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小说:美人娇 作者:白糖奶兔
    时间赶的正正好。

    陆时寒和沈扶雪互相赠送完长命缕后,水面上便燃起了烟火。

    灿烂的烟火散落天空中,告诉人们端午已过,已是新的一天。

    沈扶雪从画舫的窗柩往外看了眼,发现画舫还都停留在原地,没有靠岸的意思。

    沈扶雪眉头轻蹙,有些疑惑。

    陆时寒解释道“画舫上可以留宿,这些人今夜应当是打算留在画舫上。”

    沈扶雪漂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夫君,我们也可以吗”

    现在天气已经很热了,倒是不必怕冷,沈扶雪挺想在画舫上住一晚的。

    只不过,现在到底不比以往了,陆时寒已然是太子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小朝会呢,也不知能不能留下。

    陆时寒点头“可以。”

    小娘子娇气归娇气,但还是很懂事听话的,平素都乖乖地待在宫里,这是小娘子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渴盼,他当然同意。

    沈扶雪这次也不说谢谢了,她直接道“夫君,那我去铺床。”

    平时都是陆时寒照顾她,这次换过来,就让她来照顾陆时寒好了。

    再怎么说,铺个床她还是会的。

    沈扶雪说完立即便去了內间铺床。

    画舫的空间很大,內间的摆设也颇精致,被褥也都是新送过来的,沈扶雪把被褥都一一铺好。

    铺好以后,沈扶雪才撩开幔帐,眉眼弯弯的“夫君,好了,可以过来睡了。”

    小娘子一脸的期待和雀跃,要不是陆时寒了解小娘子的性子,怕是要想歪了。

    陆时寒也去了內间。

    沈扶雪抱住了陆时寒的胳膊“夫君,晚安。”

    陆时寒吻了吻沈扶雪的眉眼“嗯。”

    画舫随着水波平缓的摇曳,沈扶雪也在流水声中静静睡去。

    而另一头。

    姜令仪则是等在祁远回家必经的路上。

    天色已然漆黑,但好在大周没有宵禁,夜里也一直灯火辉煌,周遭也不时有行人经过,她倒不必害怕。

    姜令仪今天编了个足够合理的借口,让姜母以为她去好友家住,才得以有机会来此等祁远。

    之前她在祁远家等祁远,祁远甚至为了躲她而不回家,这次她索性等在祁远回家必经的路上,她就不信等不到祁远。

    姜令仪望着夜幕里泛着淡淡流光的河水,有些不明白。

    她自己的心意她是很确定的,她喜欢祁远,可祁远呢

    姜令仪也看不清,她觉得祁远至少是对她有好感的,可祁远却一直躲着她。

    姜令仪惯来是个活泼又明媚的性子,可在遇到男女之事时,也免不了犹豫和纠结。

    可是,她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姜令仪舒了口气,她还是要彻底问明白,不能再这样犹犹豫豫下去。

    姜令仪正寻思的时候,忽然听到些动静,她抬眼一看,是祁远回来了。

    姜令仪连忙起身喊道“祁远,你站住”

    姜令仪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腿也蹲的有些麻了,姜令仪又起的急,甫一站起来时,难免有些站不稳。

    眼见着就要跌到的时候,姜令仪终于稳住了身子。

    祁远伸出的手也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姜令仪没有注意到祁远的动作,她整理了下裙裾。

    到底是面对心上人,哪个小娘子不想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祁远上前“表妹,现在已经是子时一刻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等在这里,若是姨母知道该担心了。”

    又是姨母

    姜令仪咬紧了唇瓣,是,祁远当初是在她家寄住了几年,也是她家供的祁远读书,她母亲是祁远的恩人,可祁远也不必如此毕恭毕敬啊。

    姜令仪赌气道“你放心,我母亲不知道我在这儿。”

    姜令仪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说着提高了些声音“祁远,我告诉你,你不准把我送回姜家去”

    姜令仪倒还真猜对了,祁远确实是怕姜令仪深夜在此不安全,想把姜令仪送回去,不过现下既然姜令仪都这么说了,祁远自是不会再如此了。

    姜令仪攥紧了手“祁远,我今天来这儿,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姜令仪说着顿了顿,郑重而又满是期待地问道“祁远,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姜令仪说着把编好的长命缕递给了祁远。

    这长命缕意味着什么,两人自是知晓。

    姜令仪到底是闺阁女儿,如此主动表示心意,她当然害羞。

    可害羞归害羞,姜令仪却并不觉得羞耻。

    她是光明正大地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当然想要争取,这没什么让人看不起的。

    若是祁远接受,那自然很好。

    可若是祁远不接受,那她姜令仪也不是那等死缠烂打的人,她以后也不会再纠结于祁远了。

    上弦月的月光淡淡照在两人身上。

    晚上拂过,吹的长命缕轻轻飘动,两人都没有说话,周遭只有缓缓流淌的河水。

    姜令仪静心屏气,等着祁远的回答。

    祁远垂下了眼睫。

    他何尝不知道姜令仪的心意,可是他只能一躲再躲。

    当初他父母双亡,族人占尽家产,他只能求到远方姨母身上。

    是姜母供他生活、供他读书。

    也是因此,他才有了能见到姜令仪的机会。

    他永远都记得,在洛州初见姜令仪的那一天,姜令仪梳着双环髻,明媚的像是个小太阳。

    那么多人都嫌弃他,说他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双亲,只有姜令仪丝毫不嫌弃他,还时常给他带笔墨。

    姜令仪就像是个无双的小太阳,一直绕着他,不厌其烦地叫他表哥。

    可是,他不能。

    他们两人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纵然他考上了进士,与姜家之间的距离亦犹如天堑一般。

    更何况,姜母是他的恩人,他不能恬不知耻地就这样拐走姜令仪。

    而且,姜母早就知晓了姜令仪的心意,姜母当初便让人叫了他过去,姜母虽然没有明示,但祁远都明白。

    祁远乌黑的眼睫轻轻颤动。

    他配不上姜令仪,他也无法给姜令仪想要的一切。

    他不能让姜令仪承受这些不该有的磨难,所以,他选择放弃。

    祁远抬眼“表妹”

    祁远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姜令仪就开口道“祁远,你不必说了。”

    她明白祁远的意思了。

    姜令仪垂眸看着手中的长命缕。

    这条长命缕到底是没送出去。

    其实也怪不得祁远,祁远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凭什么她喜欢祁远,祁远就该喜欢她啊。

    这些年来,她一直缠着祁远,祁远又因为姜家的恩情不得不应付她,想来祁远也很厌烦她吧。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祁远不喜欢她吗。

    虽然想的很明白,但姜令仪的眼睛里还是盈满了泪水。

    姜令仪有些看不起自己,真是的,明明她都想好了一定不要哭,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姜令仪抬起衣袖,胡乱擦了下眼泪。

    姜令仪抿唇,她才不要再哭。

    她姜令仪是个洒脱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

    从此以后,她和祁远就各自退一步,大家都海阔天空。

    姜令仪望着天上的上弦月,这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她就不信她找不到喜欢的,等回去以后,她就听姜母的话,乖乖去相看。

    嗯,就该这样。

    姜令仪想着把手中的长命缕扔到了河水里。

    水流缓缓,长命缕落入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祁远变了脸色“表妹”

    姜令仪道“祁远,我不是在同你赌气,我是认真的,左右这长命缕也送不出去了,留在手里也是平添烦恼,还不如丢了。”

    丢掉这条长命缕,也算是结束旧日子,开始新生活。

    直到此刻,姜令仪才恍然想起,端午节其实已经过了,现在已不是端午了,早没了送长命缕的意义。

    这长命缕其实也是不该送出去的,现在这样更好。

    她和祁远,也能各自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姜令仪彻底放下了一切,她仰起头,面上还带着笑意“表哥,那我就先走啦。”

    姜令仪说完,不等祁远回答,便抬步离开了。

    祁远负着的手紧紧攥住。

    明明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为什么他会这样难过呢。

    翌日一早。

    沈扶雪是被日光晃醒的。

    沈扶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然天光大亮了。

    沈扶雪吓了一跳“夫君,我们是不是迟了”

    糟了,今儿可有小朝会呢,要是陆时寒迟了可怎么办

    现在陆时寒可不是普通臣子了,而是太子,太子迟到算是失仪,要是被那些老学究揪住了,可是一顶大帽子,说不定便会被政敌用此事攻讦。

    陆时寒失笑,小娘子这是又睡糊涂了。

    陆时寒道“浓浓,你看这是哪”

    待陆时寒这么说以后,沈扶雪抬眼四处看,才发现这儿早不是画舫了,而是清韵馆。

    沈扶雪有些懵,陆时寒什么时候把她抱回来的,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自然是因为睡的太沉,陆时寒动作又轻,所以沈扶雪才一直没有发现。

    陆时寒道“浓浓,你安心接着睡吧,我去上朝了。”

    沈扶雪还有些晕乎乎的,她点头“好,夫君,那你早些回来。”

    陆时寒离开后,沈扶雪本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的,只不过一直没睡着,她索性起来穿衣洗漱。

    沈扶雪半梦半醒地坐在奁台前。

    沈扶雪想,等这次端午大宴结束后,后头暂时没什么大的节日了,宫里也能消停一阵子了。

    只不过,确实是没有什么大节日了,但是建宁帝却病了。

    最初,建宁帝病的并不重,只是有些着凉而已,太医也给开了药,众人也没大在意。

    可谁知建宁帝吃了药以后也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竟然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一众朝臣。

    太医院也集合了全太医院的力量,重新给建宁帝诊脉,也换了药。

    幸好,建宁帝很快便苏醒了过来,只不过建宁帝还是在病中。

    对此,太医们具体也说不大清楚,建宁帝此番病倒确实不是什么阴谋,而只是单纯的着凉,只不过建宁帝病的格外严重而已。

    太医们思虑良久,许是建宁帝的体质太弱,才会如此。

    不过不管为何,建宁帝接下来是不能劳累了,且要好生休养一阵子。

    如此一来,建宁帝自是不能再管国事了,他便让陆时寒监国,全权处理大小事。

    陆时寒自此忙了起来。

    沈扶雪也没闲着,她是太子妃,更是建宁帝的儿媳,现如今陆时寒监国抽不开身,她这个儿媳自然是要替陆时寒在建宁帝跟前侍奉汤药。

    不只是沈扶雪,除了即将生产的齐王妃外,楚王妃也每日进宫侍疾。

    不过说是侍疾,其实暂且还轮不到沈扶雪和楚王妃,毕竟前头还有建宁帝的妃嫔,有建宁帝的妃嫔们照顾也尽够了,她们这些儿媳只要每日点个卯也便罢了。

    这一日,沈扶雪照常在建宁帝跟前站了一会儿后,便出了內间,在外间候着。

    沈扶雪刚坐下没多久,楚王妃也出来了。

    沈扶雪道“五弟妹出来了,快坐下喝些凉茶,这凉茶味道不错,你应当会喜欢。”

    现在天气越发热,宫人备下了凉茶,喝些凉茶也能解解渴。

    楚王妃笑道“谢过大嫂。”

    楚王妃端起茶碗,就在要喝茶的时候,她忽然神色一变。

    楚王妃手中的茶碗也差点儿没拿稳摔到地上,好在最后一刻,楚王妃及时握住了茶碗。

    沈扶雪疑惑“五弟妹,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楚王妃方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忽然就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

    楚王妃的脸色很是苍白,脸上登时便没了血色,她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许是近日时常忙着进宫的缘故,睡得不够,方才头有些晕眩。”

    “那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不必,就是些小毛病,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

    沈扶雪道“那你先好好坐一会儿,也可能是天头太热了,有些暑热之症。”

    楚王妃点头“谢大嫂关心。”

    楚王妃说完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大嫂,你的耳坠倒是格外特殊,不知是哪里买的”

    耳坠

    沈扶雪的耳坠的样式与寻常的耳坠样式确实有些不同,是玉兔捣药的样式,格外的新奇可爱。

    这玉兔捣药的耳坠是当初陆时寒给她买的,陆时寒还说什么这只小兔子很像她。

    沈扶雪岁不明白她哪里和兔子相像了,但一直都很喜欢这对耳坠。

    只不过那次冰雕事件后,沈扶雪不小心遗落了其中一只耳坠,陆时寒惯来是个喜欢规整的,见不得单独一只耳坠,便又去首饰铺子重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

    沈扶雪戴的就是后买的那对耳坠。

    沈扶雪摸了摸耳坠,道“是京里的首饰铺子买的,五弟妹你若是喜欢,我告诉你一下店铺名字。”

    楚王妃的声音很轻柔“那就谢过大嫂了。”

    又和楚王妃说了会儿话,天色也不早了,沈扶雪便回了东宫。

    回东宫后,沈扶雪吩咐厨娘做些清淡的菜。

    近些日子,一直是陆时寒在监国,陆时寒虽不说,但沈扶雪也是明白陆时寒肩上是负着多大的担子的。

    她帮不了陆时寒旁的,只能料理好东宫的事,让陆时寒安心无忧地忙着国事。

    就譬如最近,她一直让厨房做些清淡的菜,也合陆时寒的脾胃。

    都安排好以后,沈扶雪坐在美人榻上等陆时寒回来。

    一直到傍晚时,陆时寒才回来。

    陆时寒一身鸦青的衣袍,他抬步越过台阶,才发现沈扶雪正站在廊庑下等她。

    小娘子穿的简单,只是一身玉色的浅淡衣裙。

    廊庑下挂着的灯笼的朦胧的光落下,正照在小娘子的半侧脸上,越发显得小娘子眉眼柔和,一派岁月静好之态。

    似乎只要看到小娘子,陆时寒肩头的那些担子、心里的那些烦恼,便都能瞬间消失。

    因为,小娘子永远都会等着他回家。

    沈扶雪不知陆时寒的那些想法,她迎上前“夫君,你今儿怎么回来的比昨日还晚啊”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细白的小手“有些事耽搁了。”

    两人说着进了屋,又一道用了膳。

    用过膳以后,沈扶雪便让陆时寒去书房处理折子,这次她没有再嚷着说要陪陆时寒。

    毕竟陆时寒现在处理的可是皇上每日都要批阅的奏折,都是关于各个州府的大事,等闲轻忽不得,她还是别打搅陆时寒为好。

    小娘子实在是太乖巧懂事了。

    陆时寒捏了捏沈扶雪的脸颊“浓浓,你先睡吧,我等会儿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

    “好。”

    陆时寒走后,沈扶雪乖乖地睡下。

    陆时寒忙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陆时寒虽然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些响动,吵醒了沈扶雪。

    沈扶雪迷迷糊糊地道“夫君,你回来了”

    陆时寒已经换好了衣裳,他上了榻,沉声道“嗯,浓浓,你接着睡吧。”

    只不过这次,沈扶雪没有睡着。

    她虽然不懂外头的那些事,但却能察觉到陆时寒的思绪变化。

    今天的陆时寒情绪好像格外的低沉,难不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毕竟监国可不同以往,陆时寒不仅要处理手头的事,更是要负责整个大周,还要与许多大臣相见议事。

    沈扶雪半撑着手肘,抵在榻上,仰起脸看着陆时寒“夫君,是不是国事太忙了啊”

    陆时寒把沈扶雪散落的鬓发掖到耳后“还好,你别担心。”

    国事虽然可以说千头万绪,但陆时寒并不大担忧,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也能处理好这些。

    陆时寒担心的是建宁帝的身子,还有前世的事。

    前世,他在外领兵作战的时候,建宁帝忽然驾崩。

    梦境里说是建宁帝忽然间染了疾病,他自然是不信的。

    当时他以为是新帝逼宫导致的,可现在看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建宁帝的身子一早便出问题了,今次建宁帝如此严重的着凉,或许就是个引子,而新帝说不定便是趁着建宁帝生病的时候,才逼宫政变。

    因此,虽然建宁帝的身子已经在见好了,但陆时寒还是莫名的担心。

    虽然事情一直都在平缓地进行着,没有任何异样,宫里宫外都太平无比,但陆时寒还是隐隐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除此外,陆时寒更担心小娘子。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梦境里小娘子从城楼上坠落下来的画面。

    今生,他一定会保护好小娘子。

    不过这些,就不必让小娘子知道了,要不然依着小娘子的性子,怕是要害怕的不行。

    他希望能让小娘子永远在他的保护下,不被外界的任何烦心事所侵扰。

    永远做一个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小娘子。

    陆时寒开口道“浓浓,只是朝上的事有些琐碎而已,你别跟着担心,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好好睡下吧。”

    小娘子身子弱,要是睡得晚的话,第二天起来又该不舒服了。

    沈扶雪乖乖点头“好。”

    她相信夫君,既然夫君说没事,那就没事。

    沈扶雪躺到枕头上准备睡觉。

    只不过过了许久,陆时寒还听到身侧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小娘子这是还没睡着。

    “浓浓,怎么了”

    陆时寒有些疑惑,小娘子平时也有被他吵醒的时候,不过一般都是很快就睡着了,今儿这是怎么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睡着。

    沈扶雪的声音低低的“我也不知道。”

    沈扶雪也有些奇怪,往日这么长时间她早都睡着了,今天心里却莫名跟揣了什么事一样,心下怎么也不安稳。

    陆时寒道“浓浓,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沈扶雪点头“好呀。”

    她最喜欢抱着夫君睡了。

    沈扶雪钻到了陆时寒怀里。

    只不过,虽然钻到了陆时寒怀里,但沈扶雪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沈扶雪又调整了好一会儿的方向,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

    陆时寒一直没有动,任由小娘子调整着姿势。

    待小娘子安静下来后,才道“这下可舒服了”

    沈扶雪轻轻地点头“舒服了。”

    今晚月光很清亮,层层叠叠的幔帐也遮不住月光。

    些许月光从床帐里透进来,照的床帐里也朦朦胧胧的,隐约能看清些许。

    陆时寒低头,便能看到小娘子鸦青的乌发。

    小娘子像是只乖巧又粘人的小猫,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一动也不动。

    陆时寒发现了,小娘子似是很喜欢这个姿势睡觉。

    平素,小娘子也是这个方向这个姿势躺在他怀里的。

    陆时寒问道“浓浓,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睡”

    沈扶雪找到了喜欢的姿势,朦朦胧胧间已经有了些睡意。

    沈扶雪的声音软软的“因为这样能听到夫君的心跳声啊。”

    她很喜欢听陆时寒的心跳声,每每她都是这样靠在陆时寒的怀里,就着陆时寒的心跳声,很快便睡着了。

    就像幼时乳娘给她唱的摇篮曲一样。

    陆时寒一怔。

    沈扶雪没听到陆时寒回应,以为陆时寒是困了,便道“夫君,那我睡下了,晚安。”

    说完,小娘子便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陆时寒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定定地望着身侧的小娘子。

    小娘子实在是太天真纯稚了,说出方才那样的话,却丝毫没有挂碍,也丝毫没有害羞,仿佛再寻常不过一样。

    小娘子素日里总是说他不知羞,但现在看,小娘子也是不知羞的,这样的情话信口便来。

    不对,依着小娘子简单的心思来看,小娘子应该不觉得这是情话,而是在认真答他的话。

    不过,越是如此,陆时寒的心口却跳动的越快。

    小娘子倒是飞快地睡着了,他现在却不困了。

    罢了,陆时寒摇了摇头。

    然后,陆时寒把小娘子揽紧了些,让小娘子更靠近他的胸膛。

    小娘子嘟嘟囔囔的,嫣红的唇瓣张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陆时寒吻了下沈扶雪的发心“睡吧,浓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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