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番外二

    傅岑虔诚地先对着门拜了三下,然后挺直背脊缓缓将门打开,瞬间瞪大了眼,在他即将再次将门关上时,早有准备的男人抵住了房门。

    “岑先生,我是小孩的家长。”

    傅岑抵抗的力度削弱了许多,转头看向沈思故,见沈思故点头,这才将门打开,红着脸道“我、我还以为是坏人。”

    他悄悄打量眼前的男人,对方眼下乌青,眼中布满红丝,不过依然抵挡不住完美雕刻品般俊美的容颜,而且身量很匀称,如果当人体模特应该会

    打住。

    傅岑拉住脱缰的思绪,听见对方道“你失忆”

    傅岑挠了挠头“没有吧,我应该、记得什么”

    沈梧风神色浮出一抹无奈,好在昨天接到电话时他就早有准备,简单讲了之前发生的事,并做出定论“我想你很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

    匪夷所思。

    傅岑晃晃脑袋,经过认真思考后,说道“但我的记忆从没出现过断层。”

    要不是看沈梧风衣着不俗,器宇不凡,傅岑会误以为他是骗子,专门骗他这种单纯纯情的男生。

    不过很快,沈梧风就给出了证据。

    “这是你之前跟我们一起拍的照片,上面还有你标注日期的字迹。”沈梧风从手提包里将相册递了出去,以及傅岑的图画集。

    看完这些,傅岑表情愕然。

    字迹确实是自己的,照片上的人也确实是自己,最关键的是,图画集上的那一幅幅画,全是他的画风。

    画作著的也是傅岑的名字。

    可傅岑从不记得自己画过这些。

    这世界上难不成真有一个跟他名字一样,身份证号一样,就连长相、画风都一样的人吗

    也很匪夷所思。

    傅岑开始思考对方会不会有专门的作案团伙,或者自己生活在楚门的世界

    而且这种情节也非常像某部电影的开头剧情

    一瞬间傅岑脑洞爆发,看沈梧风的表情越来越警惕,就在这时,沈思故牵住傅岑的手掌,一脸忧色地喊“粑粑。”

    他一喊,傅岑心都软了。

    脑海里闪过零零碎碎的片段,可惜什么也抓不住,他觉得外面的世界太险恶了,将小崽崽往沈梧风身边一推,快速说了句“崽你赶紧领回去吧,别再弄丢了。”

    随即就立马将门关上了。

    独坐在房间里一个多小时,傅岑妥协了,他的脑子还是没办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收拾好情绪后,傅岑提着行李箱打算回孤儿院躲一阵子,一推开门,发现一大一小依旧站在门口。

    “你们”

    沈梧风恳求道“傅岑,无论你信不信,能不能先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沈思故眼眶里冒着泪花“呜呜呜,粑粑泥不要窝,是故故不乖吗”

    傅岑手足无措,错开他俩往前面走,但两人一直在后面跟着,傅岑无法,只好道“可以去检查,但要去我熟悉的医院。”

    万一不熟悉的医院,给他打个迷药然后掏心掏肺怎么办。

    只要傅岑愿意检查,去哪沈梧风自然没有意见,很快他们来到了傅岑之前常住的医院里,护士看到傅岑时,一颗提起的心猛地松了下来,快步过来拉住傅岑胳膊道“你的康复治疗一天都不能断,一旦再次发炎很容易前功尽弃的”

    看到傅岑身后跟的一大一小,出色的颜值令护士有些移不开眼“这是”

    沈梧风率先开口“我是他伴侣。”

    护士一脸诧异,她之前怎么没听傅岑说起过,而且沈梧风这个长相,也太像从里走出来的。

    见傅岑一张脸通红,护士便没多问,催促着傅岑先去做检查。

    之前都是傅岑自己一个人跑上跑下,这次沈梧风帮他排号拿单子,凡事亲力亲为,让几乎没跟人打过交道的傅岑,多少有些不自在。

    等检查结果出来,傅岑一看,差点高兴地蹦了起来。

    他的腱膜炎居然莫名其妙全好了

    就连医生都惊讶地说这是医院奇迹。

    傅岑当场握笔写了许多字,手指一点疼痛感也没,这已经不是骗子能做到的事了,难道真如这个男人说的,世界发生了融合

    之后沈梧风还让傅岑进行了全身检查,可惜并没有查出失忆的原因。

    当天医生就通知说可以办出院了。

    可是出院后,傅岑的去处成了个问题,因为长期住院的缘故,他之前的出租屋已经到期没续租了,回孤儿院的话也并没有他的房间,他顶多只能短住几天。

    如今手已经恢复,傅岑自然要重操旧业。

    他打算跟沈梧风和沈思故分道扬镳的时候,沈梧风不得不拿出一份协议合同,说道“可是协议还有三天到期。”

    如今距离他们去海岛游玩已经过去两年,为期三年的协议马上就要到期,沈梧风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策划婚礼,打算在婚礼当天,跟傅岑签下无期协议。

    这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突然冒出一座以前不曾有过的城市,并且这座城市仿佛一直存在,所有人对它的出现都没有任何反应,而失踪的傅岑,莫名出现在这座城市里。

    他接到电话后乘坐私人飞机来到这里,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完全将事情弄明白了,虽然匪夷所思,但他经历过灵魂穿越的事,接受起来十分自然。

    “三天啊”傅岑翻看协议,上面确实有他的签名和身份证复印件,合同是具有法律效益的,所以这三天他按照协议约定,得充当沈思故的爸爸,以及沈梧风的伴侣。

    很多现象都像沈梧风说的那样,世界发生了融合。

    他的手机里出现三个微博号,一个是他自己的,另外两个凭空出现,一个账号名叫“傅岑y”,另一个

    叫“橼木”,是他的化名。

    且都有着超高的粉丝量,发布过曾经分享的生活点滴。

    而且一夜间出现很多他没看过的动画片和电影动漫,很多很多地方都产生了变化,比如他印象里的某个城市,突然换成了别的名字。

    这不可能靠人力能做到。

    里才存在的耀星集团,他居然也能百度到。

    可是他没有曾经的记忆。

    那就暂且当作他失忆了吧

    傅岑迷迷糊糊地就跟着沈梧风,坐私人飞机回了金城,这个里描述汇集权贵名流,超一线的国际大都市。

    从上空看下去,整个城市霓虹流动,灯火璀璨,极尽繁华。

    这就是世界吗

    傅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沈思故紧紧趴在傅岑旁边,一步不敢离开,沈梧风递来吃的让他们填填肚子,今天奔波一天,一家人都没吃好。

    沈梧风将飞机餐里的肉都分给傅岑,沈思故也有样学样,傅岑看着自己碗里满满一大碗,有些不自在“你、你们别这么客气”

    他又将肉分回去。

    沈思故察觉到傅岑对自己生疏的态度,难过地撒娇“粑粑”

    傅岑抬手揉了揉他脑袋,沈思故眯起眼舒服地蹭了蹭,揉完傅岑才发现,自己这是完全下意识的行为,他尴尬地收回手。

    但是沈思故却更加亲昵地挨着傅岑絮絮叨叨。

    爸爸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那他就一点一点说给爸爸听。

    私人飞机落地机场,再有专人司机将他们送往庄园,沈思故已经将所有他记得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他的小鸭子长大后生了小鸭子,还生了很多鸭蛋。

    每天早上王姨把鸭蛋用调料煮熟,他把鸭蛋卖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现在读小学了,又卖给了小学的小朋友。

    小朋友们巴结他是沈家的独苗苗,也很赏脸买他的蛋。

    一个蛋五块,一天能产出二十个蛋左右,沈思故一个月可以赚3000左右,他分了一千给帮他照顾鸭子和煮蛋的王姨,每个月还能净赚两千。

    沈思故得意洋洋跟傅岑道“父亲说,这两千叫净利润”

    沈梧风专门给他开了张卖鸡蛋的银行卡,他会将这两千的启动资金拿去买股票,也并不是乱买,沈梧风给他推荐了很多有关炒股的书,而且沈思故确实有这方面的头脑,亦或是运气很好,除了最开始亏了些,后面基本都是赚的。

    现在卖鸡蛋的卡里已经有好几万了,沈思故又将这几万倒腾出来,投给沈梧风的项目,虽然占的份额非常小,但也有不少分红可以拿。

    沈思故挺起了小胸脯“粑粑,窝素不素很厉害”

    这些重要的事爸爸居然给忘记了,不行,他必须要让爸爸重新想起来。

    傅岑确实非常吃惊,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也才七岁的样子,刚上小学的年纪,居然已经开始自己赚钱了。

    这不光是头脑灵光的问题,而是沈思故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小耳熏目染,加上有强大的家庭做底柱,能接触到更多的机会,不需要费心力就拥有数不清的人脉,才能轻而易举做成。

    虽说如此,最重要的还是沈思故愿意去动脑筋思考这些,傅岑露出这一天来第一个笑容“嗯,崽非常厉害。”

    “之前说好的要给粑粑买大房子,但素现在还差一些钱,粑粑别急嗷”

    沈思故黏在傅岑身边,沈梧风都没机会插嘴跟傅岑说话,直到回到庄园,沈思故依依不舍得回屋做作业。

    这个大别墅让傅岑既熟悉又陌生,他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抠着裤缝,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三天熬过去,身旁突然一重,傅岑慌乱抬头,沈梧风那种堪比天神般俊美的脸映入眼眶。

    沈梧风声音放得很轻,怕吓到傅岑“二楼左边第二间房是专门整理出的画室,要不要去看看”

    画

    傅岑眼睛放光,很感兴趣。

    沈梧风见状,走在前面带路,上了二楼后直接推开房门,一间整齐堆放着工具的画室映入眼帘。

    一幅幅画挂在洁白的墙壁上风干,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令人身临其境。

    傅岑哑然半晌,嘀咕道“我、我虽然画得也还不赖,但这些画的质量明显更高”

    如果不是画风实在太像他的了,他又要开始动摇。

    沈梧风问道“要不要试试”

    傅岑确实有些手痒,从他患上腱膜炎以来,他已经半年多没痛快地画过画了,在腱膜炎恶化前,一幅画他也只能画半个小时就停一停。

    “可以、吗”

    傅岑眼含期待,跃跃欲试,见沈梧风点头,这才走到画架前坐好,握上画笔那一刻,感觉顿时上来了,当他画下第一笔,就意识到好像哪里不一样。

    他对线条的勾勒更加自如,颜料在他眼里也呈现出更加多样的变化。

    仿佛他确实遗失了两年的时间。

    傅岑闭了闭眼,在脑海里描绘沈梧风的模样,明明今天才见的人,每个细节却呈现得清清楚楚。

    潜意识和长期以来的下意识行为,是没法被遗忘的。

    傅岑越发觉得沈梧风没在骗他。

    沈梧风覆住傅岑握画笔的手,宽慰道“没关系,想不起来暂时就不想了,今天跑了一天,要不要先去休息”

    傅岑顺势松开画笔,不好意思地问“我睡哪里啊”

    沈梧风面不改色道“你之前一直跟我睡的。”

    傅岑脸腾得爆红。

    恰好做完作业的沈思故过来,一听这话立刻道“才不是呢,粑粑一直跟窝睡的”

    父子俩眼神对上,火花四溅。

    沈梧风有条不紊地开口“但从海岛回来,我们已经分床睡,之后三个月你便要求了要分房睡,如今傅岑确实是同我住一间房。”

    沈思故不管,他拉

    住傅岑的手往自己身边扯“粑粑别信父亲”

    傅岑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他一言敲定我睡客房。

    客房被王姨收拾出来,王姨心疼地看向傅岑,叮嘱“夫人要是有什么需求,只管叫我,今夜我在下面值班。”

    “好。”傅岑很不自在地应下。

    等王姨出去,关上门傅岑才终于能清净些了,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房间角落,洗漱完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

    睁开眼睛回顾这两天发生的事,依旧感觉很不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以及小崽崽小声的“粑粑,泥碎了嘛”

    傅岑闭上眼,不想面对。

    外面的人没得到回应,慢慢将房门推开,小崽崽鬼鬼祟祟进来,抱着自己的奥特曼玩偶,轻手轻脚爬上傅岑的床,躺在了旁边。

    傅岑“”

    他努力装睡,尽量不让小崽崽察觉到他并没睡着,不然又得被拉着说好多话。

    隔了一会儿,房门再度被推开,刚洗完澡的沈梧风穿着睡衣,很自然地走到床边,当对上小崽崽明亮的眸子时,两人谁也没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沈梧风躺在了傅岑另一边。

    傅岑“”

    主卧不香吗,都来睡客房。

    两个人躺在旁边,傅岑更睡不着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样躺得板板正正,双手置在胸前,睡容很“安详”

    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清楚了,第二天醒来旁边只剩下一只睡得四脚朝天的崽,傅岑无声松了口气,刚要起身,脑海里突然一阵刺痛,仿佛在连接某个信号般,耳鸣中出现滋啦的声音。

    同时脑海里浮现出无数零零碎碎的片段,不过就像一场浓烟,沈思故揉着眼睛喊他时,如风般被吹散了。

    “粑粑泥不舒服吗”

    “没、没事。”傅岑晃了晃脑袋,顺带理了下崽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洗漱完下楼吃早餐,傅岑再看周围的环境,熟悉感越来越强。

    今天沈梧风没去公司,一大早起来处理完工作后,就一直陪在傅岑身边,时不时说一两句话企图勾起傅岑的回忆。

    再有两天就是他为傅岑准备的婚礼了,如果傅岑想不起来,这场婚礼只能作罢了。

    沈思故也很忧愁,原本他准备好当花童的。

    傅岑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情绪不对,问了沈思故才知道,原来婚礼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并且连宾客也都邀请了。

    沈家这么大一个家族,突然生变必然会成为上流社会很长一段时间来,津津乐道的话题。

    傅岑纠结了又纠结,最后说道“婚礼举办在协议期内,我、我可以扮演下。”

    他说完又有些自卑地表示“如果你想要的不是现在这个失去记忆的我,借此取消了也挺好的。”

    沈梧风神色坚定“我爱的始终是你这个人,在你没有恢复记忆时,我也不会强

    求你跟我举办婚礼。”

    傅岑听到这番话,心里暖烘烘的。

    他开始主动寻找记忆,让沈思故把他以前的东西拿给他看,一起去曾经走过玩过的地方,沈梧风还带他见了失忆这期间认识的人。

    师父向文博提前得知傅岑要来,准备了一大桌傅岑爱吃的菜肴,学徒帮着搭手,迎着师哥、师哥夫进屋。

    向文博端着清炒莲藕从厨房出来,瞧见傅岑笑侃道“改明儿都要结婚了,在师父家怎么还这么拘谨。”

    傅岑眨了眨眼“师父”

    虽说看到这位老人时,他确实觉得有些熟悉。

    向文博察觉到不对劲,皱起眉,看向沈梧风,沈梧风解释道“傅岑失去了这两年的记忆,我带他来看看能不能让他想什么。”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失忆了”

    向文博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让学徒过来陪傅岑聊聊天。

    扈知秋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说起自己的近况“我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至少不会再恶化下去,如今我靠直播画画也有点名气,能维持生活和医疗费,欠师哥你的钱拖了两年,我下午就去银行转给你。”

    因为那些事,导致他的关注度本身就很高,直播做起来不是多大难事,只是母亲的治疗费太高,所以存了两年才存够钱。

    “欠我的钱”

    “是的,当初我妈没钱治病,我找你借了五十万。”

    傅岑张圆了嘴,他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趁着扈知秋起身收拾桌子的空挡,傅岑拿出手机偷偷百度了下他的名字,出来很长一段相关搜索,其中跟舒记笙的词条并排在一起的出现在第一个。

    傅岑点进去看完,心里又气又怒,他不敢想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身上,该有多绝望,顺便搜了下舒记笙的下场,才好受些,至少恶有恶报,但那些作恶拍视频、欺负扈知秋的那些人呢

    这事不好拿去问扈知秋,无疑于重揭人伤疤,傅岑挨到沈梧风旁边,沈梧风见他靠过来,目光柔和“怎么了”

    傅岑询问“欺负扈知秋的那些同学呢,他们没有受到惩罚吗”

    虽说有未成年保护法,这种事又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率就这样不了了之,但傅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沈梧风道“他们被送去了少管所,在少管所遭遇了曾经跟扈知秋同样的事,不堪受辱后捅死了人,对方父母有点权势,那些人都关进监狱里去了。”

    未成年并不能成为犯罪的保护伞。

    傅岑心里的气这才散去,在师父家里吃得饱饱的,一个下午师父都在指点他画画,傅岑跟师父相处时十分自在,逐渐想起了不少事。

    不过也仅仅是一些跟师父的片段,他并没有说出来让沈梧风空高兴一场。

    离开老宅子后,沈梧风又带傅岑一起去小学门口接沈思故放学。

    校门口的门店前摆了不少小吃摊,傅岑视线一动,沈梧

    风就知道他想吃什么,给傅岑和沈思故各买了一份。

    放学铃响起,没过多久小学生们从校门涌出,傅岑眼尖,一眼就看到跟几只崽一起背着小书包出来的沈思故,连忙招手。

    沈思故看到傅岑,开心地跑过来扑到傅岑怀里,冲击力差点将傅岑撞翻。

    “粑粑,今天窝考了第二名”

    跟在沈思故后面唇红齿白的小男孩道“故故,你说话怎么还口齿不清啊。”

    沈思故转头瞪他“我喜欢”

    跟其他人说话就没这毛病。

    小朋友们都从沈思故口中听说了傅岑失忆的事,这会儿孟明矾、余书知还有小胖子等以前跟沈思故一起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围在傅岑脚边,叽叽喳喳地问“岑岑哥哥也不记得我了吗”

    “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是不是吃不到喜糖了呀。”

    小崽崽们活泼可爱,只有余书知一脸沉稳地说道“我爷爷认识很多医生,岑岑哥哥要不要看看问题出在哪”

    来接孟明矾的孟灏也开口“婚礼在即,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管叫我。”

    “好、好谢谢。”

    被一大群人围着,傅岑脑袋昏昏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看着里的攻崽受崽,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整个人有种割裂感。

    他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事。

    去幼儿园接送沈思故时的记忆,小崽崽们很乖巧,每天看到他都会脆生生喊一声“岑岑哥哥早”“岑岑哥哥再见”,让傅岑当天动力满满。

    这两年沈思故虽然跟孟明矾和余书知吵吵闹闹,喜欢暗暗较劲,但关系也越来越铁,孟明矾呆萌好骗,余书知温柔知心,都愿意宠着沈思故的一些小脾气。

    傅岑还邀请他们来庄园做过客,三个小崽崽睡一张床,每次哄他们睡觉都会费些功夫。

    记忆复苏进度到达百分之五十,傅岑默不作声,依然没告诉父子二人。

    时间还早,沈梧风开车又带傅岑去了他所在的大学,傅岑望着面前“长藤学府”三个字,脑海中再次闪过零零碎碎的片段。

    走在校园里,校友们都偷偷往傅岑这边看,他和沈梧风站在一起,在旁人眼中十分赏心悦目,沈思故跑在前面,明显已经很熟悉这座校园了。

    在梵梦杯后,傅岑又接连拿下两个颇具含金量的奖项,彻底成为了名家,跟还在学校里苦苦学习的学子们,已然不在同一个世界。

    一幅画千万起价,无数大佬都以拍得傅岑的一幅画为荣。

    沈思故十分自豪道“同学们都找窝帮他们跟粑粑嗦,想直接购买粑粑的画,因为怕拍价喊不过其他人,粑粑泥也给窝办了银行卡,里面有好多个一千万,都是粑粑挣来的。”

    傅岑惊愕,他这么厉害了吗

    林荫道拂过晚风,梧桐叶摇曳着落下,沈梧风温声帮助傅岑慢慢回忆“参加完梵梦杯后,你不想出国深造,国

    内也有不少学校给你递橄榄枝保研,但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自己考一个硕博连读。”

    其实在艺术上学历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得技术够硬,傅岑思索,自己如果想要硕博连读,说明当时的自己应该已经打算好,未来想要走教研方向。

    一辆自行车刹不住朝傅岑撞来,沈梧风拉住傅岑朝自己怀里一带,自行车撞到旁边的树干上,骑车的人歉意道“对不住噫,傅岑”

    傅岑对面前的人眨了眨眼。

    慕堇仪嘀咕着“破烂自行车”,将车丢到一旁,到傅岑面前挑了挑眉“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小爷变帅就不认识我了”

    沈梧风静静看着他,慕堇仪收起了嚣张劲,将插在腰上的手放了下来。

    傅岑疑惑“你是”

    “不会吧,还真不认得我了”

    沈思故在旁边捡了一把特别漂亮的梧桐叶,闻言说道“粑粑失忆啦”

    慕堇仪诧异地砸吧嘴,神色透出点欣喜“那岂不是之前的赌注也可以不作数了”

    说完一看沈梧风,慕堇仪默默收回这个念头,拉住傅岑道“你忘记什么,也不能忘记舒记笙那王八蛋”

    “舒记笙”

    怎么又是舒记笙。

    慕堇仪卷起袖子“来,我跟你好好唠嗑唠嗑。”

    半个小时后,慕堇仪说得口干舌燥“结果他自个儿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儿也还在牢里蹲着呢。之前舒家半路出家走得多高,现在就跌得有多惨。”

    慕堇仪生自底蕴深厚的慕家,对这种靠手段挤入圈子里的小家族十分不屑,他以前真是白瞎眼,跟舒记笙那样的人当朋友。

    说到这他还觉得很遗憾“当时我因为恶心舒记笙,都没去梵梦杯的总决赛现场看,错过了这出好戏。”

    傅岑有些不懂“你们之前既然是好朋友,那是因为什么事闹翻的”

    说到这慕堇仪就来气,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期末考他要我帮他画,怎么可能,被发现了我的档案都会被记一笔”

    “以前我觉得他有多好,那次拒绝后他的反应就让我有多失望,本来他生病我还挺同情的,现在想来存属是恶人自有天收。”

    他比其他人更早知道舒记笙生病的事,不过后来看舒记笙照常画画,就觉得或许并不是太严重,没想到舒记笙居然作弊作到了画协主办的比赛上。

    不过现在,画协终于得到了国家的认可,已经成为国家机构,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不光是革职赔偿这么简单了事了。

    未来的比赛也将更加公平公正。

    跟慕堇仪告别后,三人又去了学校的艺术展览馆,展览馆里挂着不少傅岑的作品,并且有很多学生站在画作前拍照。

    傅岑听见她们小声讨论“终于考进来了,说不定还能偶遇岑岑呢。”

    “傅岑的画肉眼看更加惊艳,争取当富婆,能买下他的画摆在房间里,不知道我会有多

    快乐。”

    “傅岑已经连续三届被投选成校草啦,明年不出意外应该还是他,会不会成为长藤学府第一个连贯校草之名的帅哥”

    沈梧风牵着傅岑的手,从她们旁边擦肩而过,不过她们的注意力都在画上,并没发现傅岑就在身边。

    从学校出来,沈思故仰头问傅岑“粑粑,泥想起什么没呀”

    傅岑确实想起了很多事,这一趟下来他的记忆恢复进度已经到达百分之八十,但唯独对沈梧风的记忆如同蒙了层薄雾,看不太清。

    于是,傅岑依旧摇头。

    沈思故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傅岑“没关系的粑粑,就算泥笋么也想不起来,窝也废给你养老送终的”

    傅岑“”

    他貌似才二十多岁吧。

    听着他俩对话,沈梧风心想,婚礼果然还是得取消了。

    然而第二天,沈梧风打算取消婚礼时,傅岑主动找上他道“说不定婚礼上,我能全部想起来。”

    沈梧风道“可婚礼过后,你将彻底成为的我伴侣,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即便协议结束,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傅岑坚定道“我想试试。”

    沈梧风自然尊重傅岑的选择,但却做好了,婚礼上傅岑依然想不起,不愿念祷告词的准备。

    得知婚礼不用取消后,沈思故开心地蹦蹦跳跳,他可以当爸爸的花童啦

    沈梧风将婚礼的举办地点设在国外一座很有名的教堂,教堂外是青葱的大草原,布设着粉白色的气球,教堂的每个角落都摆上了漂亮的花篮。

    因知道傅岑社恐的缘故,沈梧风并没邀请社会上那些名流、权贵,只邀请了跟他和傅岑都相识的亲友,穆秋宝很有幸以粉丝的身份获得了邀请,可以将婚礼全程拍摄下来,与粉丝们一同见证。

    饶是如此,宾客席也坐满了人,向文博与画协的前辈们、学校相熟的黄同学、慕堇仪、黄齐晏,还有孟明矾和他爷爷奶奶以及舅舅孟灏,就连程华也带着余书知来了,还有小胖子、冬瓜一家,以及以前跟傅岑有过合作的朋友。

    一连串傅岑能叫出名字,亦或是叫不出名字的人。

    他和沈梧风都穿着白色的西装,沈思故在后面洒花瓣,一路走过红毯来到台面。

    宾客们都面含笑意地望着他们。

    傅岑紧张地攥紧了手指,在牧师的宣誓词下,他望着面前含情脉脉看着他的英俊男人,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之前在酒店房门前,初见沈梧风,听沈梧风说自己是他伴侣时,他还曾疑惑过,自己居然也能去爱一个人。

    在傅岑看来,他自己都遍体鳞伤,怎么有资格去获得别人的爱。

    但是现在,傅岑突然就明白了,始于颜值是在心里埋下的种子,之后细水长流地浇灌,才能将深藏心底的萌芽,培育成参天大树。

    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展开,同时,身后的屏幕也播放起他们相识以来的点

    点滴滴,还有沈思故亲自记录下的文字

    4月2日,中午吃饭时,爸爸看了我五眼,却看了父亲七眼。

    4月7日,爸爸跟父亲独自呆了5分钟46秒。

    6月21日,父亲和爸爸喝同一杯奶茶,不过被我制止了

    傅岑的脸红得如染晚霞,在轻快的音乐声中,牧师捧着圣经念诵道“沈梧风先生,您愿意在神的面前起誓,与傅岑先生结为伴侣,此后同甘共苦,爱他、敬他,无论生病还是健康,富贵还是贫穷,一直忠诚与他吗”

    沈梧风望进傅岑眼中,虔诚道我愿意。”

    牧师又念诵“傅岑先生,您愿意在神的面前起誓,与沈梧风先生结为伴侣,此后同甘共苦,爱他、敬他,无论生病还是健康,富贵还是贫穷,一直忠诚与他吗”

    傅岑并没有回答。

    台下的宾客们全都秉住了呼吸,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傅岑失忆了,就算傅岑最后不答应,也无可厚非。

    整个教堂内静悄悄的,傅岑突然问沈梧风“协议是不是要结束了”

    沈梧风掩去眸底的失落,点头道“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那你重新准备的那份无期协议呢”

    沈梧风愣了两秒,怀疑自己听错了,傅岑露出一个笑容,沈梧风才回神道“一直带着。”

    台下的蔡秘书连忙去翻公文包,手忙脚乱得生怕晚一秒傅岑就会后悔,找到协议后众人立马互相传递着递到台上,傅岑拿起笔,看也没看,就直接在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同样坚定地回答道“我愿意”

    沈梧风控制不住地,紧紧将傅岑拥入怀中,小崽崽们放起了礼花筒,纷纷扬扬的彩带下,饶是沈梧风这样的人,眼角也有了些湿润。

    礼成后,新人送入洞房。

    傅岑开始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早暴露自己全都想起来的。

    沈梧风应酬完外面的宾客,推门进来,看到傅岑紧张地坐在床边,他微微笑了一下,正要过去,傅岑连忙提起一个话题“既然协议结束了,之前约定好的报酬是不是应该支付下了”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熬了三年才获得的薪资。

    “是应该支付了。”

    沈梧风当场就拿出手机,让蔡秘书跟银行联系,批一千万的转账出来。

    傅岑这会儿还有许多细节没想起来,比如他还没想起来协议约定的报酬是多少,十分期待地等着,手机叮咚一声,傅岑拿出一看,短信上写着收到转账九百多万,扣除了手续费和缴纳的税额后的。

    傅岑明明紧张得腿都在抖,但这会儿张口却是“就这点”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傅岑反应过来不对,连忙要改口前,却被沈梧风压倒在床上。

    沈梧风扣住傅岑手腕,屈膝压在傅岑长腿间,俯身靠近傅岑道“嫌少的话,现在签的无期合同上列出了,我赚的所有收入,都归你。”

    傅岑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下一刻被沈梧风含住嘴唇,所有话被迫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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