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心道, 你们都分兵两路围追堵截了,傻子都知道来者不善,撒谎还有什么意义呢
白痴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 飞快地通过防火夹道,拐弯向东, 赶在对方看到她的身影之前,在下一条防火夹道再转弯, 又朝北方折了回去。
“人呢”
“那边”
“擦, 又往北边去了。”
“真他娘的邪门了, 明明什么都没做, 怎么就直接跑了呢”
“会不会有奸细”
“如果有奸细, 咱们不会在这里找到她。”
二人一边跑一边议论, 速度也依然不减。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秦禛一边跑一边四下观察着六扇门的人呢, 怎么需要的时候就找不见了呢
不出现, 说明人可能不在河南街。
也就是说, 她必须独自面对两个武夫追兵脚步轻盈, 距离在不断拉近, 一定身手不错。
而她自打进了顺天府, 就没进行过体能训练,如果一直这样跑下去,八成不是对方的对手, 即便有功夫在身, 打赢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她是昭王妃,一旦被抓, 不但建宁帝不会救她,秦家也将备受羞辱。
绝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那么应该怎么办,要不要藏到老百姓家里去
不行。
这个时候停下来太危险了, 只能跑。
大街上很热闹,太阳地儿里站着十几个闲人,正在议论刚刚发生的事。
“捕快追捕快,你说怪不怪”
“到底咋回事,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就忽然追起来了。”
“有人说,西城发生命案了,要查常开案子的那个小官爷赶紧过去。”
“查案子跑啥啊,肯定不是这回事。”
一个站在外围、穿着短褐的矮个男子变了脸色,将前面的老头一把拉转过来,“人呢,被追的人呢”
老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就知道进胡同了,不知道往哪儿跑了。”
“完了。”矮个男子自语一句,“就这么一会儿没跟着。”
“汪汪汪”不知哪里传来了狗叫声。
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像是往北去了,老陈家有狗,一有动静就叫。”
矮个男子问道“老陈家在第几条胡同”
中年男子道“一下堤坝第二条胡同就是。”
“我擦”矮个男子骂了一句,拔足狂奔,十几息的功夫就上了堤坝。
堤坝之下,两个男子紧紧跟着一个带着古铜色瓜皮帽的人,前后相距不超过一丈。
而且,前面不到三丈就是湍急且冰冷的洛水。
矮个男子迟疑了一下,娘娘没戴帽子啊,会不会搞错了,不过看身形很像,算了不管了。
“狗贼站住”
他来不及想太多,大喝一声冲了下去,“欺负一个小捕快算什么好汉。”
目标在即,两个男子没有回头,同时伸长胳膊,试图抓住秦禛的肩膀和手臂。
这个时候的秦禛听见矮个男子喊的那一声了,但她与六扇门的人从未打过照面,不能凭声音确定其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相信自己。
“刘捕头,我们真是西城的,快别跑了,水很深,不是闹玩儿的。”
“对,再跑就掉到”
“扑通”秦禛纵身一跃,落到湍急的河水里,没有了踪影。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又一起回头看了看矮个男子,果断与后者错开一段距离,朝坝上跑了过去。
矮个男子顾不上他们,追到河边,视线在河面上一扫,只见那顶瓜皮帽已经漂到了河中央,顺水而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他回头看看跑掉的两名男子那二人上了停在堤坝上的一辆马车,往下游去了。
他们去下游有两个可能,一是在平安桥堵截秦禛,另一方是放弃秦禛,直接出城。
“擦擦擦”矮个男子无法推定对方的意图,气得大骂三声,到底跳下了洛水,“刘捕快,我是六扇门的”
秦禛潜到水下后,怕追兵追上来,顺着水流往下漂几息就摘掉了帽子,以此迷惑对方。
再次从水底浮上来时,已经游到了河北岸。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见南岸空无一人,正要松口气,就见一个人伸着双臂,在水里扑腾几下,便沉了下去。
这他娘的是敌是友
秦禛犹豫片刻,到底转了身,顺水而下,朝河心游了过去。
考虑到流速,她直接朝下游切过去,并沉到水里,迅速找到了对方。
对方会游水,只是腿抽筋了,人还是清醒的。
秦禛把其托到水面上,然后推着他回到了南岸。
矮个男子喘匀气息,颤声道“在下岳平,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秦禛不认识他,但这张脸她见过一次,“跟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岳平艰难地爬起来,拧一把棉袄上的水,“娘娘客气,应该的。”
秦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我去那边的树林里等你,你去河南街上买两件衣裳,把车赶到堤坝上来。”
岳平惊讶道“娘娘知道我有车”
“知道,你叫我刘捕快就行。”秦禛强撑着站起来,往常开被害的小树林跑了过去。
西北风吹过来,她打了个激灵,纤长的身子更加佝偻了。
“真厉害”岳平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声,朝河南街的方向跑了过去。
有银子在手,不愁买不到衣裳。
岳平在杂货铺买到两套衣裳,顾不上换,就带着马车回到了小树林。
“你回来了”不待岳平找人,秦禛从林子里跑出来,一个健步跳上了马车,关上门,“我先换,你再换。”
岳平不敢回话,自觉地往远处走了两步。
河水太冷,秦禛怕体温流失过快,一直在树林里跑步兜圈子。
这让她保持了四肢的灵活性,很快就换好了衣裳。
她把衣裳团成一堆,塞在角落里,换了岳平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岳平也好了,他带着一顶斗笠从车厢里钻出来,说道“里面有个被子,就是脏了点。”
秦禛道“没事,有盖的就行。你先带着骡子跑一跑,等身子热了再上车。”
岳平道“好,我听刘捕快的。”
二人从堤坝下的道路往东走,盏茶的功夫后上了平安桥。
平安桥上和往常一样,行人川流不息。
秦禛打开车窗,偷偷观察了一下,试图抓她的三人不在此处。
岳平跑热了,坐上马车,总算有机会询问那几个人的事,“刘捕快认识那几个捕快吗”
秦禛道“不认识,他们不是捕快。”
岳平又道“娘娘有怀疑的人吗”
秦禛想起了李之仪。
如果李之仪是坏人,那么六扇门派人监视他,势必会引起他的警觉,抓住她求一个护身符,或者用她来羞辱景缃之兄弟,可谓一石二鸟。
她说道“李之仪,你听说过吗”
岳平摇摇头,“第一次听说。”
秦禛道“他有没有可能就是你们找的夜焰呢”
岳平道“夜焰的武功高得很,如果他在,不但刘捕快身不由己,便是我也活不成了。”
秦禛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派人来抓我。”
李之仪那样的人,一旦出现在河南街,她立刻就会有所警觉,所以他不会亲自动手,就派了两个生面孔前来。
就在秦禛进入三昧院时,城外的李之仪等到了空手而归的三个人。
之前有多期待,这会儿就有多失望。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区区一个女子都抓不住,我要你们何用”
“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其中一个男子弯着腰,不敢抬头。
“废物。”李之仪抬起了右手,手心中寒芒闪烁。
一个穿着道袍、蓄着山羊胡的清癯男子坐在他的对面,说道“公子息怒,不妨问问具体情况再做处罚。”
李之仪冷冷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想不到薛大侠也有菩萨心肠的时候。”
薛万山道“老薛剑下少有冤魂。”
李之仪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铃铛说道“公子给你们机会了,还不快说”
一个男子辩解道“启禀公子,事情是这样的。不知为何,我们刚要接近她,一个字还没说,她就跑了。此女习武,跑的极快,再加上占了先机,我们一直追到洛水边上。就在属下的手要碰到她的时候,她就跳下去了。属下不会水,只好回来了。”
另一个补充道“属下告诉过她,西城有案子,请她过去帮忙,但她听了之后跑的更快了。”
赶车的点点头,“的确如此,属下三人琢磨一路也没想出来,到底在哪里露了行藏。”
“呵”李之仪哂笑一声,“原来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再晚就走不了。”
三个男子松一口气,退了下去。
马车跑了起来。
李之仪一巴掌拍在小几上,“我还是低估她了,以后再来大庆,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薛万山道“怎么讲”
李之仪道“如果所料不差,她记得所有捕快的长相。而且,她擅长画影图形。”
薛万山“”
李之仪吩咐铃铛,“传令下去,今夜不宿,全力赶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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