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伤了她, 这夜过得极为漫长又格外温柔克制,以至于两人第二天都起晚了。
昨夜米卫国不敢用力,只把苏芫的唇吮了又吮, 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嘴都是肿的,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
苏芫
果然不能放纵,放纵是原罪。
她愣愣坐在镜前, 拿着一块凉毛巾冰着唇, 期望它能早点消下去好上班。
这时她听到院门一动,起身透过门缝一看,正好看到米卫国骑车飞驰而去的背影。关门的时候他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我去帮你请天假,今天在家歇一天吧。”
苏芫本想说“不用”, 但是一想现在自己确实无法见人,因为她现在不仅嘴唇肿了,就连走路也有些异样难受。昨夜的他虽然已经极尽温柔克制, 但毕竟憋了太久, 一朝解禁竟是迟迟不得纾解, 她被他捉着在上面累倒也不是太累,就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被蹭磨得有些破皮, 今早起来就一直隐隐作痛。
想到这里, 苏芫突然就开始头顶冒烟, 觉得昨天的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放纵对方。
“啊啊啊”
她把脸埋在冰凉的毛巾里,崩溃低叫。
哪知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苍老关切的询问“小苏,你没事儿吧我听见小米说要帮你请假生病了吗”
是窦老爷子,他早上出去晨练的时候看到隔壁小院还关着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刚回来就看到米卫国匆匆骑着自行车冲出去,连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窦先生”
苏芫这一惊差点没给嗓子整劈叉了, 顿时被呛得咳得死去活来,好在窦老爷子并没进门,只是听到她咳又走到门口敲了敲“要不要给你请医生”
苏芫急中生智,慌忙闷着声音“不用不用,就是,咳咳,呃,昨天夜里着了凉,嗓子有些哑抱歉,我这就起来给您开门。”
窦老爷子一听她还没起,顿时道“不用,你不用起来。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帮忙,你们昨天才回来,家里还没开水吧我去帮你拿一壶过来。”
说完,苏芫就听见老爷子转身踏踏走了。没一会儿,他又拎着水过来放到苏芫屋前这才离去。
苏芫缩在屋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假装在睡觉,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她的嗓子确实哑了,不过不是冻哑的,是那啥哑的,到现在都还感觉在冒烟一样。
苏芫一直缩在屋里听着窦老爷子关上院门回家,这才长呼一口气,做贼一样地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伸长了手臂把那壶热水扯进来,倒了一杯然后就是一口。
哪知水太烫,她的嘴又破了,顿时给她烫得眼泪汪汪。
“嘶”
苏芫再次崩溃,气鼓鼓地闷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还能怎么说
要不是她自己鬼使神差冒那么一句,昨夜估计米卫国也就去隔壁睡了,哪会有后来的事
“啊,简直要死了。”
苏芫埋首捂脸,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转眼,一上午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中午睡了一觉起来,苏芫终于发现自己的唇消肿了,身下也没那么难受了。
于是她便起来准备把院子清扫一下。
一个春节没住,又下了几场雪,院子里到处都被厚厚的积雪盖住,虽然昨天米卫国紧急清出了几条小道,但总归还是有些不方便行走,尤其如果这样任由它不管,到时化雪的时候势必满院子泥泞,无处下脚。
苏芫拿了铁铲,顺着米卫国之前开出的小道一铲一铲慢慢铲着,咯咯哒跟小麻鸡也一直跟在她身边,在她铲出来的雪里到处啄啄,找吃的。
院子不大,她铲一会儿歇一会儿,也不过是用了半下午的时间就清理得差不多了。
这时她突然发现咯咯哒似乎有些不对。
当初咯咯哒被抓回家里的时候它的尾羽就比一般的母鸡长,冠子也大,长得有点像公鸡。
但是现在感觉似乎它的冠子又大了些,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不少看着更像公鸡了。况且以前最爱叫的就是它,现在它几乎一直沉默着,偶尔叫两声,也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咕咕”两下,很低沉。
苏芫艰难地蹲下来,手上抓了一把米糠,然后唤“咕咕咕”
咯咯哒跟小麻鸡飞快奔过来,伸头就去叨她撒下来的米糠。
哪知这时,她们家西面院墙上一闪,突然扑下来一只黑影“咕咕咕”
这道影子来势极凶,一扑下来就一爪一个,把咯咯哒跟小麻鸡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同时长颈连伸,三两下就把苏芫刚撒出来的米糠给叨完了,末了还冲苏芫不满一叫“咕”
这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看个头,怕不是快到苏芫膝盖那么高,长得极为强壮,两只脚爪更是粗壮有力,都快赶得上苏芫的细擀面杖粗了。
咯咯哒跟小麻鸡被它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只大公鸡也不怕人。看着地上的米糠被叨完,还不服气地转头就去叨咯咯哒
“嘿”
苏芫顿时生气了,挥着铲子就去撵鸡。
哪知这大公鸡却是个凶悍的,看到她撵,竟然还伸嘴来叨,那铁钩一般的喙叨得她手中铁铲“duangduangduang”直响,震得她虎口发麻。
苏芫
这怕不是一只斗鸡
她挥着铁铲撵鸡,好不容易才将咯咯哒跟小麻鸡从它的爪下解救出来,这大公鸡也不怕人,还记仇得很,一直炸着毛威胁地冲她绕来绕去,苏芫气不过,扬声去喊隔壁“喂你家的鸡跑到我们院子来偷食来了”
隔壁静悄悄的,显是没人在家。
她这一声倒是把窦老爷子给惊动了,老爷子匆匆赶来,抄起一个石头就朝着大公鸡猛砸。
那鸡开始还不服挑衅大叫,直到被一块石头准确砸中身子,它这才尖叫一声,炸着翅膀扑楞楞飞走了。
赶走鸡,窦老爷子这才转身看苏芫,“你嗓子没事了吧”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苏芫老脸一红,不过好在窦老爷子也没继续追问,就又道“隔壁没人,这鸡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过年那几天刚开始老是听到咯咯哒它们惨叫,过来又没看到啥东西。后来我就以为是不是进了黄鼠狼这之类的偷鸡的,弄了个陷阱在它们窝跟前,然后又守在你家。”
“结果好家伙,”说到这里,窦老爷子一顿,抹了下脸“那天晚上我还被那只鸡叨了一口,手都给叨出了个洞,也不知它哪来那么大劲儿。”
说着,他向苏芫展示了下自己手上还没愈合的伤口,继续道“后来就发现,那只鸡老是来抢它们吃的,还老踩它们,咯咯哒开始还跟它搏斗,后来似乎也被踩蔫儿了,这几天吃都不好好吃。”
昨天他本来就想跟苏芫他们说来着,但是没找到时机,早上送热水的时候他又想着这鸡很少白天出现,就没吭声,想着等下午米卫国回来再说也是一样的。
哪知这鸡就打了这么个时间差出来了。
想到这,他又有点心有余悸“我找了好几回,隔壁也没人。而且那鸡似乎也不是住在隔壁,它总是循着吃的过来,所以后来我每次都是把咯咯哒它们唤到屋里吃,吃完再把它们撵出来。”
“刚刚没伤到你吧”
窦老爷子心有余悸地上下打量着苏芫,刚刚他在家里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真是提了一口气,生怕苏芫挺个大肚子再被那破鸡叨一口就惨了。
苏芫听完也是心有余悸,然后摇摇头“我没事,等下午卫国回来叫他去附近打听打听这鸡是谁家的。这么凶的鸡,大家如果见过,肯定有印象的。”
窦老爷子点头“对对,我就想说这个。反正这几天没找到是谁家的之前,你先不要在外面喂鸡,免得不小心叨了你。”
“好的,谢谢您。”
苏芫客气道谢送走窦老爷子,然后就扭头去看地上两只小母鸡。
刚才咯咯哒被叨了两下狠的,冠子上都出了血,正蔫儿头搭脑地窝在地上眯眼休息。一旁的小麻鸡倒还好点,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被那大公鸡踩在地上的事情,正在院子里四处溜达着找吃的。
“咯咯哒。”
苏芫伸手唤它,“过来我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受伤。”
往常咯咯哒一听他们唤,就会颠颠跑过来,但是今天它似乎真的是被踩蔫儿了,闻言只是睁开眼看了看她,就又缩着脑袋重闭上眼睛,还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些。
别不是被踩坏了吧
村子里就有母鸡被公鸡霸王硬上弓,踩蔫儿了的,每当这时候,主家都只能把发情的公鸡浸在凉水里醒醒,免得它一直发情猛踩家里的母鸡。
苏芫心下着急,就抱了个小板凳坐到咯咯哒身边“咯咯哒”
这回咯咯哒终于给了她一点反应,伸出颈子在她脚边蹭了蹭,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的声音。
自从咯咯哒到她家,从来都是一副激情满满的样子,苏芫何时见过它这样一看顿时心疼坏了,一边骂着那只不知从哪来的大公鸡,一边伸手把咯咯哒抱起来放到屋檐下干燥又能晒到阳光的地方“你在这好好休息,等回头找到那只公鸡我必定打死它”
咯咯哒“咕咕。”
然后就闭上眼继续睡觉去了。
苏芫碰了碰它的鸡冠,只觉得鸡冠上滚烫滚烫的,颜色也是殷红欲滴,感觉分外不对劲。
下午米卫国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客人。是李姐两口子,两人听说苏芫病了,就商量着提了条鱼过来看她。
李姐一看她身子好好的,还自己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招待他们,她瞬间就明白过来苏大厨这是为啥请假了。
那她可太明白了。
每回家里那口子发疯,她第二天准得请假。
于是等高主任再关心苏芫身体的时候,李姐就重重掐了老公一把“你不是说还有事要跟米助理说么”
高主任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说,于是就拉着米卫国到了另一个房间,把厨房留给了两个女人。
“苏大厨啊苏大厨,啧啧,”李姐绕着苏芫转了一圈又一圈,笑得一脸促狭“你这休息一天就是不一样哈,看你这小脸,红润润的,嫩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苏芫被她笑得心里发虚,撑着脸准备转移话题“你们啥时候上县城要不约着我们一起医生说我双胎得注意产检。”
“噫”李姐丝毫不为所动,摸着下巴“啧啧”连声“瞧你这身段,瞅你脸蛋,我要是米助理,只怕一辈子都不想你怀孕。毕竟,那憋得,也太难受了”
“瞎说什么呢”
苏芫手一抖,原本炸得好好的松鼠鱼就重落回锅里,摔成了两截。
她
翻车来得猝不及防,她简直都不知道说李姐什么好了,难道结婚久的妇女说话都是这么荤素不忌的么
见状,李姐笑得更大声了。
难得看到向来镇定冷静的苏大厨如此羞窘,她清清嗓子准备再接再厉。
苏芫已经收拾好情绪淡定开口“你今天的药喝了头三个月可是很关键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传出头三个月不能声张怕惊了送子观音的话来。”
这一下精准打击顿时刺得李姐瞬间闭了嘴,苏芫眼一抬,再次放出一招“你知道这松鼠鱼如果炸断了,要怎么补起来么”
“这还能补”李姐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苏芫松一口气“当然。”
然后用抓篱把炸得金黄的松鼠鱼捞起来,边捞边道“以前刚开始学厨的时候就给村里人帮厨,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又怕被主家发现后来再不请我,于是就被我想了点法子,给黏起来了。”
其实方法也简单,就团一点面粉糊,搅稠一点,糊到断口处,然后再用滚油反复浇,直到定型。
只要掌握好断口出面粉糊的火候,从外观上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如果断口的位置实在不好处理,也可以用一根短点的鱼刺插进断口两端的鱼脊骨里,外面再用面粉一糊,形状也能保持住。
反正它也只需要保持形状不倒,直到客人动筷也就行了。
李姐看着苏芫动作飞快,三两下就把鱼骨重接好黏住,简直是叹为观止“你这也太聪明了吧,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厨,感觉以后你要飞。”
说着,她冲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苏芫抿唇笑,指了下自己的肚子“就这样的,你觉得我能飞”
李姐顿时哈哈大笑。
笑声传到外间,米卫国听着里面的动静,眼睛有一瞬间的发亮,然后看向高主任“高主任您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所有人都可以报名考试”
“当然。”高主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回上面通知来得及,有些事儿没说清楚。但是我看啊,估计往后咱都得改,我也是看你家里差不多一家人都在镇上了吧要不看看你那大嫂想不想干,如果想就叫她早点来报名。”
是的没错,今年开春,青羊镇的供销社也收到改革的消息了,他们这里也会跟省城一样施行包柜到人。并且这次还跟之前不一样,之前是只有供销社员工才能参与报考,当时李三儿能进去,还是托了江庭的福,他动用关系先帮李三儿在供销社挂了个名,然后他才有资格参加选拔考试的。
而现在,供销社是面向所有人,只要有人想参加,都可以报名。区别就是供销社员有优先录取权,也就是说同等成绩条件下,供销社员优先录取。
但是这也已经很不得了了,毕竟现在是只要想干,就能有机会报名,而不像之前还要各种托关系走后门。
“行,我回头就去家里问问。”米卫国将手一拍,一双眼睛也是熠熠发亮。
然后他以茶代酒,敬了高主任一杯“谢了。”
“嗐谢啥谢呢,这消息迟早大家都能知道,也不差我这一会儿。”高主任挥手一笑,不以为意。
米卫国“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能提前知道一天,就能提前一天做准备,还是得谢。”
高主任“那我是不是也得谢你媳妇昨天告诉我们可以去县城检查那个啥超的幸好听你媳妇提了一嘴,昨天晚上我就给县医院打电话了,人家说现在要预约,据说找那个检查的人还挺多,我这还是约得早都约到下周去了,要是晚一点,今天我听说都排到下个月去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高主任也随口提了这次考试的方向重点,米卫国赶紧记了,这边苏芫的饭菜也做好了。
因为晚上做了鱼又炒了肉,苏芫便索性叫米卫国提前跟隔壁打了招呼一会儿一起吃饭。
因此开饭的时候窦老爷子跟邱老先生岳老先生也都不客气地来了。
三位老爷子都是幽默可亲的性子,说话妙语连珠,其中岳老先生据说还会点中医,一听高主任说李姐胎像不稳,当场就帮她拿了脉。
拿完脉,岳老先生倒也没说什么,只叮嘱她按时吃医生开的药,然后再去县医院做个那什么b超,应该没什么大碍。
苏芫厨艺好,这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最后收拾的时候连盘子上的汁水都被人用饼子蘸得干干净净。
李姐不由玩笑“哈哈,这都不用洗碗了,苏大厨的厨艺果真不是盖的。”
吃过饭,众人起身告辞。
米卫国三两下把脏碗收进厨房,又把地上的骨头残渣扫掉倒在院子一角,便跟苏芫一起起身去送他们。
哪知一行人刚走到门口,耳边突然听到“咕”地一声厉叫,一团黑影直直地朝众人扑来
李姐跟高主任走在最前面,这一扑顿时首当其冲。
“啊”李姐吓得尖叫一声,身子一晃,就是结结实实一个屁墩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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