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车瑟瑟发抖的灵兔和旁边已经被处理完的猎物, 到底是给辛馍留下了阴影,以至于他哪怕觉得兔子长得挺可爱的,也不肯转过头看它们了。
少年瑟缩着蜷在沈青衡怀里, 小脑袋埋了起来, 手指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襟,宽大的狐狸毛披风将他拢了起来, 只留下了一捧银色的长发垂落在外,却是连侧脸都看不见了。
而此时,黄金龙手中仍旧提着几笼子灵兔, 正放在少年背后。
见辛馍猛地扭过头,直接背对着自己, 龙族首领一时还有些无措,哄道:“崽崽, 怎么了不喜欢这兔子吗你爹说了, 这个季节的灵兔最是鲜美”
鲜美
辛馍单薄的脊背又再一次颤了颤, 更加往沈青衡怀中埋去,几乎是可怜巴巴地出声拒绝:“我不不吃兔子, 你带走吧”
这话听着倒像是要吓哭了。
黄金龙顿时更紧张了, 连忙将那几笼子兔子放回物资车上,急声哄道:“好好好不吃兔子那咱们就吃别的, 你乖啊”
“别的我也不吃, 你带回去吧”辛馍说话声音细弱,明显是被那车血腥气冲天的肉块给熏得头都要晕了。
他甚至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只要一吸气就全是血味,还有那群灵兽看着他时极为惊恐的眼神, 惹得他也开始害怕了, 只能埋在沈青衡充满霜雪气息的怀抱里, 才能好过一点。
沈青衡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微微敛起眉,抬手覆在少年头顶,将一股精纯的元力灌了进去,平复他的呼吸,随即又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困意瞬间袭来,辛馍只来得及打了个呵欠,便阖眼睡着了。
少年的呼吸突然转为平缓,龙族首领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转而去看沈青衡,道:“剑尊,缘何给崽崽下了安眠术法”
“他怕血。不食生肉。”沈青衡眉目冷淡,瞥了一眼被关在笼子里的灵兽,道,“你若执意送他猎物,今后怕是不必见了。”
“为何连肉都不吃,如何长身体”龙缪满眼的不可置信,龙吟声中亦带上了些许愤怒,道,“莫非,这么些时日,剑尊都没给崽崽吃肉”
沈青衡拍了拍少年的背,平静道:“本座昨日便说了,龙崽是草食龙,尔等偏不信。即便要食用肉类,他也只吃熟的。”
“这不行。”黄金龙听了,有些焦躁地拍了几下骨翼,瞬间喷出的龙息甚至带着些许火苗,道,“肉类煮熟之后,其中灵力溢散,于龙族成长无益。崽崽最多只是没吃过,不习惯罢了。不能就这么不吃,万一灵力跟不上,恐怕不利于身体发育。”
沈青衡闻声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黄金龙,淡淡道:“既如此,便等哪日他愿意吃了,再见你也不迟。”
这话孤高傲慢,分明就是挑衅。
龙缪闻声眸色一厉,动作迅捷地探出龙爪,往沈青衡怀中少年抓去,试图将龙崽夺回。
然而,沈青衡在巨龙动手的同一时刻,亦身形飘逸地往后退了数步,抱着辛馍转身跃上半空,与黄金龙遥遥相对,周身剑意澎湃。
与此同时,巨大的龙爪猛然撞碎了露台的白玉栏杆,震起无数碎裂的玉石。
原本极为温馨和睦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龙缪一击不成,有心想要继续追击,电光火石之间,凶悍的目光却又不经意地对上了沈青衡怀中的少年,一时仿佛被强行暂停了动作一般,进退两难,只得咆哮着将龙爪拍在露台边缘,双目几欲喷火。
“望夜,龙族自有一套生存法则,莫要以你的要求去约束崽崽,那可能会害了他”
沈青衡闻声冷嗤一声,道:“依本座看,倒是尔等强人所难。若他真的喜欢,便不会如此排斥。龙族幼崽一出生便能捕猎,你且瞧瞧,本座怀中的心魔,是能撕碎猎物的样子么”
这一席话,明显比此前傲慢的挑衅要理智了许多。
黄金龙听完,耐着性子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到底是按耐住了满腔怒火,停下了动作。
沈青衡实力强大,当世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龙族,也讨不得好处。龙缪身经百战,自然清楚这一点。
故而,在偷袭没成功加上这一番解释之后,巨龙便清楚,自己已然没了机会,强行抢夺反倒有可能伤到龙崽,也不够理智。
最终,护崽的本能令黄金龙冷静了下来。
龙缪立刻收敛了通身的威压,不仅不再动作,甚至抬起了巨大的龙首,伸出爪子拽住载满了肉块的物资车,直接收进了储物空间,随即,又将装着活灵兽的物资车甩给后头等待着的骨龙们,只留下了其他物资。
如此做完,黄金龙才道:“罢了,适才是我太过冲动,既然崽崽不肯吃,我便回去与龙后另想他法。只在想出法子来之前,剑尊可有考虑过崽崽吃什么”
“本座同他有心魔血咒相连,自然以血气养之,辅以真元。”沈青衡眸色不变。
黄金龙闻言,瞳孔不由紧缩了一瞬,追问道:“莫非崽崽能复生,也是因着这血咒否则龙蛋如何能破壳剑尊可是在用修为替崽崽续命”
一连串的询问传来,沈青衡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沉思片刻后,男人方不疾不徐道:“不过付出点心头血,本座不可能养不起他。将此事告知于你,只是希望龙族能认可他的特殊,今后更加小心待他,免得再出纰漏。像今日这般送来生肉,就不必了。”
话音刚落,黄金龙便松开了按住露台边缘的龙爪,道:“我明白了。如此,崽崽便暂且拜托剑尊照料。不出一月,龙族定能找出适合崽崽食用的肉类。”
沈青衡不置可否,只抬眸眺望远处等候的骨龙,道:“若有意,不妨按人族生存之习性,找些龙崽喜爱的物事。”
这话一出,龙缪便神色古怪地看向睡着的辛馍,好一会儿,才应了:“既如此,改日我再送些崽崽喜欢的来。”
巨龙说完,便不再逗留,只深深看了一眼睡着的辛馍,随即张开巨大的骨翼,转瞬间腾飞上天。
沈青衡淡漠地瞥了一眼龙群远去的方向,身形一闪,便抱着辛馍从露台跃下,直达洞府门口。
却不想,刚刚准备进门,旁边就冒出了一只白花花的小纸人来。
这小纸人并不罕见,修士大都会自己制作,只要裁出形状,再往里头灌注灵力,便可作打杂之用,平日里多是留在洞府中打扫卫生,甚少出门。
毕竟纸人没有防御能力,也不能长途旅行,不适合传信。
哪想,此刻还真有人想不开将纸人派过来传信,也不知爬一趟山,究竟耗费了几个时辰。
沈青衡脚步一顿,弹出一道元力。
那纸人便活了,老老实实跪了下来,口中发出的声音分明和早上才被教训过的祁云墨一模一样。
“师叔祖安好。适才龙族首领独自飞往曳北峰,我猜是见崽崽去的。您可带崽崽去了一定不要让他去啊会做噩梦的还会着凉”
絮絮叨叨的青年音听着便让人犯困,沈青衡拧起眉,抬手覆在辛馍额头上,没感觉到过高的热度,这才心念一动,直接将纸人送回去,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他养的心魔,自是健健康康,今日出门甚至都没吹到哪怕一丝寒冷的北风,祁云墨就开始乌鸦嘴说会着凉
沈青衡难得神色不耐,满目冰冷,手中却小心翼翼地将辛馍又往怀里拢了拢,快步走进山洞。
祁云墨那“预言”确实无根无据,然而,有时候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哪怕沈青衡这一日一直守在辛馍身边,未曾离开半步,及至第二日破晓时分,辛馍还是发起了热。
少年起初只是窝在被子里呢喃着说冷,沈青衡听到了,忙俯身连人带被抱了起来,一摸额头,却是温热的,并无异常。
许是怕冻着辛馍,男人甚至专门运起元力,强行将冰寒的手掌烫热了,才稍稍掀开被子,探入少年的脊背。
触手干燥,并未有发热或是发冷的迹象。
沈青衡只得收回手,将辛馍抱在怀中,拍抚着哄他睡,精纯的元力源源不断地顺着拍背的动作,传入少年体内,为他梳理灵力。
论理,这般照顾安抚,应当是没问题的。
哪想,没一会儿,辛馍便自己挣扎着醒了。
他只觉得身上又冷又热,明明困得恨不得立刻睡过去,却又因为干渴得几乎烧起来的喉咙而焦灼不安,只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声唤:“人类好热冷。”
他自以为说得很大声了,然而在沈青衡听来,也不过是一道微不可闻的气音,断断续续的,连嫣红的薄唇都只是轻轻动了动,不像在说话。
即便如此,沈青衡也没有想当然,觉得辛馍是做噩梦了在说梦话,反而低头附耳过去,细听少年的声音。
“我冷,热”
极为软糯的龙吟传入耳中,轻轻的,挠痒痒一般。
许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在半梦半醒之间,辛馍下意识选择了最为简单的龙吟,听着便像是无意识的哼唧。
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不会发现。
沈青衡立刻将人抱坐了起来,靠在胸前,抬手捞过少年细细的手腕,凝起眉,搭着脉探了一会儿,却发现少年并无感染风寒亦或是其他病症的迹象。
如此,那就只能是神魂上出了问题。
辛馍并不知男人是在把脉,只觉得浑身无力,凭着本能往沈青衡怀里埋,可埋进去觉得热,出来又觉得冷,堪称冰火两重天。
他迷茫地蹭了一会儿,才求助般再次哼唧了一声。
“渴。”
“本座知道。这就倒水来。”沈青衡安抚他。
辛馍紧紧闭着双眸,只觉得一只温热的大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抚了抚,又转往额头,以同样的动作探了温度,不由有些疑惑。
人类的手什么时候变成热的了
可他也没空思考,因为很快的,一只同样温热的茶盏便抵到了唇边。
紧接着,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乖一些,将水喝了。”
其实是温水里掺了安抚神魂的灵药,只那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喝起来也和清水无异,沈青衡便没有说明。
因为,男人恍惚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对于幼崽而言,药总是不受欢迎的。
虽然辛馍已经是少年了,但这大抵也是一个道理。
辛馍确实一听水来了,便松了口气,听话地就想低下头去喝。
然而他这会儿通身绵软,本是低头喝水的动作竟生生变成了整个人往下栽,哪怕沈青衡从始至终都盯着他,也立刻眼疾手快地将他捞了回去,可那薄薄的红唇依旧还是有一瞬间磕到了杯沿,泛起一阵剧痛。
“呜”
辛馍痛得眼角瞬间涌出了泪,无力地抽噎了一声。
他呼吸急促,因着身体敏感,那股剧痛被瞬间放大了无数倍,疼得几乎喘不过气,只觉得自己立刻被人搂了回去,仰躺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随即,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很小心地抬了起来,似乎是在查看伤势。
“呜”辛馍抽噎了一声,他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一定是流血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粗糙的指腹轻轻触到了被磕破皮的唇珠,惹得他又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喉中细细地哽咽了一声,只觉得眼中全是被疼出来的湿热的泪,一直顺着眼角往下滑。
许是知道他疼得厉害,那只手只轻轻按着他的唇,掰开来观察了一下,便又立刻离开了。
接着,柔软的手帕轻轻捂在磕破的唇珠上,将血珠一点一点擦干。
随即,有人托着他的下巴,换了一只涂着药膏的手指,缓缓抹过他的唇,带来一阵细细的刺痛。
辛馍忍不住便想躲开,可那疼痛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药膏眨眼间便治好了被磕破的唇瓣,再也感觉不到疼了,这让他放松了许多。
这么一遭下来,身上的衣袍基本也被热汗浸染得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辛馍控制不住地动了动,蹙起眉,想要睁开眼睛,可沈青衡冰冷清爽的气息又在这时候压了过来,低低地哄他:“先把水喝了。待神魂躁动平静下来,再带你去沐浴。”
少年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侧头将泪湿的眼角蹭在男人怀中。
沈青衡似是知道他的无助和委屈一般,再次安慰道:“莫怕,只是神魂被困于龙族体内,有些不适,便暂时无法自控。等好了就能睁眼了。”
辛馍听了,这才老实了一些,轻轻呜咽了一声。
“要喝水”
“嗯。”沈青衡低声应了,正要继续喂他喝水,却见辛馍猛然往怀中缩来,浑身颤抖不已。
“怎么了”男人忙停下动作将人搂紧,垂眸细细察看。
可辛馍已然双眸空洞涣散一片,只茫然地摇着头,喉间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微弱的悲鸣。
“人类有人,在哭耳朵好疼在叫我”
辛馍一直在摇头,沈青衡忙抬手替他捂住薄薄的耳鳍,又将人拢了起来,完全裹进怀里。
辛馍完全陷入男人的怀中,却也依旧在发抖。
沈青衡很快低下头,同他额头相抵。
磅礴浩瀚的神识探入少年的识海,果真听到了无处不在的尖叫嘶吼、刀枪棍棒互相撞击的铿锵声、血肉被兵器破开的裂帛声、躯体倒地的闷响甚至有那陌生的哭声撕心裂肺,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呼唤,分明就是在唤“辛馍”二字
细细听来,倒像是凡间战乱之中才会有的声响。
可辛馍分明已没有过往的记忆,如何会听到凡间百姓的悲鸣难道是舍利子在向少年求救
无论如何,都不该让辛馍继续听见这些。
沈青衡猛地将神识抽离,周身浑厚剑意展开,将少年完全纳入保护圈中。
男人俯身贴在辛馍耳畔,抱紧了他,一遍一遍地哑声哄他。
“没事了。没事了。本座在这辛馍,你在我身边记得吗我就在这里”
低沉的抚慰裹挟着精纯的真元,直达神魂,安抚着惊惶的少年。
也不知过了许久,辛馍才终于安静下来。
他这会儿无法控制身体,自然无法开口,只能撒娇般哼哼唧唧。
沈青衡拍了拍他的背,再次端着茶盏喂他喝药。
然而,此刻神魂被困,身体不受控制,辛馍连眼睛都睁不开,又遑论张口吞咽。
那细薄的红唇始终轻轻抿着,并没有因为他想要喝水解渴的强烈念头便听话地张开来。
辛馍一时有些焦急,周身气息也变得更加不稳。
眼看着少年急得满头皆是细细的汗珠,沈青衡斟酌片刻,试探地伸出手,安抚地揉了揉小巧的下巴,就这么捏开小口,尝试着将水缓缓倒入。
原本男人动作小心缓慢,应当是不会出事的。
可辛馍这会儿喉咙没办法动,那水倒进去之后,可把他呛坏了。
少年很快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瓷白的脸蛋也跟着浮起薄红,连身体都难受得自动在男人怀中蜷缩而起。
他无力地想摇头拒绝,表示自己不喝了,哪知,下一瞬,一道微凉的呼吸忽然迫近,带着熟悉的霜雪气息。
几乎是片刻之间,陌生而冰冷的薄唇便轻轻地覆上了他的,有一团同样冰凉却有力的物事强硬地抵开了他绵软的唇,挑开尖牙,直达喉间,将温热的水流缓缓哺入。
与此同时,少年脆弱的喉结亦贴上了一只温热的手,轻柔而舒缓地顺着细细的脖颈,助他将温水吞咽下去。
辛馍被动地跟着这温柔而强势的节奏缓缓咽着水,只觉得圈着自己的怀抱坚实有力,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无助。
对方喂他喝了两口水,又不知换了什么药,再次含在口中哺给他,辛馍便是想拒绝都无从逃跑,只能蹙着眉承受灵药的苦味,以及无处不在、侵入神魂的霜雪气息。
如此来来回回数十次,即便除了喂水之外,男人皆未曾有过分的举止,可少年的唇依旧被强硬的力道碾得极红,只知道阖着眼轻轻喘息,细软的指尖轻轻揪着男人的衣袍,没什么力气地搭着。
等到终于喂完了四五种灵药,沈青衡额间同样沁出了薄薄的汗,长眉拧起,侧脸俊美而出尘。
然而男人除了眸色深沉了些,极淡的唇色微红了些,亦无什么不同,仅仅关切地俯身,迎着满怀馥郁的桃花香气,替少年擦掉脸上细密的汗珠,哑声低哄:“可好些了可能睁眼”
辛馍热得细细喘了口气,努力睁开眼,便对上了沈青衡灼热的目光,烫得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少年无力地摇了摇头,想将睫毛上的汗珠蹭掉,却不想,沈青衡已快他一步,指腹缓缓抚过眼睫,将水珠抹去。
辛馍这才得以睁开眼,看向男人。
狭长的双眸对上微翘的桃花眼,俱是纯粹,唯有彼此。
如此怔怔地凝视了一会儿,少年方依赖地伸出手,揪紧了沈青衡的衣襟,随即软巴巴地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细声细气道:“人类你又救我了。”
“本座当做之事,谈何救你”沈青衡敛起眉,心中依旧惦记着辛馍的身体问题,严肃道,“感觉如何灵药可有用”
“呜”辛馍茫然地眨了眨眼,轻轻点了下头,说,“还好。能感觉到尾巴了,也能动,就是没力气。我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受了惊吓,神魂不稳罢了。莫要多想。沐浴完睡一觉便好。”沈青衡安抚他。
“好。”辛馍很乖地点了点汗湿的小脑袋,蹭到男人怀中。
沈青衡便将人用薄被裹好,打横抱起,往温泉的方向而去。
汗湿的银发从少年肩头滑落,搭在沈青衡的臂弯中,随着男人行走的步子而轻轻摇晃。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远远望去,便如一抹纯粹的月光,几欲从沈青衡怀中坠落,葳蕤生光。
心魔娇养日记二十七
陈旧的字迹许是因修习众生道,又兼之少了一魂,辛馍于情爱之事上,似乎茫然不通,即便本座多次试探,亦未曾听懂。
未干的新字迹本座喂他罢了,肌肤相亲尚且懵懂无知,何况言语试探。
也不算,本座并未趁人之危,不过喂药罢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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