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外有一片占地极广的皇家私人领地, 隶属于历代皇帝名下,禁止任何人靠近,帝国公民都喜欢称这片领地为皇帝别宫。
皇帝每年总会去那里住一段时间, 遇到了危险也一般在那里避难。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进入别宫埋伏围堵皇帝, 但都消失的毫无声息。
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有哪位皇帝在别宫内受到过伤害, 久而久之就传的邪乎了起来。
但事实其实并不是那样, 别宫大厅的隐秘通道通往位于帝都地下的军事基地机械城。
机械城内,驻扎着审判军团。
帝国的审判官常年居于此地, 这里就成为了整个帝国军事力量最强的地方。
以皇帝的多疑和惜命程度,这等底牌自然是要留在帝都保护自己, 随时听候调遣。
这才导致了审判军团的神出鬼没, 连曾经的边境战争都不常参与, 仅仅只是战争最激烈的那段时期在兵力不足时派出一小部分起决定性作用。
如果真有人傻到去别官里埋伏皇帝,那就是相当于自己毫无准备的跑到帝国最强军团送业绩去了。
可以把机械城想象成是生化危机里浣熊市下方的蜂巢,不过它更大, 更具有威胁度。
今天机械城内一如既往的守卫森严, 不同寻常的是审判官亲自任命的副官九卿离奇失踪
一般这个时间副官都会去审判官的办公室, 代替因为去完成未知任务人间蒸发的审判官大人处理文件、分发上面的任务。
但现在人没了。
监控和整个机械城的出入口都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任何人出去,也没有任何人进来。
关键就是人没了。
其实整个审判军团一直都怀疑九卿大人是审判官大人骗回来的,毕竟哪怕审判官大人溜了,把那么工作全部都推给他他也不生气, 整天就兢兢业业。
他们倒没怀疑有人杀了他们副官后,把尸体切成块儿冲进下水道的选项, 九卿的实力也很强,所以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发生的。
难道副官大人也终于因为忍受不了这么多文件跑路了
他怎么跑的
副官都跑了,那么多文件怎么办
审判官大人回来以后不会以看管不利的理由把他们审判军团全部军法处置吧
想到这件事的后果, 知道这件事的军团成员纷纷打个冷颤,脑海里已经有审判官大人背对他们,无情下令刑罚室领罚的画面。
然而他们心心念念的九卿早已被巫妄分神控制,通过邪神权柄的传送进入机关的刑罚室,又被血肉之神权柄变换成巫妄的模样。
巫妄本人则带上“冷漠的卑劣者”,给另一个自己喂了一把“无痛人流”玫瑰花花瓣,披上审判官马甲趴通风管道上挂机,等着看他自己被打。
轻快的哼歌声伴随蹦蹦跳跳的脚步近了。
“唉狂信徒”
传道者发现了蹲在最深处那个刑罚室的巫妄,踮起脚尖费力地把脸从窗口露出来,好让巫妄看见她。
巫妄也发现了她,“嗯好久不见。”
传道者察觉到刚刚边走路边哼歌被听见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涂得鲜红的尖锐指甲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角,小声道谢,“谢谢你送我的骨架,莉亚已经给我啦我打算大的那个做成高压锅,其他的做小餐具,到时候送你一套。”
巫妄从某个被他临时征用当凳子的刑具上跳下来,“不客气,你留着吧,我一般不做饭,拿了也没用。”
“嗯谢谢,那些骨质很漂亮”
传道者依然垫着脚尖,扒拉着窗口死盯巫妄露出来的手腕,试图多和巫妄说几句话,“你怎么在这里呀为什么不来餐厅找我们”
巫妄指尖轻轻敲了敲窗口,笑道,“院长先生生气了,让我过来领罚。”
传道者的视线毫不掩饰地随着巫妄敲击窗口的手上上下下,“是什么样的惩罚”
“是违抗命令的惩罚,然后翻了十倍。”
传道者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那可以,让我来吗”
巫妄故作思考的端详了一会儿,“可是”
“选我吧选我吧求求你选我吧我经常呆在这里,他们都没我手艺好”
传道者直接在门口跪下,积极推销自己,渴望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盯着巫妄,语气活像白石酒馆楼上揽客的姑娘,“万一他们把你身上的骨头弄出痕迹了怎么办与其让其他刑讯人员来,你还不如便宜便宜自家兄弟姐妹而且你身份可是机关的对外最高长官,让低级人员来对机关的影响多不好选我绝对不亏一波下来后遗症都不会给你留下”
后遗症倒不是问题,血肉重组的恢复能力完全可以解决。
不过传道者都这么卑微了,要是不答应,她估计能当场哭出来。满足她一下也没什么,反正谁来动手对他都没什么区别。
“那行,你进来吧”巫妄反客为主,像个花钱买高兴的大爷一样大发慈悲。
传道者狂喜,一张苍白的脸被她的笑容变成了狰狞的模样。
她连滚带爬的从走廊的地上爬起来,打开刑罚室的门一溜烟就窜了进来,顺畅的锁上了门,关上小窗户。
一看就是老熟练工了。
“嘿嘿嘿”
她现在一点也看不出腼腆,殷勤的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扭成一团把刑架掸干净,还十分机灵地用湿巾擦了几遍,“喜欢什么样的锁链呀或者我们不走流程了,直接开始”
“你这工作态度要不得,小心被举报。”巫妄劝诫,“流程还是要走的,意思意思。”
“您说的对说的对我记下了”传道者点头哈腰,连称呼都换成了尊称,“我给您挑个最亮的”
她从自己腰间扯下很久以前就给巫妄准备好的银色合金锁链双手奉上,“这个贼几把衬您身份,我老早就等着这天给您定制好了”
“绑上”巫妄脱掉制服外套,大摇大摆意气风发地靠上刑架,“早点上完说不定还能赶上后天早上的饭点儿。”
“好嘞好嘞,马上给您安排不过,要不要把衬衫也脱了待会儿衣服布料粘在伤口里不好清理”
巫妄不甘不愿的从刑架上下来,默默的解开衬衫的扣子,将衬衫和制服外套放在一起叠好,提醒到,“你小心点,别把血溅上面了。”
“放心放心”传道者熟练的将锁链绕了几圈,把巫妄四肢固定好,“您看这个松紧度怎么样”
巫妄皱眉提议,“要不再捆紧一点免得待会儿审判官那叛徒来了我忍不住打他。”
“啊什么审判官要来”
传道者大惊失色,“狂信徒,那可是你哥哥呀我要是对你用刑,他不会打我吧我可打不过他要不我再叫点人过来”
“你只管动手,越严重越好。”巫妄事不关己地半眯着眼睛,“是院长先生的意思,你反正就往死里弄,弄死了也没多大关系。”
“院长先生好吧”
传道者没有多问。
机关成员都无条件信任,既然是院长先生说的,巫妄又没什么其他表示,那肯定就该怎样怎样。
毕竟院长先生不会无故牺牲内部成员的生命,就算有,那也肯定能获得其他巨大的利益,相比起来很值得。
“不过”传道者用红色的指甲抓挠自己的下巴,补充道,“好凶哦,你哥哥不像我们,只会心疼你。”
“哪儿学的”
巫妄听了这话有点想喝绿茶了。
传道者砸吧砸吧嘴,挑选着成排的刑具,“是一个叫很会泡绿茶的外部成员说的,我觉得好应景”
“我就知道是他们,别跟他们学。”
“好吧。”传道者终于挑选好了一条带倒刺的金属长鞭,在长鞭上淋上特制的刺激性药液,“钝器伤骨头,先从鞭子开始吧。”
长鞭的破空声啪啪作响,被锁在了刑罚室内。
通风管道上的审判官面无表情的盯着。
刑架上的巫妄也面无表情,经受过无痛人流的他视飞舞的血花与被倒刺带起的碎肉于无物,甚至觉得力道有点小。
麻麻的,木木的,就是震得内脏有点晃荡。
他关切道,“你出餐厅是不是还没吃饭要不你去吃了饭再来”
“啊,不用,我早上吃了好多”
巫妄投以不赞同的目光,“我感觉你有气无力的。”
传道者生怕巫妄说她没用想换人,急忙道,“那我用力点,给你展示展示我的绝技你再考虑考虑别换掉我绝对的绝技我以前练了好久”
她甩鞭在空中舞出一道旋风,鞭子在巫妄身上绞了一个花。
巫妄提醒,“力度还是一样。”
“不一样的,不一样”
传道者找了块烧红烙铁凑上来,烙在巫妄胸膛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巫妄面无表情地看血液的水蒸气和烙铁的扭曲热气从自己胸膛冒出,“所以这有什么区别”
流个不停的血已经止住了。
“艺术性啊,艺术性,重要的是艺术性。”传道者用自己的袖口把巫妄胸膛上的凝固血渣磨掉,献宝似的举起镜子,“你看,给你纹了条龙以后光着膀子走在外面大家都怕你。”
巫妄死鱼眼凝视那条龙。
被倒刺带出的肉让龙的鳞片片片分明,并且传道者还只出了一鞭,确实是十分具有浮雕的立体艺术感。
可惜龙没有眼睛。
巫妄没吃药,虽然没有痛觉,也因为失血过多脑供血不足开始无理取闹,“你没有画龙点睛啊点了他会不会飞个龙出来大威天龙”
传道者定定地盯着他,眼睛在刑罚室阴暗的烛火下半明半灭。
巫妄没有闪避,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也不服输地静静看着她,与她目不转睛地对视。
传道者缓缓移开目光,360度咔哒咔哒的扭回了自己的脖子,将那些错位的金属脊椎扭回原位,“也许你说的对,是我错了。”
巫妄咧开嘴角,脸上渐渐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幅度笑容,似乎获得了什么决定性的胜利。
传道者拿起桌上的钉子迅速转身,杀了个回马枪,以正常人的方式重新与巫妄对视,张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发出渗人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巫妄笑容不变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是那么文雅、那么含蓄收敛,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两人,一个被绑在刑架上浑身是血,一个拿着刑具,在这个幽闭的房间内诡异地目光相接对笑。
半个小时过去了。
笑声依然没停,两人相谈甚欢。
还好,传道者也是个疯子,两个疯子能互相接上话,不存在尴尬的情况。
虽然如此,巫妄也认为自己赢了。
因为他有两个。
通风管道上,审判官面无表情的看着传道者,被金属面罩遮挡的下半张脸却勾起了一个与巫妄弧度一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房间里有六只眼睛。
他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废物,审判官还没出场现在还趴在通风管道跟着抽风状态的巫妄妄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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