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将那箱子金条推到自己的地铺旁,然后跪在地铺上一脸陶醉地往箱子上一趴,长眸眯眯唇角弯弯,一副做梦都会笑醒的模样。
慕容泓在榻上冷眼看着,感觉到额头上还在隐隐作痛,他气不打一处来,道“别高兴得太早,你也只能过过眼瘾而已。若敢拿出去用被人抓住,朕可不会为你开脱。”毕竟从私库中特意拨出一千两黄金来哄一个奴才开心这种事,他可没脸传得人尽皆知。
长安美滋滋道“知道啦。”心中却在想切,不就是金条底部有刻字么姐分分钟给它抹平了慕容扒皮,你也太小看我长安的能耐了
慕容泓自然不知长安心中所想,听他应答之时语气随便,本还有些不悦。但见他终是一扫死气沉沉,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也就懒得追究他了。
两人总算各自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不等刘汾来叫,长安又吭哧吭哧地将箱子推回了龙榻底下,然后一脸谄媚地站在榻前等着伺候慕容泓起床。
慕容泓对他这种见钱眼开前倨后恭的小人嘴脸甚感无语,再一次感叹自己上辈子不修,身边最能与他心意相通最聪明的一个谋士,居然是这样一个奴才。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知道这奴才的短处是什么。若这奴才无欲无求油盐不进,他反而会更不放心。
趁着慕容泓去上朝,长安又溜到含章宫明义殿去勾搭李展,可惜这次很不幸,走在李展前面的恰好是钟羡。更不幸的是他视力很好,也正好看到了长安躲在配殿墙角冲这边挤眉弄眼地勾手指,并且以为勾的是他。
长安看到他停下来的那一瞬就觉得事情不妙,心中默念上课重要上课重要,钟羡你可是三好学生五好青年,千万别受我这个太监的蛊惑啊。
钟羡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长安看着在他后面只能退却的李展“”
“钟公子,好巧。”见钟羡走近了,长安从墙角后走出来,笑得有些勉强。虽然她爱好泡美男,但那也仅仅是闲暇时的消遣而已,有正事的时候她还是不喜欢被各种意外打扰的。
钟羡也不是那愚钝的,又岂会看不出她笑容里的勉强,问“安公公不是来找在下的”
“哦,不不,我就是来找钟公子的。我想问问,那本书修得如何了”长安道。
“尚需一些时日。”钟羡道。
“哦。”长安笑了笑,一副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了你快走吧的模样。
钟羡看着她,忽然道“上次安公公出的题,在下已经有了眉目。”
“哦”长安来了兴趣,“钟公子请说。”
“如何最快地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的事情这道题若按照我一贯解题的思路,很难作答。可若按照安公公一贯解题的思路与风格,便不难了。答案便是,去掉那个不字。”钟羡负着双手道。
长安“”擦尼玛颜好智商高,让我怎么撩
“不知在下的答案,安公公满意否”钟羡问。
长安倒是很想说不满意,但她压根就没想过正人君子的钟羡会想出这样无厘头的答案来,于是便没准备第二套方案。
“钟公子大才,杂家佩服,佩服。”长安心不甘情不愿道。
“那么,在下是否可以向安公公打听第一件事了”
“钟公子请说。”
“数月前陛下在甘露殿遇刺,究竟是怎么回事”钟羡问。
长安眨眨眼,凑近道“钟公子为何会对此事感兴趣是关心陛下还是只为猎奇”
“我为何会对此事感兴趣的原因,影响安公公作答”钟羡不答反问。
长安道“那是自然,若钟公子是关心陛下,那我肯定侧重讲陛下这边的情况,包括他当时的行为,心情,正常的反常的事无巨细统统转述给钟公子听。若钟公子只为猎奇,那我自然从旁观者的身份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讲一遍就算了。”
钟羡略一迟疑,道“安公公权当我是关心陛下吧。”
长安笑道“好啊,不过刚才你答的那一题只够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这件事,若要从陛下的角度来讲,还有个附加条件。”
钟羡见事到临头他居然坐地抬价,忍不住蹙眉道“安公公,做人不应言而有信吗”
长安一脸无辜道“我也没耍赖啊,不是你自己选的吗你如果选只为猎奇,我现在就告诉你啊。”
钟羡好歹与长安也算打过几次交道的故人了,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若自己说只为猎奇,只怕连事情真相的冰山一角都别想摸着。
念至此,他耐下性子,问“什么条件”
长安从怀里拿出一根金条,递给他,道“劳烦钟公子帮我把这根金条换成银子。”
钟羡接过金条翻过来一看,便见底部刻着“中兴元年”四个字。
中兴元年是先帝的年号,他蹙眉问道“哪来的”
“自然是上赐的,难不成还能是我偷的”长安脸不红心不跳道。
“官银是不能在民间使用的你不知吗”钟羡将金条递还给她。
“哎哟,你回去熔一下不就成了吗我在宫里没这个便利条件,若有,不也麻烦不着你了吗不帮忙拉倒,反正李公子也想找我打听事,我找他帮我换也是一样。”长安拿着金条转身欲走。
“李公子哪个李公子”钟羡问。
长安回眸瞥他“这你也要管”
钟羡走过来,伸手。
长安从善如流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掌上,握住,心想这才是男人的手嘛,修长,有力,指骨分明。
钟羡“”甩开长安的手,他道“金子给我。”
长安“做什么”
“我帮你换。”钟羡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了吧。”
长安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道“杂家虽然是个太监,但也有基本的做人原则的嘛。换完金条,我便将陛下遇刺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钟公子。”
钟羡点点头,转身回明义殿去了。
长安来找李展一是为了向他确定人选之事,二就是为了让他帮忙兑换金子。如今见金子被钟羡拿走了,她也不急着去找李展,转身又回长乐宫。
走到半道,远远看见冯春绷着个脸急匆匆的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她忙追了上去,喊道“干娘,干娘,您这是往哪儿去啊”
冯春回身见是长安,拿帕子拭了拭额上的汗,脚步不停,道“去找你干爹。”
“嗨,这么热的天,您有什么事随便打发个奴才来跟我干爹说不就得了何须自己亲自过来呢”长安见她脸色不好,估摸着是刘汾的继子出了事。想想那事昨天才让慕容泓去做,隔了一夜居然就有了成果,慕容泓这厮效率挺高啊。
冯春闻言,面色愈差,本不欲多说,可想着出了这事,如果上头没人兜着,备不住真要出大事。于是便停步回身对长安道“长安,你干哥哥犯了事,陛下那边,你可千万帮你干爹兜着点。”
嗯不是出了事,而是犯了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冯春这模样,这犯事的后果似乎也不比出事好多少。
“干娘,您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干爹这会儿恐怕还没从朝上回来呢。”长安配合着她的情绪表情慎重道。
冯春又急又恨,站在道旁背阳的宫墙后对长安道“你那干哥哥昨晚上在青楼里打伤了人,听说被他打伤那人家中还颇有背景。你说说看,国丧期他给我来这么一出,我能不着急吗我与你干爹在宫中混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就怕被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连累了去。”
擦国丧期来这么一出倒确实比被人打死更头疼。被人打死了不过就赔上了自己一条命而已,而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那连累满门可是分分钟的事,怪不得冯春急成这样
慕容泓真不愧为天字号芝麻包,牛啊这么有难度的事也能办得成,而且还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实在让人不服不行
长安心中窃喜,面上却道“如此说来,这事倒也不算严重,只要那被打之人不闹将起来,此事应当能够遮瞒过去的。毕竟那被打之人当时也在青楼,事情闹大了对他们家也没好处不是而且听您说那人家中有背景,如果这背景是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的话,那便更声张不得了。”
冯春闻言,细细一想,觉得有理,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放了一半的心。”
长安扶着她往长乐宫的方向边走边道“干娘您放心好了,出不了什么大事。干爹现在是中常侍,陛下身边第一人,底下人谁敢不卖几分面子给他赔点钱财给那被打之人也就是了”
话还没说完,后头一名太监小跑着追上来,口中唤道“冯姑姑,冯姑姑。”
冯春闻言回头,见了那太监道“宝松,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出去再探情况的吗”
那名叫宝松的太监气喘吁吁道“冯姑姑,刚才宫外传来消息,被刘公子打伤的那位少爷,死了。”
冯春大惊失色,问“怎会死了呢早上不是还说没有大碍吗”
宝松道“奴才也不知,是刘家大爷使人送来的消息,说那人死了。也不知是谁将此事捅到了京兆府,如今官府已介入调查此事了。”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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