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栋,见信佳,我是宁书。
宁书出生在电子信息的年代,还没写过信呢,提笔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和林国栋怎么写信。
林国栋眯起眼,他一点都不佳,非常的不佳,他差点把魂都吓没了。宁书竟然把信寄到部队了。
不不不,这一定不是宁书,可能是有人和他开玩笑的。
带着这样的祈祷,林国栋继续看信
这两瓶豆腐乳是我托朋友带来的,味道很好,也很下饭,给你尝尝,如果还需要的话写信给我说,我下次再给你寄。
原来这个像豆腐一样的小豆腐块叫豆腐乳。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宁书给他寄东西,那等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好事。
他这辈子就收过宁书两样东西,一样是21岁那年的那杯茶,经过他妹妹的手收的,结果他被下药了。
另一样是69年年初回家的时候,他和爹大哥二哥一起多喝几杯,从她手里接了醒酒茶,结果还是被下药了。宁书以为这一次他不知道,但其实他在事后猜到了,念着两人已经是夫妻了,他没说破,说破了关系会僵。
所以这豆腐乳里,不会也加料了吧林国栋继续看。
这次写信给你,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我要想买辆自行车,但是没有自行车票,希望你解决一下。
然后没有然后了。
林国栋蹙眉,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要买自行车了虽然疑惑,但他还是第一时间从铁皮箱子里拿出上个月立功的奖励,是一张手表票。他本来想回去的时候给宁书买块手表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她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也辛苦了,想买块表让她高兴一下。
虽然他也知道,她在家基本不管孩子,孩子都是他娘在带。可男人不在家,女人扛着家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当军嫂的。
其实69年年初回去探亲的时候,他本来想提出让她带着孩子随军的,但是她一杯醒酒茶把他吓到了,她这样的性格来了部队可能会出事,所以他没敢再提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且每次生孩子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所以买块手表让她高兴高兴,是应该的。
不过现在,她既然要自行车,他得拿手表票去换。
好像光手表票还不够,他每个月只给她30块,看她吃的白白嫩的就知道,肯定是存不下钱的,所以他还得汇些买手表的钱过去。
林国栋打开存折,里面是他这些年的存款,有5800。这几年,和宁书结婚后,他的工资从每个月60到上个月每个月100了,但每个月寄回去的还是30。而家里的孩子从两个宝到三个宝了,那他每个月寄给宁书的30块还够吗
林国栋决定,这次开始,每个月给她寄40块吧。不是他不愿意多给,而是他不放心她,也不相信她。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优点的,除了那两次的下药,她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什么,让他可以放心的在部队里拼搏。
林国栋来到食堂,通讯员李早已经给他打好饭了,他喊道“营长,这里。”说起来,部队里像他一样任营级却没有家属随军的,也只有他一人了,所以他目前还和士兵们睡宿舍里。
营长,那个婶子给的小豆腐太下饭了,能问下婶子家里还有吗”另一个士兵问。
林国栋打脸来的措不及防,这不是他娘寄的。不过他也没有解释“我问问。”宁书的信里说如果要吃的话再写信给他,所以她应该还有,他写信去问问。
不过,看着已经打开瓶子的豆腐乳,一阵阵的香味传来,林国栋问“真好吃”
几个士兵面面相视,然后异口同声的说“不好吃。”
还有一个士兵跟道“不好吃不好吃,营长,你那瓶也给我们吧,这么不好吃的东西我们替你解决。”
“滚。”林国栋哪里看不出他们的意思,他不客气的把筷子伸进瓶子里夹了一块出来,那奇异的香味随着豆腐乳被夹出来,更加的香了。
林国栋巴拉了一口饭,然后又夹起一小块的豆腐乳放进嘴巴里,顿时,眼睛都亮了。他后悔了,不该把这一瓶豆腐乳给他们的,确实好吃啊。
他想着,这豆腐乳这么好吃,宁书买来应该也挺花钱的,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想买自行车。还有,如果让她再寄几瓶过来的话,自己得给她多汇一些钱,光40块拿出一些买豆腐乳,她加上三个孩子的开销估计会不够。
吃好饭,林国栋洗了饭盒,去了章政委家。
章政委的媳妇叫吕虹,她刚收拾了餐桌准备拎着碗筷去洗碗,就看见林国栋来了,有些意外。“林营长来找老章啊他出去了。”
“不是,我来找嫂子。”林国栋道。其实章政委已经40了,林国栋只有26,而吕虹是章政委的后面娶的媳妇,今年才35,所以到底是叫吕虹婶子还是嫂子,林国栋以前还纠结过,最后他还是叫了嫂子。
“啊来找我”这让吕虹很意外,“林营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她放下装着碗筷的木桶,诧异的问。
林国栋如实道“嫂子知道哪里可以换自行车票吗我有一张手表票,可以换。如果对方不要票的话,我也可以给钱。”
“我还真知道谁家有,不过对方应该不换,想要卖掉。倒是林营长,你手中的手表票要卖吗我们家小章要准备结婚了,倒是差一张手表票。”吕虹问。
吕虹口中的小章是章政委和前妻的儿子,今年22了,谈了一个文艺兵,双方已经定下来了。对方想要一块手表,但手表票一直没有着落。
林国栋听吕虹这样说了,自然不好推辞,毕竟自行车票还是靠吕虹换的。“小章结婚要紧。”
吕虹也知道男人不好说价钱,于是她又道“要不这样,我去买下自行车票,拿自行车票和你换手表票,这样就算咱们的交换,你也不用卖了我手表票,再去买自行车票,还要两头跑。”
林国栋“确实,那就麻烦嫂子了。”他也不
知道票的买卖价格,这样交换最是方便。
那你等我啊heihei吕虹回房间拿了钱,就出去买自行车票了。
约莫过了10分钟,她就满脸笑容的回来了“林营长,这是自行车票,你拿着。不过买自行车的时候你要注意,每个地方分配的自行车数量有限,你如果要买自行车,得提前去定,不然会被人定走。”
这话有两种意思,如果百货公司有认识的人,那么自行车好买。如果没有认识的人,那么百货公司分配到的自行车可能会先卖给别人。
林国栋用手表票和吕虹交换了自行车票,心里却在琢磨,宁书就算有钱有票,也未必能买到自行车,看样子他还要拜托县城的人帮忙。
青林湾生产大队
十月金秋,整个大队里从今天开始要忙的脚不着地了。就是宁书,野菜也挖到昨天为止了,今天她带着三个宝加入了秋收大运动里。
这到不是宁书勤劳。而是这十多天的时间,她一拖四,已经把山上的野菜挖的差不多了,在新野菜没长出来之前,她都没野菜挖了。当然了,结果是欢喜的。她靠挖野菜都赚了2000多了,不过这是小头,大头还是林小山母子挖的笋,他们母子偷偷的把青林湾大队竹林里的竹笋也挖光了,她一批又一批的竹笋卖出,单是竹笋就卖了13000多了,现在她a上的余额有17890了,不过她没有升级a。
实在是她要卖的产品一天一款也够了,她要买的产品一天五款也够了。所以她没升级。
当然,更坦白的理由是,她舍不得拿出10000块,少了10000块她没有安全感,她还欠林小山400斤的大米呢。
好在这些大米不用一次性给,因为林小山没地方藏。
所以,在野菜挖完了,外债400斤大米的情况下,宁书决定先加入了秋收的光荣行动里试试,总比在家里没事干好。
青林湾生产的秋收庄稼很多,10月收的是水稻和番薯、接下来11月收的是玉米、最后12月收的是土豆。
所以从10月到12月,都会很忙。
宁书把凉白开倒进军用水壶里,又把a里的米馒头提取,这十多天里,她在a里买了不少的东西,都没有提取。虽然a里的东西多,但平时一日三餐她也没有铺张,一般都是三天去一次镇上,回来的时候会带些荤的,要么猪肉、排骨、猪蹄,或者鱼肉。
至于没去镇上的时候,家里吃的也是素菜,最多用鸡蛋补补。
所以在吃食上,就是早慧的一宝也不会怀疑,哪怕油煎带鱼、酸菜鱼等这些好菜,她借口国营饭店买的,谁能去国营饭店求证
所以,稳稳的。
宁书把油纸包好的4个米馒头、军用水壶放进小篮子里,再把后面又团购到的梨切成四开,也是用油纸包好放进小篮子里,至于说梨不能切,寓意不好这种话,宁书是不会信的。
接着,宁书抱起三宝、拎起小篮子“一宝二宝,走吧。”要去
上工了。
“哎。”
一宝二宝拎着自己的小篮子,还抬着一张小草席。小草席是娘定做的,专门用来铺地上给三宝爬的,可比布铺地上平整多了。
此时,村委大院门口的大操场里,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了,今天是秋收的第一天,大家都很积极。虽然会累,但是能“捡漏”一些粮食出来啊。
“你们看,是宁知青。”
“是国栋媳妇啊,她怎么来了”
“老三媳妇,你怎么来了”
林母等人也在大操场上排队领锄具,看到宁书带着三个宝,她走过来问。
宁书淡淡开口“来上工。”
“我们也来上工。”两个宝也纷纷表示。
“一宝二宝。”林海才也拎着小篮子过来找他们了,他今天没有去三婶家吃早饭。
昨天吃好晚饭,三婶说明天开始不挖野菜了,所以昨天吃好晚饭回家,大家问他晚上吃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和娘、奶奶说了这件事,然后奶奶说,今天早上不要去三婶家吃早饭了。于是今天起床他在自己家里吃饭了,吃好饭就被哥哥姐姐带来捡稻穗了。不过吃早饭的时候,二宝来老宅叫过他了。
宁书自然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会因为今天不挖野菜了,就不叫海才吃饭了,五岁小孩子吃不了多少。何况他和一宝二宝好,也算是一个团队的。今天等了很久都没见海才过来,宁书就二宝去叫了,只是二宝去的时候海才已经在老宅吃了。
“嗯,我们也来捡稻穗。”一宝二宝不是第一次捡稻穗了,上半年第一季水稻丰收的时候他们也捡过。但过去太久了,他们都忘记了。这会儿看到这里有那么多小朋友,都拎着小篮子、背着小背篓来捡稻穗,他们都觉得好热闹。
乡下大队里,农忙的时候学校是不上课的,小朋友一天也能捡漏好几斤的粮食,所以大人都会让小朋友来捡漏。
这些小朋友也是习惯了在农忙的时候捡漏,每年一到这个季节,可比大人还积极。
林母听到宁书说来上工,跟吞了鸡蛋似的,太神奇了。要知道她嫁给国栋五年了,一天都没下过地啊。就是自家的自留地和后院的地基地,都是他们给她收拾的。可今天,她竟然来下地了。
不过,她愿意来下地是好事,林母也不会多说。
周边也有人在关注着宁书,看到宁书带着孩子来了,有些嘴碎的道“啊哟,这大小姐来上工了,不会是把婆家的东西都拿去娘家,所以没钱了吧”前段时间这宁书用糖换板栗,肯定是钱都拿去买糖了。
宁书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向来不喜欢做口舌之争的事情。
对方见宁书没理她,就看向林母“我说国栋娘,这媳妇就得教,这样不孝的媳妇,搬空婆家去帮娘家的人,非得让她吃够了教训才会收心。”
“你可拉倒吧,我家的事情要你管。”林母瞪了她一眼。这蒋婆子是大队里有名的嘴碎子,什么都要说几句。
“我可不是管,我是
好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都被儿媳妇爬到头上了,以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蒋婆子和林母不对付,说起来还和林国栋、原主有关。65年,林国栋回家探亲,蒋婆子想把女儿说给林国栋,然后就上门和林母说了。
对于军校毕业的儿子,林母是相当有盘算的。她儿子不说娶个大学生,起码儿媳妇也得是个高中生,不然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所以蒋婆子来说亲的时候,林母不用犹豫就拒绝了,说暂时没给儿子说亲的打算。
可没过几天,就传出了林国栋和原主处对象,随即结婚的事情。这下蒋婆子就气死了,觉得林母狗眼看人低,看不上她女儿。
后来宁书怀孕了作妖,闹分家,蒋婆子在背后说了一箩筐的风凉话。说林母眼光高要找知青,现在有罪受了
林母走到蒋婆子面前,然后长大嘴巴“呼”她对着蒋婆子吐出一口气,“闻到没”
“你干什么啊”蒋婆子后退几步,“什么闻到没有你的嘴臭吗”
“肉香啊,你是鼻子被鼻屎堵住了才闻不到这满嘴的肉香,我们家早上吃饺子了,这肉就是你口中爬到我头顶的儿媳妇送来的,要是每个月都能吃上一回肉,别说儿媳妇爬我头顶,就是让儿媳妇当家我都愿意。”林母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儿子多,小儿子又有出息,被儿媳妇爬到头上是因为顾及孙子,那不代表谁都能爬到她头上的。
再说了,老三媳妇的事情大队里都知道,她也不辩解,干脆的承认,再说出老三媳妇的好。
宁爬到婆婆头顶的书“”她不是,她没有。
“真是不要脸,被儿媳妇爬到头顶了,有什么好嘚瑟的”蒋婆子气死了,什么肉香,满嘴都是这老太婆的口臭。
“我嘚瑟有肉吃。”林母骄傲道,“你有吃吗”
“你”
“别吵了,管理员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只见仓库管理员林振中来了,他是大队长家的堂侄子,小学毕业,在大队里做记分员兼仓库管理员,他娶的媳妇是和原主同一批下乡的知青陈娜,当初陈娜和林振中结婚时,原主已经嫁给了林国栋,所以还吃过他们的席。
大家匆匆忙忙的在林振中这边领了锄具,就去地里头了。轮到宁书的时候,她道“我要镰刀。”
林振中看到领锄具的是宁书,也是意外,他不确定的问“镰刀你要割水稻”这嫂子会用镰刀吗
宁书“嗯。”
林振中也不多说,给了宁书镰刀,又备注了一下“那你去割”安排好活儿,让她可以走了。
宁书也没有多说,带着一宝二宝走了。
一般来说,一家人上工的地方都是一起的,即便是分家出去,也是一起的。但因为宁书是今天突然来的,所以她上工的地方没有和老宅的人一起。
宁书上工的地方在知青和村民之间,这边的田还没分配出去。她过去的时候
,有不少人已经在了。
“她怎么来了割水稻了”
“难得啊,她今天来上工。”
“她会割水稻吗”
宁书对大家的窃窃私语视若无睹,她把三宝抱到岸边,然后把草席铺上,让三宝坐在草席上。又对一宝二宝道,“你们一人去捡稻穗的时候,另一个陪着三宝,不能两个都去捡稻穗,知道吗如果一个累了,就换另一个捡,如果两人都累了,就都在这里休息。还有篮子里的东西,肚子饿了就吃。”
“知道了娘。”
“娘,我要先去捡稻穗。”二宝赶忙道,比起陪弟弟,他更想去捡稻穗。
“你和你哥说。”宁书叮嘱好,就下地了。
二宝看向一宝“哥”
“石头剪刀布。”一宝以前是个礼让弟弟的好哥哥,他觉得自己是哥哥,就要让着弟弟。可自从用石头剪刀布安排小朋友们排队被娘夸了,他就领略到石头剪刀布的妙用了,什么都用石头剪刀布安排。
“宁知青,你今天怎么来上工了”老知青任玲看到宁书下了地,刚好在她旁边,她笑着打招呼。任玲和宁书是同一批下乡的,下乡的时候18岁,作为第一批知青,都过了五年了,23岁的她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其实现在,她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样的坚持还有没有必要。
尤其是看到一个个知青都结婚了,她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办了。
“任姐。”宁书没有说为什么来,只是打了招呼。
任玲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说起来,宁书刚下乡的时候,她们的关系还挺好的,那个时候宁书上工积极,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只是没过多久宁书和林国栋结婚了,就没和知青们来往了。
而宁书准备一脚踩进稻田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是田螺啊。
天啊,她光顾着野菜可以卖钱,怎么把田螺给忘记了,炒田螺、麻辣田螺,再来一杯啤酒,这又是灵魂搭配啊。
宁书看向河岸上,只见一宝陪着三宝,二宝已经不见身影了,想必他已经去捡稻穗了。这边的水稻刚开始收割,还没有稻穗可以捡。
而捡稻穗,有两个地方可以捡。
一是水稻收割之后,被抱去打稻谷了,空阔的田上会有折断的稻穗留下,这个地方可以捡。
二是水稻经过打稻谷之后,稻草扔到了一边,而稻草上会有遗留下来的稻谷,也可以捡走。因为这个时候的打稻谷机非常的粗糙,没办法把稻谷脱干净。
所以二宝不在这边,他已经跑到别的稻田里去捡稻穗了。
宁书有些惋惜,如果二宝还没走,她想让二宝帮忙捡田螺的。
所以,宁书只能自己捡了。她麻利的捡起田螺,然后开始割稻。
宁书十多年没有割稻了,或者说自从上了高中就没有下过地了。因为她高中在城里读,很少回村里。而那个时候奶奶年纪也大了,家里不种稻谷了。以前十来岁的时候,她也经常跟着
奶奶下地割稻谷。所以很熟练。
大队长听说宁书来上工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特意来到宁书这边看了一下。只见她割稻动作规范,动作流利,速度虽然比不上妇女,但是也比一般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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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满意的点点头,想当初,宁知青刚下乡的时候,也是这样。而现在她来上工了,应该也逐渐变好了。
宁书不知道大队长所想,她一边捡田螺一边割稻谷,这稻田里的田螺是真的多。而这些田螺之所以留到现在而没有被捡走,也是因为大队里禁止在稻谷丰收前有人下田。
但凡有一个人下田捡田螺,就会有两个三个,这样稻谷被踩坏了怎么办所以在稻谷丰收前,这十里八乡的稻田都有人看着,不准村民下田。
宁书割了一会儿,手有些疼了,她一看,手掌红了不说,隐隐有出水泡的迹象。而且,不仅手疼,就是腰也酸的不行。
本来想来混工分看看,反正闲着没事,现在受不了了。宁书决定下午不来了,为了这几个工分,她不想受罪。
她不知道,大队长对她的看法正在改变,她下午不来,又要一招打回了。
又割了一会儿稻谷,宁德两个裤袋、衣服两个外口袋都装满了田螺,才上岸边。
“娘”一宝正拿着一小块梨在喂三宝,就看到娘上岸了。他赶忙收起梨,拧开军用水壶,“娘,是不是渴了喝水。”
“谢谢一宝。”宁书也确实有些渴了,她喝了几口水,把军用水壶递给一宝,又拎起他的那个小篮子,把口袋里的田螺都拿了出来。
“哇,娘也捡了田螺吗”一宝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铜铃一样,“娘,我们中午吃田螺吗”
宁书道“中午不吃,今天多捡一点,回去养在水里让田螺吐吐土丝,晚上再吃。”
“那待会儿我去捡稻穗的时候多捡一点田螺。”一宝其实忘记田螺的味道了。但小孩子就是这样,看到了就想吃。
“娘”二宝拎着小篮子跑来了。
二宝虽然不在这边捡稻穗,但是他看向田岸上,看到娘去找哥和三宝了,他也上岸了。“娘,我捡了稻穗和田螺。”
会去捡稻穗的小朋友都会捡田螺。
“二宝真厉害,你看。”宁书把自己捡的田螺给他看,脸上还颇为得意。
二宝看看自己的小篮子,看看娘的小篮子,哇的一声。“娘,你捡的田螺好多啊。”
宁书笑道“你待会儿不用去捡稻穗了,就在我这边的稻田里捡田螺。”
“哎。”能跟着娘,二宝当然愿意了。
“二宝,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捡田螺。”一宝也想去,叫住弟弟。
“我不休息。”二宝无辜的很,“我不累,我要去捡田螺。”他才不要休息,看三宝哪有和娘一起捡田螺好玩。
一宝好气“你累了。”
“我不累。”二宝觉得哥哥今天很奇怪,他是真的不累啊,为什么要说他累了
宁书笑着摇摇头“那二宝跟我去捡田螺,累了再来和一宝换。”
“去捡田螺了。”二宝屁颠屁颠的跟上。
一宝看着二宝,他心想,等二宝累了回来换他的时候,他一定也要捡很久的田螺。
这个时候,一辆自行车伴着叮铃铃的声音,进了村里。
听到自行车铃声,不少人转过头看去,只见是邮递员。邮递员来的时候都会按自行车铃声提醒,同时,这也是象征着一种喜报的声音。
不过宁书所在的稻田不在路边,所以没听到铃声。
邮递员是认识宁书的,叫谁五年来每个月都有信或者包裹,能不认识吗所以他一边按着铃声,一边往宁书家骑。
这时,有个在路边上工的知青叫住了邮递员“同志,有秦雅的信吗”原来是女知青秦雅。
邮递员停了下来“秦雅,有你的信。”来这边有信件,邮递员自然记得有哪些人的。
在邮递员给秦雅信的时候,有人问“同志,有宁书的信吗宁书没在家里,在上工,有的话你别去她家里了,得白走一趟。”
宁书早上出现在大操场大家都看见的,所以也知道她今天来上工了。而宁书每个月都有信大家也知道,所以这人是善意的提醒。
邮递员一听“还真有宁书同志的信,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地里头上工,同志,你能帮个忙去叫一声吗”邮递员问秦雅。
秦雅道“我去问问吧,请你等一下。”
“哎,太谢谢秦同志了。”
秦雅还没看自己的信,先打听了宁书的位置,就过去叫人了。宁书是突然来上工的,位置有些偏,秦雅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她看见在任玲旁边的宁书,大声道“宁书同志宁书同志”
听到有人叫自己娘的名字,顿时,宁书和两个宝都看向岸上。就是旁边上工的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宁书“同志有什么事情吗”她不认识这个人。
“娘,是秦知青。”在她身边捡田螺的二宝道,“秦知青给我们换过糖,我们给她捡柴。”所以,在二宝心里,这个秦知青是好人。
“宁书同志,邮递员来了,有你的信件。”秦雅道。
一听有自己的信件,宁书想的第一个人就是林国栋。她赶忙上岸,不知道自行车票有没有。
二宝对爹的信件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挺不稀罕的,所以继续捡田螺了。
“宁知青就是好命,肯定是国栋寄来的信件。”
“国栋肯定是寄钱来了,他每个月这个时候会寄信来,宁知青第二天就会去镇上或者县城。”
“对对对,我赌宁知青明天就不来上工了。”
“那我赌她后天不来上工。”
“我赌她后后天不来上工。”
“我赌”
宁书如果知道,非得为自己说一句,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下午就不来了。
宁书跟着秦雅来到路过,看见了邮递员“同志”
“宁同志来了,你的信,两封。”邮递员把信给她,还让她签了一个名就走了。
宁书知道为什么是两封信,一封是林国栋写来的信,里面会有票据。还有一封信是信封式的汇款通知单。
这个年代因为没有网络,所以乡下和外界的联系都靠邮政。而信封式的汇款通知单,由汇款人填写好信封式的汇款通知单,连同汇款交收汇局,收汇局填写汇票后,将收据交给汇款人并将汇票装入汇款通知内寄往兑付局,兑付局收到汇款通知后,就派出邮递员逐家逐户进行投递,收款人凭通知到邮局领取汇款。1
所以宁书需要汇款通知单去邮政局取钱。
只是当宁书打开汇款通知单的时候,她愣住了,接着她又睁大了眼睛,和以往的30块的汇款金额不同,这次林国栋竟然汇过来250块。
这这这这是自己打开汇款单的方式对了吗所以这次才特别多
不知道原因的宁书马上打开信,信里必然有交代原因。不会是这里面还有转交给林父林母的钱吧打开信的时候宁书也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她知道里面会夹着票。
果然宁书没有马上看票,她把票放进信封里,继续看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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