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的心剧烈地跳动。
她无声地冲陆时寒点了点头。
有你在,我不害怕的,陆大人。
安宁只是一瞬,刚躲过了这次的危机,又传来了熟悉的破空声,箭羽接连不断地射进来。
马车是不能再待了,必须立刻出去。
沈扶雪几乎没有看清陆时寒的动作,她只见陆时寒扯下马车帘,轻轻地将马车帘往空中一扬,便挡住了射过来的箭羽。
而后,陆时寒就趁机带沈扶雪出了马车。
出了马车,沈扶雪才意识到场间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偏僻的树林里,竟来了数十个蒙着面的杀手
这些杀手见陆时寒出来,又纷纷抬起了手中的弓箭。
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陆时寒来的。
若非是陆时寒临时起意去了沈扶雪的马车里,沈扶雪就不会受到方才的惊吓。
陆时寒抱起沈扶雪,脚尖一跃便飞到了后面的马车处,他把沈扶雪放到后面的马车里“浓浓,你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来。”
沈扶雪小脸煞白“嗯,我在这儿等着你。”
陆时寒抽出一柄剑,一边走上前,一边道“程周,你去保护好她。”
程周正在场间厮杀,闻言便毫不恋战地带着几个护卫去了后面的马车。
有程周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能随时抵挡住外面射过来的箭羽,如此一来,沈扶雪便安全了。
马车帘重重落下,抵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沈扶雪只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还有剑刺破身体的声音。
虽然没有看见,但沈扶雪几乎可以想象到那种血流一地的景象。
沈扶雪的脸越发地白,陆时寒会不会受伤
对方来了几十个杀手,可此番陆时寒带她进山,只带了几个护卫。
而且这几个护卫里,陆时寒还抽出了一小半保护她
沈扶雪想要和程周说让他过去帮陆时寒,可接下来就听到了程周等人在马车外厮杀的声音,她又闭上了嘴。
沈扶雪相信陆时寒,陆时寒的安排一定不会有错,既然她帮不上陆时寒,就要听陆时寒的话,不能给陆时寒添乱。
不知过了多久,沈扶雪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体会。
等一切结束时,场间终于安静下来了。
处处都是费力呼吸的声音,可见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程周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目光沉冷。
这帮杀手定是伺机已久,才等到这次机会,不过他们却料错了自家大人的武功。
旁人不知,程周这个自幼跟在陆时寒身边长大的,可是无比清楚他们大人在军中经历过多少次战争。
陆时寒提着剑,剑尖上都是鲜血。
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蔓延开一路血迹。
他的剑上仿佛裹挟着冰雪,让人不敢直视。
陆时寒玄色的衣袍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他把剑放下后,才掀开马车帘“浓浓,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沈扶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就知道,陆时寒不会骗她的,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沈扶雪苍白的小脸露出一抹笑意“陆大人,你没事就好。”
倒是陆时寒,发现沈扶雪的腿姿势有些奇怪,似是受了伤。
陆时寒凝眉“你的腿怎么了”
方才太过紧张,沈扶雪都没时间理会,这会儿陆时寒问起她,她才觉得左边的小腿很疼。
沈扶雪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下车柱。”
刚才程周等人虽然勉力护住了她,但程周他们也没想到,驾车的马儿会忽然受惊奔袭起来。
那一瞬间的力道极大,沈扶雪差点儿没被甩出去,腿也是那时撞到车柱上的。
幸好程周及时发现,拉住了马匹,才保住了沈扶雪的性命。
陆时寒试着探了下沈扶雪的小腿,沈扶雪瞬间便疼的冷汗直流。
这症状有些像断了腿
陆时寒眸色冷凝一片,他小心翼翼地避过沈扶雪的伤处,把沈扶雪抱了起来。
他得赶紧带沈扶雪到何大夫处,让何大夫医治。
不过在抱沈扶雪出车厢前,陆时寒拿出手帕蒙住了沈扶雪的眼睛“不用怕,浓浓。”
陆时寒清楚地知道,小娘子一直养在闺中,怕是连杀鸡都没见过,更遑论杀人。
小娘子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见到外面的景象,怕是又要被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方才战况那么激烈的时候,沈扶雪都没有吓哭。
可是就在这会儿,沈扶雪忽然有些想哭。
她的眼睛被丝帕蒙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鼻息间仍然能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沈扶雪靠在陆时寒怀里“嗯。”
陆时寒吩咐程周,仔细查验杀手的身份,吩咐完便带着沈扶雪走了。
很快,陆时寒就把沈扶雪带到了何大夫处。
陆时寒把沈扶雪放到榻上。
现下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身体上的疼痛也好似回来了,沈扶雪疼的冷汗直冒。
何大夫听到动静后,也过来了。
他是被陆时寒请来的,也收了该得的诊金,自是要尽力为沈扶雪医治。
只不过待看到沈扶雪的状况后,何大夫诧异地扬起了眉,不是说治疗天生体弱的小娘子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时寒眸色深重“方才发生了些意外,还望何大夫先替她看一下腿。”
这倒是好说,何大夫今年已经六十余岁,倒不必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只不过陆时寒
何大夫看了眼陆时寒。
陆时寒道“无碍。”
何大夫瞬间便明白了陆时寒的意思,左右他是来给病人诊病的,自然不用管那么多。
何大夫掀开了沈扶雪的裙裾,仔细查看了一下沈扶雪受伤的小腿。
查看过后,何大夫放下沈扶雪的裙裾,又隔着布帛按捏沈扶雪的小腿,时不时地问沈扶雪的症状,半晌才结束诊治。
沈扶雪已经疼的冷汗淋漓了。
陆时寒问道“何大夫,她怎么样”
何大夫收起布帛“这小娘子运气算是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这一下撞的也不轻,短时间内是不能走路了,得在床上好好养着。”
何大夫性情冷淡,丝毫不想探究病人的私事“好了,我先去开药熬药了,你在这儿守着她吧。”
“好。”
何大夫走后,陆时寒坐在床榻边儿,他拿过一旁的丝帕擦去沈扶雪额头的冷汗。
幸好没有断腿,要不然依着沈扶雪破败的身子,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好。
何大夫拿钱办事,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陆时寒喂沈扶雪喝了药。
何大夫医术果然很好,沈扶雪喝下药没多久,腿就没那么疼了。
再加上药里有助眠的草药,沈扶雪很快就睡着了。
陆时寒又坐了会儿才出去。
这时,程周等人也都来到了庄子上。
为了怕吵到何大夫,程周等人都没敢进门。
陆时寒负着手,他抬眼看着远处的重山“查清那伙人的身份了吗”
程周摇头“回大人,这些杀手都是死士,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当时陆时寒便想留下活口的,不过那些杀手极警觉,见杀不了陆时寒,索性咬破了藏在舌下的药丸,当场便毙命了。
而那些杀手所用的武器和衣裳,也都是最寻常的样式,完全无从查起。
可见背后之人早料到了失败的可能,做好了所有打算。
远处的重山在夕阳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红晕。
陆时寒闭了闭眼“嗯。”
陆时寒又道“你再调遣一些护卫过来,就守在庄子外面。”
程周明白陆时寒的意思,他拱手道“是,属下一定挑选最得力的护卫,保护好沈姑娘。”
眼下事情也算是差不多了结了,程周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他连忙往京里赶,想要抓紧完成陆时寒交代下来的任务。
陆时寒回到了屋里。
沈扶雪还在睡着,不过她睡的并不实。
沈扶雪漂亮的眉头轻轻皱着,似乎睡梦中仍旧在害怕,随时会惊醒的模样。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
似是感知到了陆时寒的气息,沈扶雪睡的略踏实了一些。
陆时寒看着榻上的沈扶雪,脑海中全是下午时的一幕幕。
幸好沈扶雪没事,要不然他不知道他都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陆时寒想起了那些杀手。
虽然没有查到这些死士是谁,不过陆时寒也能猜的差不多。
其一便是陆家的敌人。
陆家祖祖辈辈在凉州守卫大周,陆时寒自幼便在军中历练,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敌人。
再有,陆时寒为官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容情,似赵国公那般与他结下仇怨的人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想杀了陆时寒。
陆时寒握着沈扶雪的手,沈扶雪的手细白娇嫩,握在手里的感觉是如此的柔软,柔软的像是娇养的花儿,见不得一丝风雨。
便是现在他都有这么些仇人。
若是日后他恢复了皇子的身份,面对至高无上的那把皇椅,又会有多少明争暗斗,多少阴谋算计等着他。
到那时,小娘子能承受的来这些风雨吗
他又能保证,真的能护住小娘子不受到一丝伤害吗
小娘子像是开的极盛的海棠,若是有疾风骤雨来袭,只会被吹的零落散碎。
陆时寒闭了闭眼。
他这一生,几乎没有什么渴求的东西。
前十几年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时候,他为了陆家而活着,在军中不计生死的历练。
知道身世后,又被裹挟在建宁帝与谢家的争斗中。
直到遇到沈扶雪,陆时寒向来无波无澜的心终于泛起了涟漪。
沈扶雪是他这一生唯一渴求、唯一贪恋的人。
他还是更想成为现在的陆时寒,好好地和沈扶雪白头到老。
他也只想做陆时寒。
睡梦中的沈扶雪完全不知道,陆时寒为了她做了怎样重大的决定。
沈扶雪还处在梦境中,她今天下午虽然没有看到满地的尸体,但梦境中却显现了出来,光怪陆离,可怖至极。
沈扶雪被惊醒,她下意识喊出声。
待睁开眼后,沈扶雪才看到陆时寒,原来陆时寒就在她身边。
沈扶雪原本的害怕担忧,瞬间消失不见。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肩膀“浓浓,你怎么了”
沈扶雪缓缓地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不怕了。”
沈扶雪发现陆时寒的脸色异常的差。
往日的陆时寒永远都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模样,她甚少见到陆时寒如此。
沈扶雪道“陆大人,你别太担心,我就是撞了下腿而已,也没伤到骨头,养些时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陆时寒今天已经很累了,她不想陆时寒再因为她而担心。
小娘子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明明自己吓得脸都白了,还在安慰他。
陆时寒抱住了沈扶雪,“嗯。”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陆时寒怀里,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外面树林里间或的鸟鸣声。
两人正互相依偎着,房门处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何大夫进来了,他手里拿着刚制好的膏药“把这个敷在伤处,每天早晚各换一次。”
何大夫说完便把草药扔下,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走了,可见是很怕说话了。
沈扶雪先前腿太疼了,也没精力理会外物,这会儿才注意到何大夫,何大夫的性情看着确实有些怪异。
陆时寒拿过草药“何大夫一直如此,你不必多想。”
其实之前何大夫的性情要更孤僻一些,连话都不愿同他说,还是在收了足够令他满意的诊金后,才开口说话的。
沈扶雪点头“嗯,我知道了。”
怪不得陆时寒说不能带太多人上山。
陆时寒开始给沈扶雪敷药。
先前刚受伤时还没怎么样,这会儿过了约莫一个下午的时间,沈扶雪的小腿红肿一片。
沈扶雪的皮肤本就极白,伤处和周围的肌肤一对比,简直有些骇人。
陆时寒动作轻柔地给沈扶雪上药。
饶是陆时寒已经放轻了力气,沈扶雪依旧觉得疼的很。
沈扶雪的眼泪都含在眼圈儿,怎么这么疼啊,她咬紧唇瓣才没喊出声。
终于,陆时寒上好了药,并且用纱布包扎好了伤处。
沈扶雪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上好药了。
何大夫的医术果然很好,这药草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可刚包扎上一会儿,沈扶雪的小腿就没那么疼了。
疼痛渐消后,沈扶雪的腹中传来了饥饿感,她的肚子咕咕叫出了声。
沈扶雪懵了。
待她反应过来后则是羞红了脸,她竟然在陆时寒面前饿的咕咕叫
她都许久没在陆时寒面前出糗了,这次竟又出糗了
沈扶雪羞的用手捂住了脸,她的声音低低的,无力地解释道“陆大人,我其实也没有那么饿”
沈扶雪越说声音越低,她还不如不解释了
陆时寒失笑,“稍等一会儿。”
陆时寒一早就预料到了沈扶雪醒来后会很饿,是以早就叫云枝做了晚膳。
陆时寒出了房门,很快就端了碗粥和汤羹进来。
何大夫说他开的药忌讳腥辣油腻,沈扶雪最好先吃些清淡的,陆时寒便叫云枝做了白粥和骨头汤,滋补又清淡。
陆时寒坐到床榻边,他舀起一勺粥吹凉。
沈扶雪这会儿才意识到,陆时寒是要喂她。
沈扶雪连忙道“陆大人,我只是伤了腿而已,不用你喂的。”
她自己能用膳,还是别麻烦陆时寒了。
陆时寒却没放下碗,而是把勺子递到了沈扶雪的唇边“慢些吃。”
好吧,看来陆时寒是不会听她的了。
沈扶雪咽下粥。
半碗粥落肚,总算没有那种强烈的饥饿感了,沈扶雪也由时间思考旁的了。
沈扶雪道“对了,陆大人,我受伤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爹娘。”
沈正甫和纪氏原本就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亲自跟过来,要是知道她受伤了的话,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儿呢。
陆时寒颔首“你放心。”
他已经交代好了云枝和沈家跟来的护卫,他们不会透露给沈正甫和纪氏的。
沈扶雪一看便知陆时寒早就吩咐妥当了。
沈扶雪忍不住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陆时寒吗
陆时寒怎么不管做什么事,都能考虑的这么周到。
陆时寒正喂沈扶雪喝醉呢,就见沈扶雪看着他愣神儿。
陆时寒道“想什么呢,喝粥。”
“哦”
沈扶雪止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喝粥。
许是事情都解决了,没有什么忧心的了,便是腿也不怎么疼了,沈扶雪的心情格外的放松,甚至还有心情挑剔起粥的味道。
沈扶雪皱着挺翘的鼻尖,可爱的不得了“白粥真的好难喝,一点儿味道也没有。”
沈扶雪说着,假做不经意地道“要是能往里加些糖就好了。”
她喜欢喝甜粥,甜粥味道一定很不错。
陆时寒哪能不知道沈扶雪的心思,不过他毫不容情“不成,现下不能吃,等腿好些了我再给你带甜食。”
沈扶雪“”
往常她这么一撒娇,陆时寒就会听她的,沈扶雪以为陆时寒这次还会听她的呢,没成想陆时寒就这样拒绝了她。
嘴里的白粥越发没味道,真是难吃极了。
沈扶雪蹙着眉,像是喝苦药一样咽下白粥。
陆时寒几乎被沈扶雪这嫌弃的模样逗笑,难得见沈扶雪如此。
陆时寒道“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沈扶雪清澈如水的眼睛瞪的圆圆的,“陆大人,你别骗我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怕伤到牙齿,而且她也是过许久才能吃上一次甜食,完全不可能伤到牙齿。
沈扶雪气鼓鼓地喝完了一整碗白粥,又喝下了一碗骨头汤。
她的胃口本来就小,吃东西一向吃不了多少,吃了这些也便饱了。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她道“对了,陆大人,你吃了吗”
沈扶雪说着有些懊悔,她怎么这会儿才想起陆时寒吃没吃饭的事。
陆时寒把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吃过了。”
早在沈扶雪昏睡的时候,陆时寒就用过了晚膳。
沈扶雪点头,陆时寒也吃了就好。
白日折腾了一整天,沈扶雪流了不少冷汗,现下又是夏日,衣衫穿了一整日,难免有些黏腻。
沈扶雪最是爱洁,每日都要沐浴,现下便有些受不住了,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只不过她的腿正敷着药,怕是沐浴不了,只能用帕子擦拭。
沈扶雪便想着让云枝进来,给她擦一下身子。
正好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陆时寒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沈扶雪便道“陆大人,现在都入了夜了,你还是赶紧回京吧。”
沈扶雪可是很清楚陆时寒有多忙。
陆时寒起身“不急,我今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陆时寒到底放不下心,索性在这儿住一晚。
沈扶雪愣住了,她想劝陆时寒回去,不必为了她耽搁公务。
她刚要张口说话,就见陆时寒去了一旁的木架处,取过了水盆和一块干净的帕子。
沈扶雪疑惑道“陆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对于沈扶雪的这点小心思,陆时寒自是一眼就能看透,他知道小娘子是嫌弃身上出了汗。
陆时寒浸过帕子,口吻淡淡的,一如往常“帮你擦身。”
帮她擦身
等等,陆时寒要亲自帮她擦身
沈扶雪吓得话都磕磕绊绊的“不用,陆大人,云枝来就行,不必麻烦你的”
沈扶雪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时寒给打断了。
陆时寒坐到了床榻边儿,看着沈扶雪泛红的眼尾,道“云枝受了伤,现在已经睡下了。”
再者说,先前他也见过小娘子的肌肤了
不对,不仅见过,还亲过吻过。
沈扶雪恍然想起来,当时她和云枝在一辆马车里,云枝自然也磕了一下。
不过云枝没她伤的重,只是轻碰了下手臂,但是也得休息一下
陆时寒已经让何大夫替云枝诊了脉,云枝现在也喝了药休息下了。
外面的夜鸟又叫了声,清脆的鸟叫声响彻山谷,传到房间里。
陆时寒勾住沈扶雪上裳的系带。
沈扶雪纤长的眼睫乱颤“那个”
沈扶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还是陆时寒道“乖,听话。”
沈扶雪已经习惯于听陆时寒的话,闻言下意识便乖乖地安静下来,任由陆时寒解开了她的衣带。
外裳落下,沈扶雪只着了件小衣
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肤,纤细如杨柳的纤细腰肢,还有那随着呼吸而起伏的绵绵雪酥。
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散发出幽微的甜香,那是独属于沈扶雪身上的味道。
沈扶雪的脑子混沌一片。
也是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伤的其实是腿,她的手还是好好的,可以自己擦拭身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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