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热了,早晚有些凉意,风吹在身上会冷,但是只要日头一出,刺辣辣的阳光照下来,不到晌午,温度便升了上去,仿佛到了盛夏。
上回吉祥和周老三给扯的料子已经做成了衣裳,吉万成今天头回穿,穿新衣心情好,就是怕做事时不小心,给沾染上油星子,唐翠劝吉万成穿旧的得了,新衣裳好衣裳等哪天出去做客,或者休息时再穿,“这多好的料子,我啊,怕你弄上油污洗不掉,岂不是糟蹋了”
吉万成不听,“我就爱穿新的,新衣裳不穿难道要收在柜子里头,等旧了再拿出来穿吗衣裳而已,你别太紧张了。”
“行,那你就穿吧。”唐翠管不住他。不过,吉万成也就是嘴上硬气,把新衣穿上后也怕弄脏了,今天做事时围裙袖套戴得严严实实,周老三在店里闲待这么久,愣是没发现岳父穿了新衣裳,直到吉万成忙完了,把围裙摘掉他才瞅见。
周老三夸新衣裳好看,穿上去显得年轻了至少十岁,接着又夸做工好,针脚缝得密,平整又熨帖,吉家的经济条件摆在那里,做衣裳不会拿去裁缝铺找人代劳,不用想肯定是唐翠做的,周老三等于把岳父岳母都夸了一遍,把长辈哄得乐乐呵呵,唐翠又给他拿。
等了一会子,跑腿的小孩回来了,把单子上列的五个人都领了过来,有三个年纪和王金秀差不多,周老三开口管她们仨叫婶子,剩下两个比周老三大几岁,他叫姐,本来嘛,这五个人从没出去打过工,见东家还挺紧张,一路上叽叽喳喳,还以为是什么满脸严肃的大汉,等到地方一见,原来是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后生,加上周老三嘴甜脾气好,坐下来聊了一会,大家就从陌生到了熟悉。
“离端午节还剩下六七日,工期紧,任务挺重,所以哩,答应我了咱就不能变卦,这工钱最后一天结,谁来得最勤,做得最多,我还给发红包,我家租的院宽敞,院子里有树,做活阴凉不热,上午下午都来上工的,还管一顿午饭,我和我媳妇都是敞亮实在的人,脾气好,不会打骂人,你们愿意来,那现在就跟我走。”
周老三刚才既是聊天,也是通过聊天探底细,其中一位婶子家里十来口子人,洗衣做饭都她一人操持,周老三一琢磨,这位婶子操持完家务活,估计也没多少力气上他家做工,就把人否了,剩下四个人聊完了,才谈工钱和条件。
“行,我是乐意去,这几天我叫儿媳妇多做事,我呢,给你们帮工去。”
“哎呦,我儿子刚满一岁,离不开人,不过他可老实,白天爱睡觉,睡醒了我把他放在木马上玩,他自己在上头能摇半天,不会耽误我做事。”
剩下四个都是诚心想挣钱,周老三瞧了也觉得老实的,他站起来点了几下头,说那就跟他走吧,接着和岳父母告了辞,领人先回饭摊,马上到晌午饭时间,周老三想着这批打短工的要是好用,做事麻利人老实,往后还有机会用,不能亏待人,先给点甜头尝尝,待会到了饭摊子上,让乔玉香做几个下饭菜,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下午好干活。
再说饭摊上,离晌午越近客人越多,吉祥还有乔玉香等人手头上都有活儿要做,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周家老大,周家老大坐在凳上一人呆着,那是坐立难安,怎么都不自在,吉祥看大哥的样子不像是来赶集,更像是找老三来了,走出来又问了一回,说今天来镇上是家里出啥事了,还是有事要商量
“没事,家里好着呢,我顺道过来看看,没别的事,你忙你的,我歇够了这就走了,别送了。”周家老大出来时就不情不愿,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向老三低声下气求一回,结果来得不巧,赶上周老三出去,他在饭摊上呆坐半晌,早把那点信心给消磨干净了,硬着头皮从饭摊上出来以后,沿着小路回周村。
他要是再耐心些,多待一刻钟,就能把周老三等回来。周家老大平时走路快,这次磨蹭极了,走走停停,一直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和罗娟儿说,越盘算心里越烦,走到半道干脆往山里一钻,拾柴禾去了。
“都吃,夹菜,大大方方的别客气。”
饭菜做好了,周老三招呼大家夹菜,待会都是要力干活的人,得吃些有油水的东西,为了在端午节好好赚一笔,他和吉祥也算下了本钱,给大家熬了条鱼,除了鱼肉外,还炒了两个家常小菜,一盘子肉末酸豆角,白米饭管够,这伙食质量绝对是顶配,寻常百姓在家都吃不上这么好的伙食,周老三和吉祥这东家样做得好,几位女工也尽心力,吃完了还帮洗碗筷,还是抢着洗。
周老三琢磨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还雇她们,这几人也这么想,早听说在外头做事讨贱,遇见不好说话的东家那委屈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受,遇见周老三和吉祥这样好的,肯定得抓紧一切机会表现,唯恐东家不满意,叫她们走,再说了,刚才吃的那顿饭是真香啊,炖鱼小炒菜在家不是没吃过,可人家做出来的就是滋味好,难怪生意兴隆。
做肉脯的猪肉、收拾干净的小鱼仔,还有做鲜花饼的糯米粉、面粉和玫瑰酱,还有油盐酱醋白糖蜂蜜等调味料都备好了,都买好堆在摊子上,等着运回院子里,看着那一堆材料周老三敲敲脑门有些发愁,这靠肩扛手提弄回院里可不是办法,磋磨人。
周铁牛见了说他挑回去,他力气大没问题,周老三摇头说不行,“这么多东西你挑也得挑三趟,再说饭点没过,摊子上离不开人,你挑货去了谁劈柴挑水,谁招呼客人”
他得另外想办法,人的脑筋得学会拐弯。
周老三想了想,瞄到了隔壁何姐门口放着的板车,何姐有辆板车,就放在门口。
何姐上回让黄宅的小公子拉了肚子,还被黄家人报官去衙门过了一晚,出来后歇了好几日,摊上的厨子也没了,到最近两天才缓过劲来,她原先还在周老三和吉祥面前笑盈盈的装和善,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了,吉祥饭馆里发生点啥动静她都注意着,嫉妒和羡慕的心思作怪,见隔壁摊子生意比自己的好,花样多,挣钱多,她恨得牙痒痒,晌午周老三拎着四个人回来,她就一直注意着,现在一看周老三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
“喂,你过来。”何姐挥着花手帕把自家饭摊上的伙计招呼过来,翻着白眼说,“把车给我推到摊子后头去,快点”
她阴阳怪气,就差没把不借两字写在脸上。
周老三没吭声,去到河边找巡逻的小吏,管他们借来了板车,这个渡口是官家在经营,也有小吏小兵管理和巡逻,还负责渡口的维护,他们屋里什么工具都有。
周老三主动和他们搭话,说说笑话逗会趣,一来二去成了熟悉人,小吏小兵们偶尔也来饭摊上吃饭,每次他们来,乔玉香都会多放肉、菜,或者另外做个素菜炒粉啥的送他们吃,凭借这些交情,周老三开口说借车,人家当即就答应了。
官家的车可比何姐那小破板车新,不仅结实还宽,周铁牛把货一样样垒好,全部东西都能装得下,四个工人两个在前面拉车,两人在后头推,吉祥帮忙抱着那一岁的奶娃娃,还不忘叫周铁牛把小娃娃的木马也放到板车上。
“三哥,你不用回去了,留在摊子上吧,剩下的我能安排好。”吉祥道。
这一幕叫何姐看傻了,偏偏乔玉香还故意气她,把刚洗了碗的脏水往外泼去,边泼边冷笑一声道,“有的人看看看,看啥呀守着破烂当做宝贝,以为谁稀罕使你家那破烂直说了吧,你呀是拿土疙瘩当金元宝,鬼迷心窍”
脏水泼了一地,虽然倒在吉祥饭馆自家门前,但水可不长眼睛,溅起来到处都是,何姐站得近,有几滴脏水溅到了她裙子上,当即要发作,撸起袖子要来掐乔玉香,乔玉香是不怕这些的,她小小年纪就出来做工,啥样厉害人没见过,她早历练出来了,无论是嘴还是体力。
不过这回,用不着她自己出头,周铁牛先急了,敢欺负他的玉香妹子,何姐这是长胆子了。
“你想干啥”周铁牛往乔玉香身前一站,拧眉瞪何姐,何姐得亏是个女的,要是个汉子,周铁牛拳头都招呼上了。
何姐怂了,她真怕周铁牛这样脾气躁不讲理的人。
“玉香妹子,你别怕她,有我在你就不会吃亏,她不敢欺负你。”把何姐吓跑后周铁牛低头安慰乔玉香,见乔玉香眨着眼睛看自己,耳朵一下红了。
乔玉香抿嘴直笑,把那股泼辣劲收起来,点头说好,葛秋蹲在旁边削土豆皮,边削皮边瞅边上的两人,忍不住插了句话,“铁牛哥,玉香姐横着哩,她才不会吃亏,隔壁婆娘那样的人,就算再来一个凑成对上,都欺负不了玉香姐,你想多了。”
“闭上你的嘴”乔玉香拧了拧葛秋的脸,“不说话你会变哑巴”
葛秋赶紧求饶认错,“玉香姐我错了,快,给我松开。”
幸好当初租房的时候有先见之明,租了个整院,宽敞,通风,四五个人一起忙事也能铺得开。
回到院里,吉祥马上开始了分工,揉面、拌酱、剁肉等等工序都分出去,烧火、打水的人也安排好,全部听她指挥,她自己则是做指点,放调味料等关键步骤她自己来,有几样料的配比是秘方,不能叫外人知道,她自己在灶房调配好了再端出来。
人多做事就是快,边做还能边聊天,也不累,效率还高。她们一直干到快天黑,吉祥找了纸笔来,按照工作量给每个人记了工钱,揉面的花力气,给的钱多,只会包的动作慢的,就给钱少,大家出来做事,都奔着钱去的,见东家这样算钱,都暗自发誓明天要多卖力气,越卖力挣得越多
晚上周老三回来,闻见整个院都是零嘴的香味,走到堂屋一看,摆的满满都是肉脯鱼仔还有饼,他忍不住馋劲儿捏了两撮吃,边嚼边说这伙人能干,照这速度,客人订的东西能做出来,还能余下很多到端午节那天摆摊。
吉祥插手望了周老三一眼,还没说话,周老三立刻转过弯,拉过吉祥的手捂在掌中,笑着说“不过要说能干嘛,还是我媳妇最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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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陈娇生的水灵奈何家穷,碰上荒年吃不饱穿不暖,被小叔叔给卖了。
买客是隔壁村的地主老爷,要陈娇嫁他侄子陆彦生做老婆。
说起陆彦生,是个过了今日没明天的,原本一表人才,可惜去年摔断了腿,人也疯了,大夫断言他没几日活头。
陆老爷不想侄子去阴曹地府还一个人,才买了陈娇来。
谁知道新妇一过门,竟是天生的富贵命,陆彦生身子骨好转了不说,还重新执笔读书,开始考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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