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苏韵回了衙门,秋梦期刚好放衙正在吃饭,见她进屋,眼神飘忽地晃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过见到苏韵神色不变,吊起的一颗心又放了下来,吩咐春桃添碗筷。
“刚刚小宝跟我说摘星阁解散了。”秋梦期赶紧开启话题。
苏韵有些惊讶“上次被雇来杀你,一个人头五万两的那个杀手集团”
“是,说其中一个叫做影七的杀手,杀了阁主和两大护法。”
“没了几个首脑就直接解散,看来这个杀手集团往日的凝聚力并不强,不然早就有人站出来组织剩下的人,成立新的摘星阁,毕竟这么一个响当当的招牌,省了做广告的投入。”
秋梦期道“这种杀手集团哪有什么忠诚可言,你以前没看电视,都是上层集团用毒药控制杀手,限制多少日之内必须到总部报道,否则不给解药让人毒发身亡,而且还用退休吊着这群杀手,可等杀手真的想退隐江湖就直接被做掉,哪里能正在退休的,刀头舔血的日子还不能善终,终究是要没落。”
“这么说来日后不用担心再有杀手找上门来了。”
秋梦期闻言,下意识反驳道“还是不能大意,没了摘星阁,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杀手集团,你还是要小心为妙,能跟着我就不要走太远”
苏韵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好,那今晚我还是睡你房间。”
说到一起睡,秋梦期思绪倒退,梦回了昨晚,耳边迅速爬上一阵燥热,脸色微微发红。
“怎么了,很热吗”苏韵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扇子帮她扇了扇道,“你穿的要比我厚上一层,难为你了。”
秋梦期胡乱擦了一把脸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去院子里边凉快一下。”
苏韵收回扇子,和往常一样看着她,“去吧。”
秋梦期颇有些落荒而逃,一个人到院子里站在水池子边吹了会儿风,好一阵子才稍微凉快了下来。
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刚刚才扒了几口饭,根本就没吃饱,也不知道苏韵看着剩了大半的菜,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秋梦期有些羞恼,暗骂自己怎么会怂成这个样子,人家也没说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一切如常,只有自己慌成一匹。
就在她犹豫了老半天要不要再回去继续吃饭的时候,春桃端着盘子从旁边经过,见到秋梦期赶紧迎上来道“大人,您在这儿啊,让奴婢一阵好找。”
“怎么了”
“刚刚苏姑娘说您胃口不好没吃饱饭,让我弄点您想吃的东西送过来,刚好六子从外头买了包子回来,奴婢赶紧给你端来了。”
秋梦期瞬间石化,她知道我没吃饱
“大人,您心心念念的白面包子,咱可是好久都没吃过白面了,自从到了沥州除了米饭就是河粉,都快忘了白面是什么味道。”
秋梦期看着眼前一个个柔软q弹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耳朵热得厉害,她
拿过一个包子,
喃喃问道“她刚刚说我胃口不好”
春桃不知道一向精明的主子怎么愣愣的,
老老实实回道“是,苏姑娘说您才吃了两口饭就放筷子了,大人你怎么了,一直在冒汗,这会让风还挺凉快,您是不是发热了。”
秋梦期赶紧摇头道“没有发热,就是今天天气闷热,我穿多了,行了,我拿两个包子,其他的你和大福分着吃吧。”
“谢大人。”春桃端着包子开开心心地下去了。
秋梦期囫囵吞枣地吃掉两个包子后,靠着院子里的围墙又坐了一会儿,正想着回房间眯个午觉,却碰到苏韵迎面走来。
一想到刚刚自己没出息的样子,秋梦期挺了挺胸,道“找我有事”
“刚刚正有事情想问你,给忘了。”是刚刚你跑得太快,还来不及问你。
“什么事”
“昨天不是说除了流动资金外,还有六百两银子可用吗,我想拿银子用一用。”
“银子不是在你那儿吗,你用就是。”
“一码归一码,先前蚊香产业我们说好的,你出本金我出技术六四分,而干货收购这一块我不过是帮你打工而已,真正算起来这里边大部分还是你的银子,我要动这些银子,多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秋梦期不想她跟自己分得那么开,不耐烦道“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拿去就是,记得留点银子给春桃做伙食费和月钱,其他的你尽管拿去花。”
苏韵看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无奈道“我是寻思着,眼看夏天就要过去,蚊香就不需要赶工了,还得想别的办法搞钱,那就得花钱买地租地,弄一些设备请人等七七八八。”
“要做个什么营生”
“弄个玻璃厂,蚊香技术含量低,随便一学就会,售价也低,弄点小钱容易,想弄大钱就难了。”
“玻璃厂”秋梦期惊了,“你还知道制作玻璃”
“大概知道一些成分和制作工艺,稍微实验一下应该能成。”
真谦虚。
“那你看看哪里还需要帮忙的,我回头帮你想办法。”
建立玻璃厂,必须支持啊,这玩意儿能来大钱,谁会嫌钱多,不管在哪个时代,很多关系都需要钱来疏通,没钱可不行。
“有你那些银子就差不多了,其他的搞不定我再找你。”
秋梦期突然邪恶地想着最好搞不定,这样她才有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
“那不得找个人帮你打理,总不能什么事都是你亲力亲为吧,我这边也偶尔要你帮忙。”
“已经有人选了,蚊香作坊那边可以教给琳儿,她年纪虽小,但做事认真,而且管人也有一套,又有我盯着,可以让她锻炼锻炼,二叔就可以帮我筹建玻璃厂。”
“这个安排挺好,苏琳平时虽然话少,但做事谨慎,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可以磨炼一下,还有你堂弟,让他在铺面做到年底,再想办法给他安排别的事情,你们家家
风好,这几个孩子从小念过书,又经历过流放的苦难,更容易培养成才,不能让他们一直在基层做事,现在有机会就多锻炼锻炼,将来要是有更重要的差事我也能放心地交给他们。”
aheiahei
”
苏韵有些担心地拉着她,秋梦期以前不在意这种细节,可自从经过昨晚之后,苏韵的每一次碰触,她都格外敏感。
“不碍事,这个动静看着就不是来杀人的。”
“既然不杀人,那我跟你一起去。”
秋梦期无奈“你提着灯。”
等两人到了墙角下,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秋梦期拿过苏韵手中的灯笼上前一照,看清那人的脸,不禁有些惊讶“咦,是他呃,就是上次来杀我的那人,就是大师兄。”
“流了这么多血,你看他死了没有”
秋梦期探了探黑衣人的鼻孔,还有气。
“还有气儿,先救人,我把他背到后罩房,你帮我打着灯笼。”
很快,两人就把人给弄到了后罩房,刚躺下的春桃听到外面动静,也起床来看看,见到这么一个几乎没一块好肉的血人,差点就尖叫出声。
“春桃你再辛苦一点,趁夜把刚刚院子里的血迹给清理掉,苏韵你看一下能有没有什么急救措施,现在不能请大夫,他这个身份,说不定后边有尾巴,现在一出去就容易招来灾祸。”
几人知道事情轻重,也赶紧行动起来。
秋梦期去大福房间找了一些他目前正在使用的药,眼下就算大夫来了,也是止血处理伤口,按照当前的医疗水平,大夫基本上也是无能为力。
大福如今已经大好了许多,跟着过来一起帮忙。
几人先是把大师兄的衣裳给剪开,确定几处伤口,包括腰部、腿和后背肩膀,这几个地方伤得最重,其他的还有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
万幸的是腰部的伤没割到内脏,不然怕是要当场嗝屁了。
先是配合着烈酒清理伤口,烙铁消毒,敷药缝合伤口,几人足足忙到了天际发白。
春桃是第一次见到大人和苏姑娘居然像缝衣服一样把那人的伤口一针一针地缝合起来,看得她头皮发麻。
但好歹是把这个像破布袋一般的男人给缝合整齐了,没有抗生素,一切只能看他的造化。
秋梦期因为要上衙,先回去洗洗直接去前堂点卯。
苏韵搬了个凳子在屋里照顾着男人,春桃去煮早饭,等王小宝和六子来了,苏韵吩咐王小宝悄悄去请一个脸生一点的大夫,从后门送进来。
王小宝
认识的人多,
,
脸色微变,似是认得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忙活,不过看到被缝合得整整齐齐的伤口,也忍不住诧异,这种缝合术这片江湖上没几个人会,还有伤口处的烫烙痕迹,他忍不住问道“已经请过大夫看过了”
苏韵摇了摇头,“我以前看了一些杂书,上面写可以这么处理伤口,昨晚不好请大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用的药也是先前我们有人受伤用剩的。”
老头子“你这小小女子处理伤口倒是比老朽还老练,说没学过医我还真不信,不过敷的这些药药效不行,老朽得重新上药缝合,再开个单子去抓内服药,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他能不能活下来,老朽也不敢打包票。”
苏韵点头“尽人事听天命,您尽力就好。”
苏韵一夜没睡,让王小宝守着,自己去收拾补眠去了。
秋梦期去外头露了个脸,见到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转悠一下又回了后宅,看着这邋遢的老头子还在忙活,把王小宝拉着屋子问道“你去哪里找的人,靠不靠谱”
“大人您就放心吧,一般人还请不到他,死人都能给您医活。”
秋梦期这才放下心来,王小宝可不敢跟她开玩笑。
但很快又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你说这种怪脾气的老东西,一般诊金都很贵,不会真的要收很多银子吧,你主子我可没那么多的银子。”
这话被刚好从屋里出来的怪老头听到,没好气地呸了她一眼,“没想到人人夸赞的封乐县县令居然是这样目中无人小气巴拉的货色。”
秋梦期背地里敢说人家老东西,但当着面可不好跟这种脾气的老怪物顶嘴,况且诊金还没付,万一人家恼羞成怒狮子大开口怎么办,忙赔着笑脸道“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头子看着她眼里满是鄙夷,又哼了一声,才冲着旁边的王小宝道“你去药店,按这个方子给我抓几副药来。”
秋梦期给过王小宝一些银子作为备用金,平日在外头要买些什么东西哪能县令亲自掏钱,想到大师兄的伤这么重,药肯定也贵,忙在身上摸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摸着,“小宝身上银子还够不够,等我去跟苏韵些给你。”
怪老头见状更是不给她情面道“堂堂一个县令,身上连这点银子都没有,真丢人。”
“哎这不还没发俸禄嘛,我就穷书生一个,来到封乐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县城,啥也没得捞,不穷才怪呢。”
王小宝忙道“大人,我先去抓药,药房的人小人熟着呢,不够先挂着,等晚些再送过去就是。”
“真是个机灵孩子,快去吧。”秋梦期朝他摆摆手让他快去快回。
怪老头看她也不顺眼,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又进屋去了。
秋梦期打了个哈欠,让六子去二堂和后宅中间的廊门那里守着,“要是有人找我,你就去叫我,我吃点东西去睡会儿。”
六子身子轻,得了令就一阵风走了。
秋梦期去厨房转了下,春桃也弄好早饭了。
“你给那怪老头也送一份过去,这么早叫过来怕是也没吃过早饭,小宝去抓药很快就回来,他回了你就去补眠,晌午不用起,晚点我让外头送饭过来。”
春桃感激主子体贴,应下后端着盘子就出去了。
秋梦期吃了两口没胃口,打着哈欠回了房间准备补眠,却没想到床上薄毯下已经躺了一个人,薄薄的绸料勾勒出蜿蜒的身形。
呼吸均匀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十分香甜。
秋梦期嘴角勾了勾,迅速脱鞋上了床,躺在了她身旁。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子没来叫人,看来前堂无事发生。
秋梦期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身边早就没了温度,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等去到后罩房,那老头还没走,一直在忙活着,看来大师兄这一单难搞了。
苏韵不在,问就是去了春熙巷。
春桃已经起来忙活家务洗洗刷刷,秋梦期见自己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又回了二堂。
直到晚上也没什么大事,又是清闲的一天。
苏韵从春熙巷回来,秋梦期见到她已经没有昨日那么紧张了,也许是苏韵的态度让她以为前晚上的动静没有被觉察,慢慢地也就没了先前的小心翼翼。
“去看玻璃厂的场地了”她问道。
“去跟二叔说让他慢慢把管理权过渡给琳儿,在春熙巷转了一圈,看中几个大院子,在想着是买还是租。”
“买下来的话贵吗”秋梦期想起那怪老头,对方没提诊金,不知道银子够不够花。
“和娄家那个一样大,大概要一百五十两,比娄家要更大一些要二百两。”
“买吧,免得到时候我们生产到一半了,人家突然半路不想租,到时候搬厂子重新规划要损失好多时间精力。”
“我也是这么想,想买两套院子,大的做纸厂,和娄家一样的那个可以做收购干货的仓库,不然现在跟蚊香那边混在一起,不但拥挤,人来人往的也不好。”
“纸厂不是要做玻璃厂吗”
“玻璃厂体量大,场地、资金、人力、设备等方面的投入也很大,利润空间更不用说,得找人一起入股有人罩着才行,毕竟挣的钱多惹人眼红到时候保不住,所以我想着先做个造纸厂过渡一下,将来准备好了再建造玻璃厂。”
秋梦期想了想,觉得很是有道理“就按你的意思买下来吧,先建个造纸厂,左右其他地方也有造纸技术了,不至于太惹人眼红。”
“那位老神医走了吗,想问一下他诊金的事,这样我们好规划房子,其实我还想买个院子,到时候把我爹娘接上来,还有二叔一家,娄家不过是工作的地方,住在那儿,没有一个家的样子。”
秋
梦期听到买住房,
顺便就警觉了,
“你买房子是打算搬出去住吗”
苏韵斜了她一眼“我们两之间已经为我住不住衙门这个事情闹了几次别扭了,看在你这么不舍得我的份上,我会继续住在衙门,但也会偶尔回去聚一下,这个小小的要求秋大人不会拒绝吧。”
秋梦期如今做贼心虚,听到她没打算搬走,心就放到肚子里了,随即辩驳道“我可没有舍不得你,不过谁叫本县令的脑瓜子就没你聪明呢,再说了,我办事好政绩好,你也受益不是”
苏韵懒得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道“我去看看你那大师兄。”
“你去最好,那老东西看我不顺眼,说话吹胡子瞪眼的,我跟他八字不合。”
“就你那张嘴,人家一个妙手回春的老神医,你叫人家老东西,谁会喜欢你。”苏韵瞪了她一眼,起身朝后院去。
却听到脚步声跟上,没好气道“你不是跟他八字不合吗,怎么又跟上来了”
“我又不是去看他,我去看我大师兄。”
苏韵再不想理会她,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后罩房走去。
二人到时,怪老头正一脸疲惫地从屋里走出来,王小宝忙打水给他洗手。
听到脚步声,老头抬起头,见到跟在后面的秋梦期,道“县令大人是赶着来付诊金吗”
秋梦期耸了耸肩“我不管钱的,早上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一文银子都拿不出,你得问她。”
说着指了指苏韵。
“怎的,她是你媳妇,你妻管严,几两银子的诊金你还得问媳妇要。”
王小宝听到这话,赶紧缩到一边去,他们家大人对苏姑娘的态度确实很奇怪,两人有时候会拌嘴,看着不像互相中意的样子,但又经常睡一起,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苏姑娘一大早就从大人房间里出来,不是睡一起还能是什么。
可两人无名无分的,若放以前他还觉得可能是因为苏姑娘贱籍身份不得已才会从了大人,可如今已经脱籍了大人怎么还这样,这不是坏人家姑娘名声吗,万一哪天不小心弄大了肚子可怎么办。
秋梦期前天晚上对苏韵贴贴,本来就心虚,如今被这个糟老头子这么一说,立即羞恼了“是又怎么样,本县这个年纪,有妻子不正常吗”
老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正常。”
秋梦期看着老头精明的眼神,心中突然划过不好的猜想,这老东西不会看出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吧。
就在这时候苏韵出声了“老神医辛苦了,他现在怎么样”
老头这才换了副模样道“还是早上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着人看着,要是发热了用湿毛巾擦一下他身上没受伤的地方。”
秋梦期想起昨晚两人忙活一晚上缝缝补补的情形道“想在那位仁兄身上找个好皮擦擦还真难。”
老头瞪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秋梦期眨了眨眼,闭上了嘴。
“
老神医且去前头歇息一会儿,待会儿秋大人陪您用点饭。”
“别,我不跟她一起吃饭,我怕不消食。”
秋梦期看着他一身邋遢的样子也切了一声“本县还不想作陪呢。”
苏韵忙打断道“小宝,你伺候老神医用饭,老先生请吧。”
老头这才冷哼一声,佝偻着身子跟着苏韵去了前头。
苏韵边走边道“今日劳累您一天,看伤者那个样子,这几天怕是还要继续麻烦您。”
“老朽每天早晚过来看看,你们派一个人专门盯着就行,不给他喝水,用湿布条给他润润唇即可,他要是醒了就让小宝去叫我。”
“好,不知老先生诊金多少,待会儿也好给您备上。”
老头回头看着远远跟着他们的秋梦期,又哼了一声“看她那抠搜的样子,我要是多了,她定是要说我讹人了,诊金九十两,药你们自己去抓。”
换做以前,九十两银子也算是个大数目,好在最近有了进账,这点数目自不在话下,但根据王小宝所说的,像这种脾气怪异的怪医,要么一开口就是千金,要么就是分文不取,开价都是不走寻常路。
“秋大人是真穷,感谢老先生体恤。”
“哼。”
苏韵见他如老小孩一般的姿态,也有些忍俊不禁,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杠上的。
到了前厅,请他入座,春桃很快送来饭菜,三荤两素几个小碟子装着,看着清清爽爽倒是让人胃口大开。
老头早就饿得不行,见到食物顿时两眼冒着绿光。
“老先生慢用,小宝,好好伺候着。”
苏韵说着就退出来了,古代很多场合讲究礼仪,苏韵一个女子的身份不好陪一个老头用餐,他跟秋梦期这个假男人又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只能这样了。
秋梦期见她出来后问道“怎么样,那老东西是不是漫天要价”
“九十两。”
“我就说这老东西在针对我,我一年俸禄才刚好九十两,他就要了九十两,我若不是还有其他营生收入,岂不得借钱给他叫诊金。”
“你想想你大师兄伤成那样,在现代送去医院也少不了要几十万才能出来,人家收这点算是便宜你了。”
“喝,他要是有现代那样的医疗手段我倒认了,谁知道是不是个假把式。”
苏韵眉头一皱“怎的今天你变得如此计较。”
“有吗”秋梦期摸了摸嘴巴,“肯定是被那老东西给气的,好吧,不说他了,那剩下的银子还够买院子吗”
“够买,而且铺面和作坊那边的批发都一直有进账,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不够你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莫非你要去借”
“不行吗,谢正卿还在沥州呢,我跟他借个几百两他总给吧。”
“你一个当官的找人借钱,很容易被误会成索贿,再说了,人都拉不下脸面去借钱,你倒是像喝水一样简单。”
“我确实拉不下面子,就随便说说而已。”秋梦期笑了。
苏韵对此表示十分幼稚,转开话题道“你大师兄的身份有点不简单。”
秋梦期这才敛起笑意道“眼下不管怎么样,希望他能活下来,其他的,都是次要。”
“你这副身子以前跟他没什么纠葛吧,不然他第一次没有杀你,这次还在濒死之际挣扎着来到衙门找你。”
秋梦期摇了摇头“我搜刮了所有脑子里的记忆,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他一向沉默寡言,不合群,我刚入门没多久他就叛逃师门,我们年纪差好几岁,也玩不到一起,他为什么加入摘星阁我一无所知,他在我印象中真的没什么特殊的存在。”
苏韵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不过如今摘星阁倒了,没有人可以束缚他,这次要是能捡回一条命,他也能活得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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