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韵刚起床,就发现来例假了。
倒不至于痛,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人也变得懒懒的。
秋梦期道“柳月如今天休息,你也休息吧,到沥州这么久一天都没休息过,天天早出晚归的,今日不管怎么样我也不给你出这个门。”
苏韵今天确实也犯懒,于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软软地看着她,“那你哪里也不准去,你陪着我。”
她素来冷清,也很少跟别人提要求,秋梦期第一次听她说要自己陪,心里涌出喜悦,自是求之不得,道“行,我陪着你,今天好好伺候你一天,你可以随意使唤我。”
苏韵见她果真百依百顺,也当真使唤起她来,一会儿让她拿水,一会儿让她拿吃的,一刻就没消停下来过。
秋梦期打完水后又坐到床边道“果然是做了王的人了,指使起人来是丝毫不手软。”
苏韵依过来,靠在她的肩膀上,苦着脸道“其实还有个地方不舒服。”
秋梦期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软声问道“哪儿不舒服。”
“这里疼”说着苏韵拉着她从衣服的下摆伸进去。
秋梦期指尖冷不丁就碰到了一粒硬起来的豆子,顿时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要缩回手,却被苏韵给拉住了她的手。
“是我昨晚上揉得太用力了”她小心翼翼问道。
苏韵摇了摇头,“不是,是每次来例假的时候都很疼。”
“以前怎么没告诉我”秋梦期大概是知道一些常识,主要是因为体内激素水平升高引起的乳腺刺激,没什么大毛病,例假结束后逐渐缓解。
“以前还好,这两天要疼一些。”
“兴许是你这个月太辛苦了。”
“你帮我揉一揉。”苏韵看着她,两条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秋梦期迟疑了一下,脱了鞋子又上了床,坐到她身后,将苏韵整个人揽进怀里,两只手用力地搓了搓,搓出热气来,这才把右手伸进去,轻轻地按压周边。
一开始没按对地方,苏韵的眉毛就会皱起来,秋梦期看着她眉毛就知道哪个地方需要重一点,哪个地方轻一点。
果然当她掌握轻重之后,苏韵闭着眼睛躺在她怀里,眉毛舒展着,看着比刚才要好上许多。
要不了一会儿,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秋梦期见状,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掖了掖被子。
伸了伸懒腰,轻手轻脚地出门去。
出到走廊,就见到不远处另外一扇门也刚好打开,钟淑娘披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衣裳,正缩头缩脑地从里边出来。
见到尽头处的秋梦期,她面色大窘,但还是佯装淡定地屈膝行了个礼,退下楼去。
秋梦期并不做他想,也径直下了楼。
韦小宝大福和春桃等人就住在后头的四人间或大通铺,听到大人召唤,赶紧一路跑来。
“备马去工地,看看新的办公居所和官宅什么时候建好,一直住在酒楼也不是个办法。”
没有隐私不说,做什么也不方便,一点点声音就怕惊动隔壁房间的人。
又对春桃道“夫人这两日不舒服,随时让人备好热水以备需要,若是问起我去哪儿,如实回就是。”
春桃赶紧应下。
秋梦期这才带着王小宝出门去了工地。
工地在沥州城东边靠近郊区的地方,原先是瞒报的土地,后来被收了上来,直接被规划做了新的办公居所。
位置虽然有点偏,但主要的行政主体建设在这里,对未来开发这一片区域带来很大的机会。
这块区域主要分三大块,占最大头的是办公居所,其次是官舍,还有一块是商务区。
苏韵和秋梦期她们预计未来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留在沥州,所以这件事并不能马虎,原先在封乐的几大建筑队也全都集聚在工地这里,并招收了当地不少的工人。
秋梦期到的时候,整个工地上的人正在干得热火朝天。
其中部分主体已见雏形,其他的配套等一些细枝末节还在不断完善。
总工头见到她来,也赶紧一路小跑过来迎他,见了礼后道“大人,按照当前进度,还要两个月正殿这才能完工,至于其他就要更迟些。”
秋梦期点了点头,“重心先放在正殿和主要政务厢房,另外还有封乐过来几位大人的官舍,优先安排这几间,其他的后面再陆续完善。”
“是,大人。”
正说着,原本守在路口的王小宝突然赶来。
“大人,东官谢家人求见。”
秋梦期转头望着路口处,只见一名三四十岁男子见她望过去,赶紧远远地冲她行了个揖。
秋梦期沉吟了一下,道“前头带路吧。”
东官谢家,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和京都谢正卿谢家那一脉似乎也有些渊源。
近日来,由于越王当局开始透露出一些政策动向,其中包括取消贱籍,鼓励大家族分小户等消息,这些看起来或许跟小老百姓没有多大关系,但对这些大家族来说,确是动摇根本的存在。
除了和当局对抗,也有不少人私底下想走走关系,探听此事的虚实,希望能从相关人员这里求得便宜行事之权。
可自从李泰进京述职,所谓越王上位,整个州衙被卫兵包围,严严实实的仿佛铁桶一块,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主要掌权人是谁,具体负责人是谁,平日接触的也只有和他们直接对接相关事宜的胥吏。
就是想走关系都不知道应该找谁。
唯一能把握得准的,就是这位新会郡的秋郡守。
作为目前已知的唯一拥护越王并拥有兵权的人,俨然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甚至有人认为,或许越王就是秋郡守本人,只是为了故弄玄虚保持神秘感,这才杜撰出一个虚假的越王来。
对于这些人的拉拢,秋梦期也不可能一刀切地全然横
眉冷眼不予理睬,毕竟如今政权还没稳定下来,这些世家盘亘地方几十甚至上百年,根深蒂固,具有一定的影响力,直接硬碰硬并不是好主意。
来人正是东官谢家家主谢自珍。
见到秋梦期走来,谢自珍赶紧跪地行礼,口称见过郡守大人。
秋梦期示意王小宝上前将他扶起道“工地喧杂,谢家主不必多礼。”
谢自珍道“秋大人勤勉,数日来皆在府衙处理公务,我等俗人皆不得见,得知大人今日来工地察看,特意在此等候。”
正说着,一阵冷风吹来,秋梦期道“既然找我有事,寻个亭子坐下来说话吧。”
谢自珍忙道“谢某已经备好茶水,就在前面不远的茶馆,还望大人赏脸一同前往。”
路不算近,秋梦期上了马车,行了一刻钟就到了地方。
下了马车才发现是当地赫赫有名的醉茶楼,茶楼从外边看似古朴,内里却透露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楼内的窗户上悬挂着绣花纱帘,微风吹过时,纱帘轻轻摇曳。
步入楼内,一股清香茶香扑面而来。
“秋大人,这边请。”
秋梦期随他上了二楼雅间,进去刚坐下,便有面容姣好的茶艺师上前服侍二人。
“早就听说醉茶楼的茶好,果然名不虚传。”秋梦期不吝夸赞。
谢自珍赶忙道“大人日理万机,不然谢某老早就想请您来醉茶楼赏花喝茶。”
秋梦期正疑惑着这茶楼哪里来的花,却听到帘子后边传来琴音,仔细一听,只听那琴声如泉水潺潺,悠扬悦耳,如同来自天籁之音。
确实好听,可惜如此美妙的琴音对于秋梦期这种没有这方面品味的人来说,如同母猪吃细糠,就听个囫囵。
但音乐这东西,就算不懂,但不妨碍它悦耳。
秋梦期终日陪着苏韵在府衙办公,前段时间也是忙前忙后,许久没有这种悠闲的心思了,这会儿听到这琴音身子不由地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谢自珍看在眼里,眼底浮了层笑意,也不打扰她,任她闭眼欣赏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睁眼,这才拍了拍手,道“过来见过秋大人吧。”
琴声这才悠然停下,随着珠帘晃动,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闻声入内,正是方才弹琴的美人。
只见她一袭薄纱长裙,步伐轻盈飘逸,令人眼前一亮。
“民女梦茹,见过郡守大人。”
秋梦期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梦茹,来给大人斟茶。”
一旁的茶师也盈盈退下。
琴女上前,行至秋梦期身侧,身上的桂花香味扑面而来,是秋梦期喜欢的味道,还算好闻。
秋梦期不动声色,任由对方伺候,只是在琴女侧身靠近的时候微微向边上挪开,避免与对方接触。
这才主动发话,“谢家主来找秋某来,所为何事”
“倒不敢有事麻烦大人,只是见大
人和越王为沥州百姓殚精竭虑,谢某才疏学浅不能分忧,眼下这位琴娘是我从扬州重金聘来,乃妙音娘子座下弟子,其琴音能解忧愁和烦恼,能让一切疲劳烟消云散,若是大人不嫌弃可带在身边,为大人去忧解疲。”
秋梦期闻言哂然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在这满室馨香中颇有些天真烂漫的模样,哪里还有堂堂一郡守威严。
这一笑却是把琴娘看呆了。
原以为郡守大人能文能武,又胸有谋略,必定是个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俊秀的年轻人,一时间心扑通直跳,只盼这眼前年轻的郡守能答应将她带在身边。
“秋某成亲不过半年,家中自有娇妻为我排忧解难,不敢劳烦梦茹姑娘。”
梦茹一听,原本含羞带怯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嘴角,她低下头,掩藏着眼底的失落。
秋梦期说完又转向梦茹道“不知梦茹姑娘如今是何身份,良民,还是贱籍不过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官府已经下发废除贱籍公告,很快就不是了。”
梦茹闻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秋梦期。
“谢家主消息灵通,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吧,谢家主,你说是不是。”
谢自珍脸色干干,忙堆着笑脸道“秋大人乃越王手下要臣,大人说是,自然是假不了。”
秋梦期点头,“虽说消除贱籍,但倘若当初卖身契在官府备过案的,主人家既出了资,该还还是得还,待更换雇佣契约时,地方衙门自会说明并协助核算。”
梦茹跪坐一旁,一边是掌握她生杀大权的雇主,一边是地方权臣,一时间垂头静默,不敢出声。
却见谢自珍瞪了她一眼,这才起身为秋梦期斟茶,却一个不小心撞倒了一旁的凉水壶,致使白水就这么洒到身前的衣裳上。
一时间,玲珑的身段尽显。
谢自珍见状,低声骂道“毛手毛脚的,我去找人来处理。”
说着不等秋梦期出声,就径直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秋梦期和梦茹两人,秋梦期却也不觉得局促,怡然自得继续饮茶。
梦茹见状,就算有心上前勾引,可面对对方如此淡然的神色,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秋梦期暗自叹了口气,虽说她喜欢女孩子,可也不是那种见这女人就扑上去的那种,更何况家里那个,不管是样貌还是才情上,都不比眼前这个差,而且还是她自小就喜欢的姑娘,旁的胭脂水粉岂能轻易入了她的眼。
“你衣服湿了,不去换衣裳吗小心待会儿着凉了。”秋梦期道。
梦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一阵难堪也涌上心头。
她自认样貌气质样样不差,更是凭着一手好琴艺大斩获不少男人心,可眼前这个,倒也不是正襟危坐故作严肃不看她,也看的,只是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桌上的茶水或后面的柱子一般,毫无波澜,可没将自己当成一个猎物或能玩弄的东西。
她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难过,居然有
人不带着一丝欲望地看着她。
尤其是眼下衣衫半湿的玲珑姿态。
“是梦茹无状,
请大人恕罪,
梦茹这就下去。”
梦茹刚出去,王小宝一溜烟进了屋。
刚刚他一直守在门外,谢自珍出去后他就有些不安,毕竟大人和那琴女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怕是要出大事的呀。
如今这个家,从实力上来说,大人和夫人看似两人势均力敌,好在夫妻恩爱,平日里大人处处向着夫人,甚至现在还把夫人推上了那个位置,大人也常说让他们要绝对服从夫人。
眼下这个情况,若是大人真的想纳妾,或想跟谁发生点什么的话,他到底要不要拦着
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
正巧没过多久那梦茹姑娘就出来了,他这才舒了一口气赶紧跑进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当看到秋梦期衣衫整齐坐在原位置上悠然饮茶的时候,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秋梦期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自珍还没回来”
王小宝摇了摇头。
“没回就算了,喝了一肚子水,得赶紧回去,韵儿怕是快醒了,等醒来要是见不着我又该难受。”
王小宝听到这话,咧着嘴笑了“成,那咱就回吧。”
正要起身,谢自珍正推门进屋,后面跟着一人,手里碰着一大盒子。
见他们二人要走,谢自珍赶忙道“哎呀,看看我看看我,给怠慢大人了,真是该死啊,大人刚来不久,何不多坐一会儿,也好让谢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忙让小厮捧着盒子上前,微微打开盖子,足以让秋梦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一沓银票和几锭金子,看着不少。
秋梦期收回目光,淡淡道“谢家主不必挽留,正好衙门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我得先回去。”
谢自珍道“既然大人忙,谢某也不好耽误你的事,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这些就不必了。本官念你和京都谢家有些关系,这才过来与你一起喝茶,我与谢正卿这两年来一直都有合作,先前也承过他的情,愿意给他这份面子。不过我想说的是,消除奴籍和土地的事目前已是大势,不会轻易改变,我若是谢家主,应该看到其他机会,越王当局如今大力支持发展商业,茶叶、丝绸、瓷器、河粉等等都是目前出海最为紧俏的物资,出口关税更是降到最低,又有官船租赁和保驾护航,我没记错的,谢家是沥州最大的瓷器世家,一年只消出一船到海外,远比你那两万亩地收上来的利润要多得多,何必与老百姓争那点蝇头小利。”
谢自珍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喜出望外,“此事当真”
看到秋梦期睇着他不说话,才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眼前这人是越王的宠臣,说的话岂能是假的。
若是其刚才所言确有其事,倒是可以好好权衡一下。
秋梦期说完,不再等他回应,带着王小宝径自出门去了。
谢自珍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冲着她的背影躬身道“多谢郡守大人提点,恭送大人”
待秋梦期上了马车之后,王小宝熟练地拉起缰绳驱赶着马车上路,却在回眸之时瞄见了二楼一扇窗户开着,窗口正站着刚刚的那位梦茹姑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车的方向。
王小宝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大人怕不是惹上桃花债了吧
等回到酒楼,苏韵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翻着书。
听到门口动静,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望过去,见到秋梦期正抱着一捧花进屋。
“醒了我以为还能再睡半个时辰呢。”秋梦期道。
苏韵下床来,抱过她怀里这些茎秆上还淌着青汁的花儿道“去哪儿剪的这些花,怪好看的。”
“去工地回来,遇到一个花农,见这花儿漂亮,跟你很衬,就买下来了。”
“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说好的今天要陪我一天,我一睡着人就不见了。”
秋梦期笑着从后面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脖子道“我错了,下次不趁着你睡觉偷偷出门。”
谁知这一蹭就蹭出问题了。
苏韵问道“你刚刚买的有桂花吗,怎么有一股桂花香。”
秋梦期一愣,想起了那琴娘靠近自己时候的那缕桂花香。
她斟酌着要不要把这事和苏韵说,毕竟也没发生什么,说了反倒让她以后疑神疑鬼,可要是不说,以后被她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解释。
苏韵见她居然还思考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花,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她,“老实交代,刚刚和谁见面去了”
秋梦期苦笑了一声,将刚刚的事交代了一遍。
“他们是存了那个心思,我可没有。”
苏韵听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以前因为太过熟悉,也没太在意她的外表样貌,可如今细细一看,这般唇红齿白的五陵少年模样,试问哪个姑娘不喜欢。
虽说秋梦期不是男人,也没那个心思,可架不住人小姑娘往她怀里钻,等以后权力越来越大,这样的事也会越来越多,挡得住一次,能挡得住次次吗。
这么想着,竟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怎么了老婆”
“哼。”苏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秋梦期知道是茶馆的事惹得她不高兴了,讨好地搂着她的腰问道“那儿还疼不疼,我再给你揉揉。”
苏韵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道“疼。”
秋梦期闻言,一把将她抱起来,“去床上,我给你全方位服务。”
“你现在手上茧子好多,刮得我很痛。”苏韵抱怨道。
秋梦期道“好好好,我不用手,我用嘴给你按摩好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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