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伲本来没想闯祸的,可他今天太生气了。
鼠尾酒吧的小欧莓竟然跟了蛟鹏帮的老大,他们还在他洗过澡的浴缸里做坏事
要知道那可是他花钱,不,花了好多鱼换来的浴缸,以后想跟小欧莓一起洗澡的浴缸
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昆伲都哭了。
温热的、干净的水打湿了他脏脏的脚丫,蛟鹏帮的老大使劲儿地弄水,对他哈哈大笑,小欧莓被紧紧抱着,没有挣脱,还在欢快地尖叫。
“你、你是我的,我的女人”昆伲结结巴巴地喊,是为了提醒小欧莓,也是在向蛟鹏帮的老大宣示主权。
那个白花花的,身体跟胖头鱼一样圆滚的男人嘲笑他“就你,毛都没长齐的小竹签跟老子比你有什么,钱还是人屁都没有哈哈哈”
那些难听的话,昆伲听得懂,但他不会用对方的语言进行反驳,只能在心里骂着土话,然后拿出自己磨的鱼骨刀,像割开鱼肚一样,割开了蛟鹏帮老大的肚皮。
小欧莓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尖叫,跟疯了一样。
昆伲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以前的小欧莓那么好看,紫色的眼皮、红色的嘴唇,指甲总是闪闪的,贴着蓝的、金的、绿的亮片。
她的头发很长,黑黑的像是海藻,她的身上也很香,能盖掉风里那些烂鱼的臭味。
而且她还对他笑过,不像别的人那样看到他就翻白眼。
所以昆伲才会喜欢她啊
妈妈告诉过他,不能做负心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话就要对她负责,娶她做老婆,努力养家糊口。
昆伲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整整一百九十九天,他每晚都会从白鹰帮的渔船里带出一小桶的鲜鱼,当作家用送给她。
明明她那么高兴,每次收到鱼后,都会“啵唧”,像一条美人鱼亲吻健硕的渔夫那样亲吻他的额头。有人骂他傻子,她还会帮他骂回去。
小欧莓肯定爱上他了,昆伲曾经这样以为。
他还以为只要自己再长大些,赚到一栋新的房子,小欧莓就会离开鼠尾酒吧,做他的老婆了。
可他今天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原来有的人跟死鱼一样,肚皮翻在水面上白花花的泛着亮光,看起来非常吸引海鸟,实际上里面早就腐烂了。
只有那些抢不到鲜鱼的弱小海鸟才会去吃飘在水面上的死鱼。
昆伲才不是弱小的海鸟,他很强,他喜欢新鲜的、甜美的鱼。
“小欧莓,我不要你了”他凶巴巴地宣布。
抹了把脸,眼泪混了她男人的血,比他的脚还脏,恶心
在蛟鹏帮的人冲进来之前,他逃出了鼠尾酒吧。
突突突
那些外乡来的男人只会靠枪解决问题,射又射不准,还不如俯冲入水抓鱼的海鸟,真没用
昆伲从小就在渔场长大,从码头、海滩到垃圾山、地下黑洞,他哪里没有去过他才不像那些笨蛋,一路乱追也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冒冒失失地冲进没路的窄巷呢。
说来今天有些奇怪,昆伲觉得自己得到了海神的召唤。从逃出鼠尾酒吧的那一刻起,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指引着他,去往远处海滩附近的土房。
为什么要去土房呢
虽然昆伲小时候也住那里,但他已经长大了,早就不属于那里了。
但是妈妈也说过,男人认定的女人不能随便放弃,想做的事情也不能随便放弃。
就去那里吧昆伲听从了海神的召唤。
可海神又是那样无情,没多久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没关系,昆伲已经记住了指引的方向,就算有人从对面冲过来堵他,他也没有选择其他方向逃走,而是像一头凶猛的大鱼挣开渔网,游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他要去那里,他很执着的。
呼呼呼呼
烟气咆哮喷出,几个蛟鹏帮的人开着越野摩托追杀而来,他们直起身体,双手扛枪,哒哒哒一路扫射房顶上的人影。
“没长眼吗这是我们飞熊帮的地盘,特么在这儿开枪找死啊”
a “卢哥,是蛟鹏帮的人”
“操他个xx,打回去”
恍如水珠落入了滚烫的油锅,一场偶发的追逃之战引发了连锁反应,天麟渔场被彻底唤醒。
“蛟鹏帮的老大被人杀了就在鼠尾酒吧”
“什么,真的假的”
“快去抢他的场子和渔船”
冲锋枪、手榴弹、燃烧瓶、催泪瓦斯,各自为伍的帮派打手取出武器,在居民区里四处炸响。
硝烟弥漫,原本灿烂的阳光蒙上了一层薄灰,凄厉的惨叫中,地面震颤着,不知道哪里又有房子塌陷,传来轰隆闷响。
在钱蓁蓁的指引下,阿淼开车穿过一条条曲折偏僻的道路,顺利远离了打斗的战局。
可在临近海滩附近的土房时,他们还是无法避免地和蛟鹏帮的打手狭路相逢了。
哒哒哒
对方无差别扫射,轮胎被打破,面包车的车身陡然下沉。
钱蓁蓁迅速扑倒,与此同时又是一阵横扫,车窗破碎,后视镜被击断,她立即抓出几把武器扔到了副驾驶位上。
阿淼陡然刹停,狂打方向盘迅速转弯,车身甩出一道残影,四只或好或坏的轮胎摩擦过地面,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啸叫。
越野摩托飞驰而来,分别从两侧举枪逼近,阿淼抓起副驾驶位上的两支手枪,双臂交叉互推枪栓,砰砰砰砰精准无误地射杀了骑车的打手。
嘭车顶猛然一沉,似乎有什么重物落了下来。
蛟鹏帮的打手厉声疾呼“在那里”随后抬枪横扫,又是哒哒哒一阵激响。
骨碌碌,重物滚到了车前,是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趴在车前盖上,对着他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阿淼面无表情地按下扳机,那少年眸光一惊,猛地翻滚落地,窜进旁边的巷子里不见了。
车前盖上留下了一串珍珠似的血迹。
打手分成了两拨,一拨追少年,一拨追面包车。
“前面第二个路口右转”
钱蓁蓁迅速看完地图,匍匐凑到了主驾驶位前,“我抓方向盘,你踩油门”
阿淼立即松开方向盘,捞起了冲锋枪。
他在驾驶位上反身弓背,左腿蜷跪作为支撑,右腿笔直踩住油门,枪口抵在座位头枕旁边,通过后车门上破损的条窗开始了射击。
车辆左摇右晃,一路碰擦过路边的架子和门板,钱蓁蓁努力方向,可轮胎损坏,车身破裂,整个渔场地面还在因为轰炸而不断颤动,实在是太难操控了。
在晃动的车子上射击,难度提升了许多,视野里还在掉落着瓦片和碎板,遮挡着子弹路径。
阿淼屏气凝神,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瞄准之中。
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能让钱蓁蓁受伤,不能让敌人接近旅馆。
突突突突突突
血花四溅开来,一个又一个的打手后仰着栽倒落地,失去控制的摩托飞驰着撞上两侧的土房,发出了撞击的巨响。
眼见同伴只剩下不到三人,有人直接拔开手榴弹,从破损的后车门条窗里面扔了进来。
与此同时,枪响声里,对方被阿淼射杀。
滋滋滋冒烟的圆蛋弹跳翻滚,阿淼猛地踹开主驾驶位的车门,抱起钱蓁蓁飞扑而出,滚进了旁边的岔路里。
轰一股巨力猛地炸响,滚烫的气浪涌来,震得两侧土房破碎塌败,哗啦啦地落下了无数土石。
耳畔一阵嗡鸣,钱蓁蓁只觉得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世界仿佛静止了片刻,随后知觉慢慢恢复,当先漫进鼻腔的是呛人的烟尘,她咳嗽着动了动手指,身上很重,睁眼一看,是阿淼以保护的姿势压住了她。
而他脑袋被石头砸伤了,满脸满脖子都是血。
“阿淼阿淼”
钱蓁蓁瞬间红了眼眶,捧住他的脸庞连声呼唤。
唤了好几声,他微眨眼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吧”他努力撑起身体,可是左臂好像断了,又猛地压下来,嘴唇磕上了她的额头。
钱蓁蓁的心跳漏了一拍,此时此刻她顾不上多想,第一时间取出手枪递到他的右手掌心,随后扶起他躲到断壁后面,防备另外两名打手。
阿淼深深呼吸,压低声音咳嗽了一会儿,缓过了神。
他擦了擦被血染红的眼睛,举枪窥探外侧,闪电般瞄准射击。
砰砰
两声枪响,走进岔路的打手根本没能反应过来,身体一颤,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可以走了。”阿淼拉起钱蓁蓁的手,紧紧握住,“你指路。”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旅馆已经很近了,只隔着五排土房。
附近可能还有其他打手,钱蓁蓁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领着阿淼避开熊熊燃烧的面包车,猫着腰钻进小巷,抄近路赶往旅馆。
昆伲穿梭在土房之间,推开一扇又一扇的破门板,留下了鲜红的血手印。
是哪里海神指引的到底是那一间房子呢
他有些发晕,像是以前犯了错受罚,被绑在渔船的栏杆上,太阳晒得他口渴。
在天麟渔场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被子弹射中过。可是那个人,那一枪,打进了他的胸口。
好疼啊比鱼刺卡进喉咙还要难受。
昆伲费力地喘气,身后枪声不绝,蛟鹏帮的人还在追他,而且越来越近了。
伟大的海神,请您给出指引,我究竟应该去那里
他环顾四周,忽然见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远处的巷子里钻出来,正往某间土房跑去。
是先前开枪射中他的男人
昆伲精神一振,兴奋地跟了上去。
如同受伤的海鸟努力追随强大的海鸟,躲避即将来临的海上风暴,只要挤进崖洞一起取暖,那他就能活下来了。
钱蓁蓁推开破门板,扶着阿淼走进了旅馆。
“小瑶梁哥”
听到她的呼喊,躲在储物间的祁瑶和孟千梁跑了出来。
“蓁姐,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天啊,淼哥”
染血的脸庞映入眼帘,祁瑶吓了一跳,立即跑回厨房去拿热水和毛巾了。
孟千梁也拔腿冲向楼梯,“我去小客厅拿药箱”
钱蓁蓁扶着阿淼在餐桌边坐下,二话不说打开系统,关闭流浪。
嘭海风带着硝烟的刺激性气味涌入大厅,破门板被人撞开,肤色黝黑的少年滚进来,留下了满地淋漓的鲜红。
钱蓁蓁瞳孔一缩,瞬间举枪瞄准了他的脑袋。
系统弹出信息提示
客人昆伲男a
与此同时,新的信息覆盖上来
你和旅馆结束了流浪,流浪的旅馆已关闭
你的旅馆获得了10点声望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十点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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