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瞠目我擦这姑娘好大的手劲麻蛋这醋坛子说翻就翻,简直是飞来横祸啊慕容泓那厮坚决不肯见她,莫非就是怕她见面就一把钳住他的胳膊问这个问题
“陶姑娘,您别激动。既然您与陛下是自幼相识,应当最了解他才是。以他的性子,您觉着他会宠奴才这样一个低三下四的阉人吗要宠也只会宠您这样的美人呀”长安阿谀道。
陶行妹面色一赧,松了手。
长安忙护着胳膊退后两步。
陶行妹见状,眉间娇俏地一耸,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长安腹诽吃了我是不至于,捏死我怕是绰绰有余。表面却满脸堆笑道“陶姑娘切莫误会,陛下说了,您是他的旧相识,让奴才小心伺候着呢。”
“他还知道是旧相识,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陶行妹朝紫宸门内投去一瞥,用一脸倔强来掩饰那微微湿润的双眸。
“陶姑娘您别生气,陛下正是因为顾及这老相识的情面,才没有见您的。陶公子的事情陛下已经听说了,他关心这个案子,一直让褚翔他们关注着事态发展呢。可是,陶公子是自己去投案的,您现在来找陛下,万一到时候您情绪失控对着陛下又哭又求,您这花容月貌的,奴才看着都心疼,那陛下他能不心疼吗您说到时候他怎么办才好不答应帮忙,他于心不忍,答应帮忙,他尚未亲政,心有余而力不足,您这不是让他骑虎难下了嘛。”长安道。
“谁又哭又求的,我陶行妹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泓哥哥他冰雪聪明,断不会这样想我,定是你这小太监自作聪明编排我,看我不”陶行妹不愧为将门虎女,这性子说爆就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哎哎,陶姑娘,这紫宸门离陛下的甘露殿可不远,您要教训奴才不要紧,就怕动静大了惊动陛下。”长安一边躲一边道。
陶行妹一抬手看到自己宽大的袖子,这才想起进宫来原本是想装淑女的,然而就算是这样淑女的衣裳,还是掩盖不住她冲动鲁莽的性格,也难怪泓哥哥不愿见她。
看着躲得远远的长安,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放下手,默了一瞬,道歉“对不住,我失态了。”
长安诶这种大环境下,会给奴才道歉的官家小姐可不多。
她对陶行妹的好感度立马加一。
揉了揉胳膊,她再次凑过来,看着陶行妹稍显黯淡的眉眼,道“陶姑娘,来日方长,您真的不必为了这件事与陛下弄到难再相见的地步啊。陶公子的事,如有陛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用您说,他也定然会帮的。”
“我真的不是为了我二哥的事来求见他的。”陶行妹辩解。对着长安这样一个生人澄清自己的心意让她有些难以启齿,可她又委实怕慕容泓误解她,遂转过身去背对着长安道“我知道我二哥是自己去投案的,自己都承认杀了人,旁人还能如何去救其实也是我不孝不悌,这种时候,竟还想着借此机会来宫里见陛下一面。只因若换做平时,娘她是不会答应我进宫来见陛下的。”
长安挑眉噫这妹子对小瘦鸡情根深种啊
太尉钟慕白没女儿,这妹子是征西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将来若是入宫,有利于小瘦鸡团结武将一派。唔,值得提前搞好关系。
“陶姑娘,奴才听闻,陶公子虽然去官府投案,但目前好像尚未找到看见陶公子行凶的证人”长安问。
陶行妹回过身来,看着长安道“是啊。”
“那案发时现场除了陶公子与那名被杀的学子外,还有旁人吗”长安再问。
陶行妹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忽然变得又是鄙弃又是愤恨道“自然有。”
“哦,如此说来,案发时现场有一个死人,却有不止一个活人。那么,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谁又能确定是哪个人杀了那名学子呢”长安别有深意道。
陶行妹一愣,下意识道“可是”她原想说“可是我哥是自己去投案的”,转念一想,只要另外一个事发时在现场的人也自己去投案,不就有希望把她哥哥救出来了么
念至此,她顿时喜形于色,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往长安手中一塞,道“我就知道泓哥哥他聪明绝顶,定然会有办法救我哥的谢谢你来传话”言讫,她提着裙摆回过身,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沿着大道飞远了。
长安愣了半晌,自语道“跟他有什么关系啊这是我罢了罢了,头一次知道情人眼里不仅出西施,还出诸葛。”
低眸弹了弹那张十两面值的银票,她感慨道“小瘦鸡啊小瘦鸡,看你那薄情寡义情商欠费的样儿,以后怕是少不得要我安哥帮你收拾后宫娘娘们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哟”
陶行妹来到宫外,为了维持仪表端庄,她今日是坐车来的。如今她心中火急火燎的,恨不能从马车上解匹马下来狂奔而去,又发现没有鞍。她万般无奈地钻进马车,对车夫道“快,去太尉府。”
两刻之后,太尉府秋暝居。
新雨进屋对正在书桌后看书的钟羡道“少爷,夫人唤你去前厅”
“前厅是府中来客人了吗”钟羡问。
新雨道“是征西将军府的陶姑娘来了。”
钟羡略一思索,便放下书卷去了前院。
本来他们未婚男女这般见面是不合规矩的,但一来两家交情匪浅,儿女自幼都在一起玩,二来这陶行妹钟夫人也十分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性格大方直率,不是那等成天就知道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女子,倒也不怕她和钟羡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是故钟羡来了之后,钟夫人就处理府务去了,留下他们两个单独说话。
“文和哥,我二哥把那个女人藏哪儿了,你应当知道”陶行妹开门见山。
钟羡道“我不会告诉你,我答应过你二哥。”
“可是我二哥都快死了,文和哥,你不想救我二哥吗”陶行妹急道,“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有办法救我二哥。”
钟羡看着她道“三妹,人,确实是行时杀的,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陶行妹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有些难堪地侧过脸去,半晌,道“文和哥,我娘已经病倒了。你知道的,她身子一向不好,又一直偏疼我二哥,若是此番我二哥真有个不测,我怕我娘也熬不过去。为了他们,我陶行妹昧着良心做一回坏人又有何妨你就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就行了。”
钟羡凝眉不语,目光纠结。
“文和哥,我知道你一直是个言出必行、肯为朋友两勒插刀的君子。但这次事关我二哥和我娘两条性命,就算小妹我不通情理逼你了,求你告诉我那女子到底在哪里如今她是唯一能上堂作证的人,如果她能证明那被杀的学子过错更大,我二哥就还有生还的希望不是吗求你了,你就告诉我。”陶行妹见钟羡不肯开口,后退一步就欲下跪。
钟羡忙一把搀住她的胳膊,待她站稳后又立即放手,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带你去就是了。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你,绝不用权势逼迫于她。”陶行妹道。
钟羡也是别无选择,比起他自己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自然是陶家母子的性命更为重要。他打发下人去跟钟夫人说明情况,自己带着陶行妹策马一路向无名山去了。
自上次他们兄弟几个在无名山上的秋静山居小聚之后,秋皓不知为何就觉着那是个绝佳的疗伤之地,过后没多久就动用关系将那山居给买了下来。
那夜陶行时带着他的外室躲到太尉府,钟羡用府中运送泔水的木桶和板车将两人送出府去,为的就是给陶行时争取安顿那女子的时间。陶行时去投案后,秋皓派人带话给他,告知他那女子如今在秋静山居。
四月,正是山花遍野春光独好之时,无名山比之上次钟羡他们来时的萧瑟秋景别有不同。然而此刻钟羡与陶行妹心中有事,自是无心赏景的。
秋皓今日正好在山居里,见钟羡带了陶行妹来,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光曜哥,我二哥带来的那名女子呢我想见见她。”陶行妹向来是个快人快语的性子,连寒暄都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
“哦,她在”秋皓见到陶行妹,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下意识地就指了个方向。
“那边”陶行妹顺着他指的方向问了句。
秋皓回过神来,忙招来一名侍者令他带陶行妹过去。
待陶行妹离开后,秋皓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回过头来问一旁的钟羡“这怎么回事啊”
钟羡叹气“自古情义两难全。”不想看着陶行时赴死,是他的兄弟之情,答应不透露这女子的下落给陶府的人,是他的兄弟之义,可是眼下,只能二选一。
秋皓了解内情,遂拍了拍钟羡的肩以作安慰。
钟羡抬眸看着陶行妹进了二楼西边的一间房,侧过脸对秋皓道“光曜,说句兄弟间才能说的话,你既然已经与张家小姐订下婚约了,对陶三妹的心思,还是收了。如此,对你,对你将来的夫人都好。”
秋皓垂下双眸,唇角扯起一抹苦笑,道“钟兄,待你将来也爱上了某位女子,你才会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才会知道,情之一字,实在是易付难收。”
二楼,陶行妹来到那间客房,推开门便见屋里紧闭的窗下坐着一名女子,见她进来,也不过抬起眸来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一副无情无绪了无生气的模样。
“你就是云秀,我还以为是怎样的绝色佳人,把我二哥迷得五迷三道,原先是连爹娘家人都不要,而今更是连命都不要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陶行妹本不是这样恶毒的人,但一见到面前这个女子,想起她二哥因为这个女子与爹娘间起的那些争执,受的那些罪,以及如今的处境,她就又气又恨,连说话也刻薄起来。
那女子兀自垂着眸,石雕一般,一丝反应都没有。
陶行妹也察觉自己情绪似乎有点失控,强自握了握拳冷静下来,复又看着云秀道“如今没了我二哥,余生你打算怎么过哦,对了,我二哥定然都给你安排好了他的朋友个个非富即贵,随便哪个对你发一次善心,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二哥用血为你铺就的富贵安宁,你可还满意”
那女子依然毫无反应。
陶行妹见她如此不配合,登时愤怒起来,过去一把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来,看着她的眼睛道“原来我以为妇人心毒这个词是对世间女子的贬损,今日见了你,才知这世间确有心毒的妇人枉我二哥对你一片痴心,你这女子根本就是铁石心肠自二哥与你相识,我陶府就未曾有过安宁,这一年来我二哥挨我父亲的打,更是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我娘为他流过的眼泪,也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怎么露出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么呵,别告诉我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一直都只是发乎情止乎礼,他身上的那些伤痕,你一道都没看见”
“可是,他告诉我,那些伤,都是在军营里训练时留下的。”云秀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陶行妹原先只是听说这云秀是某秦楼楚馆的歌伎,被她二哥给买下来的,如今她这一开口,果然婉转悠扬声如莺啼,陶行妹这才确信那传言是真。
“这样的谎话你也信也不想想我二哥乃是征西将军的嫡子,即便在三大营,又有谁敢将他打成那样可怜他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你竟趁他不在勾搭野男人”陶行妹怒道。
云秀闭上眼,泪水潸然而下,那凄楚的模样,看得陶行妹心中一软,便放开了她,只道“可怜我二哥,他原本有大好的前程,如今,都毁在你手里了”
“他何曾是毁在我手里,分明是毁在你们这些他至亲的人手里。”云秀睁开眼,控诉一般看着陶行妹道“不计是做妾做通房做丫鬟做外室,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有没有名分我都是愿意的。可是你们偏偏容不下一个我,偏偏要把我们拆散。如非你们这般步步紧逼不肯留我们一寸立足之地,我又何至于会做下这等事”
“容不下你,那是因为我二哥他尚未娶亲。你告诉我,有你这个我二哥的心头好在,哪个好人家肯把女儿嫁与我二哥你只想着与我二哥长相厮守,却不想自己到底是配还是不配么”陶行妹见她承认做了对不起她二哥之事,一时急怒攻心。
“呵,呵呵呵”云秀脸上泪痕未干,听了陶行妹的话,她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万念俱灰的表情让陶行妹蹙起眉头。
“当你为了能和一个人在一起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的时候,你还会想着自己与他配还是不配吗陶姑娘,我知道你家世显赫,但终究也不是这大龑朝里最显赫的。我但愿你不要高嫁,如若不然,我怕你因为惦记着自己的不配,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云秀说完,用袖子擦干颊上的泪痕,昂首挺胸地越过陶行妹向屋外走去。
陶行妹被她这话一说,想起自己对慕容泓的恋慕之情,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云秀来到楼下,径直走到钟羡面前,先行了礼,这才道“钟公子,劳烦您送奴去京兆府好吗”
钟羡看了眼不远处正从楼上下来的陶行妹,问“你去京兆府做什么”
云秀道“奴去投案,人是奴杀的,与陶公子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对不起亲们,明天争取粗长补偿亲们,亲们晚安づ ̄3 ̄づ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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