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摄影棚, 巩玉冠摘了口罩、墨镜和帽子, 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孔。
荆觅玉这时才算完全记起他的长相。之前只记得面如冠玉, 因为他叫巩玉冠。
他长得有些男生女相, 眉毛下粗上浅, 眉峰的棱角不是很凌厉,眼尾细细长长的。就五官而言,有一股阴柔之气。
外婆说“男生女相主富贵。”
荆觅玉认识巩玉冠的时候,他是一个十八线。现在,终于富贵起来了。
巩玉冠挑了挑额前的头发,瞟到她望向他的目光。他皱了下眉, “可别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啊。”
她立即收回了视线。
巩玉冠只要一开口,阴柔之气就消散无影了。
拍摄完成得非常顺利。因为,俊男美女本来就上镜。
荆觅玉在镜头下,表现得和巩玉冠十分恩爱, 眸光含羞带怯,满是少女春光。
两人脸对脸时,距离只有十公分。他看着她的红唇,嘀咕了一句, “你一定要把持住啊,口水别喷我脸上。”
她笑靥如花。直到摄影师把镜头一关, 她立即甩开了巩玉冠。
孙燃已经拍完,坐在一旁玩手机。他看到晏玉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他沉着冷静地思考。
几乎不发自拍的荆觅玉, 突然自拍了。
鲜少暴露形踪的晏玉,突然分享日常了。
这两人在朋友圈暗示个什么劲
荆觅玉走下来, 和孙燃招手说“完成了,去吃饭吧。”
孙燃放下手机,平淡地说道“你也许遇上真命天子了。”造作的男女真是绝配。
她一脸莫名。
巩玉冠重新把自己遮罩起来。
三人走出了摄影棚。
巩玉冠问“吃什么”他已经做好被宰一顿的准备了。
果然,孙燃回答“最贵的。”
巩玉冠转向荆觅玉,“你呢”
荆觅玉站在孙燃的身边,指了指楼上,“弃栈,贵就一个字。”
弃栈在商场的十四楼。在北秀,十四是不吉利的数字,这家餐厅就是不信邪。在有其他楼层可选的情况下,坚持要了十四。
之后,生意兴隆。
三人进了电梯。
电梯门正要合上,门又开了。
一对俊男美女站在外面。
女的正仰头看着男人,她目光转过来电梯时,笑起来了,“荆小姐。”
荆觅玉几乎都无需大脑命令,脸部肌肉自然牵动,微微一笑,“葛小姐,好巧。”
葛婧之挽着祁玉峰走进来,眼角余光扫了孙燃和巩玉冠一下,问道“上去弃栈吃饭吗”
荆觅玉点点头,“是的。”
其实这问了也白问,因为电梯按钮上,只有十四数字的灯亮着。
祁玉峰按了关门键。相较于孙燃和巩玉冠的休闲,他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怕是连掉几根刘海下来才最迷人,都仔细斟酌过。
封闭的空间里,气氛有点诡异。
诡异到巩玉冠口罩下的鼻子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拉了拉口罩。
两个女人在尬聊,三个男人一声不吭。
孙燃看向巩玉冠。
巩玉冠摇摇头,表示他不认识这对男女。
电梯运行了不到十秒,十四楼就到了。电梯门一开,祁玉峰温和有礼,“婧之,觅玉,你们先出。”
孙燃又看向巩玉冠。
巩玉冠依然摇了头。
葛婧之轻问“玉峰,订的是包厢吗”
“是的。”
巩玉冠恍然大悟,靠近孙燃,低不可闻地说“听见没,玉峰。玉。”
孙燃目视前方,迈出大长腿,“嗯。”
“猜猜是第几任”巩玉冠笑了笑,“我之后的几个,我都认识,所以这位估计是一到五之间。”
孙燃看着祁玉峰的背影,“二号我知道,秦修玉。”
祁玉峰和葛婧之去了包厢。
由于没有提前订位,荆觅玉三人只能坐大厅。
巩玉冠坐下后,把口罩拉了拉,“这里应该没有尖叫的女粉丝吧。”
“你试试就知道了。”荆觅玉执起茶杯。这杯子和郊外山庄的有些像,都是土灰土灰的。
“不管了。”巩玉冠扯下了口罩,“憋死我了。”
孙燃闻了闻茶,尝了一口,沁凉沁凉的。“那个玉峰是你的几号”
“我跟他不熟。”荆觅玉望向天空。早上雾蒙蒙的,这会儿却灿烂到日光泛白。
巩玉冠眯了眯眼,“温文尔雅的,名字又有玉,你竟然没将他收入囊中。”
荆觅玉的目光在巩玉冠和孙燃之间来回,露出了狡黠的笑,“不是谁都有资格当小鸡崽的。”小鸡崽又乖又可爱。祁玉峰那种伪君子他也配
巩玉冠“”
孙燃“”
对着小鸡崽这三个字,哪怕在她心里是褒义,他俩也无法做出友好的回应。
三人吃完了饭,巩玉冠接到一个电话,“叔叔,我在弃栈。你过来吧,我一会坐你车回去。”
说完他就戴上了帽子、墨镜和口罩,也没想起什么来。
三人下了楼。
路过奶茶店,巩玉冠热情地说“孙哥,我请你喝奶茶。”说完就走过去,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
他长得高,怕惹来小女生的注意,有意驼着身子。
其实更惹眼。
好些路人投以奇怪的目光。
荆觅玉习惯了他那见奶茶就嘴馋的性格,和孙燃到旁边的休息区候着。
她目光游移,偶然的一眼中,远远看到了巴智勇。
他正和身旁的中年男子聊天,神色轻松,眉间的川字这会儿浅浅挂着。
荆觅玉下意识地想躲开他。他有高度的职业敏锐,和他说话比较累。而且,看到他总不免想起芜阴的挟持案。
荆觅玉转过身去,背对巴智勇的方向。
孙燃以为她是看到了前方捧着奶茶杯走来的巩玉冠。
巩玉冠也以为是,于是朝她扬了扬手里打包好的三杯奶茶。
她忽然对巩玉冠做了一个手势。
巩玉冠停下了脚步。
墨镜和口罩下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见他脚步停顿两秒后,迈着更大的步子走来。
糟糕,她和巩玉冠的默契太差了,只能依靠孙燃了。她低下声“有警察。”
孙燃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下一秒,归于平静。他突然脱下外套。
她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横出了手。
他给她穿上外套,再把兜帽盖到她的头上,搂过她的肩膀,向前走去。
两人的动作衔接得十分自然。
巩玉冠看着走来的一男一女,忽然想起来了,今天他叔叔约了警察叙旧,要一道回去的。
巩玉冠抬了抬帽子,脚步一转,转向了中庭。
巩叔叔笑着和巴智勇指了指,“就那位,我侄子。现在赚了点名气,怕麻烦,经常包成粽子一样。”
巴智勇目光向巩玉冠看去。
这时,孙燃和荆觅玉转进了卫生间走廊。
他拍拍她的脑袋,“真干坏事了你”
荆觅玉抬头,兜帽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孙燃的脸,只望着他的脖子。“没有。但这位巴警察,能避则避吧。”她有些无奈,“在芜阴见他见怕了。”
“没事了,巩玉冠把他注意力拉走了。”
“幸好你在,巩玉冠那小子跟我默契不行。”
“难道”孙燃倏地停下脚步,“这才是他走大运的原因”
她懒得纠正他那思想了,掀起兜帽,“走吧。”
晏玉没有回北秀。他的日常都在朋友圈。
孙燃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对于晏玉那些动态,他好几次想发问有话就不能直白讲玩什么你说我猜。
荆觅玉则每天琢磨晏玉的用意。
过了三天,他发了一条朋友圈与时俱进,一件高古玉能换一个媳妇了。
在收藏界,高古玉即为汉代前的玉器。汉代至明朝的,称之为中古玉。明朝之后的,则是近古玉。
荆山之玉正是高古玉。
荆觅玉把他这条动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晏玉到底是谁
最后,她放下手机,望着窗外的暗黑夜空,叹了一声气。老周说得没错,真危险啊。
可是越危险,她又越想靠近。这是毛病么
和巩玉冠第二组海报的拍摄,定在星期日。星期四,巩玉冠过来问机票时间。
荆觅玉回道「我星期五坐高铁过去。」
巩玉冠「有免费机票你不享受」
荆觅玉「折现给我。」
巩玉冠「」
周五下了班,荆觅玉直达高铁站。
握着手中的票,芜阴二字像块巨石砸下来,让她闷闷得难受。她喘了喘气,拼命在脑海中回忆外公和外婆,然而一片空白。
在糟糕的心情中,她打了电话给晏玉。
晏玉这两个星期和荆觅玉的联系很少,她这通电话,既意外,又不意外。“喂”
“嗨。”她扯起了笑,“我要到芜阴市出差了。”
他轻笑出声,似乎心情愉悦,“一个人来的”
“是啊,十一点半到芜阴南站。”她望着前方来来去去的人群,“你还在芜阴吧”
“嗯。”晏玉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在扶手边轻敲,“我晚上去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这么晚了。”在这一刻,她还不忘客套两句。
晏玉却拆穿了她,“你打这通电话不就为了让我去接你吗”
“好吧。”清醒时的晏玉实在不能称之为小鸡崽,太不可爱了。“我等你。”
听着他略显轻浮的语气,她总算忆起外公外婆了。
外公说话就这调调。
“晚上见。”晏玉挂上电话。
对面的那个男人,五官端正,就是满嘴小胡子。他瞅着晏玉,“喂喂,今天我生日,说好玩到天亮的,别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
“明年陪你玩。”
小胡子掀起上嘴皮,“有什么事能比兄弟的生日更重要啊”
“去高铁站接个朋友。”晏玉坐直了身子,“三更半夜的,南站黑车不少,她一个人不安全。”
“女的”
晏玉笑了。
小胡子连下嘴皮都扁了,指指自己的胳膊,“兄弟是手足啊,女人只是一件衣服。”
“缺胳膊断腿的照样上街,但你见谁不穿衣服裸奔的”
小胡子愣住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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