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酒毕竟同他亲密交往了四年,哪怕分开了几个月,对裴淮之这副表情也依然十分熟悉。
担心他来真的,当即僵直了脊背,瘪了瘪嘴,难得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双手牢牢攥着他腰间衣角,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话音放软了许多,口气都没了方才的气势,难得叫他叫得这样亲近∶“准之你别这样,一会儿还得去宋家呢”
这肉麻的口气从周酒嘴里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习惯了,说到最后,话音弱得跟蚊子般,哪怕是在这静谧的小空间内,仅有双方存在,也难以叫人听得真切。
裴淮之难得见她服软,强压住内心的笑意,往后靠得幅度更深了些,痞里痞气地挑了挑眉峰,清了清嗓,有意逗她∶“嗯说什么,跟蚊子叫似的,没听清。”
周酒∶
周酒深吸一口气,担心他真在这车上乱来,还是忍下这口气来,软着嗓子稍稍提高了些音量,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你别闹呀,我爸妈还在前边车里,一会儿还得去宋家,我哥肯定也在,你认识他的,他可人精了我们要在这瞎闹,会被他看出来的”
裴淮之还未打算放过她,抬了抬下巴,舌尖顶了顶脸颊,偏过头∶“撒娇啊这套对我可能不太管用。”
见周酒没吭声,他又抓住话茬欺负人∶“怕他看出来就不行,那要是他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裴淮之故意挺了挺身子,周酒隐约感受到些异样的外力,惊得差点没坐稳,双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抓,也不顾自己抓的到底是哪,好不容易稳住不再晃时,就听见身下那男人暖昧地轻笑了声,而后磁沉的嗓音缓缓开腔“宝贝,你碰哪呢”
周酒“”
小姑娘下意识垂下眸,目光触及到裴淮之的一瞬间,立刻收回方才随意安放的双手,脸颊红得发烫,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瞬间起来了。
裴淮之那坏笑仍旧萦绕在耳畔,周酒瘪着嘴瞪了他一眼“不许笑了”
裴淮之勾起唇,笑意直达眼底∶“前一秒还撒着娇呢,这会儿又命令上了”
“刚刚是怎么和我说的来着叫我什么”裴淮之一把握住想要挣扎着从他身上下去的小姑娘,让她无论如何也没法得逞,“来,再喊我一次,听清了就放你下去。”
周酒咬着唇,索性伸手掐住他微凉的耳垂,气得牙痒痒∶“裴淮之我才刚回来你就开始欺负我了是不是”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虽仍旧不愿意放她下去,可还是立刻端正了自己对她的态度∶哪能谁敢欺负你啊小祖宗。再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
然而嘴上虽是这么说,手上扣着人腰间的力道倒是半点没有松开,仗着在车里,周酒没地儿逃两人力量又太过悬殊,裴淮之有恃无恐。
也不知是天都在帮他,还是前头驾驶座上开车的司机上道,原本还平稳行驶在路上的黑色超跑忽然踩下刹车,周酒在裴淮之腿上本就坐不安稳,此刻惯性使然,身子往前倾去,一下扑进了男人宽厚的胸膛。
裴淮之的反应显然比她快得多,上一秒还环住她腰间的手下一秒便揽住小姑娘肩头,稍稍使了点劲儿,瞬间减弱了她砸进自己怀中的力道,免去突如其来的撞击带来的伤痛。
而周酒也确实没感觉到丝毫疼痛,只觉得此刻的姿势简直比方才还要暖昧,脸颊藏在裴淮之胸前,羞得都没敢抬起头来。
小姑娘半天没有动静,这倒是让方才还吊儿郎当欺负她的男人一下紧张了起来,向来从容有素沉稳淡定的男人心跳忽地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询问的话语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丝恐惧∶“酒酒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那一下,撞疼了”
周酒这会儿浑身上下滚烫得不得了,鼻间周遭满是裴淮之身上特有的,她四年多来最最熟悉也最最贪恋的味道,压根没顾上听他说话。
裴淮之等了几秒钟,没听见周酒回话,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酒酒,是不是撞到哪了你和我说句话,我看看。”
男人说着便要将怀中的小姑娘隔出些距离来,等不及她回应,必须要亲自检查一番才好,然而温热的双手握上小姑娘肩头的一瞬间,本想看看她的脸,却没成想下一秒,周酒自发地往他怀中贴得更紧了些。
这下换裴淮之僵直了脊背,一脸茫然地舔了舔唇。
“酒酒”
他弄不清楚这小祖宗到底想做什么,心头的担心仍旧挥散不去。
小姑娘柔软的脸颊在裴淮之胸膛之上蹭了蹭,而后纤细的手臂十分主动地圈上男人脖颈,随即微微仰起头,眼神睨着那方才还紧张地询问着她情况的冰凉薄唇,勾人地笑了下,下一秒,乖巧地将自己的闻香软唇送上,轻轻贴到了裴淮之凉薄的唇畔。
周酒学着他先前欺负自己时的模样,青涩地吻了一会儿。
从前在这些事情上,向来是裴淮之主动,今天这种待遇,他还从未在她身上享受过,一时间竟还有点儿不适应,老流氓莫名变成了个愣头青,呼吸停滞了好一瞬,连总是不规矩随处放肆的双手,也忽然间不知该如何安放,不争气地虚环着小女人,紧张地捏了捏拳心,僵直了脊背。
片刻后,周酒眉眼蛊惑地睨着他,学着他那天在医院里头亲吻自己时的语气,强忍着内心里已然接近崩溃的羞涩,颤巍巍开口道“张嘴呀,淮之”
男人短暂消失的野性几乎是在一瞬间被唤醒,滚烫的大手当即扣上她腰间,迅速找回在这种事情上属于自己的主导地位。
漫长的亲吻结束过后,周酒身子不争气的软了半截,委屈巴巴地挂在裴淮之身上,好久之后才将那混乱的气息顺匀称来。
裴淮之一脸餍足地勾起唇,温柔地轻抚着小姑娘微微起伏的薄背。
片刻后,周酒找回了些许力道,仰起下巴,抵在裴淮之锁骨处,眼神直勾地睨着他,轻声道∶“那这招管用吗”
裴淮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而后低低地笑出声来,虽只是一个吻,比起他先前的顿顿荤腥来说,只是清汤小菜,然而没饱但至少是尝了尝鲜,还是她主动的,裴淮之在她身上哪怕再贪得无厌,这会儿也知道适可而止,满足地勾着唇角∶嗯,这回就先放过你。
周酒松了口气,知道他说话向来算话,也没再逃命似的要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就着这个姿势任由男人将她搂在怀中,舒舒服服地歪着头,十分依赖信任地闭上了眼。
裴淮之知道她今天见过那两个人之后,心情必然不会太好,原也只是不想她将自己一股脑地闷在不开心的情绪之中,故意欺负她,转移转移注意力,这会儿见她在自己怀中安安静地闭上眼,知道定是累了,也没舍得再打扰,正了正身子,将她那小脑袋挪到自己的臂弯处,替她将睡姿调整到最最舒适的躺姿,任由她枕着自己,一路睡到宋家门口。
宋家也是早年间的深宅大户,座落的位置距离警局有一段路,回去的路上正值晚间下班高峰期频频遇到堵车,等真正到达老宅门前时,已然过去将近三个小时有余。
周酒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精力和裴淮之折腾打闹片刻,到后来沉沉睡去,不论是刹车还是喇叭音,都无法将人吵醒。
裴淮之竟可能保持着对她来说最舒适的姿势,半点不动弹,到了宋家门口,没见她睁眼,一时间也没舍得将人叫醒。
宋家两夫妻从车上下来,忙走到裴淮之车旁。
黑色超跑安安静静,里头的人迟迟没有开门下车的迹象。
防弹玻璃一片漆黑,外头等待的人全然看不见里头的动静。
方雅珍和宋成山相互搀着,耐心地在车边等待了许久,片刻后,裴淮之将靠近两夫妻的半边车窗缓缓降下。
方雅珍藏不住心思,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到、到家了安、酒酒她,不愿意下来吗”
裴淮之压低了音量,几乎两个小时没开口说话的嗓音带着微微暗哑,只轻声吐了三个字∶“还没醒。”
方雅珍张了张嘴,反应过来之后,朝车窗里望去,瞧见周酒乖巧地枕在男人身上安心沉睡的模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没从周酒身上挪开,也下意识将音量压到了最低,语气宠惯道∶“好,没事,让她睡让她睡,多睡一会儿也好,这一整天折腾的,肯定是让她累着了不着急,别叫醒她,让她多睡一会儿,她打小就喜欢睡觉,我和她爸爸呀,总等着她,都习惯了,由着她去吧,我和她爸爸在这儿等着她,不得事”
周酒这一觉又睡到了半个小时之后。
迷迷糊糊睁眼间,周酒伸手揉了揉眼,掀开眼皮子看见是裴淮之抱着自己,不管不顾地打了个哈欠之后,安安心心地窝在他怀中伸了个懒腰。
车上车外好几个平日里在上流圈里向来都是让旁人等待的人,这会儿统统整齐默契安静地陪着个小姑娘睡觉。
几分钟之后,周酒才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揪着裴淮之已然皱巴巴的衬衣,娇气问道∶“怎么了
裴淮之忍俊不禁“到家了,你爸妈还有哥哥,已经在车外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周酒一下直起身来,小声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裴淮之摊了摊手,理所当然道∶“我没舍得,他们也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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