样他们起码不用死得那么痛苦。
与此同时,他们都想到了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冯文昌和彩衣披上人皮回到他们身边,除了要躲避怨灵们潜意识里的杀意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另一边,荀伯玉带着沈明烛进一步远离了大部队所在的庭院。
之后他低声开口问道“小仙儿啊,其实有一个办法能够快速找出那两个木偶不,不仅是能直接找出他们,还能直接灭了他们呢。”
沈明烛接过话道“你是想说,让大家一起去临湖剧院跳若兰行,到时候这两个木偶会被直接烧掉。或者,如果有人不愿去,他们就直接是暴露了。”
“对啊”荀伯玉道,“这背后也有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如果披张人皮就可以躲过怨灵们潜意识里的杀意,冯文昌为什么不早这么干他既然可以把那么多游客引进来,早就可以把他们杀了。他可以有取之不竭的人皮,
他干嘛大费周章搞什么多仪式
“他没有这么做,表示这件事行不通。所以我想啊
“当然,李师傅那张人皮上一定存在某种密咒,既然确保人皮下木偶脑门上冯文昌那二个字不被怨灵感应到,又能确保作为木偶的他即便登了台、即便听了若兰行,也不会触发杀意。
“李师傅身上的那张人皮,有点像冯文昌屏蔽器。但这一招之所以能奏效,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并不是冯文昌。
“但对于冯文昌来说,他披多少张人皮都没用,否则他早就可以这么做了。那么,若兰行加戏台,就可以把他逼出来”
却听沈明烛道“这个办法这么简单,你想得到,冯文昌会想不到吗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把他找出来,他不会冒险披人皮混入我们之中。”
荀伯玉一愣。“啊这卧槽,难道是陷阱题吗”
沈明烛道“说不好。虽然我们现在没有成为木偶,但那场仪式搞不好给我们打上了木偶印记。
“再者,李师傅能靠一张皮躲过那么久的追杀他绝对不简单。他不会轻易牺牲自己,除非他确定自己的牺牲能有足够的价值。
“我猜他烧的那张皮,绝对不止现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把那张皮烧掉,他的魂灵意识皆死,但也因此,他得以给冯文昌施加某种保护咒也没准。
“所以,去剧院的戏台上演绎若兰行,冯文昌和彩衣能不能被找出来不少说,但搞不好我们全都会死。”
荀伯玉听得一阵后怕,感觉冷汗正一股又一股地往背上冒。
沈明烛又道“冯文昌现在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躲避怨灵们的杀意。
“如果我们怀疑他,去临湖剧院的戏台唱若兰行,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正如他的意,毕竟怀疑他的人,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但如果我们不怀疑他,他就可以继续他的行动了说白了,他应该其实还是要利用我们来对付怨灵。
“总之,接下来我们先不要表露出一丁点怀疑就好。你,还有郑方他们,要注意表情管理。我是看不见,但冯文昌看得见。”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荀伯玉把眉头皱得很紧。
沈明烛朝他“看”去,似乎想透过眼前的黑色轮廓搞明白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道“系统让你进来,肯定有它的道理。你那相机能拍鬼,原理是什么”
荀伯玉眨了几下眼睛。“你是想”
“现在这些怨灵处在隐匿状态,我看不到。但他们之前杀死每一个带有冯文昌痕迹的木偶的时候,动作都非常迅速,由此可见他们无处不在。”
沈明烛道,“我现在是想,我的眼睛看不见隐匿状态下的他们,但也许相机能看到,甚至能刺激他们完成状态的转化。”
“所以”
“嘘。”
沈明烛并没有说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道
“我没法改造我的眼睛,但你可以改造、升级你的相机。现在它应该拍不出隐匿形态的怨灵,但也许升级后,它就可以了。不仅你的相机,节目组这么多摄像机,你全都可以试一试。至于我我要去找点东西。”
说完这话,沈明烛杵着盲杖转身走了。
走出数步后,他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去到了何处,决定找火火带路。
火火已经躲进了他左手手腕的藏魂囊里。
于是沈明烛右手指尖触碰到藏魂囊,打算重新把火火放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
这藏魂囊是巫浔竹给他的。不仅如此,他还欠了巫浔竹二万块。
另外巫浔竹还说过,要给他一个可以用来养火火的玉。
话说回来,巫浔竹他他知道自己是魔像吗
他知道自己被系统当做了道具发放给自己吗
如果他知道,他为何还要说这种话他死的时候,心甘情愿吗他有自己的意识吗
如果他不知道,那他
下一瞬,沈明烛想到了那座渗进了风雨的古怪大殿,还想到了那个吻
在意识海里他恢复了视力。那个时候他好像在巫浔竹眼里看到了恨。当然,那双眼睛里除了恨,还有别的一些他不能够完全明白的情绪。
再然后,沈明烛想到那个吻。
或者说那能叫吻吗
回到副本后,他的嘴唇并无任何疼痛的感觉。
不过他是记得意识海里发生了什么的。
那一切会是我的幻觉吗
如果是幻觉,我为什么会幻想被巫浔竹
难道我对他有什么想法
不对,就算我对他有想法,我怎么会幻想自己被那样对待
我又没有那种倾向。
这不合逻辑。
所以那一切就并不是幻觉,而是属于巫浔竹的、或者魔像背后那个人的,真实的意识海。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他为什么叫我主人
他又为什么会
大离国。巫。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明烛现在却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件事了。
他快速召唤出火火,让她带着自己离开园子,走向了临湖长街,再走向了那李师傅的住处。
李师傅现在已经死亡。他灵魂的残念会感应到他生前使用过、关联性强的物品的位置,并自行去到那里依附。
是以,李师傅一死,沈明烛就可以通过他的物品,尝试着触发相关的记忆里。
也许他能通过李师傅的记忆,找到对付如今这个披着人皮的冯文昌的办法,继而破局。
这是沈明烛第二次来李师傅的住处了。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巫浔竹帮他找到了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都属于李师傅,只
不过他尚未死,沈明烛也就无法通过系统以及那些亡灵残念记忆。
这回不同了。如果死的人真是李师傅,沈明烛自认应该能找到非常重要的线索。
因为已经探索过一次,沈明烛在火火的帮助下,很快就把那些可能会有用的物品找齐了。
沈明烛首先触碰的,是一件带血的中山装。
衣服已经很旧了,上面的血迹也早已成了深褐色。
触及它的那一瞬,沈明烛面前浮现出了这样的文字
你获得了跟支线剧情有关的关键线索“李师傅的血衣”
你触发了一段重要回忆木偶试验
进入后,沈明烛发现自己跟随着李师傅的视角,穿着尚未染上血的中山装,坐在这间屋子里一把竹椅上。
竹椅旁边放着一个火盆,盆子的边上放着一个木偶,木偶周围散落着木头碎屑,至于木偶的身上,则有着由鲜血绘成的一个又一个密文。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手执一把小刀,一步步走到了李师傅面前。
此人正是病入膏肓的冯文昌。
仅仅是走路这种简单的事,对他来说已经很费力了。
走至李师傅面前,他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他半跪在了李师傅跟前,将头枕在了他的双膝之上,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阿爹,”冯文昌叹了一口气,“如果把你变成木偶这意味着我要亲自把刀捅进你的心口,我会放干你的血,让你进入濒死状态,我
“你亲手将我养大,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如果如果试验失败,那就是我亲手杀了你我”
李师傅却是笑了笑。“你要相信我的秘法,也要相信你自己。就算就算真的出什么事,也不要紧。黄泉路下,阿爹等着你,我们来世再做父子。”
“父、子”冯文昌缓慢地重复了这两个字,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然后他抬起头来,忽然看进了李师傅的眼睛,“阿爹,你真当我只是你的儿子吗”
“为什么这么说”李师傅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异样。
冯文昌道“其实我反应过来了你一直在保护我。当年你放那场火,就是为了保护我,对吗”
听到这话后,沈明烛能感觉到李师傅皱紧了眉头,心中似有万千愁绪。
轻叹一口气,他开口说出一句“文昌”
“好。我明白了”冯文昌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恶狠狠的,“那你就是为了彩衣对吧。你只是为了彩衣你是为了救彩衣才放的那把火或者火不是你放的,你只是想去偷走彩衣
“可是彩衣她说过她说过她只爱我
“那么阿爹,你会嫉妒我吗还是说,你爱她爱到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你像现在这样牺牲自己,也是为了她
“你爱她,所以愿意祝福她,你觉得看到她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心甘情
愿地,希望她能和她爱的人永远相守”
李师傅再叹一口气。“文昌,我也是为了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阿爹对我很好。但你主要是为了她,是吗你不用否认,上次上次我亲眼看到了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带走了她,亲吻了她我提早回来了,我什么都看到了”
冯文昌的手发着抖,然后他拿起了那把小刀,将之对准的李师傅的胸口。
那一刻他的双眸出现了昭然的恨意,像是在恨李师傅这个他与彩衣的“第二者”,但也竟像是在恨彩衣。
李师傅没有辩解一句,只说“文昌,动手吧。”
下一瞬,冯文昌手起刀落,果然将刀扎了下去。
血色将回忆画面尽数染红。
回忆至此结束。
喘了几口气,从共情状态中缓过来之后,沈明烛又拿起了一盒被藏得很深的火柴。
火柴已被用了一半,还剩一半留在盒中。
通过火柴盒,沈明烛触发了一段名叫深夜的纵火的回忆。
回忆画面开启后,跟随着李师傅的视角,沈明烛来到了一处院落。
夜色已深,屋子里传来了饭菜与酒的香气。
李师傅怀揣着忐忑与不安的心情,猫着腰悄悄绕到主屋侧面,往纸窗户上戳了个洞,然后往屋里望了去。
屋内,一张小餐桌旁坐着吴惊宇和冯文昌。
冯文昌上半身倒在了餐桌上不省人事,像被人灌了迷药。
吴惊宇静静盯了他一会儿,眼里写满了欲望与贪婪。
继而他竟是起身走到了冯文昌的身边,伸手解起了他的衣服。
果然不对劲
李师傅又惊又怒,当即拿出一根竹管往屋内吹入了迷烟。
在迷烟的作用下,吴惊宇很快倒在了地上。
李师傅随即进入屋中,他先是确认了一下冯文昌的状况,后是找到了彩衣,最后他把桌上的酒泼得到处都是,在带着冯文昌和彩衣去到屋外后,他划亮火柴,往屋内放了一把火。
沈明烛看到的第二段回忆,是被一束制造成标本的干花触发的。
这段回忆叫做未能送出去的花。
回忆开启后,沈明烛跟随李师傅来到了临湖剧院的戏台。
李师傅坐在观众席上,冯文昌领着彩衣在戏台上。
表演刚结束,冯文昌和彩衣一起得到了满堂的喝彩。他近期的每次演出观众席都爆满,他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最耀眼的新星。
李师傅面露欣慰与欣赏,以及几分此刻总算再难以掩藏的爱意。
冯文昌还小的时候,李师傅当然对他没有这样的感情。他只是可怜这个小乞丐,这才收养了他。
随着冯文昌逐渐长大成人,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李师傅也不知道,他只是猜测,那应该发生在第一次见到冯文昌登台正式演出的时候。
那会儿的冯
文昌不过只有18岁,稚嫩、青涩、而又意气风发。
演出成功后,谢幕时他的眼神里透着紧张、兴奋、但也十足的小得意,是戏台上无比闪耀的存在。
看着他的那一刻,李师傅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冯文昌天生是干这行的,他能让他手下的木偶活过来,似乎也能让自己活过来。
李师傅是半截身体入了土的人,早已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兴致缺缺。
有时候看着自己雕刻出来的木偶,他会觉得自己跟它们一样,早已没了灵魂。他活得太久,渐渐地没了七情六欲,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看着那个时候的冯文昌,李师傅时隔许久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总算又知道了活着这件事,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妙滋味。
可李师傅怎能把这些心思告诉那个天真的少年
他不敢。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逼迫自己尽快放下这些痴心妄想。
可几年过去,他不仅没有放下,思慕之情反而更加深重。
所以他今天买了这花,是想向冯文昌表露心意的。
冯文昌还在戏台上谢幕,于是李师傅去到了后台等他。
随意坐在了一个化妆镜前,李师傅紧张地看着手里的花,生怕它有哪里坏了碎了以至于送不出手。
一段时间后,他听见了年轻人轻快的声音“阿爹”
李师傅下意识抬头,看向的是面前的化妆镜。
化妆镜里走来一个俊美无双的、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正是冯文昌。
可与此同时光滑的、没有一丝瑕疵的镜面,还映出了另一张脸那张脸上爬满了老年斑和皱纹造成的褶皱,难看、丑陋、令人厌恶至极。
李师傅没有和冯文昌一起这样照过镜子,也就从来没有如此直观地感受过两人的差距。
于是他在转身之前,快速把那朵花藏进了外衫里面的口袋里。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对冯文昌说,只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句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下一刻,沈明烛从回忆里抽离。
他下意识皱起眉来。
所以,其实从来不是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真相是反过来的,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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