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兽人来说,天生对于危险趋利避害的特性,在演化出兽人族这种智慧生物的时候,这一特性达到了巅峰。
兽人能够通过一个人血液的气味,闻出这个人的血干净不干净。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个人对自己是恶意还是善意,如果一个人的恶意浓重,在兽人的嗅觉中,会臭到让他们避而远之。
但如果一个人对他们有善意,则是会相反。
屠烈从来没有闻过陆珠的味道,她之前看着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屠烈不需要闻,就能够通过陆珠的眼睛明白,自己在她的眼中,和一只没有理智只能用来吃肉的畜生,或者一只随意能够碾死的蚂蚁,没有任何的分别。
但是自从上一次陆珠的做法让屠烈感到迷惑。
她从来不会拿他们这些人吃的东西,来给他吃,屠烈这些年是被当成畜生喂的。
她上次阻止了人打他,甚至没有再拴住他的双手或许是因为她练成了巫术,可她从前绝不会允许自己双手解开锁链。
但是屠烈闻过了陆珠的血液,却眉心皱得更紧,更加的迷惑。
她血液中的味道,如同兽心林中兽神瀑布的水一样清冽。
她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
屠烈皱着眉放开了按在陆珠肩膀上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腕,而是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看。
弹幕都在快速刷
啊啊啊啊,你这个脏鬼,放开我女儿
笑死了,他好高,太壮了这也,谁能告诉我被囚禁了四年,哪来这么大的胸肌
他在闻什么,谁知道他在闻什么
不知道,我仔细看了原著,没发现什么。
系统呢,系统是失灵了吗保护我方猪猪啊
系统说的,屠烈没有杀意,不要慌,问题不大。
问题很大,陆珠屏息到马上就要窒息了。
她很快又挣扎起来,面红耳赤。这一次屠烈放开了陆珠,陆珠迅速跑到了铁门之外,然后按着窒闷的心口大口大口呼吸。
“你咳咳”陆珠呼吸这屋子的空气,也不怎么样,但是总比那间囚室要好多了。
“必须马上洗澡”陆珠恢复过来之后,立刻斩钉截铁道。
屠烈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每隔一段时间,陆珠都会让人洗刷他。
用粗糙的刷子,泼上几桶水,以防止他的身上太脏了,看不出那些药起作用之后的皮肤反应。
屠烈还是看着陆珠,他无法理解陆珠的血液气味,为什么是干净的。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漠然依旧铺满眼底。
难道是她说的,练成了巫术,以后不再需要他这个畜生试药,所以对他没有了恶意
陆珠这时候却开始和屠烈商量。
她是想着让人弄点水来把屠烈洗干净了,但是他这么大块头,要洗干净估计水肯定少不了的。
而且在这囚室洗澡不太行,这里面也要好好洗刷一下。
“我带你出去河边洗澡,但是你不能跑。”陆珠说“你跑了,我就用巫术把你抓回来,继续锁上四肢。”
屠烈眉梢微动,眼睛眯起,陆珠又说“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肯定不伤害你。”
屠烈没理由拒绝,这大荫城只有一条河,就是城外的猎人河,那里也是州山林的入口,过了州山林,就是兽心林。
他或许能想办法跑掉。
所以他开口说“怕我跑,你可以看着我洗。”
陆珠立刻把头摇得宛如拨浪鼓,“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弹幕都在发笑,给陆珠支招,陆珠听取弹幕的意见,对屠烈说“我会给你脖子拴上一条锁链,我拉着。”
“如果你跑,我就会用巫术。”陆珠说“你尝试过我的巫术,我前几次都只用了一点点惩罚你,如果我用全力,你会死。”
屠烈点头,陆珠想了想又说“我不会偷看你洗澡的。”
陆珠说完了,就转身去外面叫守卫。
很快十几个守卫拿着水桶和刷子等等清扫用具进来,陆珠指使着他们说“帮我清理下这囚室和这间屋子,架子上的书籍什么的不要乱动,清扫灰尘就可以。”
“这些银币给你们,弄干净了之后,你们可以去城里喝酒。”
守卫们本来就是城主陆黎志的人,陆珠是陆黎志的女儿,他们本来就需要听吩咐。但是陆珠给了银币,这就是赏,要知道大荫城中的贵人,没有几个会赏他们这些低等守卫的。
一屋子人顿时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谢三小姐,谢三小姐”
陆珠笑了笑,“辛苦你们,弄干净一点。”
她笑得实在是太甜美了,贵族的小姐们也不会对低等的人露出笑意。
因此陆珠这么一笑,这一屋子的守卫都有点发傻,他们相互间面面相觑,兴奋得恨不得跳起来。
“再来两个跟我送他去猎人河边,给他洗澡。”陆珠指着屠烈。
“三小姐。”一直在门口还算淡定的守卫领头,开口说“抱歉小姐,如果要带这个兽人去猎人河,这实在太危险了。”
这个守卫的领头上了些年纪,满脸的褶子,但是举手投足非常彬彬有礼。
“属下建议小姐,还是在这屋子里洗刷他,就像从前一样。兽人一旦进入山林,两个人绝对无法牵制住他。”
何止两个人牵制不住,二十个人也未必能够牵制住。如果兽人变身他们会顷刻间被扯得身首分离。
“我有办法牵制他,他很听话,他还不能彻底兽化。”陆珠说“两个不行,那就多带几个”
“恕我冒犯三小姐,”守卫头领说“黑塔的士兵数量有限,如果要动用十个人以上,需要禀报您的父亲城主大人才行。”
陆黎志绝对不会答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淮高城联姻的事情。要是去禀报他,说不定会一个不高兴,把屠烈杀了,再砸了陆珠的屋子。
陆珠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看着守卫头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
守卫头领有些轻地吁出了一口气,心道果然要被责罚了。
这些贵人们全都是这样,一旦不能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就只会拿他们这些下人出气。
他无奈地开口道“属下郁山。”他说着,单膝跪在陆珠的面前,以免这位贵族小姐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够不着他。
他垂头一副引颈受戮的姿势,但其实这些贵人们的惩罚,对他来说就是不痛不痒。
“玉姓郁,郁山”陆珠努力回想剧情,然后一拍手说“啊郁山是我哥哥们的骑射师父。”
“快起来,”陆珠说“我一直都很钦佩郁山师父,郁山师父曾经和兽人族的人战斗过,而且独身生还。我听说过你的箭非常准,能百步之外精准穿透飞鸟的眼睛。”
陆珠一脸的钦佩,但其实这些都是她自己写的,这个郁山后续帮男主角夺下大荫城,把她现在的饭票父亲弄下马。
算是这本书男主角歩枭的第一个贵人。
陆珠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满脸钦佩地看着郁山,还亲自扶着郁山的手臂让他起来。
郁山微微拧了下眉,他很奇怪为什么陆珠会知道他的过往事迹。
淑女教室可不会教这种东西,而且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守黑塔也已经近十年,城中大部分年轻人,早就遗忘了他,甚至遗忘了猎人族的誓言。
“我总是叛逆,喜欢看一些我父亲不允许我看的书籍。”陆珠笑着道“郁山师父,你带着两个人跟我去猎人河边吧,有郁山师父在,肯定就不会出问题。”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我父亲,”陆珠说“否则父亲一定会将我心爱的书籍全都焚烧掉的。”
郁山一时间有些两难,黑塔的守卫不能轻易离开黑塔,尤其是他。
陆珠见着郁山,满眼都是哀求,郁山就从没有在哪位贵族小姐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生动又不傲慢的神情。
而且他教授了城主陆黎志三个儿子多年骑术射箭,都没有得到过一句师父的尊称。
郁山一时间有些动容,陆珠立刻道“我只是给他洗个澡,他现在很听话的。”
郁山看向了屠烈,屠烈垂下了眼睛,眼睫遮盖住了眼中的攻击性。
陆珠满眼期盼,没人能够拒绝一位又懂礼貌,又美丽温柔的贵族小姐的请求。
郁山叹了口气,说“好吧,三小姐。我们快去快回。”
“谢谢”陆珠说“我其实有办法控制他的,我只要牵着他的锁链,他就肯定逃不掉的。”
锁链能导电,系统答应要是屠烈想逃,就帮陆珠电击。
郁山只当陆珠是开玩笑,笑了笑,点了点头。
屠烈双脚的束缚被解开,重新栓了一条细一些锁链在脖子上。
陆珠把屋子交给守卫们清扫,然后带着屠烈,从黑塔后面的门,直接绕着城外朝着猎人河走去。
弹幕现在都非常地欣慰
终于要给补偿对象洗白白了。
哎呦女儿还是很厉害的嘛,这个老守卫,看上去可不像是那么好说动的。
她总算发挥了一次创造者的优势,想起了自己写过的角色哈哈哈。
女儿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一个人的样子,没人能拒绝
猪猪最胖加油
好过分,猪猪这个名字什么时候就叫开的
哈哈哈哈,屠烈似乎真的听话一些了,是不是闻了猪猪之后,觉得她好香
陆珠这会儿没有和弹幕聊天,而是在和郁山搭话,“这条路也能通猎人河吗我从来不知道,郁山师父平时也会去州山林打猎吗”
“我老了。”郁山在和陆珠聊了一会儿之后,也放下了面对贵族的拘谨。
“再说守黑塔的士兵,不能轻易离开。”
两个人一路都有在聊天,陆珠发现郁山真得像她写的那样,熟知整个大荫城所有的地方。怪不得郁山投靠了男主角歩枭之后,那么快就帮他拿下了大荫城。
陆珠心中感叹,然后想的却是“那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那些好听的话,要郁山跟她出来,不是要像原角色一样拉拢郁山。她目的单纯得令人发指,就只想要郁山保护她,带屠烈出来洗澡。
在陆珠的心中,这个世界是没救的,一旦污染开始,所有人都会死。做什么都没有用。
但在那之前,如果能够让屠烈彻底消减恨意值,离开这个世界就更好,如果真像系统说的回不去
陆珠想到这里笑笑,到处看着风景。
这里通往猎人河,本来有一条小路,平时没有什么人走,现在已经杂草丛生。
两个卫兵在前面用剑砍,陆珠牵着屠烈走在中间,郁山走在最后面,手抓在长剑剑柄上,戒备周围,也戒备着屠烈的动作。
如果他对陆珠露出攻击意图,郁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屠烈。
像屠烈这种还没有兽化过的兽人,郁山杀过好几个。
几个人走得并不快,陆珠到处看着,到处都是品种不明的大树,或纠缠成阴,或高耸独竖。
叶片也千奇百怪,这些种类繁多的树木,和各种一人来高的蒿草,纠缠成了连绵的葱郁山峦,一眼望不到头。
陆珠表情有些新奇,并非是对这个世界有了实感,而是觉得自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走入了一个不真实的异世界。
尤其是这个世界严格来说还是她自己创造的。
陆珠其实并没有仔细描述过这些葱郁的绿植,品种如此的繁复多样,都是世界自我衍生出来的。
前面两个卫兵砍断一处密集蒿草的时候,草丛中什么被惊动,瞬间叽喳飞向天空。
蝴蝶一样绽开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漂亮羽翅,却实实在在地是足有半个人头大的飞鸟。
陆珠看得没顾得上脚下,踉跄了一下才站住,看着那几只鸟飞走的方向。
是蝴蝶雕,这个世界很多巫祝会豢养,用来传信的东西。
但没有巫术无法控制,因为这种东西会变色,是猛禽,翅膀上能够像蝴蝶一样,散落粉末,粉末有毒。
陆珠很快收回视线继续走,屠烈在她的身后,看到了她刚才渴望地看着那东西。
胡蝶雕不光巫祝能够用巫术控制,兽人中的某些厉害的兽人,也能直接驯服蝴蝶雕。
不同于巫祝的控制和囚禁,兽人和蝴蝶雕的关系,是朋友。
屠烈目光沉沉地看着陆珠的后背,在兽人眼中,会巫术的人很可恨,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用一些不好的手段,妄图去操控比他们强大的生物。
可任何一种生物,都是拥有灵魂的。巫祝操纵的同时,也会暴露自己的灵魂。越是强大的生物灵魂越强悍,巫祝会遭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这也是所有巫祝,到最后都会变得畏光,苍老,浑浑噩噩,因为他们丢失了灵魂,找不回本心。
一行心思各异的人很快到了猎人河边上。
陆珠看着奔流的湍急河水,站在河边就能够感觉到激流激起的湿漉水雾。
这里风景美得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猎人河的对面,就是州山林。那林中的树木不再是多种多样,而是一模一样,乍一看去,简直像是复制粘贴。
州山林是一片进入其中,如果找不到出口,会困死在其中的林海。数不清的猎人因为狩猎进入其中,却最终没能出来。
只有兽人族知道怎么平安通过州山林,抵达兽心林。
陆珠看了几眼州山林,侧头看到屠烈也在看着州山林。
他的双眸特别的专注,充满了渴望,他呼吸都急促起来。陆珠看着屠烈手指都忍不住生长出了毛发,他天生属于山林,不该被锁住。
她在脑中跟系统和弹幕商量“要不然就将他放走吧”
系统和弹幕当然也不是什么魔鬼,谁都能看出屠烈的渴望。
但是放走了就没法玩了。
于是他们劝陆珠,忍一忍,先别急着心软。好歹努力下试试,万一能消除他的恨意值呢
陆珠只好答应,好吧,努力一下。
“你下去洗吧,刷子和清理毛发的刀具汤药都在这里。”陆珠指着一个士兵背着的包袱。
士兵把包袱放在了河边。
屠烈脖子上牵着锁链,挺长的,另一头在陆珠身上,路上的时候郁山建议给他牵着,但是陆珠拒绝了。
“三小姐,”郁山又说“不如将锁链拴在这棵树上吧”
陆珠看了眼那棵树,还挺粗,不过树又不能导电,她还是摇头。
然后背对着河边站定,对屠烈说“你快点洗。”
屠烈直接扯了自己身上的烂布,进入了水中。直播瞬间黑了。
屠烈精壮无比的身体,在水流的冲击之下若隐若现,他的腰背流畅且宽厚,长腿站在河中,水流只能勉强盖住他的重要部位,还有半个屁股蛋露在外头。
锁链轻轻地牵动,哗啦啦响,陆珠一直背对着河水,脑中想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的问题。
郁山和两个其他的守卫拔出剑看向河里的屠烈,极速流走的河水渐渐带走了屠烈身上的脏污。
他拿着一把刀,将自己杂乱的胡茬割断,刮掉,又用刷子洗刷全身。
他渐渐露出了原本的样子,长眉斜飞,鹰目挺鼻,沦落深邃,一双幽黑的瞳仁,宛如吸入了不见天日的黑夜。
摊开的包袱里面东西很全,不光有贵女小姐才会用的洗发药液,还有咀嚼之后能够彻底清理牙齿的盐腌的刺木树皮。
甚至最底下还有一套麻布的衣服,给他沐浴之后穿。
屠烈看着这些东西,挨个用过去,最后咀嚼着刺木树皮的时候,才不着痕迹地朝着州山林看了一眼。
他已经彻底清理好了自己,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岸上一直戒备的卫兵都露出了松懈的神态,只有郁山一直紧紧盯着他。
至于陆珠在屠烈的眼中,她毫无攻击力。
就算她会巫术那又怎么样屠烈有绝对的自信,在她反应过来开始施展巫术之前,就让她一命呜呼。
屠烈狠狠咀嚼嘴里的刺木树皮,苦涩和咸在口中翻搅,有些像是仇恨的滋味,不断地提醒着这可能是他唯一逃跑的机会。
黑塔里面守卫森严,他出不去铁门,砸不开墙壁,屠烈绝对不要再回到那里。
他将嘴里的刺木树皮狠狠吐在河水之中,捧了河水漱口,洁白的犬齿在他自己的舌尖上轻咬。
他最后将包袱当中的衣服拿出来,直接在水里面穿上,浑身的血液翻涌得比河水还要剧烈。
他有多久没有尝过新鲜血肉的滋味他在还没化成兽人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州山林中狩猎食肉的。
他像一头悄无声息将爪牙磨锋利的野兽,马上便要将他的仇敌撕扯吞吃。他会亲口咀嚼陆珠的血肉,撕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到底长成了什么样,才会这么恶毒。
他要亲口尝尝她的血,好彻底弄明白,为什么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血液却和兽心瀑布的生命之源一样清冽。
在屠烈彻底清洗好自己,湿漉的长发藤蔓一样缠缚在他精壮蓬勃的肌肉之上,他终于勾起嘴唇,露出了磨得尖利的犬齿,露出了他属于野兽的凶猛一面。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别说郁山根本反应不过来,连系统都没能反应过来。
可能只是零点几秒钟的速度,在河水中站着的屠烈,突然兽化了双爪双脚,然后自水中猛地弹跳向了猎人河的另一侧。
他脖子上系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锁在陆珠的手腕上。他不管不顾地这么一跳,带动锁链,以一种人类难以思议的速度和力度,直接像放风筝一样,将陆珠带进了河里。
郁山反应迅速地抽出刀土跳进河中,准备斩断锁链救下陆珠。
但屠烈又是猛烈一跳,砸入河中的陆珠,被他狠狠地带出水面,连喊也没能喊出一声,就被飞速拖着进入了州山林。
郁山面色猛地一变,对守卫喊道“快追”自己一马当先,迅速游过河水,朝着州山林里面追过去。
弹幕现在已经炸开花了
啊啊啊狗逼东西说话不算话
女儿女儿女儿怎么办
我的天那样被拖行,人还能活吗
系统的系统死了吗,系统不是说要保护猪猪的吗
气死了气死了
我的女儿我的天哪
还在被拖行
系统快点出来救人啊改造对象要被弄死了
我的天啊我哭了我不敢看了
系统虽然没能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电击屠烈,是因为明明屠烈在那里洗澡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杀意。
系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检测出了问题,还是屠烈的杀心就在一瞬间。
屠烈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犹如残影,系统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不是去电击屠烈,而是保护陆珠。
否则以屠烈那种急速又猛烈的拖行,会直接将陆珠的手臂拽掉。
陆珠被拖得砸入水中,又从水中被拉起来直接进入了州山林,系统都在保护着陆珠。
确保陆珠不会被直接撕开,就立刻电击了屠烈。
屠烈本来在踩着树飞掠,他兽化了腿和手,速度根本超越了人类能理解的范围。
但是系统的电击力度这一次十分大,屠烈在奔跑的途中骤然间四肢僵直,直直地从树上摔在了地上。落在地上之后虽然瞪着眼睛看着树冠,可被电击的已经失去了意识。
陆珠就在屠烈的不远处,一条手臂被锁链拖拽着抬向屠烈的方向。
她的伤害虽然系统帮她挡住了大半,可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被砸进水里又被拉出来,现在也没有办法立刻回神。
弹幕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都在疯狂刷着,想让陆珠快点回过神来。
屠烈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堪比光影,他在林间跳跃的时候,弹幕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就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大概也就几秒钟,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州山林,估计系统电击得再慢一些,他都要拉着陆珠彻底消失在林海了。
而州山林因为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植物,所有的树冠,树木纠缠的样子,肉眼很难分辨出什么异样。
所以郁山他们就算是朝着州山林里面追,也根本不敢全部进入。
留一个人在外头不断地制造声响,否则他们一旦进入临海,失去方向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走出来了。
郁山根本就不知道屠烈拉着陆珠去了什么方向,就只能盲目的闯在州山林当中喊。他后怕得浑身血液都要逆流,擅离职守,弄丢贵族小姐,这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而让郁山难以思议的是,屠烈还没能兽化,就能够拥有这么迅猛的力量,郁山只见过一个这种速度的兽人,那就是兽人族的首领灵影熊。
陆珠现在根本就听不到郁山的叫声,她眼睛快速眨动,身上全都湿透了,头发也被拖行的全都散了。长发混着腐烂的树叶和泥土,裹在她的脖子和脸上,让她看上去特别的狼狈。
最终还是屠烈先回过神,只不过他刚刚回神又被系统电击的整个人蜷缩到一起。
陆珠缓了好长时间,眼中这才慢慢地恢复了些神采。
她躺在地上,看向了树冠,浓密的树叶缝隙之中,艰难地洒下一点光影,让陆珠有一些神思不属。
那些光影在陆珠的脸上晃来晃去,陆珠的眼球慢慢跟着光影移动。
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不过很快风吹动林海带来的沙沙声响,还有脑中刷爆的弹幕,甚至系统的警报声,让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陆珠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看着头顶好一会儿,才勾了勾嘴唇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根本不在状况之内的话“这里好美呀”
弹幕都寂静了一会儿,他们都在义愤填膺,让系统惩罚屠烈,屠烈险些就把陆珠给害死了。
可是陆珠劫后余生竟然还有心情观察这里的风景,系统差点被弄死机了。
陆珠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侧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屠烈,又看了看连接两个人之间的锁链。
脸上并没有任何痛苦和失望的表情,而是一片麻木和平静。
她先是安慰脑中的弹幕“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多亏了系统,要不然我可能被撕开了。”
那么胆战心惊的经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像玩游戏不小心死掉了一样。
可现实是陆珠如果真的被撕开了,是没有办法读挡重来的。
弹幕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陆珠叹了口气,对屠烈说“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试图逃跑。”
屠烈听到她的声音,也再次从电击当中回过神,躺在地上眼神锐利地看着陆珠。
他不明白,在他的预判当中,陆珠现在已经死了。
她应该在反应过来用巫术之前,就已经死在拖行当中。
屠烈的本体是灵影熊,是兽人族当中最快也最强壮的生物。
陆珠在他的面前就像纸人一样脆弱,怎么可能扛得住他的拖行
陆珠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捋顺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想要拧一下头发上的水,结果发现手腕扭向了奇怪的弧度,用不了力。
她索性就用一只手捏了捏水,对于自己歪掉的手腕,像是对别人的一样不在乎。
她拖着锁链走到了屠烈的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憎恨的屠烈,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像一个真的无悲无喜的神明,并不为自己的信徒背叛自己而感到心痛。
“还能站起来走吗我们得回去了。”陆珠朝着四周看了看,她分辨不出这里的方向。
但是她很快找到了一个树杈,然后尝试把自己歪掉的手夹上去。
在屠烈和弹幕包括系统都一脸迷惑的注视下,陆珠语调轻快地说“得快点回去,要不然今天晚饭就赶不上了咔。”
一声非常非常轻,几乎要淹没在林海的树叶随风舞动当中,是骨节被强制性恢复正位的声音。
陆珠把自己被锁链拖拽,导致错位的手腕自己掰了回来。
弹幕和系统都像停滞了一样,连屠烈的眼神都闪过了片刻的惊愕。
陆珠把自己的手腕掰回来,在脑中安慰弹幕和系统“没关系,应该没有骨折,系统把我保护得很好,就只是错位。反正我不疼,就是晚上可能会肿不知道营养液能不能消肿”
陆珠说着自己从空间拿出一瓶营养液,看上去像从自己怀里掏出来的一样。
拧开瓶塞仰头喝进去,浑身暖洋洋的。
陆珠一连喝了两三瓶,低头看了一眼屠烈。
问他“你还站不起来吗”难道是电击得太狠了
陆珠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营养液,拧开了瓶盖递给屠烈。
“你也喝一点这个,会好得快一点。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吧,我们要赶快回去,郁山肯定会着急找我,万一迷失在林海当中就麻烦了。”
屠烈眼中震惊的情绪才下去又涌上来,陆珠把营养液递到屠烈的嘴边,说“喝呀,我都喝了好几个你还怕我给你下毒吗”
就是因为屠烈亲眼看她喝了好几个,知道这应该是治伤的药,陆珠给他喝,他才会这么震惊。
陆珠现在应该恼羞成怒,应该想要弄死他,反正他对她已经失去了试药的作用
而且他刚才是打算杀了陆珠,甚至亲自吃了她的。陆珠为什么还要把伤药给他喝,难道是打算回去再折磨他吗
可这说不通,屠烈已经失去了先机。
他在那一瞬间没有把陆珠拖行致死,陆珠现在能够随时随地对他施用巫术,屠烈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了,他到现在浑身的酸麻还没有散去。
尤其是脖子上,屠烈甚至张了张嘴,他嗓子好像没有办法发声了。
“张嘴。”陆珠又把瓶口凑近一些。
屠烈实在是太惊讶,搞不懂陆珠的意图。却也只能顺从地张开嘴,陆珠把营养液倒进去。
她给屠烈喝的是其他味道的营养液,毕竟榴莲味儿的陆珠自己还喝不够。
这鲜美甘甜的果味营养液,喝在屠烈的口中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酸酸甜甜。
屠烈喉结滚动,将营养液咽进去,果然感觉到身上涌起一阵暖流,四肢百骸的酸麻立刻得到了缓解。
弹幕有人在刷,看不懂陆珠,她刚才差点被拖死了,竟然还给屠烈喂营养液。
也有一部分人在感叹陆珠实在是太善良了,这样的人为什么需要改造呢
当然也有人有些接受无能,说陆珠这是圣母玛利亚上身,整个人都散发着圣光。
更有人在说,屠烈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他现在对陆珠是满星的恨意值,当然要找到一切机会报复,说陆珠这一次出来,过于草率了。
只不过陆珠本人,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弹幕上猜测的也全都不对,屠烈答应她不会跑又尝试逃跑,这根本无法激起陆珠的愤怒。
陆珠也不会站在他的角度去想,想什么他是因为恨自己才这么做。陆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屠烈是怎么想的。
系统说让她不能把人放跑,要留在身边,那陆珠就把他留在身边。
弹幕说让她努力尝试着消除恨意值,那陆珠就尝试着去消除,可陆珠本人其实并不在乎屠烈是不是恨着她。
就像陆珠一开始跟系统说的,系统一定说她对不起这世界被她写得凄惨的人。
那至少屠烈排不上最惨,这世界里就没有人不惨,包括陆珠现在自己这个角色。
陆珠现在就想快点回去,否则就赶不上晚饭了,吃不上饭对陆珠来说,才是比较可怕的事。
所以她给屠烈喝药缓解屠烈被电击的痛苦,是为了让屠烈尽快带路。
屠烈一连喝了好几瓶,从地上站起来,陆珠这才笑了笑。
“我们回去吧,”
陆珠说着还安慰屠烈“你不用害怕,我已经让人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了,以后你想洗澡的时候就跟我说,我还带你来这里,也不会惩罚你。”
她说完看着屠烈笑了笑“你带路吧。”
陆珠语调温柔,笑容和善。
她甚至像赞美美景一样,由衷地赞美屠烈“你现在洗干净了,很美。”
陆珠用的是美,而不是其他的形容词,屠烈在她的眼中和美景一样。
不同于树影斑驳的美,屠烈是一种蕴含着蓬勃力量和生机的那种美。
屠烈盯着陆珠,看着她狼狈不堪。
手臂和脸上,甚至开始浮现出青紫,很明显是刚才被拖行的,但她竟然还能笑出来。
还肯给自己喝那么珍贵的伤药,那几瓶下去,现在屠烈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奔流,精力充沛倒像是刚刚饱餐一顿又美美地睡了一觉,嗓子的疼痛也彻底消失。
屠烈越来越看不懂陆珠。
屠烈皱起了眉,并没有马上带路,他看不懂,索性直接问陆珠“你到底想做什么”
屠烈说“你说过已经不需要我给你试药,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现在就想回家,要赶不上晚饭了。”陆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可是别说是屠烈,就连弹幕都无法理解她。
屠烈索性逃不掉,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陆珠跟在他的身后。
锁链拖在两个人的中间,拽着地上的树叶哗啦啦地响。
屠烈走了几步之后,突然间想通什么似的站定,又转过身几步跨到了陆珠的身边。
陆珠疑惑地抬头看向屠烈“怎么了”
屠烈居高临下看着陆珠,从陆珠清澈明亮的眼睛当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陆珠刚才夸赞他洗干净之后很美。
陆珠之前给他下过发情药。
陆珠对他表现出很异常,对着他笑甚至给他带吃的。
陆珠从小窗口窥视他疏解欲望。
被囚禁的这些年里,屠烈和陆珠所有的接触,都没有这几天多。
陆珠从来只是通过小窗口递进去药和食物,观察他,甚至不会跟他说话。
屠烈的思想非常的简单,他是一个兽人,兽人的思想简单到只有吃饱穿暖,放肆地狩猎,还有就是交配和繁衍。
而屠烈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将陆珠这段时间所有的异样,都做了一个解读。
陆珠喜欢他的身体。
除了这个理由屠烈想不到别的。
屠烈抬起手,已经用刀削过的指甲,还是有一些粗糙的边缘,这些边缘刮过陆珠的侧颈,把她湿漉的头发拨向了身后。
露出了她被树枝划破,还在流血的伤口。
屠烈低头在她的伤口上面舔了下,把血用带着倒刺的舌头,卷进嘴里。
他在陆珠耳边说“放我走,我可以在这里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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