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发威则以,一发怒赵家的亲戚大多不敢再多话。
长脸女人的丈夫黑着脸拽着妻子离开,走之前其公婆还专门朝秦溪连声赔罪。
今天趁着好彩头专门来攀关系的,没想反是得罪了赵国庆。
以后还不知两家人还有没有走动,但黎家外孙媳妇他们是得罪了。
赵家的亲戚冒着风雪走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关系好的,气氛一下子倒是热闹起来。
二楼客厅不用去,大家就都凑在一楼热络而客气的攀谈着。
这个年代大多没有订婚一说,最多是亲家双方凑到一起吃个饭,向周围宣告两人关系。
霍云和谢郝云就没有举办过订婚仪式。
开席之后,霍云作为“媒人”站起举杯向众位亲朋好友讲述秦溪和黎书青相识的过程。
亲友们哄堂大笑,取笑秦溪这是一拳打出了个对象。
“接下来”欢乐热闹的氛围中,霍云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冲秦溪故意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接下来是交换信物的时间。”
秦溪“”
她没听说有这个环节啊
下一秒,霍云的弟弟霍天就从旁边桌跟猴似的窜起来,迅速引起了大家注意。
“信物在我这,青书哥专门交给我保管的。”
霍云先接过,先将大盒子交给黎书青,又面朝众人打开了小盒子。
秦溪心里暗想莫不是戒指吧。
还真是戒指,两枚金戒指。
女款戒指上镶嵌着一颗颜色很淡的绿色宝石,男士戒指就是个光秃秃连花纹都没有的指环。
“我来跟大家说说这两枚戒指这枚呢”
霍云瞅着难得带了点羞涩的好友,添油加醋地将黎书青购买两个戒指时的心路历程说得活灵活现,好像当时他就在场似的。
女戒是黎书青去海市学习就买了的,所以那时他已经预谋着要把秦溪娶回家。
早上跟霍云主动提起想趁订婚送给秦溪,却被外婆许婉华听见,所以又临时去买的男戒。
所以这对戒指各有各的模样,放在盒子里对比更加明显。
“接下来就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请两人交换信物。”霍云大声宣布。
黎书青红着脸,站起来取出两枚戒指。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坐下竟然就想把男戒往自己手指上套,秦溪笑着直接按住他的手“不是要交换吗怎么自己戴了。”
红晕迅速蔓延,直至将黎书青整个耳根脖颈都染成了艳霞。
长辈们哄笑出声。
秦溪拿过男戒,缓缓套上黎书青左手中指。
金色细圈套上修长白净的手,最是普通的戒指都变得好看起来,意外与这只手的主人相配。
“等我们结婚,再重新买对适合的戒指。”
黎书青抿了抿双唇,轻轻摩挲着秦溪的右手无
名指,最后将戒指套上了中指。
戒指有些松,秦溪要并拢手指才能保证戒指不往下歪,而且戒托上这颗石头比在盒子里看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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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青为了买这个戒指,可花了不少心思。”霍云笑道“不过你放心,书青还有不少积蓄。”
当时听到黎书青说戒指多少钱时,他都不由瞠目堂舌。
而且由于不懂宝石,还专门找了黎书青母亲生前好友,辗转多处才从港市带来。
听说还有个什么协会出具的证书。
花钱花精力就为了给对象买个戒指,说黎书青不是非常非常喜欢秦溪谁都不信。
不过黎书青是个锯嘴葫芦,他不帮好友点出的话,这人绝对闭口不提。
秦溪轻轻点了点头,唇角上扬,露出个甜美而温柔的笑容。
黎书青不提,秦溪却知道这颗戒指上的宝石是颗祖母绿。
前世工作的酒店有位顾客用餐后发现丢失了条天价祖母绿项链,酒店发动全体员工帮忙寻找。
那时她就牢牢记下了这种珍稀宝石的样子,而且那位顾客坠子上的宝石还没有这颗通透。
秦溪仔细摩挲着石头表面,心中完全被甜蜜所充斥。
戒指值不值钱是其次,最重要是黎书青重视她的感觉让人幸福。
“那大盒子的东西怎么就不送了”
互换完戒指,见黎书青就不准备再打开大盒子,黄珍珠忙代替其他亲友们起哄。
“这是黎书青打算私下送对象的,是小两口的秘密,大家都别好奇了”霍云笑着帮忙回了。
接下来是双方长辈给两人发红包。
因为事前就商量过,所以都是一样的六十六块。
“外公,外婆。”秦溪改口顺利,毕竟刚穿越过来当天她叫爸妈也麻溜得很。
黎书青捏着红包好一阵才叫了“爸,妈。”声音又干又涩,很是生疏。
改完口,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窗外风雪漫卷,屋里欢声笑语。
宴席结束,所剩不多的宾客相继离去,只剩下黄珍珠带着女儿要在黎家过夜。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说,天黑开车路不好走,得快点送伯父伯母回家。”霍云推着两人上了二楼。
这是秦溪第一次进黎书青卧室。
半面墙都被各种医书占据,床铺整洁干净,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头上。
屋子里的摆设装饰都和黎书青一样,透着股清冷。
秦溪掠过没有一点灰尘的桌面,目光在床和椅子中游走,最终还是选择了椅子。
刚坐下,秦溪便被黎书青连人带椅一起拖到了面前。
他岔开着双腿坐在床边,似是将秦溪整个人都拢入了怀中。
两人腿挨着腿,只要轻轻一动似乎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
秦溪抬眸看去。
黎书青伸出紧握的拳头,而后摊开手掌。
掌心中赫然是条
和戒指同款式的项链,吊坠中比两个拇指还大的祖母绿宝石折射出墨绿色的光。
“项链和戒指是一套,我担心拿出来不好,所以打算私下给你。”
还带着掌温的项链戴上脖颈,耳旁呼吸声沉重,两人的脸颊若有若无地相贴。
秦溪心擂如鼓。
当暖意离开时,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落寞。
电视剧里演得不都是暧昧加温之后就是接吻戏码吗
怎么到黎书青这就变成了庄重仪式。项链戴上之后她甚至听到了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还有这个。”
递过来得正是刚才那个稍微大些的盒子。
秦溪双手接过放到腿上正准备打开,脸颊猛地被捧住,特属于黎书青的清淡香气铺天盖地卷来,将她的呼吸和视线完全裹挟。呼吸轻拂过眼睫,双唇被吻住。
等反应过来,唇齿间已满是彼此的气息,
辗转,加深,直至秦溪整个思想都被这个吻占据,双手不自觉攀附上黎书青双肩。
良久,双唇分开,黎书青主动结束了这个毫无征兆的吻。
眼底的火苗归于平静,深邃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他所爱之人的身影。
脸边的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秦溪脸颊,声音沙哑低沉“真想今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礼。”
说完,脸再次压了下来。
这一次,他亲得很温柔,从秦溪额头缓缓轻啄而下,最后才是娇艳欲滴的双唇。
真会亲
吻和黎书青给人的感觉可没有半点相像,霸道炙热,甚至还带了丝急迫。
这一吻比上一吻还长。
直到秦溪觉着嘴唇有些发麻,无奈地推了推,黎书青又在唇上狠狠啄了口才终于放开。
黎书青的声音更沙哑了“看看盒子吧,以后就交给你保管。”
秦溪狠狠呼吸了两口,这才稳住心神,打开盒子。
“存折”
最上面的赫然是本印着零存整取的存折,下面还有活期存折和用皮筋扎起来的一叠存单。
“存折里是我的工资,存单都是我爸这些年寄回来的钱,放着放着就这么多了。”
秦溪眼皮一暖,等她抬头,得逞的人已经缩了回去,浅笑着继续说道“以后我就从你这拿零花钱。”
存单上的数匆匆一扫,就让秦溪震惊无比。
“黎书青,你是有钱人”
每张存单都是五千块,一个月一张,秦溪手里至少四五十张。
就在秦溪还在得意自己成为万元户的同时,黎书青早已是了。
“买项链花了些。”
存折里的数目与存单相比少了许多,但存折上只有存钱没有取钱的记录,还是让秦溪再次震撼中。
“你没取过钱”
“吃住都在家里和医院,衣服都是外婆买,我没多少花钱的地方”
“这些以后都是我的”秦溪
双眼亮晶晶地望过去,这可比刚才收到项链还让她开心。
“都是你的”
低沉的笑声响起,黎书青看向秦溪,眼里温柔似水,任凭她紧紧搂着木盒子笑得开怀。
“悄悄话说完没有雪越下越大了。”
屋外,霍云无奈敲门,要不是赵爷爷下令,他死活都不愿来打扰人小情侣互诉衷肠。
“来了。”
黎书青站起来,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下秦溪双唇,两人牵着手去开了门。
秦溪双颊如绯,黎书青笑意晏晏。
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要调侃两人几句。
只有孩子们什么都不懂,包志明看到秦溪出来,立刻扑过来要抱。
秦溪黑色毛衣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不过留下的没外人,自然也没人说闲话。
只不过秦溪在一片打趣声中忽然发现秦海好像没先前那么高兴,眉心微蹙,一脸忧心忡忡。
回到家里秦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担心了。
还没结婚黎书青就送了这么贵重的金首饰,他已经担心嫁妆该怎么办。
秦溪没提真正名贵的是项链上的绿宝石,更不敢说黎书青把身家都交给她了。
“到时候我拿钱出来置办嫁妆,爸你就别担心了。”
秦溪只能这么安慰自家老爹。
春雪消融,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风从刺骨寒冷慢慢变得微微有寒意。
满城桃花绽放之际,市法院搬迁的消息终于传了出来、
不仅是市法院,周围十几个行政单位以及两个工厂都将搬迁,涉及面积超过十万平。
其中唯独电影院幸存下来,不过也将暂停营业重新装修,再营业时间未定。
而秦涛收到通知,电影院员工可选择接受三年工资补贴,重新找工作,亦或是的无薪留岗,等待电影院通知。
对职工们来说,这无异于变相辞退。
秦涛和秦海商量后,决定选择拿了工资主动辞去工作。
两口子就跟商量好似的,秦涛刚辞职,潘来凤就检查出怀上了身孕。
正好,秦涛就顶了潘来凤,帮秦溪一起经营小吃店。
消息一放出来,秦溪也选了个好天气,正式搬店。
店里的家具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旧货,唯一需要搬走的只有报刊亭里的锅碗瓢盆。
上次搬家用的马车,这次搬店同样是马车。
“把木材全搬到楼顶上,碗柜就放在厨房门边”
秦海指挥着秦涛,父子俩上上下下多躺,才把堆在大堂里的木板都吊上了楼顶。
小吃店拆下来的帆布正好派上用场,成为了给木材挡雨的地方。
秦溪在后厨整理瓶瓶罐罐,张秀芬就在边上数着明天要请的人。
“你大舅肯定要请,还有咱们大院里的人”
原本秦
家定的初七请亲戚朋友吃饭,可那天雪下得太大,只有无奈临时取消了。
张秀芬自从认亲后和大舅张友明一家走得挺近,经常听她提起舅舅家的事。
秦溪把盐罐子放到灶台上,脑中突然想起“妈,超英表姐的事”
认亲当天,潘来凤认出张超英是和男老师搞破鞋的女学生。
这件事她还是告诉了张秀芬,之后老妈有没有和大舅说秦溪还真没再问。
“跟你大舅妈说了,之后怎么样我没管。”张秀芬顿了顿,又提醒秦溪“明天当着你大舅的面提都不要提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张超英的事毕竟是人家家事,可接下来这件事关乎到秦溪的小吃店。
张秀芬拉着秦溪一起走到店门口,指向马路斜对面一栋灰色小楼。
“那是吴娟的婆家。”
和秦溪新铺子没拆除之前是差不多的样式,灰瓦两层小楼,楼梯在屋外。
一楼还是木门,门口上挂着块暂且能称为招牌的木板。
“刘婆子小吃店”
大门关着,不像是在营业的样子。
“要不是吴建国昨天来帮着送东西,我和你爸都不知道刘家就在斜对面。”
“怎么没开门”秦溪疑惑。
“吴娟不是在什么国营饭店跟着大厨学厨艺吗刘婆子去女儿家帮忙带孩子了。”张秀芬说。
两家人隔着就几十米,虽然离得挺近,但秦溪并没多大感觉。
“各自做各自的生意,只能说巧合了。”
“怎么那么倒霉偏偏就住到了附近,刘婆子那张嘴比李秀兰要臭百倍。”张秀芬颇嫌弃。
张秀芬擅长阴阳怪气,可撒泼骂娘不行。
以前她亲耳听到刘婆子骂刘娟,那可跟泼妇骂街没什么两样,骂自家人都那么难听,想象不到骂外人究竟会是何种光景。
秦溪笑,扬了扬拳头。
“妈,她只有一张嘴,可是我们娘俩有一张嘴两只拳头。”
“死丫头,你是什么地痞流氓吗动不动就拳头说话。”
“妈”
“你还跑,看老娘今天怎么用拳头跟你说话。”
报刊亭小吃店。
“大哥大嫂快来。”
接到电话的张友明夫妻来得最早,秦溪刚把扣肉蒸上,就听到张秀芬的声音。
和在秦家不一样,今天她既是订婚主角,也是厨师。
“出去看看。”
黎书青从灶膛前站起来,拿出手帕擦干净秦溪脸上飞溅上的水滴。
“今天是三妹的好日子,我们没啥好拿得出手的,这是舅妈绣得枕套。”
大舅妈艾红常年替人浆洗缝补衣服,一手刺绣手艺相当不错。
她送给秦溪的是双绣了一对鸳鸯的红色枕套。
秦溪惊
喜接过,连忙感谢。
你喜欢就好,舅妈还生怕太寒酸衬不上你的新房。”
“就凭这手艺,外边都买不着呢。”秦溪连忙笑着眨了眨眼“大舅妈你不知道,我爸衣服破了都是拿出去请人缝。”
“你这孩子,一天不揭你妈老底就不高兴是吧”张秀芬笑骂秦溪。
送礼物的人用心,收礼物的人开心。
皆大欢喜。
张友明笑着,目光落到黎书青脸上“这就是你对象吧”
“对,这是我对象黎书青。”
“大舅,舅妈。”黎书青微笑着跟两位长辈问好。
“长得一表人才,是干什么工作的”
张友明照例进行长辈的询问,秦溪瞟了眼站得远远的张超英,转身去厨房继续准备。
秦溪一走,张秀英忙问起怎么张波没来。
“最近张波他们厂里接了批国外订单,天天加班。”艾红解释,目光随着移动一下子看到坐门口的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家超英的事还要多谢你。”
要不是张秀芬,她还不知道女儿竟然做出和人搞破鞋那种伤风败俗的事。
“超英和那人断了没有”张秀芬关心的问。
“断了,幸亏断得早我刚把超英接回家没几天,人家老婆就找上学校了。”
张超英要不是早早离开了学校,当时说不定还要遭学校的人指指点点。
“断了就好,孩子年轻难免相信那些情情爱爱犯糊涂,再长大些就好了”张秀芬叹。
艾红摇头。
她都没脸说,张超英哪是跟人谈什么情爱,就是利用人家而已。
利用男老师开小灶补习,打听高考考题,明知人家有老婆孩子还故意勾引。
艾红要不是张超英亲妈,真想骂她臭不要脸。
事情闹到公安局去后,张超英竟然转脸就说是男老师威逼,还爆出老师托关系打听高考题目的事。
那老师被抓也被学校开除,要不是她拦着,张超英还想找男老师家属要赔偿。
艾红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他们夫妻怎么会养出个这种没脸没皮的东西来。
她连说都说不出口。
“这事我还没跟你哥说。”艾红长叹一声,又特意说道。
张秀芬只能点头应好。
忽然,两人都被张友明爽朗的笑声吸引了视线,一直默默不语的张超英也看了过去。
“不错,你这工作有前途。”
张友明大笑着连拍黎书青肩膀几下,转而又对张秀芬赞叹道“你三女婿了不起,不仅人长得好,年纪轻轻就是科主任,以后当上副院长院长就是时间问题。”
如今华国在医学领域上还比较落后,像黎书青这种国家送出去培养的专业人才,未来一定能成为国家医学领域的支柱人物。
“你是市一院的黎医生”
说黎书青艾红不认识,可要说是黎医
生那就知道是谁了。
她打扫卫生的一家主顾老爷子就是请黎书青做的心脏手术,听说光是排队就排了两个月。
“我是在市一院上班。”黎书青浅浅一笑,回头看秦溪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我去帮秦溪。”
“女婿找得不错,知道心疼人。”张友明又夸。
“哥,你不知道我这三女婿”
张秀芬立刻控制不住地开始显摆,从黎书青的工作说起,又说道他订婚就送了一个大金戒指。
期间大杂院里的人相继到来,她都还没显摆完。
大多数听得羡慕的人中,唯独有那么一个眼睛越听越亮的同时,心思不由浮动起来。
客人到齐,宴席开始。
人到齐,菜上齐,那就开始吃饭。
“大家都吃,吃完凑一起打两圈麻将。”秦海乐呵呵举杯,他早上还特意去借了副麻将回来。
黎书青陪长辈们坐中间一桌,秦溪和小辈们坐右边那桌,左边是厂子里的邻居们。
“秦溪。”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中,秦溪的右胳膊突然被人拉了拉。
“那个女的是谁”柳雪花低声问。
“谁”
“就是穿蓝色布拉吉的女人,就是那个长头发的”
在柳雪花示意下,秦溪终于找到了她说的人。
张超英。
早上扎着的头发披散开来,外衣脱去,在有些寒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件长袖裙子。
她竟然也坐在长辈那桌。
要不是柳雪花指,说实话秦溪根本没认出跟早上判若两人的竟然是张超英。
“凭我的直觉,她看上你对象了”柳雪花撇撇嘴,肯定道。
柳雪花装轻浮,那也是专门下了苦功学习的。
这就练就了她一眼就能看出同类的本领。
别看张超英长得楚楚可怜,就跟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姑娘一样,其实心说不定都黑了。
她只要摆弄摆弄头发,柳雪花就能猜出她肯定没憋好屁。
“厉害。”秦溪低声道。
张超英就是前世网络上说的那种顶级绿茶,举手投足之间轻易就能吸引异性目光。
她也没故意靠近黎书青,就坐在正对面。
时不时整理下头发,要不就是用秋水盈盈的眸子状似无意地碰上黎书青的目光。
在一众灰扑扑忙着说笑的长辈中,那抹蓝色显得如此引人注目。
“你还笑,小心对象被抢走了哭都来不及。”
秦溪翘起的大拇指夸得是柳雪花,黎书青那她是连看都没看。
“如果真能被两个眼神就勾了魂,这种男人你稀罕”
秦柳雪花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可思来想去还是觉着秦溪说得确实对。
能守得住两次三次,难道还得守一辈子不错眼。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柳雪花悄悄
用余光瞟了眼黎书青,发现他正和张友明聊着,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暗送秋波。
蛋无缝,就不会散发臭味。
只听秦溪又说道“那边就别管了,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找人的事。”
“找人,找什么人”
“我二嫂怀孕,以后店里就三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大堂里能摆十张桌子,加上门口也能摆三四桌,一到午饭时间店里根本忙不过来。
“那我明天去三林巷问问,那里有不少下岗的工人在找活计。”柳雪花想了想道。
“先找一个,要是人不够咱们再找。”
“成。”
“三妹”秦溪和柳雪花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再转头往秦海看去,发现他正一脸无措地站着“书青好像喝醉了。”
秦溪“”
“就一口白酒。”秦涛举起手,笑着比划了个指节,说着站起来“就这么点还没喝完。”
黎书青原来是滴酒不沾
秦溪想着,走过去拍了拍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黎书青。
手被瞬间抓住,贴到脸颊上,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没听清。
“我先扶他上楼去休息,大家继续吃。”
“我帮你。”秦涛走上来。
长辈们笑望着秦涛将黎书青架起来,吴建国打趣“秦溪这是找了个烟酒都不沾的姑爷啊以后得让他坐孩子那桌。”
“哥,我扶他上去,你劝爸少喝点,我看他也差不多醉了。”
“你好。”
动了动的嘴很自觉地闭上了,秦涛觉着自己的记性应该和老年人差不多,要不怎么老会忘了这个妹妹力大无穷的事。
秦溪搀扶住黎书青,左手抓着搭在肩膀上的手,右手一用力,竟然直接将人提的悬空起来。
说是搀扶,更像是提着黎书青往楼上走去。
秦涛“”
左边第四间,秦溪的房间。
秦溪把人放到床上,脱了鞋子又脱去外衣盖好。
黎书青酒后的酒品挺好,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上演任何酒后乱来的戏码。
他静静地躺在那,连眼皮都被酒意熏得红成一片。
等了会儿,看他好像没有任何不舒服,秦溪起身离开。
原本已经走到楼梯口,托前世狗血电视剧看得多的缘故,又折回来将房间门反锁。
虽然跟柳雪花说得信誓旦旦,遇上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而事后秦溪只能说世事难料。
狗血真是无处不在。
由于第二天是周天,厂子里不上班,长辈们一兴起,这酒就越喝越多。
吴建国跟秦海聊起以前在厂子里的事,说得眉飞色舞,那白酒是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等大院里刘科和李有财他们都回家了两人还在喝。
而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喝醉了。
吴建国
把草果当成排骨,嚼得咔嚓作响,硬是吃得津津有味。
“今晚你和老吴在我们家睡,反正有空屋。”张秀芬跟李秀兰说。
李秀兰心里不情愿,又扶不走吴建国。
于是她找了个折中的法子,既不让张秀芬找到机会显摆,也摆脱了夜里照看吴建国。
“我去吴娟家睡,今晚就让老吴睡你家新屋子。”
她既然想这么办,大家也都随了她。
把吴建国扶到楼上躺下后,李秀兰抹黑去敲响了吴娟婆婆家的门。
白天吴娟在国营饭店学厨,晚上差不多这个时间才下班。
秦海也被张秀芬和张友明扶到楼上睡下,兄妹俩坐在店门口说上几句家常话。
其他人就帮着秦溪收拾碗筷。
“嫂子,你先上去休息,弯腰的事让二哥来。”
秦溪赶紧阻止想要帮忙的潘来凤。
她是头胎,上个月检查医生说胎儿太小,让母体平时多补充营养不要做重活。
看潘来凤还不打算走,秦溪转而又让秦涛赶忙扶嫂子上楼去躺着。
等两人一走,秦溪让柳雪花也赶忙回家去。
严打之后城里的治安虽然要好得多,但一个单身女性走夜路还是有些危险。
最后,厨房就剩秦溪和舅妈艾红两个人忙活。
艾红原打算收洗完成就喊上丈夫和女儿一起回家。
谁知刚收拾完,二楼就出了事。
做完作业打算下楼喝水的秦望家发现左边第三间屋子没关门。
屋里黑漆漆的没开灯,等他打算顺手关上屋子,只听黑暗里一个女声又哭又叫地响起。
张超英衣衫不整地抱着外衣从黑暗里冲出。
秦望家被撞倒,哭喊声也叫来了张秀芬和张友明。
等秦溪上楼,见到的就是张超英抱着张秀芬胳膊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二姑,是黎医生主动来抱我,我挣脱不开他就他就”
“他就怎么了”张秀芬焦急地抓着追问。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二姑二姑我该怎么办呜呜。”
张超英哭得肝肠寸断,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挤了出来。
“是我对不起秦溪,二姑你打我吧。”
“他可是你妹夫,你怎么能这么做”
几个长辈中,只有张友明此刻是又着急又愧疚。
张秀芬恨得紧紧咬着牙齿,她怀疑张超英是故意的,可没想到竟然会大意地让她得逞了。
艾红则是肯定这件事就是张超英故意而为。
“你真是不要脸”
气急的艾红浑身颤抖,几步上前抓起哭得站不稳的张超英狠狠抽了她两巴掌。
原本应该作为最大受害者的秦溪此刻却最冷静。
她就一直默默看着张超英唱念打坐,直到艾红的巴掌狠狠抽了那张长得很单纯的脸几巴
掌。
“黎书青在我屋里睡着呢。”秦溪开口了。
张秀芬一喜,甩开张超英疾步朝秦溪走来“你说什么”
“黎书青在这屋呢”秦溪说,掏出兜里的钥匙晃了晃“我怕孩子们吵着他,所以把门锁了。”
秦溪浅浅笑着,走到房门紧闭的第四间屋子用钥匙打开房门。
黎书青还老老实实地睡着,呼吸平缓,俨然是一副沉睡中的模样。
张秀芬迅速放下心来,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愣住的张超英。
“那这间屋子里的是谁”
秦溪走过去,拉下灯绳。
啪
屋里瞬间亮了起来,吴建国被子只盖了下半身,上半身着,同样睡得鼾声四起。
屋里地上四散着几件衣服。
张秀芬一脸惊讶地捂着嘴“超英,你这是准备嫁给吴建国当小”
要说吴建国和张超英发生了什么张秀芬更是不信,当时在酒桌上就睡得人事不省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什么苟且之事。
而且就看吴建国还叽里咕噜说着梦话的样子,哪像有半点清醒。
张超英气得眼睛都红了,狠狠地瞥了眼秦溪。
事已至此,除了张友明外,其他人都知道张超英是想赖上黎书青,结果睡错了对象。
秦溪冷笑一声“你就是这么勾引上你们学校的老师吧,怎么现在觉着已婚老师不够,想攀上更有钱的人”
“万一人超英表妹就是看上了吴叔呢”潘来凤笑着道。
艾红铁青着脸,也不打算再帮女儿掩饰。
“妹子,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脸”
张友明未发一言,在姑嫂寥寥几句的阴阳怪气中,似乎也猜想到发生了什么。
朝张秀芬摆了摆手跟艾红两人满含愧疚地默默地下了楼。
“怎么还杵在这,真的是想嫁给吴建国叔叔做妾”
张超英直勾勾地看着秦溪,就算潘来凤如何直白的讽刺都没让她脸色有什么变化。
那双眸子里有嫉妒有恨意,甚至还充斥着浓浓的不甘。
“要不是我爸当年被,我现在就是不愁吃穿的大学生,哪用为了几道破题去勾搭那么一个老男人。”
“凭什么你一个中专生,竟然能找到家境那样好的对象”
“凭什么”
秦溪笑了笑,淡淡道“就凭你只想着通过男人来改变命运,你就不配和我比。”
“走吧走吧,以后不要再叫我二姑。”张秀芬不耐烦地推着张超英离开。
“哼我才不稀罕。”
张超英冷哼着离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黑夜中。
秦溪从跟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上收回视线。
张超英只能看到事情结果,却从不去思考过程究竟是怎么样。
黎书青多年所学最后只化作家境优渥,年轻有为八个大字。
可秦溪却只给她留下了长得还不错的印象,其中的努力上进是半点没看见。
要是秦溪也像张超英那样,赵国庆夫妻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个外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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