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想不通,自己管金百行借钱的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高峥拽出他口里的破布道“银子呢”
“没没带在身上。”齐铭到底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被几个人吓得大气不敢喘。
“你们把我放了吧我回去就把银子拿给你们。”
魏明远阴恻恻的笑了笑“齐铭,你说你为什么运气这么好呢我们努力的这么多年都考不上,你第一次参加就中了秀才。”
“我我也是走了狗屎运,魏兄放了我吧”
“放了你也可以,你写封信让你家书童拿银子来赎你,等我们拿到银子自然会放了你。”
“好好好”齐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只要不伤害自己,银子都是身外之物
刘洪赶紧拿来纸和笔,高峥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
魏明远“我说一句你写一句,若是敢耍花样”
“不会你说我写”齐铭擦着眼泪,哆嗦着拿起纸笔开始写。
写完把信递给他们,齐铭悲痛的问“平日里我与你们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将你们引为知己,你们为何要这样待我”
魏明远弹了弹信纸“要怪就怪你太张扬了,哥哥们给你上一课,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不懂吗”说完一摆手,旁边的人马上又把他绑了手塞住嘴。
齐铭一夜未归,长保和阿宁两人急坏了,虽然公子平时也经常出去玩的很晚,但都会提前说好。从来没这样不声不响的突然消失,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第二天一早还不见人回来,长保决定带着阿宁找了那几个平日跟少爷相熟的人。
结果还没等他们找到对方,昨天那几个人竟主动找上他们。
“阿宁,你家公子可曾回来过”
“没有魏公子你来的正好昨日我家公子跟你们一起去的听雨楼,怎么一会功夫人就不见了”
高峥和刘洪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等着魏明远回答。
魏明远顿了一下“昨日我们一起去了听雨楼,原本是打算吟诗来着。结果齐公子突然说有事要离开,他走了我们三人也无趣,便都离开了。”
长保急忙道“魏公子知道我们公子去了哪里吗”
魏明远从胸口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今天早上突然收到的,说齐公子昨日去了赌场输了银子,人已经被赌场扣下了,若是不还钱便将齐铭的手砍下来抵债。我原以为对方是骗子,没想到齐公子真的不在。”
长保看着信上熟悉的字,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不可能,我们公子都不会赌钱,怎么可能去赌场呢”
阿宁欲言又止“公子前些日子确实去过一次赌坊。”不光去了赌场,齐铭还跟这群人去了妓院,只不过阿宁一直帮他瞒着没告诉长保。
长保气的要命,如今也顾不上教训阿宁,连忙跑回屋里去拿银子,信上说公子欠了赌坊五百两银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
阿宁也焦急的进屋跟着找,他知道公子喜欢把银票夹在书中,赶紧翻了翻果然找到四张百两的银票。
长保手里有二十两银子,阿宁那有十多两,总共加起来还差六十多两。
“钱不够怎么办,只有这些了。”两人拿着银票出来,长保擦擦额头的汗。
魏明远“我身上还有几十两可以帮你们垫上,不如先拿去赌坊问问,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好好好”长保和阿宁两人没了主见,跟着他们三人就朝赌场走去。
明日就是院试时间耽搁不得,若是错过院试齐铭今年的秀才就白考了院试弃考会取消府试成绩,哪怕他去考个最后一名,这秀才的名额也能保下来
几个人匆匆来到赌场,魏明远让他们在外等着,自己一个人拿着银票进了赌场。
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魏明远走出来道“赌坊管事的说还差三十两,银子不够不放人,我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你们看看还能再去借点吗”
刘洪低声说“差不多了,这些钱不少了。”魏明远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说话。
长保急得跺了跺脚“阿宁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借钱”
回到住处长保开始挨着个敲门借钱,若是齐铭亲自来借,大伙兴许还能借给他一些,长保一个小厮借钱,人们哪肯把钱借给他。
敲到徐渊门前,徐渊见他面色焦急问“你要借多少银子”
“三十两”
“我前些日子不是借了他三十两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长保哪好意思说自家少爷是赌钱输了银子,只能说急用。
徐渊道“我如今手头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剩下的钱还有别的用处,不如你再管别人借借看”
长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徐公子,您帮帮忙吧我家公子等着这钱救命呢”
徐渊吓了一跳,连忙拉他起来“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如今也瞒不住了,长保坦诚的把自家公子干的丑事说了出来。
长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家公子还在赌坊扣着呢,若是酬不齐银子,他们就要砍了公子的手”
徐渊犹豫了一下道“你刚刚说齐铭写了信,能让我看看吗”
长保赶紧从怀里拿出那张书信,上面的笔迹确实是他们公子的没错。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句话,说自己欠了赌坊的银子,请小厮和书童拿银子来赎他出来,不然对方就要砍了他的手。
“这信是赌坊里的人送来的吗”
长保摇头“是公子结交的那几个朋友送来的。”
徐渊微微皱眉“虽然我对你家少爷了解的不多,但这信上的口吻不太像是齐铭能说出口的。”
就比如说这个请字,平日里齐铭对两人大多数都是命令居多,从来没听他说过请长保去干点什么。
长保愣了一下,刚刚太着急没注意,这会突然反应过来,公子确实不会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说话。
徐渊“你家公子若真欠了赌坊的银子,赌坊为何不把信直接送到你们手上,而是通过别人转送到这里”
长保越听越心惊“那那我该怎么办”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若听我一句劝便去报官吧,好歹齐铭也考上了秀才,官府不会置之不理。你若执意借银子赎人,恕我帮不上忙。”
“我去报官”也顾不上麻烦不麻烦了,现在公子的安全最重要若真出了意外,他和阿宁也就不用回去了
赌坊外阿宁急得团团转,这长保借个银子怎么这么费劲若是耽误了时间他们砍了少爷的手可如何是好
旁边刘洪和高峥也着急了,一个劲的偷偷拽魏明远的衣服,给他使眼色。
魏明远假装看不见,其实他也不是必须要这三十两银子,就想为难一下他们,最好耽搁到明日,齐铭的院试就没机会了。
他打心眼里嫉妒齐铭,这小子仗着自己有个好家世,平时说话口无遮拦,讨厌至极
之前几个人为了沾他的光还能和平相处,府试过后他们三人全都没考上,只有这臭小子考上了,大伙心里难过,齐铭非但没安慰过他们,反而一直跟他们显摆。
高峥和刘洪对齐铭也早有不满,不然不能魏明远一提,两人马上就同意了。
等了约两刻钟,魏明远终于也有点慌了,他们又不是真的穷凶极恶的绑匪,就想离开府城前弄点银子,千万别钱没弄到,再把自己折进去
终于长保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魏明远一喜,刚要上前去要银子,突然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四五名捕快
三人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三个读书人哪是捕快的对手,一条街都没跑出去就被按在地上。
阿宁拉住长保焦急的问“银子借来了吗”
长保一把推开他“你白跟少爷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那几个人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阿宁愣了一下“少爷难道是被他们绑了”
魏明远三人被押到衙门,还没用刑就招了,他们把齐铭关在城西的一间破柴房里。衙门马上派人去寻找。
齐铭已经被绑了一夜,又累又怕,精神极度紧张。冷不丁听见推门声以为他们回来了,惊吓交加尿了一裤子。
“少爷”长保冲了进来。
齐铭恍惚了一下“呜呜呜呜呜呜”激动的涕泪横流。
“少爷莫怕,长保来了”长保帮他把嘴里的破布取出,阿宁跪在旁边解开手脚。
齐铭抱着长保哇的一声哭了出声来“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捕快见人找到了。“你们先把齐小公子送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院试千万别错过了。”
长保连忙给捕头磕头道谢,背着齐铭回了住处。
齐铭这回彻底消停了,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床上止不住的发抖,差一点自己就被那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害了。
长保收拾完将怀里的银票拿出来递给齐铭“少爷,您到底管人家借了多少银子”
“我是府上的奴仆,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事到如今再不说就是害了您啊您不小了做什么事都要三思后行。人家徐公子比你还小一岁,却没做出你这荒唐事啊”
齐铭自觉理亏别过头道“别说了我已经知错了,以后断不会再去借银子了。”
“这次要不是有徐公子提醒,我们恐怕把银子都给了那三个畜牲的,还不一定能寻回公子”
齐铭惊讶道“徐渊”
长保点点头“幸亏有他提醒,我才察觉这信不对劲及时报了官,不然耽搁下去您就错过了明日的院试。”
齐铭长叹一声,扶着床起身“长保,你陪我亲自去谢谢他吧,顺便把之前借的银子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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