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欠着【补全了!】

    鹿溪垂眼,灯光在她卷而翘的睫毛上落下一层金粉般的光。

    她飞快地在他下唇上啄了一下,嘀咕“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我这不是很快就挂断了嘛。”

    很有“我这不是跑着来哄你了嘛”的意思。

    薄光年眼神不自觉暗了暗,很有侵略性地靠近,将她一整只困住。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烫得人心里发痒。

    鹿溪下巴朝里收,朝着他眨眨眼,小声“你想吗但我还没给你讲睡前故事,你不想听吗”

    薄光年声音发哑“欠着。”

    他扣住鹿溪的短裙下摆。

    同一时间,夜幕之下,社区门口,司机“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上车吗”

    空气中暗香漂浮,简竹真将散开的长发拂到耳后“我男朋友打电话去了,您等他一会儿。”

    司机“快点儿啊。”

    一连几日天晴,夜空静谧,海边天空广袤,布满明明灭灭的星辰。

    路灯光线不甚明亮,光线昏昧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

    简竹真辨认出景宴,叫了他一生,招手让他上车“是谁啊,怎么这会儿找你”

    “一个朋友。”景宴心情不太好,找不到机会跟鹿溪说薄光年的事情,他总觉得不舒服,“问我热搜的事情。”

    一提就炸,简竹真扣上安全带,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宴吩咐司机“走吧师傅。”

    车子调转方向离开社区,景宴停顿一下,说“是薄光年。”

    这事儿发展到现在,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一来没想到黎湘作为中间人,搭上的线这么不靠谱,那记者同时赚两边的钱;二来没想到反噬得这么厉害,他艹儒雅影帝人设太久了,粉丝们的反应大得超出他的想象,超话在下午就沦陷了。

    大批量的用户涌进微博和匿名论坛,无休止地刷话题,重复“这是箴言c的惯用手段了,他们最爱拉踩别的c”。

    偏偏这个还很好找证据。

    因为他跟简竹真的c人设就是初恋c,动不动“爱情长跑十余年,校服到婚纱的爱情碾压多少人”,那些“被他们碾压”的娱乐圈情侣们现在一次性全都反咬了过来。

    他一开始觉得是薄光年下的水军,后来微博和论坛里浮现出越来越多类似于“箴言拉踩过xx和xxx”xxx和xxx明明比箴言真多了,上次参加座谈也一直被这对夫妻抢镜头“箴言真的好爱演,xxc婚礼他俩都要蹭热搜艹人设”,时不时还小爆一个热搜,他渐渐开始分不清,到底是哪家在下水军。

    可能都有。

    有很多家。

    “就。”简竹真到现在也不太能理解娱乐圈的玩法,“他们不是你的粉丝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我们是因为嫉妒别的c比我们热度高,才想着挖点黑料把他们的热度压下去”

    景宴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燃起小小的躁火“不然呢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不然应该是怎样”

    他总觉得。

    事情发展到现在,很可能,每一个环节都没有脱离薄光年的预料。

    薄光年想怎样就怎样,而景宴作为事件的核心角色,既控制不了事态,也决定不了走向。

    简竹真被他问住“就不能是因为怀疑身边某个人不太正常,所以想看看他过去有没有前科吗何况薄光年那种人,长的就是一张大魔王的脸啊。”

    景宴冷笑。

    “而且。”简竹真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我一直没跟你说之前,在山上录综艺的时候,我曾经无意间听到薄光年跟人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自己不喜欢鹿溪,后来发现我在偷听,就威胁我不准说出去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后来回忆他那通电话,总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像是在跟咨询师对话。”

    景宴微顿“你是说,他精神不正常”

    “也不一定是精神不正常。”结合目前所有信息来看,简竹真觉得,“他也许是有某种心理障碍,比如述情障碍或者,反社会。”

    景宴闭了闭眼。

    高速两旁路灯灯光一束束从眼睛上方扫过,视线陷入短暂的黑暗,他满脑子都是粉丝的评论。

    拿着一段不清不楚的小视频就不管不顾一通瞎黑还疯狂下水军,人好歹也是国家运动员也给国家拿过金牌,你不觉得你特别下作吗

    影帝滤镜碎一地,不至于吧就为那么点屁事,景宴拿出当年气吞山河的气势来啊

    这俩人都好让人无语啊,格局小了嗲吧我说

    “我知道了,但也没什么用。”半晌,景宴才开口,“他闹这么一出,以后我们再也不可能锤他了。”

    简竹真“为什么”

    景宴“没有人会信。”

    薄光年这人,比他想象中还要阴险狡诈。

    引爆完一波立马就跑,把所有黑锅一股脑盖在别人身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岂止是大魔王。

    景宴面无表情地想。

    他明明是地狱的使者

    薄地狱使者大魔王光年,今晚又做梦了。

    本身就常年失眠的缘故,他很少做梦。但最近跟鹿溪在一起,偶尔也能睡个好觉。

    比如现在。

    结束之后,她习惯性地拱在他身边,在床上滚过几圈之后头发变得毛茸茸,呆毛扫着他的下巴,让他不自觉想起乍暖蓊郁的初春。

    半梦半醒,他被人推了一把,回到六七岁的年纪,小小一只,跌倒在柔软的草坪上。

    花园里矢车菊盛开,不远处花农在浇水,水珠四散,余光里,折射出千万道透亮的光。

    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是被人推倒,是被一只毛绒生物扑倒的。

    黑色的,吐着舌头,前肢伏在他身上,一副讨好的模样。

    “它很喜欢你。”爸爸跟在后面,遛狗回来之后有些跟不上它的步伐,微有些气喘,笑道,“你看,我就说,你们会相处得很好。”

    薄光年沉默一下,试探着伸手去摸了摸它。

    罗威纳犬,据说是最适合做警犬的犬类,可它现在伏在自己掌心里,正亲昵地拱自己的手。

    “以后它跟着你混了。”这是爸爸朋友从故土带过来的狗,体型不算大,薄光年仍然非常谨慎。

    他没养过宠物,爸爸将狗绳放到他手中,蹲下来与他平视,笑着拍拍他的头,“它喜欢你,你要对它好一点,嗯”

    薄光年站在原地,与罗威纳对视很久,问“它会伤害我吗”

    “不会的。”爸爸说,“如果你不伤害它。”

    “可是,妈妈说,谁说喜欢我,谁就会伤害我。”薄光年很平静,看着爸爸,问,“它也是这样吗”

    爸爸脸上笑意微僵了僵,扯开一个更大的笑“别什么都挺你妈妈的。还有,以后大人讨论事情,你别老在旁边偷听,可以多跟宠物玩一玩。”

    六七岁的小孩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分辨不了吵架和讨论,分辨不了真笑和假笑。

    薄光年没有戳穿他“好的。”

    这是薄光年人生第一只宠物。

    也是最后一只。

    因为后来某日,这只看起来非常温顺的罗威纳,扑上来撕咬他的小腿和虎口,将牙齿对准了他的脖子。

    于是他就明白了。

    生物永远不能违背自己的天性与本能,喜欢和爱尤其无力,在这其中不值一提。

    “薄光年光光”

    薄光年从梦中惊醒。

    天还没亮,他刚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感觉身边的一团热气一直在动来动去,停顿一下,哑声“怎么了。”

    “你刚刚,是在说梦话吗”鹿溪有点不确定,她也没怎么跟薄光年睡过觉,甚至都很少见到他睡着的样子,但这一次不太一样。

    是睡前运动太累了吗。

    鹿溪轻戳戳他,安抚似的“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说,离你远点你想让什么离你远点”

    薄光年没有说话。

    他太久没梦见童年,那时候父母关系好像还算比较和谐,至少脸上尚未撕破,一家人还可以维持虚假的繁荣与和平,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缓了缓神,沉声道“我梦见景宴了,他回来找你。”

    微顿,他说“我让他离我们俩都远点。”

    鹿溪“”

    鹿溪扶住额头“你怎么梦见这个”

    因为他看见了。

    景宴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没认出来电号码,当着他的面给挂断了。

    鹿溪怜爱他“他一定给你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没关系,拍完综艺就见不到他了,睡吧。”

    没拍完综艺,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看来鹿溪不知道景宴连夜扛着车逃离北戴河的事情。

    薄光年一言不发,交谈几句,本就稀薄的睡意彻底散去。

    凌晨三点,天还未亮,海滩一片寂静,这会儿星河格外明亮。

    薄光将目光从窗外的天空中收回来,低声问“小鹿,你喜欢我吗”

    鹿溪本来有点困,一听立马又精神了,小声“喜欢呀。”

    薄光年偏头看她“是哪一种喜欢”

    鹿溪靠在他身边哼哼唧唧“想跟你待在一起,能见到你,就觉得很开心。”

    薄光年看着她,眼神平静,心里有些茫然。

    散去后,他脑子清醒了很多,现在听她说这些话,感受十分奇妙。

    有一点陌生,又有一点滚烫,等她说答案的短短几秒内,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全世界的钟好像都停止摆动。

    许久,薄光年捏捏她的手“好。”

    他轻声“那就一直在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鹿溪的睡意也散了。

    她从没在半夜跟薄光年有过交谈,以往这个时候,是两个人运动结束纷纷休息的时间。

    她总是一觉到天明,醒来就看到薄光年坐在床头看书以前连这个场景也看不到,他都是睡醒了提裤子就走。

    今日气氛格外不同,鹿溪眼睛一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薄光年意外“嗯”

    鹿溪推理“你是不是梦到被同学欺负,然后你在梦中跟他们大战,让他们离你远点。但你怕我担心你,所以就不告诉我真实情况。”

    薄光年失笑“没有。”

    跟小型猎犬搏斗的结果,是他赢了。

    被大人们发现的时候,他虎口破裂,小腿被撕咬见骨,手上脸上全是血,但死的是那条罗纳威犬。

    他杀掉了自己的宠物。

    这件事在年纪尚小的同学们之间作为震惊小新闻流传了一段时间,但那阵子他本就在养伤,没怎么去学校,何况他平时独来独往跟别人也没什么交集,并没有出现校园霸凌事件。

    只是他一个人,难受了很长时间。

    他才六七岁,体力不比成年男性,身上的伤比想象中重。

    妈妈心里埋怨爸爸带回了那条罗纳威犬,住院探视时,对他说“动物就是动物,人也一样,没什么好愧疚的,本来就养不熟的。”

    薄光年更伤心了“可是,它以前很喜欢我。”

    妈妈问“它陪你玩,围着你打转,往你身上扑,就是喜欢你吗”

    薄光年“不是吗”

    妈妈说“如果不是你,换成一个别的谁,跟你差不多的六七岁小男孩,它也一样会做这些事情的。”

    七岁的薄光年陷入沉默。

    然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张过嘴。

    因为他突然发现,爸爸妈妈好像也从没跟他说过,“我喜欢你。”

    薄光年闭上眼。

    “你是不是困了”见他闭眼,鹿溪探头小声问,“躺下吧,再睡一会儿。”

    薄光年闭了眼,更肯定自己毫无睡意。

    他重又睁眼,看向她,浅褐色的眼睛沉静如同一潭没有波动的水“我不困,我想知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鹿溪睁圆眼“还没完全准备好呢。”

    鲜花,信纸,拍立得,都还在路上。

    床头灯调暗的光影里,薄光年的侧脸轮廓格外清晰,竟然显得有些寂寞。

    他低声“可我等不及了,可以现在看吗”

    明明是临时起意,可是他等待这一刻,又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

    想看别人爱我的证据。

    想看别人,想念我的,证据。

    鹿溪与他对视,沉默几秒,心跳突然快起来。

    “好啊。”

    她一点儿也没觉得凌晨三点起床有什么不对哪怕他们两小时前才躺下,根本就没怎么睡觉。

    她想完成薄光年的愿望,无论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要一想到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年轻。

    她坐起来“我们换衣服吧,现在去海边。”

    她说“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三周年结婚纪念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在这章写完的,但是我好困嘤嘤嘤qaq

    我明天再来写好不好,好的短小地逃窜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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