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季茹雪年轻的时候,季家是a市首屈一指的家族,慕家与当时的季家相比都要逊色一些。
慕云漫的外祖父母,也就是季茹雪的父母性子要相对古板严苛很多,季茹雪家教很严,在父母的教养下季家大小姐茹雪才华横溢又温婉大方,是圈内最耀眼夺目的名媛,也是一众名门淑女的标杆,风头无两。
可实际上,季茹雪年轻时候性子要比慕云漫更跳脱更任性。
季茹雪第一次与慕伯言相遇的那天,季家举行了一场晚宴,她头发被专人仔细打理过,烫了当时时兴的大波浪,别了珍珠发卡,身上也是一身白色的礼服,裙摆层层叠叠直至遮住脚腕,手上还带着长至上臂的白色手套,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她表现得要多优雅有多优雅,要多淑女又多淑女。
可实际上季茹雪早就不耐烦这场上的一切。
音乐响起,舞会开始,季茹雪跟着自己表哥跳完一支舞,谢绝了一位位向她发出邀请的青年才俊,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溜到了小花园。
她找到自己藏在树后的画板和背包,小心翼翼地藏在树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溜了出来,这才踩着凳子爬上树,她站上树杈,背上背着画板和包,她把层层叠叠碍事的裙摆一提一抱,大步跨上到墙上,趴在墙上四周看了看,趁着保安没注意,扒着墙跳了下去,脚上高跟鞋太碍事还崴了一下,幸好不严重。
季茹雪做贼似地猫着腰观察四周,而后拎着裙摆跑开,她把车停在巷口拐角地街上,终于跑到拐角,别墅保安再也看不到的位置,她安全了。
那时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她前一天让朋友开走,说好让她帮自己停在这里。季茹雪把画板和包往车后座上一扔,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那个年代没什么车,季茹雪踩着油门在路上飞驰,风吹得她长发乱舞,她一只手靠在床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像是飞出笼子的鸟,只想放声大笑。
风吹着她的长发,涂了口红的唇像是艳红的玫瑰,不用细看都美得惊人,路上的行人和偶尔出现的一辆车的车主,都叫她迷得有片刻愣怔。
季茹雪手上此时还带着那副长手套,她活动起来不舒服,厌烦了它想要脱去,她放慢了车速,用牙咬着一角手往外挣脱。
她原本以为很快,可手套很紧,胶着的那一瞬间,碰的一声,巨响,季茹雪往前撞去,她下意识得踩了刹车。
季茹雪回神,这才发现,她与另一辆黑色轿车撞上了。
好在撞得很轻。
季茹雪打开车门下去查看情况。
车上下来一青年,肤白,高瘦,长得眉目如画,眉目间那种儒雅的书卷气,清隽之极,十分惊艳。
青年下车,连忙走过来,“抱歉,这位女士”
青年抬头见了季茹雪,就是一愣。
季茹雪长发被风吹得微乱,但这无损她的美丽,她随手摘下白色手套握在手里,随手拨了拨自己微乱的长发,蓬松的长发配着红唇,风情又美丽。
她穿着华丽的礼裙,脖子上戴着昂贵的珠宝,开着张扬的红色跑车,裙摆上沾染了一些灰土。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任性逃家的大小姐。
可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视线莫名地黏在一起,不需要bg也不需要风吹起谁的长发,一见钟情可能来得毫无预兆,甚至无知无觉。
季茹雪这一刻只是在想,她一定要把这个过分好看的青年画进画里,虽然她以前从不画人。
季茹雪眨了眨眼,季茹雪转身看了看眼自己被撞坏地车,似乎有些遗憾,“这辆车是我今年的生日礼物,我第一次开。”
青年闻言,“抱歉我”
“我要去画画,正好缺了个模特,”季茹雪看着他,眼睛很亮,道“你要是肯当我模特,我就原谅你。”
多么奇怪又任性的请求,慕伯言想,而且明明是她车子先撞上来。
再者他正急着去听一场讲座,哪有时间给她做模特。
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戏弄他
慕伯言开口,就是嘴不对心,“好。”
季茹雪笑了,“那走吧。”
那于慕伯言来说,大概是荒唐的一天,他放弃了整个下午的安排,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去了郊外的片树林,坐在一刻被伐倒的树干上一动不动几个小时,看着一个女孩拿着画笔沾着五颜六色地颜色,皱着眉在画纸上涂涂改改。
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一片这么好看的地方,树木,草地,和一条浅却干净的溪流,她穿着一身白裙坐在一块石头上,长而繁复的裙摆随意地散开在地上,沾了碎草和尘土她也不在意,甚至偶尔会将手上五颜六色地颜料蹭在一看就价值不菲地裙子上。
夕阳的余晖穿过树叶打在她身上,染着黄色、橙色、红色的光斑,她好看得像是坠入凡尘的精灵。
太阳渐渐落山,可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季茹雪画完这幅画,她扔下画笔,走到慕伯言面前,蹲下,“我的画没有画完,可是天已经黑了。”
“我想画完它,你后天有时间吗”
她要求提得太过理所当然,她为什么会觉得别人像她一样总是又那么多的时间,他真的很忙。
慕伯言“有。”
季茹雪笑了,“后天下午可以吗”
后天下午有会议。
慕伯言,“可以。”
季茹雪:“那后天下午我们在邵阳路的咖啡馆见面。”
之后季茹雪总是偷偷跑出来,拿着她的画板,画了不知道几幅慕伯言。
季茹雪之后约见了慕伯言很多次,画了很多副慕伯言,有小树林里的,有咖啡馆里的,有图书馆里他安静看书的,很多很多幅。
慕伯言手上拿着一本书,靠坐在咖啡馆的沙发上,对面的季茹雪依旧在涂涂画画。
她今天穿了一身乖巧保守的长裙,淑女又端庄的打扮,衣服和性格,一点都不符合。
慕伯言合上手上的书,看着季茹雪又把手上的颜料蹭在了衣服上,她就像是故意的,因为同样是画画,有的衣服并不会得到她这样的待遇,她也能画完一下午衣服一点颜料都不沾。她好像不喜欢的衣服就会这么弄。
慕伯言看着季茹雪,想到这大概是第七幅了,有些好奇,“你一直画我,不回腻吗”
“不会啊,”季茹雪“你好看。”
慕伯言一愣,心跳微微突然有些快。
季茹雪画了很多幅,从中挑了最喜欢的一幅送给了慕伯言,其他的都收了起来,慕伯言接过画时,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她画够了,是不是就不会见了
季茹雪总是偷偷往外跑,季父季母哪能发现不了,原本他们没怎么在意,直到他们从季茹雪的画室里,发现了十几张画着同一个男人的画。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季茹雪从不画人,这突然就开始画男人,一画还一下子画了十几服,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季茹雪存了什么心思,父母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晚季茹雪带着新完成的画回家,准备把新得的画放进那十几张中去,想到越来越多的画,她很开心。可季茹雪一进门就被一脸怒容的父母堵在客厅楼下。
季父把那一摞画摔在季茹雪面前,“这几天不要出去了,家里在跟许家商量你们的婚事,有些心思,该收就收收。”
季茹雪脸色不太好看,“你明知道我跟许思辰从小不对付”
季父“感情可以培养,许家是目前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季茹雪“是许思辰就不可能。”
季父冷哼,“由不得你任性。”
那晚上谈崩,季茹雪被关了好几天,她几次想翻墙都被保安捉了回来。季茹雪把自己关在画室,报复似地画了好几副慕伯言。
就这么被关了几天,季母到底心疼女儿,决定带着季茹雪出去散散心,正逢许家办了一场宴会,季母把季茹雪盛装打扮带去了宴会。
被母亲带在身边社交哪有一刻能够放松自己季茹雪倒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画室待着。
季茹雪求了母亲,自己想去花园散散心,季母觉得大概女儿在人家家里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放了季茹雪出去。
季茹雪溜去花园,想找棵树翻出墙去,她身上又是长礼裙高跟鞋,为了方便爬树,季茹雪直接脱了高跟鞋拎在手上,赤着脚扎到一棵合适的树,正准备爬呢,却在树后发现了正在抽烟的慕伯言。
她放下了拎着的裙摆,“是你”
慕伯言穿着得体的礼服,贵气又俊美,他也十分惊讶,“季茹雪”
慕伯言惊讶过后,眼中带上惊喜的神色,“前几天怎么没见你”
季茹雪,“有事。”
季茹雪看着慕伯言手上的烟,“给我吸一口。”
慕伯言微愣,季茹雪直接从慕伯言手上接过,就着慕伯言吸过的地方,吸了一口。
季茹雪根本不会吸烟,被呛得咳嗽。
慕伯言连忙上去帮她拍背,另一只手接过烟扔在地上捻灭。
季茹雪摆摆手,“又呛又苦怎么还会有人喜欢。”
季茹雪缓了阵好多了,她把手上拎的鞋子扔到地上,抱着裙摆就席地而坐,“陪我待会。”
慕伯言也跟着坐在季茹雪身边。
今晚夜色很好,月色朦胧,星子闪烁。
季茹雪抬头看着天上星星,问慕伯言,“你一个人在这里抽烟,是心情不好”
慕伯言笑了笑,“现在好多了。”
季茹雪突然转头看向慕伯言,“怎么一直看我”
慕伯言偷看被发现,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却听季茹雪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一瞬间,慕伯言脑中想过很多念头,在喜欢与不喜欢的答案只见徘徊良久,他终于是不甘心,说了实话,“喜欢。”
慕伯言紧张地看着季茹雪的反应,却见她转头看她,清亮的眼中是他的身影,她只淡声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你要是有本事,就让我爸妈同意与你家联姻。”
说着,不待慕伯言反应,季茹雪拎着鞋离开了这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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