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界面关闭,工作人员试图联系操控系统的同事,得到不能破例重新开放投递通道的回复。
就连她都觉得意难平,更别说傅岑心里会多难受了。
工作人员又看了眼屏幕上那副扫描出来的天空,以天空为主题的名画数不胜数,但能画得如此登峰造极,她只看到眼前这一副。
光是一眼,就让人真有种遨游在这片天空下的错觉,连心境都跟着豁然贯通。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傅岑,她也挺喜欢傅岑的,亲身经历这种事比傅岑还想哭。
她也确实啪啪啪开始掉起了眼泪。
“都怪我,要是我速度再快一点就好了。”
她开始指责自己,反倒是傅岑回过神来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也做好了赶不上的准备,比起草草提交一幅画,这幅画能收束完成,更值得开心。”
却不想她哭得更大声了“岑岑,你情绪怎么这么稳定,更让我心疼了,要我铁定崩溃死。”
这一刻也顾不上藏起粉籍,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傅岑从出道以来,遭遇的不公,说傅岑这样的宝藏男孩,为什么老是遇到这种意外。
其他工作人员来也拉不住她。
弄得傅岑脸越来越红,都忘记要难过了。
扫描处的工作人员拿着天空之境来还给傅岑,同样十分惋惜道“抱歉,但这是规定,我们也没办法。”
“没事,理解。”傅岑拿到天空之境,心底空落落的,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他回头,看到沈梧风一直站在他身后,视线相触时,沈梧风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顿时,傅岑无处安放的灵魂,又有了着落点。
将纸巾递给女生擦泪,傅岑对她道“别哭啦,一切自有天意,我先走了”
“嗯。”女生吸着鼻子朝他挥手,她要将这个情况上报给会长,错失这样一个好苗子,会长肯定也会可惜。
说不定有反转呢。
傅岑也朝她挥手,并对其他工作人员弯腰道了声“辛苦了”,这才朝沈梧风走去。
看到沈梧风朝他伸来的手,傅岑心底轻颤,状似随意地牵住了那只手。
耳根却又染了红。
沈梧风握着傅岑的手,揣进大衣兜里,嘴角勾了勾,一同往画协外走“晚上想吃什么”
傅岑“吃涮羊肉”
“还有吗”
“还有干炒牛河、龙井虾仁、东坡肉”
傅岑将自己想到的全说了一遍,沈梧风安静听着,他知道傅岑难过的时候,就会用美食来安慰自己,与其这会儿傅岑在说自己想吃什么,不如说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纾解心里的难受。
沈梧风站定脚,注视着傅岑,说道“我可以让画协重新开通投稿通道,但这样会将你推入风口浪尖,你的画明明能晋级,但这样做了,反而会造成难以想象的负面影响。”
他将利害分析给傅岑听,最后将选择权交给傅岑“你想将天空之境投递上去吗”
傅岑没有迟疑地摇头“它是纯净的,我不想它背上骂名。”
反倒宽慰沈梧风“我终于可以休息下,等回去我要好好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会儿傅岑已经看淡了,他以前经历的磋磨更多,大不了等下一届梵梦杯。
一道声音突然插入“你想休息了老头我可不同意啊。”
傅岑诧异回头,就看到之前遇到的那位老人站在画协的大厅中,几个中年人恭敬地跟在他身后,询问“向老,这位是”
傅岑认得那几个中年人。
画协大楼里还贴着他们的照片,无一不是会长、主任的级别。
他听老人道“是我认识的一位小友,很有天赋。”
傅岑突然被夸,腼腆笑着挠了挠头,向文博问他“你还想继续比赛吗”
“想。”傅岑说完,眼神重归黯然,“但是已经比不了了。”
向文博“你说想,就能比。”
他看向身旁的中年人“听说你们画协关键时候突然网络中断,你觉得这次是这位年轻人的失误,导致作品没能成功上传,还是你们画协将上面发下来的经费拿去挥霍掉,这么大一画协,连网络都卡顿”
老人说这话时气势浑厚如泰山压顶,中年人面对这番质疑,虚汗直冒“我立刻让人去检查网络问题,如果真是协会里的线路太老旧,一定给这位小友一个满意的答案。”
老人补充“还有你那台老破电脑,也顺便检查检查。”
“是是是。”
事情突然柳暗花明,傅岑呆呆的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觉得很不真实,直到坐在画协的会客室,手里捧上热茶,才堪堪意识到,他好像能继续参加比赛了。
叫专业人士来检查网络和电脑需要一段时间,沈梧风见傅岑掩着嘴偷偷打哈欠,坐在他旁边说道“靠着睡一会儿”
室内老人和那群中年人都还在,傅岑觉得睡觉不太好,便摇了摇头。
向文博目光在这两年轻身上看了个来回,最后看向傅岑“最近这几天没睡好”
傅岑很轻地“嗯”了一声。
“那就睡会儿,等检查好再叫你,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趁着身体好,使劲折腾。”
面对长辈的教训,傅岑手指紧张地抓了抓裤缝,中年人打圆场“不熬夜的还叫年轻人嘛,向老您就别担心小孩们的事了。下个月的决赛,还希望您能出山,给主持下。”
向文博摆摆手“我就算了,这不得避嫌。”
这话是直接认定傅岑能挺进决赛了。
他们又说起别的事,中年人知道沈梧风的身份,沈梧风还给画协这次梵梦杯注资,借着见面的机会难得,想要谈下一次合作办活动。
他们聊工作上的事,傅岑听得昏昏欲睡,不知不觉身体一歪,靠着沈梧风,头也慢慢挨在
了沈梧风肩上。
他实在太困,
在大家的聊天声中都睡着了。
在场众人说话的声音跟着低了许多,
沈梧风全程挺着背,一动被动,工作人员递了毯子过来,他接过轻轻盖在傅岑身上。
手在毯子的遮挡下握住傅岑的手。
检修人员看完网络,却说并没问题,中年人又让他去检查电脑,过了会儿,检修人员咦了声,调出一个跳着各种数字的界面,说道“四点五十九的时候,电脑遭到过外部攻击。”
“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攻击了十几秒的功夫,放了点病毒让网络断连了下,之后就被防火墙挡回去了。”
几个中年人脸色严肃,在他们画协居然发生这种不正当竞争手段,必须得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你能找到发起攻击那端的i地址吗”
检修人员“我试试。”
他没太大把握,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几分钟后“对方删除了所有来访痕迹,是个熟手,抓不到。”
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批评,必须严厉批评这种行为”
向老开口道“那你看,上传通道的事”
中年人的脸色立刻转变,恭恭敬敬地说“为了弥补画协内部未做好防护的过失,重新开通十分钟,这期间没来得及上交的作品都可以拿来上传。”
他让工作人员将通告发出去,但像傅岑这样踩着点交作品的几乎没有,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给傅岑重新递交的机会,以免以后有人拿这事出来抹黑画协这边。
一切处理好,沈梧风才叫醒傅岑“可以上传了。”
“唔”傅岑抬手想揉眼,手腕被沈梧风握住,他才清醒了几分,声音是刚醒的含糊,“真的是网络出了问题啊”
沈梧风眸子沉了几分“是有人在那个时间攻击了电脑。”
傅岑表情迷茫,攻击画协电脑干嘛啊
沈梧风将茶杯递给他喝水,傅岑乖乖接过喝完,工作人员就进来道“作品上传成功了,这幅画还需交到画协这边保存。”
“好。”傅岑将画递给对方。
沈梧风牵起傅岑的手“走吧,回家。”
傅岑目光闪动了下,轻轻“嗯”了声。
他感觉这突然的反转就像一场梦一样,以前遇到这种事基本都定性了,是以傅岑这会儿有被惊喜砸中的感觉。
临走前睡懵的脑子终于想起来“我得去跟向老道谢才对。”
沈梧风道“向老已经走了,有缘下次还会遇见。”
在他们走后不久,蔡秘书带着一车新电脑来到画协,跟画协会长接洽“沈总说协会里的电脑已经太老旧,让我给大家换新的。”
会长搓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啊。”
却痛快地将人将电脑都搬进去。
蔡秘书眼镜后那双眼笑吟吟的“你们换下来的旧电脑我这边就帮你们处理了,行吗”
画协会
长是个人精,自然知道沈梧风搞这一出的原因,面上装作不知,感激地握住蔡秘书的手“真是太感谢了。”
”
蔡秘书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下。
太过了,你表演得太过了。
回到家傅岑就开始睡觉,晚饭沈梧风没舍得叫醒他,并让放学回来的沈思故也别去吵傅岑。
沈思故阳奉阴违,洗完澡后没睡自己的儿童房,等看到父亲的卧房熄灯后,立刻溜进了傅岑房间。
他钻进傅岑怀里,动作很轻,并没吵傅岑,他只是太想爸爸了。
保证在明早父亲发现前,就回自己的房间里。
结果小崽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一觉睡到大清早,被醒来的傅岑好一阵揉捏,迷迷糊糊地抱住傅岑作乱的手,娇滴滴地喊“粑粑,别闹,让窝再碎会儿”
傅岑睡饱后精力旺盛,戳戳小崽崽睡得潮红的脸“我怎么记得昨晚是自己一个人睡的,醒来身边怎么多了只崽,这是谁家的崽啊”
沈思故睁开一条眼缝,害羞地躲到傅岑怀里“是爸爸家的崽。”
傅岑将崽崽捞出来,吧唧亲了小脸一口“快起来啦,上学要迟到了。”
进阶赛暂时结束,之后就是等成绩出来。
傅岑又恢复到每天接送小崽崽的悠闲生活,沈梧风下班后会弄些傅岑爱吃的食物,私宅的厨师们都快以为他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因为之前答应过崽崽,忙完就带他去海边玩,傅岑在网上搜索了下攻略,沈思故在旁边偷偷瞅屏幕,看到推荐游玩天数三天以上,皱起了小眉毛。
可是周末只有两天诶。
沈思故是只精致完美主义的崽,不能接受好不容易跟爸爸出去玩一趟,却玩不尽兴,于是撺掇傅岑给他请一天假。
傅岑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怎么可以为了玩,耽误学习。”
“可素老师教的窝都会,她教鸭子舞,窝觉得好幼稚”沈思故连鼻子也皱了起来。
傅岑却认真道“这不是教的东西你会不会的问题。”
他必须在小崽崽对待学习的态度轻慢前,纠正小崽崽的不当想法,可以因为其他事请假,但不能是因为要出去玩请假。
沈思故却觉得自己没有错,看到爸爸严肃的表情,眼眶都红了“就只请一天假而已,泥都答应窝,忙碗带窝去海边玩的。”
傅岑想仔细跟沈思故谈谈,沈思故却一撅屁股跑走了,把卧室的门紧紧关上,傅岑试着扭了下把手,也没扭开。
门被反锁了。
这还是沈思故第一次跟他闹小脾气,傅岑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哄哄崽,准备好小蛋糕敲了敲门“崽,要吃蛋糕吗,草莓味冰淇淋蛋糕哦”
屋内传来重重的一声“哼”
见小蛋糕诱惑不
了,
傅岑下去捣鼓一阵,
再上来时端着一篮子刚炸好的麻薯“吃麻薯咯,香喷喷的麻薯哦”
这次屋内的“哼”隔了一会儿才响起。
跟小崽崽相处这么久,傅岑通过这两次猜到了小崽崽今天想吃的东西,再上来时带了一只炸鸡“崽是不是想吃炸鸡呀,炸鸡要趁热吃才美味哦,某只崽再不出来,它就要进我的肚子里了。”
果然屋内传来脚步声,但最后脚步声停在门后面,迟迟也没将门打开。
傅岑甚至能想到沈思故此刻纠结的小脸,再接再厉道“冰箱还有可乐,炸鸡配可乐,绝配”
喀嚓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沈思故探出小脑袋“窝素为了炸鸡,才暂时跟泥和吼的。”
傅岑好笑地捏了捏小崽崽气鼓鼓的腮帮子“小气鬼”
沈思故被捏脸捏得声调都变了“才不素”
“好好好,大气鬼。”
傅岑直接抱起崽下楼,给崽崽戴上手套,提醒“有些烫,先别碰,我来撕。”
沈思故眼眶还红红的,躲在屋子里估计掉了不少金豆子。
傅岑边撕着鸡腿,边道“爸爸不是不想给你请假让你玩得开心,而是如果因为你觉得课业已经可有可无,在这种学习状态下,我还给你请假让你去玩,会让你彻底认为不学习也可以。”
“不会”
傅岑耐心问“真的吗”
沈思故低着头不说话了,傅岑将撕下来的大鸡腿递给他“况且学校有学校的规则,你们老师有跟你们说过,什么情况下可以请假吗”
沈思故接过鸡腿,啃了一口,才道“老师说要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家里有事,都可以请假。”
说完立刻补充“窝闷去玩,也素家里有事。”
“那你们班上的小朋友一般请假,都是因为什么原因”
沈思故想了想,闷闷道“上周矾矾因为生病请了假,上上周小胖子因为外婆生日要回乡下,请了假,还有冬瓜的妈妈要嫁新爸爸,冬瓜也请了假。”
场合很严肃,傅岑努力不笑。
“有小朋友因为出去玩,请假的吗”
沈思故仔细回想,最后垂着头摇了摇。
傅岑又撕下鸡翅,放进沈思故面前的盘子里“所以你看,小朋友们都知道不能因为要去玩,跟老师请假,故故要当这个坏小朋友吗”
“窝不要当坏小朋友。”
傅岑伸手揉了揉沈思故头顶,正要顺水推舟说出最后总结,动作突然一顿,他忘记摘手套了。
沈思故浑身僵硬,眼珠子缓慢地往自己头顶看,片刻后发出崩溃的小奶音“粑粑”
抱着崽去洗了个澡,又是好一阵哄,沈思故终于跟傅岑重归于好,黏糊糊地问“那窝闷什么时吼去海边玩呀”
傅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我们周末去,玩两天,如果你想玩三天,就得等你放暑假。”
沈思故嘟着小嘴,一时接受不了,再加上炸鸡冷掉了,又缩回自己房间里了。
于是等沈梧风下班回来,就看到傅岑抓着头发在翻看育儿书,想找到跟小崽崽意见不和时,应该怎么调节。
沈梧风问过王姨今天发生的事,走到傅岑旁边坐下,将削好皮的梨子递给他“让他自己想通就好。”
傅岑咬了一口梨,轻轻“嗯”
了一声。
他刚吃完梨,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那边小崽崽就跑了出来抱住傅岑,软糯糯道“粑粑,窝想吼了,窝闷暑假再去玩,要去海岛玩”
“乖崽,啾一个”
傅岑这次总算记得没用脏手去碰小崽崽。
小崽崽这次生气都没超过两个小时,被亲了一口,就朝傅岑露出很不值钱的傻笑。
但毕竟傅岑答应过小崽崽,忙完要带崽崽去玩,虽然临时安排变化,当周周末,傅岑还是带着小崽崽去了海洋公馆,看虎鲸、海豹、海豚等海洋生物。
沈梧风也放下工作,一路陪同。
负责给傅岑拿买的海洋纪念品,拿傅岑没吃完的小吃至于沈思故买的玩具,则是小崽崽自己拿。
巨大的玻璃墙前,沈思故贴着玻璃,小胖脸都被挤压成饼,他惊喜地看着里面游来游去的海豚,说道“它好大啊”
说话间,海豚朝沈思故游了过来,小崽崽激动地跺脚,拼命挥手。
海豚停在了沈思故面前,歪了歪头。
傅岑举着新买的照相机录像,小崽崽怕把海豚吓到似地小声道“它好阔爱呀呀”
海豚突然朝沈思故张大嘴,将小崽崽吓得身体一抖,扑进傅岑怀里。
镜头晃动一阵后关闭,傅岑抱着崽哈哈大笑。
他就知道海豚会吓崽崽。
沈梧风在旁边看着,提醒傅岑“冰淇淋要化掉了。”
傅岑抱着崽,腾不出手去接,看到冰淇淋已经化塌了,连忙就着沈梧风的手咬下一大口。
沈思故这才想起自己手上也有冰淇淋筒,他举起小手一看,哪还有冰淇淋,只剩一个脆筒。
父亲居然也不提醒他
沈梧风用眼神对沈思故道小孩就不要吃那么多冷食了。
沈思故用眼神回父亲就是偏心爸爸
不过他也偏心爸爸,所以扯平了
一家人又去看了小企鹅,沈思故看到海报上写了下午有动物表演,拉住傅岑的手,傅岑以为他想看,却听沈思故道“粑粑,窝闷不看动物表演。”
傅岑挑眉“为什么”
“因为老师说过,小动物很可怜,一直被训练,动作做不好还要挨饿,看动物表演会让更多的小动物被拉去表演。”
傅岑笑“你看老师不是也会教小朋友其他知识嘛。”
沈思故见傅岑又调侃他,将头埋进傅岑怀里“但素鸭子舞尊嘟很幼稚啦。”
逛完海洋馆出来,已经下午一点了,傅岑刷着手机搜索附近有什么推荐的餐厅,沈梧风在旁边接了个电话,回来对他道“向老的地址查到了,今天他正好在家,你要上门去跟他道谢吗”
不愧是霸总。
但傅岑有些纠结“会不会叨扰他了。”
沈梧风摇头“我想他应该会很喜欢你。”
刚刚那通电话里,蔡秘书同时还交代已经查到入侵黑客的痕迹,耀星更专业的技术人员沿着那点痕迹,顺藤摸瓜找出了对方的i地址。
再经过调查,发现这个i的定位在舒家。
沈梧风收起手机,如果真是舒家干的,美术界的争斗,比起谁都不敢得罪的画协,需要的还是向老这种德高望重的人出面进行制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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