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016章

    岑岁刚作势用手指擦完眼角,装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振了起来。

    注意力被转移,她没再管陈禹他们,直接掏出手机接起电话,问陶敏儿“你和二宝在哪儿呢”

    陶敏儿气喘吁吁地说话,十分没好气道“大爷的,你到哪儿了呀”

    岑岁转身往四周看看,俨然完全忽略了陈禹他们,对着电话说“我在酒吧里面呢,没看到你和二宝啊。”

    陶敏儿道“出来吧,我带她到酒吧门口了。”

    岑岁应了一声,握着手机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没和陈禹他们打,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

    温婷脸上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尴尬。

    其他人则感受着陈禹身上的超低气压,就怕他发作。

    短短几天时间,他被岑岁甩了不说,之后又被各种拒绝各种打脸各种怼。

    他活这二十多年,从来也没在哪个女人身上吃过这么多亏。

    陈禹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冷着脸不说话。

    端起倒满酒的酒杯,狠狠喝了两杯,脸色却一点缓和的迹象都没有。

    其他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温婷知道自己越界了,低着声音道“我只是想试探她一下,才说西西是你女朋友”

    陈禹盯她一眼,把手里的酒杯重重一放。

    “嘭”的一声响,吓得其他人神经又猛一紧,身子都跟着跳了一下。

    陈禹没说话,放下酒杯后闭眼靠去沙发上。

    气氛一时间古怪又压抑,没人敢聊天没人敢碰杯,酒吧里场子还没热,玩更是玩不起来了。

    这样压抑了几分钟,陈禹忽然睁开眼睛,二话不说,起身拎上外套便往外走。

    汪杰站起来问他去哪,他也没有回答,直接穿上外套,往酒吧大门去了。

    下楼出了酒吧,他两步跑到路边,刚好看到岑岁和陶敏儿,架着软塌塌的周二宝上了出租车。

    他就是没忍住追下来找岑岁的,哪知道又来晚了一步。

    心里的情绪无处发泄,照着路灯杆便踹了一脚。

    岑岁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周二宝正坐在街边路牙子上,赖在陶敏儿怀里哭。

    醉得七荤八素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倾诉着自己的委屈难过。

    岑岁问陶敏儿怎么了。

    陶敏儿揪着周二宝的肩膀说“和男朋友吵架了,闹分手呢。”

    岑岁不以为意,“多大点事儿啊。”

    陶敏儿看她一眼,“你以前可比她厉害多了。”

    岑岁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现在看开啦。”

    陶敏儿看她现在这没心没肺的状态,知道她确实看开了。

    她抬手猛拍一下岑岁的肩,“总之你离开陈禹是对的,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岑岁懒得多提陈禹,起身去路边拦车。

    成功打到车,和陶敏儿两个人,费力扶起周二宝,把她架上了出租车去。

    上车后周二宝就歪着趴在岑岁的腿上,陶敏儿去坐了副驾驶。

    岑岁低头理一理周二宝贴脸的头发,把她的脸露出来,对她说“别难过了,男人有什么好的,能有姐妹好吗”

    周二宝又呜呜呜哭一会,然后往岑岁怀里一趴,“岁岁最好了,岁岁说要养我。”

    岑岁愣了一下,然后笑出来,像摸小狗一样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好好,为了养你我也要努力,一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周二宝在她怀里摇头,委屈兮兮道“白可以,胖就不要了。”

    岑岁还是笑,“好好好,只要白,不要胖。”

    等岑岁安抚好了周二宝的情绪,陶敏儿从前面回过头来,对岑岁说“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学校门禁时间了,送她回家怕她爸妈担心,就去我那里吧。”

    陶敏儿自己有一套公寓房,面积不是很大,平时没地方去的时候,她们会在那落落脚。

    岑岁没什么异议,冲她点头,“好。”

    出租车开了大约半小时,到了小区大门外。

    陶敏儿拜托了一路,又和看大门的保安协商了半天,才让出租车直接开到楼下。

    到楼下下车,陶敏儿接着周二宝把她拉下车,岑岁随后下来。

    之后两个女生费力扶着周二宝,进单元门上电梯,好容易把她弄到屋里,扔去沙发上。

    随后陶敏儿去浴室放水,放好水和岑岁一起把周二宝剥光扔去浴缸里。

    陶敏儿挤了牙膏帮她刷牙,一边刷一边气哼哼道“真是折腾人,喝点酒喝成祖宗了,我长这么大,这样伺候过谁以后再这么往死里喝,就把她扔酒吧里”

    岑岁笑笑,知道陶敏儿刀子嘴豆腐心。

    她低头闻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也被周二宝拱了一身酒味,便跟陶敏儿说了句“我去找件衣服换。”

    在陶敏儿这里是不用客气的,岑岁出去脱了身上的风衣,直接去衣帽间另找了件外套披上。

    随后又找了两件干净浴袍,递给在浴室伺候周二宝的陶敏儿,让她们穿。

    等岑岁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松口气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在振动唱歌。

    低头看到陌生来电,岑岁轻轻吸口气,还是伸手去拿手机,直接接通放到了耳边,简单出声“喂,您好。”

    电话那头是片刻的沉默,随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带着点醉意,“岁岁。”

    这声音太过熟悉,岑岁一听就知道是陈禹,于是没给他再出声的机会,直接把电话就给挂了。

    结果挂了两秒不到,电话又打了过来。

    酒吧的舞池喧闹炫目。

    角落稍显僻静的卡座上,林羽西安静坐在沙发上,脸颊被酒意染得微红,略显无聊地刷着手机,和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她今天的新体验。

    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躺着喝多了酒的陈禹。

    外套早脱了,现在盖住了他半截身子,连头也盖了起来。

    陈禹一整晚情绪都很不对,在岑岁走后出去了一会,回来后就趁着气氛喝酒。

    看起来好像玩得很嗨,却又总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在,像在借酒消解某种憋闷的情绪。

    林羽西和他不熟,一晚上也没和他真正说上几句话。

    她握着手机慢慢打字,编辑好信息刚要点发送,躺在沙发上的陈禹突然掀开外套坐了起来。

    她不自觉神经一紧,顿住手指,往陈禹看了一眼。

    陈禹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一口,语气随意地问“怎么不去跳舞”

    场子热起来后,其他人都滑去舞池里了,只有她还坐在这。

    音乐太吵,林羽西怕自己说话声音小他听不见,便在手机上打字给他看我第一次来酒吧,不会跳舞,也不太好意思

    陈禹一眼扫完,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拎起外套起身。

    林羽西看他身形不稳地往外走,便拎了包跟上去。

    跟他到酒吧外面,呼吸了一口安静的空气,沿着昏暗的街道又跟了他几十米。

    陈禹脑子不太清醒,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向她,“跟着我干什么”

    林羽西停在原地,语气认真道“你好像喝了挺多的酒,这么晚了,是不是会不安全”

    陈禹不领情地嗤笑一下,没再理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个稍显空阔的小广场,他才停下步子,随便找了个石头长凳坐下来。

    林羽西站在不远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去了他旁边。

    她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看着他软声问了句“你心情不好啊”

    陈禹抬手捏一捏眉心,懒得回答她明知故问的话。

    今天就是个傻子在他旁边,都能看出他心情非常不好吧,多余问这一句。

    林羽西看他不说话,又轻声慢语道“刚才那个岑岁,之前一定是爱惨你了吧。可她付出没得到应有的回应,失望攒够了,所以选择分手离开了你。她以前对你那么死心塌地那么好,现在却对你这么冷漠无情这么淡,你心里一定很失落很难受吧。”

    “”

    陈禹手指还按在眉心处,转头看向林羽西,片刻道“少看点言情。”

    说话这味道,又酸又腻像活在里没出戏似的,还挺不拿自己当外人。

    林羽西“”

    默声片刻,她也没在意陈禹的嘲讽,继续认真说“难道不是吗你不是因为她离开你,才这么不开心的吗既然不想分手,那就好好挽留啊。”

    她本来也不知道陈禹的事,还是岑岁走后,温婷和她说了一点。

    温婷当然全程嘲讽岑岁无脑又可笑,但林羽西听出来的是不一样的故事。

    陈禹放下手,深深吸了口气。

    他又想笑,又觉得林羽西说的话全戳中了他的心思。

    于是想笑没笑出来,表情便别扭地僵住了。

    他微微仰起头,看向散落几颗的星星的夜空。

    经林羽西这么一引导,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里,开始不自觉闪过许多以前和岑岁在一起的画面。

    她跟在他后面,围着他打转,用各种不同的语气叫他的名字陈禹、陈禹、陈禹

    她笑着问他吃不吃糖,每天给他带不同的早饭,喝奶茶的时候也要给他买上一杯,知道他不吃辣,自己喜欢吃辣也从来不吃,耐心地劝他少喝酒,甚至为了他变成自己不适合的样子

    她说毕业就要嫁给他,要给他生一支足球队的小孩

    她说,已经买好了周六的电影票,挑了最好的位置,一起去看电影吧

    嗓子眼儿里突然哽得难受,像塞了一个桃核。

    眼角顿时也湿湿的,心头揪起细细的痛感,鼻尖也跟着发酸。

    林羽西说得对,她哪里是玩腻了要分手,她是熬空了期望,攒满了失望,所以才离开的。

    她以前爱惨了他,现在不爱他了,她要过没有他的生活。

    再想到她要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把曾经给他的好给别人,他心里更是闷得难受。

    憋闷得胸口快要炸开,陈禹冲林羽西开了口,“借你手机用一下。”

    林羽西没犹豫,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递给他。

    递给他的时候还说“女孩子都是敏感脆弱的,需要被爱被呵护”

    陈禹接了她的手机,打开拨号页面。

    他轻轻吸口气,轻触屏幕输入十一个数字,输完的那一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记得岑岁的手机号码。

    输了号码没多做犹豫,把电话拨了出去。

    听着听筒里的彩铃,陈禹脑海里是往昔的画面,耳边回荡林羽西的话语。

    连接半分钟,那头的人接了电话,简单常规的问候语“喂,您好。”

    陈禹微微低眉,开口嗓音微哑,透露出些微醉意,叫岑岁的小名,“岁岁。”

    他刚叫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但他不死心,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这回岑岁没再挂电话,接起来问他“你有什么事”

    陈禹低头沉默片刻,没多余的心思再在乎面子什么的,随心道“我想见你。”

    岑岁听得出来他喝多了酒,旁边还有呼呼风声。

    她没再挂电话,纯粹是好奇他又想演哪一出,现在听他说出这句话,她下意识滞愣了一下。

    愣过那一瞬,拒绝得直接了当“没空。”

    陈禹说的这些话,是她以前跪着祈求都求不来的。

    现在倒好,她不贴着他了,他居然一遍遍主动找她,又是道歉又是想见她的,真是有意思。

    而更有意思的是,她现在看着他的这些举动,听着他说这些话,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动,亦或者心花怒放的感觉了,只想赶紧和他划清一切界限。

    岑岁以为话说到这里,他应该挂电话了。

    结果没想到,陈禹又在电话里低声说“岁岁,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能不能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以后会学着对你好,你不要离开我,我们不分手,行不行”

    岑岁听得脑子一阵发懵冒问号。

    她放下手机看了看屏幕,又放到耳边问“是陈禹”

    陈禹那个狗男人,会对她低声下气说这种话

    陈禹默声,片刻又出声“是我。”

    再一会,“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如果是以前,陈禹给她发第一条信息的时候,她就屁颠屁颠找他去了。

    要是能听到他说这种话,更是早高兴得飞到天上,飞奔去他面前,一头扑他怀里去了。

    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听了这些话心里没有分毫动容,继续用冷淡且坚决的语气说“不行。”

    陈禹吸口气,语气沉了些,“我不同意分手。”

    岑岁则依旧冷漠决绝,“不需要你同意。”

    陈禹那头没了声,很长时间的沉默。

    岑岁以为陈禹会把电话挂掉,但他一直没有挂。

    她自己先没耐心了,打算挂电话去看看陶敏儿和周二宝。

    而就在岑岁要挂电话的时候,忽又听到陈禹说了句“我想见你。”

    岑岁勉强维持住气息,“有什么话就电话里说吧。”

    陈禹仿佛听不到她的话,“你在哪里”

    岑岁深深吸口气,没忍住开口“大哥,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见到你,ok你不是现在想告诉我,你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失去我,没有我缠着你的这几天,你过得特别不习惯,特别煎熬特别痛苦,每天都想见我吧你觉得这像话吗”

    陈禹倒是坦诚,“有什么不像话的”

    岑岁吸气抿嘴唇,心想他现在要是在自己面前,她一定喷他一脸水。

    她忍住气,尽量平静道“你喝多了,先去清醒清醒。”

    说完没再给陈禹废话的机会,岑岁直接挂了电话,顺手开了飞行模式。

    她实在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陈禹身上,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放下手机后就直接抛开这件事,去洗手间帮陶敏儿去了。

    陈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关机提示音,把手机还给林羽西,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林羽西接下手机,声音小小的,“她一定是被你伤透了心,彻底心寒了”

    陈禹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她,“你这么懂,那你教教我,怎么把她哄回来。”

    林羽西一阵语塞,半晌吱唔道“我也不是很懂啊”

    陈禹“”

    那你他妈的

    趁他不清醒,引爆他的情绪,就是为了让他绷不住,看他打电话过去再被拒绝一通

    看他被人在心里插刀,低声下气被人虐的样子

    这些个人

    真是他妈的

    一个比一个坑

    坑货

    陈禹从石凳上站起来,看林羽西还要跟着他,他连忙回头制止,看着她道“您别再跟着我了,让我找地方一个人安静会,ok”

    “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羽西吱唔着说“那你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陈禹闭眼语塞片刻,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便走了。

    林羽西在小广场上站一会,刚好接到温婷的电话,于是回去酒吧找他们。

    回去后她只说陈禹走了,别的只字未提。

    陈禹打车回了自己的城郊小别墅,进屋后摸黑直接倒在沙发上。

    在深黑的夜色中眨巴着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却又半点困意也没有。

    倒是没有什么其他太大的感觉,就是脑子昏,心里闷。

    闷得快要喘不上气,每一下呼吸都很深。

    眼前一直浮现岑岁的脸,不断闪现以前他忽略的所有小细节,真是他妈的折磨。

    实在不痛快,他便拿了手机打开刷了一会,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结果手机没刷一会,稀里糊涂地打开了相册。

    漫无目的地翻着相册里的照片,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一大组岑岁的自拍照。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用了他的手机,在里面留了这么多照片。

    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翻得他嘴角微起笑意,随后大脑慢慢反应了过来,又闷得快要窒息。

    实在憋闷得厉害,他捏了捏手机,一把扔出了出去。

    然后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摸到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开始点火抽烟。

    夜色中火苗晃动几下,随后便是一颗火星,一直闪烁明灭。

    帮周二宝洗澡洗漱折腾到大半夜,岑岁大脑空空,在疲惫中闭眼入睡。

    累得一夜无梦,第二天在闹钟声中醒来,又匆匆忙忙地洗漱穿衣服,然后跟还在睡梦中的陶敏儿打声招呼,自己先回学校上课去了。

    室友妮妮帮她带了书,她到学校没回宿舍,直奔教室。

    到室友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气息都没来得及调整,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因为没带考研复习资料,岑岁便坐着认真听了听专业课。

    中间下课的时候,收到了荣默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过来

    岑岁当然记得古董店打工的事,立即回他上午有课,下午过去

    荣默话不多好

    荣默倒不是以老板的身份在监督她,毕竟他店里的生意根本不忙,自己一个人足够。

    而且岑岁也没要底薪,更多是想去蹭个看书学习的地方,所以不必固定她的上下班时间。

    确定了岑岁下午到店以后,他先去了个地方。

    找人多做了一套自己店铺的钥匙,用简单的钥匙圈给串起来。

    因为周二宝,岑岁从昨晚就忙忙碌碌来回跑,一直也没停下来放松。

    于是下课后她先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和室友放松地聊了会天,然后在学校吃了午饭才去古玩城。

    打车到了承古路,她还是先去摊位区域看了一眼,看那位卖给她瓷片的摊主有没有来。

    这一天依然没有看到那个摊主,她便直接去了荣默的珍宝斋。

    今天珍宝斋的门开着,她踩上石矶,进门后看到荣默坐在柜台后,目光专注地落在笔记本电脑上,看起来在忙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想多打扰他,岑岁便简单冲他打了声招呼“我来了。”

    荣默抬头看她一眼,回话也简单,“你随意,我现在有点事,忙完过去找你。”

    岑岁冲他点点头,没再多说话,自己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掏出书来看。

    她这回没有往设了雅座的里间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外间的古董木器上。

    清代的榆木书案,旁边放着一张同年代的黄花梨玫瑰椅。

    荣默这间铺子里的东西挺杂的,金石玉器瓷器书画杂项,乃至木器,几乎样样都有。

    而其中的木器,几件都是明清时期的,因为木头材质本身的属性问题,容易腐烂不易保存,再往前的木器古董基本就留不下来了。

    岑岁坐在镂花玫瑰椅上,闻着店里的檀香,周围古董杂陈,莫名有种穿越回了过去的感觉。

    要不是偶尔抬眼看到门外走过的穿着现代的人,还真有种在古代的错觉。

    珍宝斋里的气氛和环境都是岑岁想要的,她翻开书很快就静下了心,认认真真开始看书。

    专注起来便忘了时间,也不知道坐着看了多久,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一串钥匙。

    岑岁回神抬头,看到荣默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荣默把钥匙放到她面前的书本上,对她说“劳逸结合,休息一会,这是店里的钥匙。”

    岑岁把钥匙从书本上捡起来,仔细看了看。

    目光更多是被钥匙串上的三足金蟾挂件吸引了,金蟾表面浮光闪闪,脚踩大金元宝,富态又贵气。

    仔细看完了,她看向荣默说“这不是古董呀。”

    荣默看得出她在玩笑,并不介意,反而故作好奇看着她问“有给员工送古董的老板吗”

    岑岁明显看起来很喜欢,却还在故意问“不是古董,那是真金的吗”

    荣默愿意陪她闲扯上那么两句,配合着说“我这么穷的人,也送不起真金的。”

    岑岁当然能看出来,这只金蟾的主要材质是铜。

    但这看挂件的表面浮光闪闪,里面应该还融了金和银,浮在铜材表面上,看起来金光闪闪。

    她捏着这只贵气小金蟾,看着荣默又说“哭穷,你这个铺子虽然小,但里面的东西可不便宜,随便出手几件,都够普通人家吃上一辈子的,还想骗我”

    荣默笑笑,没再陪她多扯,恢复了正经稳重道“我自己浇铸的,你应该看得出材质,不值什么钱,一点小心意,祝你蟾宫折桂。”

    岑岁听这话欢喜,顺着就说“还有大富大贵。”

    三足金蟾的寓意主要就是招财进宝,财源滚滚。

    当然因为有“蟾宫折桂”一说,所以也寓意前程似锦,荣默是因为她要考研特意送她的。

    岑岁把金蟾攥进手心里,终于认真了起来,看着荣默道“我很喜欢这个,谢谢老板”

    荣老板觉得这一声老板很受用,听着格外舒服。

    但他并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子,又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岑岁“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会,我带你熟悉一下店里的东西,既然来打工,也得稍微有点打工的样子,你说呢”

    这话说得不错。

    岑岁认同地点点头,“老板说得对”

    荣默带她熟悉店里的东西,主要就是一个个做介绍。

    从古董的名字特点介绍到年份来历,有的说的时间长,有的说的时间短,但最后都会以目前的市场价格作为结束。

    不管东西本身有多少典故传奇,最主要还是卖钱糊口嘛。

    他刚给岑岁说了四五样东西,怕她消化不了,停下来转头问她“能不能记得住”

    岑岁翻了翻荣默提前给她做好的小册子,“差不多,记不住可以再看,东西的年代好坏我能看出来,主要就是记准了价格,不能帮你卖亏了。”

    荣默根本就没指望她真来卖东西,他自己最知道古董店生意难做。

    看她乐意听乐意记,他便又认认真真讲了下去。

    他喜欢说古董,倒也不觉得累。

    岑岁跟在他旁边,听得也十分认真。

    本来架子上全无生命的物件,被荣默介绍一番之后,突然都有了各自的生命一样。

    便连架子上的玉佛,都开始闪耀出不一样的光辉来了。

    岑岁看着荣默的侧脸轮廓,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也会说点个人见解。

    然后听着听着走了几分钟的神,目光只盯着荣默的侧脸,耳朵却开始接收不到他在说的话。

    荣默发现她在走神你,以为她听烦了,便停了下来,看着她问“我是不是一次讲得太多了”

    岑岁回神,收了收思绪,没回答他的话,反而突兀问了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

    荣默盯着她看,这回倒是直接,“你想追我”

    岑岁听了这话连忙摇头,头发都快甩起来了,“没有。”可别误会。

    她只是好奇,凭陈禹的长相和气质,哪怕浪到没边,都有那么多女生往他身上扑。

    像荣默这样五官深邃气质出尘,性格又成熟稳重的,真的没有女朋友

    荣默目露探究,“那为什么又问”

    岑岁很轻松地笑一下,“就是再确定一下嘛,你要是有女朋友,我就不来打工了。”

    原来是这个逻辑

    “是怕我女朋友多心吃醋”

    岑岁点点头,故意道“当然啊,我长得这么漂亮,这样朝夕相处,谁家女朋友能放心”

    荣默没忍住笑一下,“你还真不谦虚。”

    岑岁一副你别这么虚伪的表情,故作语重心长道“老板,那叫虚伪,美而不自知那都是骗人的话,要是真长得漂亮,从小就被夸,走哪都被夸,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啊。”

    荣默笑笑,不和她掰扯这个,只说“最后一遍,没有女朋友。”

    岑岁相信了,轻轻松一口气道“好,合作愉快。”

    荣默没理她这话,看她一会,忽然又问“你呢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

    岑岁耸一下肩,回答得爽快且干脆,“没有,也不想有,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谈恋爱没什么意思,纯属浪费时间。”

    荣默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她这个年龄,正是向往享受爱情的阶段,怎么会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但这太过涉及个人,他也没再去多问,只点点头,转身又说“我们继续说,下一个,青铜镜,唐代的鸾凤菱花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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