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苳晚起的早,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羽绒服穿上,商西洲睡眠浅在她手收回去后立马跟着醒了,撑起来靠着床头看她,朝苳晚提上拉链,“我给你拿干净的牙刷和毛巾。”
她刚开嗓,微哑的嗓音带着些磁性,商西洲眯眼瞧她许久。
商西洲侧边头发有些乱,朝苳晚先去旁边洗澡间,把牙刷毛巾摆放整齐,商西洲穿着毛绒拖鞋再度进到这个更狭窄的空间,狠狠地皱了眉头。
今早气温降低的更明显,商西洲那件西装外套明显穿不了,朝苳晚在柜子里找了件黑色长羽绒服拿进去,“你穿这个,湖市天气挺冷。”
商西洲斜了一眼旁边的水桶,朝苳晚视线跟过去看,结了一层冰。
商西洲洗漱完毕就捏着牙刷,朝苳晚抱着双臂瞧她,她不接商西洲不放,僵持许久朝苳晚去接了,商西洲拿毛巾擦脸,举止矜贵,出来再穿上羽绒服,又像矜贵的雀裹上碎草屑。商西洲冰冷的脸更沉了。
朝苳晚说“我去买早餐,你吃什么”
商西洲从洗漱间出来坐在床边,她腿长,这逼仄的空间她都伸展不开,两条腿只往外开。
朝苳晚叹了口气,掀开床单,让她去床上坐,商西洲没动,皱眉说“你过得这么糙”
“嗯,我穷。”
商西洲唇间露出一抹讥诮,肆意欣赏她这穷酸样儿,朝苳晚颇有些承受不住,说“我不是抛弃你的那个人,如果,你还喜欢她,我可以给你当替身,给你演。”她面露微笑,一副很擅长的模样,“只要你钱管够。”
商西洲平静的和她对视,长而清的眼眸睨向,冷冷投下一片阴影,隐去所有温情。
无声胜有声你别演。
“真的。”朝苳晚被盯得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商西洲,可朝苳晚是土生土长的湖市人,自小根扎在这里,去过最烧钱地方是医院,见过最有钱的人是学校校长。
商西洲说“不是改了名字就是改了个人。”
朝苳晚抿紧嘴唇,再展露出个很养眼的笑“好,从今天起我不装了。我就是你初恋。”
商西洲表情很不好,唇动了动又忍住了,最后冷冷扫视她说“那你也没机会回到我身边。”
朝苳晚没听到似的把她话当耳旁风,心里吐槽不是你自己走来的吗,她去桌子上拿手套戴上小心翼翼遮住手掌,收拾妥当就出门,“我去买早餐,这边不太安全,别乱跑。”
小区外面的道路上有一截早市,老爷老太散在路边卖一些瓜果蔬菜,会有一个两个小贩卖早餐,朝苳晚先买了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小贩说“今天大方了”
朝苳晚点头,“再加一个馒头。”
“更大方了啊。”
朝苳晚提着两袋热乎乎的早餐往回走,昨天雨水冲刷了一夜,空气变得更加湿冷。
她刚到小区门口迎面一辆豪车开了出来,车的速度并不快,只是朝苳晚昨天被撞的后怕,朝苳晚迅速避让,后座的坐着商西洲,她目光冷冷看向前方,看完“前任”笑话走的目不斜视。
朝苳晚再回头只瞧见车尾气,她的手掌隐隐作痛。
出租屋里空荡荡,朝苳晚摘下手套,昨天的薄痂边缘脱落露出里面的粉肉,她小心擦干净手重新换上创口贴。
朝苳晚坐在床边手揪着馒头喂进嘴里,嚼久尝到了甜味,再把昨天的冷粥热热,小笼包留到明天当早餐。
直到看到搭在椅子上的厚黑色西装外套,她混沌的大脑如梦清醒有了实物感不是梦啊。
逼仄黑暗的空间里,钻石胸针闪闪发着光,似永不蒙尘。
她耳边全是商西洲夜里说的那两句话。
“不可能,死心。”
“别想回到我身边。”
商西洲走后三天,朝苳晚手掌开始长新肉,很痒,乔佳诺来出租房找她见了很心疼,盯着一直瞅,同她说“你,你实在很痒,就,就扣下来吧,应,应该快好了。”
朝苳晚说“不能扣,”
“为,为什么”
朝苳晚咬咬牙,手指轻轻压那一层痂,说“那个撞我的首富还没赔钱呢。”
乔佳诺更急了,“怎、么车,车给你撞了,报警、报警了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报警了,但是”还搭进去一件羽绒服,这个冬天可能没办法好好在湿冷的湖市活下去。
朝苳晚又顿了顿,“我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皱眉,心情极度糟糕。
“那、那怎么这样,是,是谁的主要责任”乔佳诺快急死了,差点咬到舌头。
“她。”朝苳晚说。
“太可气了,等我见到她,我,我揍她,肇事逃逸,不,不要脸”乔佳诺气的要爆炸。
“没事的热热。”朝苳晚一笑而过。
乔佳诺是天生口吃,每次介绍把自己都会“诺”说成热,朝苳晚就叫她热热,小热。
再一个星期过去朝苳晚依旧没有见到商西洲,最近财经新闻也只说她多有钱,没说她的踪迹。
冬日里的雾霾来时铺天盖地,隐去高楼和土楼,走后尘是尘,土是土,一切了无痕迹。
朝苳晚很有些郁闷。
倒是乔佳诺很不放心,非要拉着朝苳晚去医院检查,朝苳晚心疼她那几个钱。
乔佳诺说“不,不用担心,我有奖学金,两、两万多,我,我不乱花钱的,给你看。”
乔佳诺骑电动车硬拉着她去医院拍了脑ct,确定她没脑震荡和其他问题,对着冬日难得出现的暖阳露出笑脸长长呼出口气,“这,样,就可以放心了。庆,庆祝一下,我请你吃面。”
朝苳晚说“之后还你。”
“那,我要,生气。”
医院旁边就有面馆,价格还算公道。
乔佳诺本来想加牛肉,看到前面一个人碗就几片,端着面坐下来乔佳诺结结巴巴地说待会回去,让她妈煮牛排骨给她们吃。
“对了,你帮我卖些东西。”朝苳晚用筷子卷着面条往嘴里送。
“唔,你缺钱了吗”乔佳诺还是不解气,“那个撞你的人,真,没素质你,你日子都这么难过,还,要,还债呢”
朝苳晚只是笑,早年家里出事儿背了很大一笔债,她现在所有工资不过手,一到卡里直接强制按月金额还账,兜里就剩下经理那给的800。前段时间得罪了王丽丽,王丽丽到处讲她和经理有一腿,弄得经理老婆都跑来商场盯了她几次。
“他们,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放心吧。”朝苳晚淡定地说着,表情不怎么太好,手机屏幕只闪,房东又开始催租,银行卡里的钱早被强制划空了。
“你,要多少,我借你。”
“先卖吧。”
“好,好嘞。”
商西洲出现在湖洲并不是意外,一是参加婚礼,二是和当地政府合作投资,只有遇到朝苳晚是一个实打实的意外。
这个意外在十五天后结束,商西洲项目完成要回x市了,她本就畏寒受不了湖市的天气,湿冷骨头冷,空调吹得皮肤干燥,机票定在下午,商西洲一刻也不多留,走得非常急。
去机场路过朝苳晚居住的小区,车停下,人上楼,秘书代劳敲门,开门的是房东,大冬天单穿着一套秋衣,门打开的瞬间带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味道。商西洲眯着眸子迅速往里看,屋内床上的中年女人背对着门在扣内衣暗扣。
“之前的人呢”商西洲问。
“没钱不租了,已经赶走了。”房东直接把门甩上。
商西洲皱了皱眉,她回去后永远不会再来湖市,本想看一眼朝苳晚的惨状好心满意足,如今兴致缺缺,心里也疑惑起来了。
离开租房楼,秘书回头看,楼面上瓷砖掉了好几块,她不明白商西洲为什么来这里,走了几步飘起了雨夹雪,秘书撑起伞举过她的头顶。
商西洲还在思考朝苳晚离开的缘故。
镜片后的眸子幽着。
“回港城。”
笑料也足够了。
八个小时后,两大财阀守着港城机场抢着迎接商西洲,被拍娱乐八卦的狗仔堵了个正着,当天她就上了娱乐八卦两舐狗抢食,食唔理,好瘀
港城冬日不下雪,气候温暖,商西洲进屋热出了汗,她脱掉羽绒服外套坐在舒适沙发上,身体随意摆放,腿长长的伸直。
她合着眼眸问管家“蛋糕解冻了吗。”
“嗯,这个要送样检测,还是”
“您用的国际特快,应该没有污染样本,不过,我怎么看就是普通的植物奶油小作坊蛋糕被下毒了”管家去冰箱取出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戴好了手套拿了器具准备采样。
“韩奕现在吃的蛋糕,你尝尝。”
“谁”管家不解,许久,记忆涌现,“抛弃你的那位韩小姐”
商西洲面色不霁,“现在叫韩苳晚。”
管家仔细回忆记忆中“韩小姐”的模样,记忆已经久远,但她娇纵蛮横性子管家记忆犹新。
某种意义来说,商西洲和她有相似之处,只是商西洲懂得大局知道适可而止,那位可没少折腾管家,怎么也不像会吃这个
“她现在过得很惨。”
管家无法忍着恶心再次品尝那劣质蛋糕,说“所以,你特地把蛋糕寄来给我尝了,你是想”
“让你尝尝她多惨。”
“”
管家发出灵魂的疑惑,“你想去去见见岁欢小姐吗,虽然她干法医,应该能为你空出时间。”看看脑子。
“我去找付箐珩。”
商西洲说着坐直身体“让她也尝尝。”
管家神情复杂的帮她打包好蛋糕,又用很精致的盒子封起来,商西洲提着解冻的蛋糕开车去iderness,走之前还问了管家,“她惨吗”
管家问她“您还去湖市找她吗”
商西洲笃定地说没有行程。
然后得到了管家肯定的答复。
“很惨。”
iderness是港城最大的甜品店,纵使店长兼首席甜品师付箐珩是她好友,她也需要去预约排队。
店里经理过来招待她,让她等等,说付箐珩还在忙,商西洲等不及直接去付箐珩的私人厨间。
付箐珩腰间扎着黑色围裙,一只袖子弯起,小臂上纹着野性的“iderness”的字母,此时正手撑着厨台和徒弟低声细语,手把手教徒弟裱花,付箐珩听到声儿扭头看向她,脸上还挂着笑,“难得啊,你还给我带礼物。正好我也要跟你说个事儿。”
商西洲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我从湖市特地带回来,韩奕吃过的蛋糕。”
商西洲伸手扯了丝带,里面的蛋糕奶油歪倒露出里面湿软的蛋糕胚。
“啊”付箐珩嘴角微抽,眼神复杂又不解。
徒弟也回头对商西洲温柔一笑,居然是朝苳晚,商西洲愣住了,朝苳晚满含笑意的眸子在看到蛋糕也变得惊讶,“我吃过的你怎么还留着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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