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么点小事却忘这样快”
箫予衡眉心紧皱,面上透出一丝被误解般的难过,心声却已经透着屈辱般的冷意[果真还是为了卿卿,不过一时意气,便蛮横跋扈至此]
呸这算什么跋扈想要凭仗公主府的权势当太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就是这样脾气差,蛮横的时候都还在后头呢
“表妹,你便是生气,也不该这般辱没自己。”
转瞬的平息之后,箫予衡面上已是一副无奈似的包容模样,只是心下的记恨与难堪却愈发浓烈[故意与赵怀芥亲近折辱与我,即便幼稚赌气,也太过了些。]
苏淼淼还想再骂几句,不过只是一袋子的泉水,远远不如跳进桃花池那样彻骨的清醒清冽,只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经有些撑不住。
加上最后这句心声却提醒了她,苏淼淼便立马调转目标,看向一旁的赵怀芥。
赵怀芥自从苏淼淼瞪了他一眼出门时,目光便一直看着她,直到现在,也在静静看着她湿润的鬓角,燃火似的双眸,面色沉思,静静无言。
可这也不妨碍苏淼淼主动生事“还有表兄,也很该记着明烈皇后的德行,毕竟这世间也多得是子孙不肖,一蟹不如一蟹”
元太子一双清冽无波的微微睁大,桃花眸内透出几分讶然,奇怪的是,他却没气愤恼火。
苏淼淼目光中,甚至看见他微微抬了嘴角,似乎露出了一抹笑意
笑他怎么还会笑
苏淼淼简直疑心是自己气糊涂看错了,但下一刻,她便又听见了赵怀芥的心声,还是那样清冽淡然,隐隐还带几分沉醉[她生气原来是这幅模样,生动灼人,可爱]
第38章
[她生气原来是这幅模样, 生动灼人,可爱]
刚刚听到这句心声时,苏淼淼几乎有些怔愣。
人心偏见就是如此, 上次在桃花池外,元太子拿着刚撇的竹竿冲上来救她时,也曾想过可爱二字。
可那时的苏淼淼惊诧之后, 也只当是这是兄长对于小辈的喜爱,毫不介怀。
但是现在, 再听到同样的话, 苏淼淼回神之后,却是生出了更大的怒气。
有什么比你生气反击之后, 对方屈辱记恨更气人的
现在苏淼淼知道了, 那就是对方压根没拿你当成一回事, 甚至觉着你的怒意可爱。
她是什么婴孩猫狗吗赵怀芥拿她当什么
苏淼淼手心紧攥,连面颊都涨得通红, 嫣红的唇瓣翕动几次,一时间却又气得说不出话来。
也的确是没法反驳, 她听见的是心声, 在旁人看来, 是她莫名生事骂人,元太子从头到尾都是沉静无言, 一点怒色都没露,她还有什么好生气
也就是一直留心苏淼淼神情的赵怀芥,第一个发现了她的情绪。
本就浅淡的笑意瞬间消弭,赵怀芥面上又闪过分明的疑惑“你”
苏淼淼紧紧抿唇, 满面恼火。
[她怎的像是在与我生气不是为了箫予衡]
这样的神色,显然也叫赵怀芥心生迟疑, 顿了顿,才小心的缓缓问道“手攥这样用力,伤处不疼吗”
这简直是挑衅
这次,还没等苏淼淼反应,一旁长公主便瞧她实在过分,拦了下来“你是不是夜里没睡醒,都糊涂了,瞧瞧这像什么话”
也就是她只生这么一个女儿,诸多偏疼,不忍太叫她没了面子,若不然,只她方才这般生事,就早该教训一顿。
苏淼淼抿着双唇,立在原处没有说话。
反而是箫予衡温柔一笑,接过话茬“无妨,表妹自幼长在公主府,骤然换了住处,难免不适。山中清寒,如今明烈皇后祭祀已定,姑母也该早日回京。”
这一次倒是记得不叫闺名淼淼了。
赵怀芥淡淡看他一眼“依我看,未必是因为住处,倒像是为了人。”
说罢,也转身看向长公主,端肃平静“姑母早日归府也好,山中嘈杂,早得清静。”
这场景叫长公主连伤怀都忘了,瞪着眼睛将殿内这三人挨个瞧了一圈,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什么山中清寒不适,六皇子这话里的意思是在隐隐针对蓬莱宫。
怀芥就更不必提了,最后那一句,就更是只差指明了嫌弃箫予衡聒噪。
这是怎么回事淼淼狗一时猫一时的不对劲就罢了,如今这两个谦和稳重的,怎的也明摆着不对付起来
“姐姐惊马受伤,动不得身,六殿下前日可是都急得失态,今日怎的这么快忘了”
苏淼淼却又忽的冷声开了口。
嘲讽完箫予衡之后,苏淼淼又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情绪,飞快对赵怀芥扔出下一句“也不劳殿下赶人,先前跟来是我的错,等姐姐好些,我们立马就走”
接着,她又猛然转身“阿娘,我觉着身上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罢,苏淼淼都不等母亲反应,转身就走
赵怀芥的心声除了愤怒疑惑,也叫苏淼淼学了个乖。
这想要找人不痛快,就要把话撂下就要立马走,省的多留一句,就指不定再听着什么,反而更气着了自个。
苏淼淼裙摆扫过光滑的地砖,如同绽放的海棠,转眼之间,便已连背影彻底消失在了阶下。
留下的长公主立在原处愣了一会儿,原本就疼的额心都愈发难受起来。
不过自个女儿的留下的麻烦,再是头疼,也只能强撑着圆全收拾。
长公主干笑一声“淼淼这孩子叫我惯坏了,实在不像话,我回去教训了,叫她来与你们赔罪。”
赵怀芥与箫予衡自然都道无妨,只说淼淼天然纯粹,不必苛责,之后又一左一右,亲自将姑母送出了殿门。
直到长公主的身形也渐渐远去,六皇子箫予衡方才转身看向面前的元太子,声音莫测“堂兄这是何意”
赵怀芥神色冷淡“六殿下在问什么”
箫予衡眸光一凝,这一次,却没有再开口,只是后退一步,拱手告辞。
直到离开前殿,回到自己住下的西配殿,箫予衡的面色方才彻底阴沉下来。
他并未进屋,只是负手立于院内的龙槐树下,阴郁不言。
片刻,偏门小路上,便疾步行来一个粗役打扮的青衣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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