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顾宴跟他爸的这天,似乎格外忙碌。
姚银一家子东拼西凑,问了好些亲朋好友,总算是把钱凑够了。
于是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徒步出发去县城。
清风拂过,带来一阵阵凉爽。
然而此刻姚银的心情火热不已。
一想到他今天就能弄到工作,以后有每个月都有工资票据商品粮,还能成为城里人。
随便一想都要乐出声。
也该是他姚银时来运转的时候了。
做为家中的老二的,不及老大受重视,不如老四会讨好卖乖。
夹在中间的姚老二不上不下的,在家里也就是仅仅比老三一家子的稍微好点儿。
常年的边缘人生活,让他迫不及待成为家中最能耐的人。
因着有着大好的事情近在眼前,山路遥远,姚银却走得一点都不费劲,反而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可是,事情真的能如姚银想的那般吗
与此同时,一直在派出所被关着的方晓云,终于重见了天日。
“方晓云同志,望你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的。”
方晓云一脸恭顺,“是是是,公安同志,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努力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都有贡献的人。”
然而方晓云的内心想的确实,她下地干活种粮食就是为社会做贡献,其他的免了。
说来,这十来天的牢狱之灾,方晓云表面上大彻大悟,嘴上说着以后不会再放,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反而更加痛恨林桃,都是林桃才让她落到这个地步。
在派出所被拘留了了这么久,档案上已经留下了不可抹除的污点。
以后她想找工作,对方一看她档案上有问题,估摸着就一口气把她砍掉。
她还记得他们知青点有人去了公社小学当老师这事儿。
如此一来,她就是笔试成绩一等一,怕是也会被刷下来。
也就是说,她已经跟正经工作无缘。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林桃这么一手,可谓是葬送了方晓云的大好前程。
方晓云能不恨林桃才怪。
她都快恨死林桃了好不
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吸其髓。
每天夜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就全靠报复林桃的这股心念支撑着。
现在终于熬到了出来。
自然也是方晓云报复的开始。
方晓云站在的派出所门口,顶着烈日,心说林桃,你可等着吧,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招惹我。
心中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愤恨的方晓云,没有第一时间回姚家湾,而是去了供销社买了纸笔,然后借用人家的桌子,提笔唰唰唰地写了一封信。
写好信之后立马去了邮局,花了几分钱买了邮票,刚贴好邮票要寄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女声。
“咦,你不是上次偷人家信的那个女同志”
方晓云下意识一抖,很快又振作起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位员工狐疑地看了方晓云一眼。
“认错人了不能吧不过看着好像确实不太像。”
十来天之前的方晓云跟十来天之后的方晓云相比,虽然只差了十多天,但气质模样却大不相同。
以前的方晓云身上还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但现在的方晓云眉间笼罩着浓厚的阴郁,在派出所吃不好喝不好,还时常担心的自己的未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可不就是瘦了许多。
人都有些脱相。
跟以前想必,自然是大不相同。
要不然这会儿工作人员也不会觉得是自己认错了。
方晓云见自己打消了对方的猜测,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松气的同时,更加恨林桃。
她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手上动作一点都没耽搁,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贴好了邮票。
“这位同志,这是我要寄的信。麻烦了。”
方晓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工作人员见了方晓云的笑容,险些被吓了一跳。
强制镇定,才稳住了心神。
“鹤城这地方怎么有点耳熟”工作人员看着信封上面的地址,自言自语道。
等她在抬头的时候,方才寄信的人已经没了身影。
“算了,管她是寄去哪里的,我好好做我的工作就好了。”
方晓云躲在一个角落,见邮局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只是那个笑容阴狠中带着疯狂,让路过的人都不敢靠近方晓云。
“呵。林桃啊林桃,我看你没了有钱的未婚夫,以后拿什么嚣张”
方晓云冷笑。
到时候可就轮到林桃痛哭流涕,恨不得从来没有招惹过她。
哈哈哈哈。
到时候她要让林桃跪下来求自己
那画面,方晓云只要一想,心里就痛快得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马路上留下了方晓云一连串笑。
“这人该不会脑子有毛病吧干嘛笑得那么渗人。”
“看那面相,应该有点问题。咱们赶紧离远点儿。”
“可能是个疯子。”
街上那些人说什么,方晓云根本不理会,她现在脑子里只有林桃被抛弃后的惨状。
至于别人怎么看她,她已经完全不在乎。
她要回姚家湾,她要等着看林桃凄惨的下惨。
很快,方晓云打起精神,找到了回姚家湾的那条路,然后一直往前走。
不过半路上遇见的了姚银。
姚银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方晓云这个姚家湾的女知青。
听那些碎嘴的婆娘说,方晓云被派出所拘留了,原因是因为偷了林桃的东西。
“方知青,你回来了啊。十来天没见,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仅衣服邋里邋遢,头发乱糟糟,精神头感觉还有点不太对头。
其实姚银也不是非要跟方晓云打招呼。
他就是想着自己马上能带着一家子过上好日子,成为城里人,单纯地想要显摆显摆。
他也不是直接跟说显摆说自己要去城里工作了,只是言语中带出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听得有人叫自己,方晓云抬起了脸。
在见到姚银那脸上的笑容时,方晓云觉得格外不爽。
“哦,你不是那个别发配边疆劳改的姚天赐的哥哥嘛。你喊我干嘛。”
听得对方提起弟弟姚天赐那个祸害,姚银脸上的笑容直接僵在原地。
“方知青,我好心好意跟你说话,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方晓云一个女同志,姚银又怎么会怕对方。
对方说话不客气,他直接怼了回去。
甚至更加不客气。
“对了,我想起来了,方知青好像被公安抓走了,该不会今天刚出来吧。”
姚银这话,可算是扎到了方晓云的心窝上。
方晓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直接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直接往姚银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姚银顿时头上一疼。万没想到方晓云会直接冲上来打他,甚至还拿着石头块打他
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蜿蜒而下,衬得姚银宛如恶鬼。
“臭娘们你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姚银这一辈子,还从来没被老娘以外的女人打过。
今天这一遭,可算是惹火了姚银。
脑袋被女人开了瓢,姚银的怒火飞涨。
尤其方晓云根本没有停下,继续拿着石头要砸他。
这无论如何姚银都忍不了。
都顾不上脸上的血迹,直接飞扑过去开始还手。
“臭娘们竟然敢打我,老子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味道”
男人跟女人本来体力就悬殊。
何况方晓云这个十来天没吃饱喝足休息好的暴瘦的女子。
挣扎了几下,很快就被姚银按在地上打。
撕扯间,只听刺啦一声,方晓云的衣服被扯成了两半,露出了雪白的胸脯。
瞬间,姚银停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高耸。
身下的女人被他扇了好几个巴掌,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没有什么反抗力,而现在荒郊野外的,根本没有人看见。
姚银心中涌起一股子的邪火,想要将他焚烧殆尽。
姚银几乎克制不住地撕烂了方晓云的衣服。
粗糙的大掌,滑腻的感觉。一切都让姚银颤栗。
家里的婆娘已经人老珠黄,做那事的时候每次都不尽兴。
而现在他身下有个年轻女孩子袒胸露出雪白,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尤其对方还无力放抗,一副为所谓欲的模样。
让姚银彻底失控。
他四处查看,在发现路上根本没有人之后,立马把方晓云拖到了草丛中。
“贱人,你让老子头上流血,老子让你下1身流血一报还一报咱俩都不亏”
此时此刻,方晓云刚才提着的一股戾气消散得一干二净,她开始害怕。
害怕真的被姚银伤害玷污。
“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方晓云拼命挣扎。可刚才她被姚银打到了脑袋,现在头晕乎乎的,手上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方晓云都快吓死了。
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这一辈子还会遇到这种绝境
“欠弄的小贱人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放大了罪恶的姚银,污言秽语倾泻而出。
“求,求你,放过我求你”
听着方晓云的求饶声,姚银反而更觉刺激。
但又怕方晓云的声音引来了人。
于是分出一只手,直接捂住了方晓云的口鼻。
方晓云被按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很快就被姚银得逞。
“呜呜呜呜”
方晓云起先还剧烈挣扎,然而过了一会儿后力道渐渐减弱,直至平静无比。
正在兴头上的姚银根本没注意到方晓云的异状。
等到他爽完了一抬头,才发现方晓云瞪着大眼睛,脸色青紫。
姚银瞬间脑壳一个激灵。
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颤抖着手探向方晓云的口鼻,结果发现一丝气息也没有。
“娘的出事儿了”
姚银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趴回方晓云的身上。
他觉得方晓云是闭气过去了,人根本没死。所以狠狠的扇了方晓云两个巴掌,想要把人扇醒。
然而,方晓云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姚银只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怨我。”打从一开始,姚银只是心情好跟方晓云打个招呼。
然而方晓云似乎是心情不好,竟然直接拿石头砸他的。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站着让人打。
这不反抗了几下。
他都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就跟被鬼上身了似的。
对,荒郊野外的,他刚才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要不然他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绝对不可能
姚银满头大汗,悔恨自己刚才动手为什么不轻点,竟然弄出了人命。
可悔恨过后,立马思量起怎么脱身。
认罪是不可能认罪的。
于是姚银一骨碌爬起来,提好裤子。
直接把人背到了山沟里扔下。
他也不算笨,弄了好多的枯枝树叶盖在了方晓云的身上。
但姚银知道这样比并不保险。
天气热,但凡是有人路过,就能闻见臭味。
可是他现在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要不然直接挖个坑,把人埋了那才叫做天1衣无缝。
就在这时,姚银灵光一扇。
他现在手里是没趁手的工具,但是他可以去买啊。
这儿离县城也不算太远了,只要速度快点,一个多小时就能回来。
到时候挖坑把尸体埋了,才是正经。
说干就干,姚银立马把自己留下的血迹收拾干净。
然后出发去县城。
此时他暂时顾不上工作了,到了县城第一时间去供销社花大价钱买了一把大铁铲。
然后匆匆往回赶。
他的运气还不错,回来的时候尸体并没有任何被翻动过的痕迹。
农村的汉子,干活都是一把好手。
姚银拿着大铁铲,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挖好了一个大坑。
然后把方晓云的尸体往坑里一丢,再把土填上。
姚银一门心思挖土填上,根本没注意到方晓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方晓云动的那只手就被土壤埋得严严实实。
姚银看着填好的坑,深深地舒了口气。
转而又怕痕迹太新,引起别人的主意,立马找了些树叶盖上。
“呵呵,方晓云,下辈子做鬼可别缠着我。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又没咋滴你,竟然拿石头打我。既然动手了,就得有被人弄死的准备。”
路边。
“爸,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说话”
早上喝的稀粥,水分多。
这不到了半路,停下了解决膀胱蓄水太多问题。
顾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如年轻人灵敏,自然是没有听见。
“啊声音我没有听见声音啊你是不是听错了”顾老爷子一脸疑惑地望向儿子。
“爸,你真没听见声音那我怎么好像感觉这附近有人声”顾宴是真的觉得附近有人再说话。
只是那距离似乎有点远,隐隐约约夹杂这山风树枝摆动的声音,因此听得并不真切。
“这荒郊野外的,除了咱俩,哪儿有人”顾老爷子左看看右看看,确实是没发现任何人影。
“大概你是听错了。你现在再听听”
闻言,顾宴凝神细听,果然没有听到那若有似无的声音。
“爸,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应该山风呼啸的,听着像有人说话。”顾宴觉得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甭管有人没人说话的,咱们赶紧出发。不是说再打听打听房子”
顾宴点头,“嗯,那咱们现在就上车走吧。”
说完这话的时候,忽然想起林桃来。
要是林桃也在这儿肯定一口气就听出来是山风还还是真的有人说话。
他家阿桃的耳力十分惊人来着。
有时候顾宴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有顺风耳。
等他爸坐稳当了,顾宴才用力一蹬脚踏缓缓出发。
因为后头坐的是他爸,顾宴骑得比较慢,也比较仔细。
结果,竟然发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有几滴红色的东西。
顾宴第一反应那是鲜血,不过车子很快就掠过去了。
红色的是有可能是鲜血,当然也可能是染料。
哪怕是鲜血,也有可能是动物留下的血液。
因此,顾宴并没有把这一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约莫一百多米外的姚银躲在树后,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山风吹过,一片冰凉。
黏黏腻腻的,让姚银有种如坠冰窟之感。
直到骑着自行车的人离开,他冰凉的身子才渐渐回暖。
此地不宜久留,姚银立马离开。
那花了大价钱的大铁铲他舍不得扔。
于是藏在远处路边草丛中,等着回去的时候再带上。
然后理了理衣服,再次前往县城。
那工作的事情都已经说好了,虽说现在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但姚银仍然舍不得。
毕竟一旦有了铁饭碗,那相当于未来的一家子的生活都有了保障。
姚银舍不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哪怕是他舍得,他也不能错过,他要为家里的还孩子们的考虑,尤其是儿子。
于是乎,姚银平静了神色,进了县城。
要说以前姚银到了县城还有心思左看看右看看,感受感受县城的繁华跟热闹。
可现在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姚银哪里还有那个心情。
只想着快点把工作弄到手,然后早点回家平复心情。
买工作的事情,倒是很顺利。
对方找了中人不说,还找了厂子里的小领导。
这一切无疑让姚银更加放心。
最后,姚银带着一张入职书,飘飘荡荡地回了家。
正好在村口的时候遇见了洗衣服回来的林桃。
要是平时,林桃是绝对不会多看姚银一眼。
但今天的姚银身上不太对劲。
林桃五官敏锐的,立马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再抬头仔细一看,发现姚银的额头上有一个指甲盖大的口子。
难道是摔了一跤
可摔倒也不至于只有脑门上受伤呐。
等对方迎面走过的时候,林桃这才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有伤痕。
那痕迹的模样,不由得让林桃皱起了眉头。
怎么看着像是被女人手指甲抓花的
姚银在外头乱搞
原主那辈子没听说过这事儿啊。
就是有姘头,也不能把额头弄出一个窟窿来。
顿时,林桃的心中闪过许多念头。
林桃倒是对事情的真相挺感兴趣的,可想着明儿个就要离开姚家湾,便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步。
这会儿还是白天呢,就是想探听点什么,等晚上再说。
于是两人就这么错开,各回各家。
姚银在村口遇见林桃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在发现对方仅仅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后,他成功地放下了心。
一回到家,姚银立马要媳妇周春分那跌打损伤的牙膏来。
“哎呀,孩子他爸,你这是怎么了”周春分一看见男人的脸上带伤,吓了一跳,连连追问。
姚银根本不想提起这个茬,但媳妇这么问了,他便说出了路上早就想好的说辞。
“我这不是想快点把事情办好,路上走得快了些。哪成想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个坑里的。也是今天命里有劫,赶巧好死不死的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周春分心疼坏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家里的跌打损伤药膏怕是不管用。要不明儿个你上卫生院看看”
这姚银哪能愿意,“这血都不流了我能有啥事儿。去卫生院不用花钱呐,咱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姚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春分,我这一脸好几日都往返县城,一天走七八个小时的山路,可把我累坏了。我在家歇两天,顺便也好收拾收拾东西。”
周春分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自家男人专门上县城办的事情妥了。
夜里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周春分一想到自家男人会上县城上班赚钱,心就跟飞起来似的,飘得厉害。
“哎,当家的,工作真的到手了啊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那么不真实呢”
姚银哪里睡得着觉,睁着眼睛看这屋顶。
“那你掐一把自己,要是疼,那就说明是真的,要是不疼,那就说明你在做梦。”姚银随口回答。
周春分果然掐了一把,“好疼。”
随后一脸兴奋。
“咱们以后真的能过上好日子了,真好。我嫁给这么些年,可算是熬出头了。”
周春分说的兴致盎然。
凑到男人身边搂着男人脖子,想要做些什么。
结果被一把推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