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一言难尽,虽然他很想同情沈辞,但此情此景好像找不到更多的话来数落秦抑,只得站起身来“算了,我回去了,你俩好好休息吧。”
他叫来服务员收拾了桌子,而后便回到自己房间,打了个哈欠,也准备休息。
沈辞因这一场“有助于睡眠的运动”昏天黑地地睡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睡醒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胳膊腿都好像要断了似的。
他哼哼唧唧地在床上腻歪了好半天也没能爬起来,秦抑坐在沙发上看他,诧异挑眉“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我明明没用力。”
沈辞双眼放空,不太想挣扎了,有气无力地说“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秦抑确实是没用力,甚至可以说轻柔,相比上一次要更温柔得多,可惜再温柔对他来说也没用,这副身体实在太娇气了,完全禁不起折腾。
沈辞仰面朝天,十指交叠放在自己胸口,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道“我对天发誓,以后绝不再在刚下飞机还没吃饭的情况下的干坏事。”
秦抑嘴角微微翘了翘。
“哥哥,你不累吗”沈辞偏头看他,“你一下午都没睡”
“有点。你睡着以后我也睡了一会儿,起来就感觉好些了,没你那么夸张。”
沈辞慢慢地把头转回来,整个人像一条正在板板正正躺尸的咸鱼干“现在几点”
“七点多了,你可以起来吃饭。”
“我怎么感觉今天已经吃了很多顿饭了”
“确实,不想吃的话,继续睡也可以。”
秦抑拉开窗帘,天色稍有些暗了,再过一两个小时,夜幕就会降临。
沈辞坐起身向窗外看他本来还想着今天倒时差作息会乱,如果下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出去散散步什么的,现在看来这个计划也泡汤了,他两条腿酸软得走路都费劲,还是老实待在酒店里歇着吧。
因为之前一直在睡觉,他现在也不怎么饿,跟秦抑一起稍微吃了点东西,就靠在他身边玩手机。
手机已经切换成了这边的时间,他本来还想给沈歌发个消息的,但想想现在国内已经是凌晨,而且飞机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报过平安了,再发消息也没什么意义,便准备忍到明天再说。
他很没形象地赖在沙发上,身体逐渐下滑,从靠在秦抑身边变成了枕在他大腿上,把手机扔在一边“明天我们有什么计划”
“没计划,随便玩玩吧。”
“不需要提前排练什么的吗”
秦抑低头看他“第一场你就要跟我合奏我是想让你先适应适应,第二场再上的。”
“都听你的,”沈辞一听说可以休息,直接就放松下来,“那我就真的随便玩玩,加上欣赏你的音乐会了。”
“嗯。”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两人正式开启了这场“蜜月之旅”,一个月的时间内,不光办完了音乐会,还去各种旅游景点打卡,去河边或者海边散步,去小众但风景极佳、适合过二人世界的地方住上一两天,再辗转下一个去处,吃遍当地美食。
虽然跟国内相比,这边的美食实在有些贫瘠,不过这一路上随处可见中餐馆,他们也能随时吃到家乡菜。
等到在异国他乡吃自己家乡菜的时候,沈辞才终于明白温遥那句“希望你十天以后还能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边的八月正是由夏入秋的时间,他们来时天气就不是很热,后面一天比一天凉爽,可以说非常舒适,正适合旅游。
巡演第一站非常成功,临别之前,那位收藏家还来跟他们道谢,说非常感谢他们能来自己的家乡进行演出,还说他自己也是经常旅行的人,当年遇到秦抑就是在外出旅行期间,如果有时间,后面几场巡演他都会去看,还要带着妻儿一起。
沈辞听了不禁有些惊讶,心说这人真是够专情的,每场巡演都去,可见是真的非常喜欢秦抑了。
在这里玩了一个月,沈辞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一行人又奔赴下一个地点就这样一个月又一个月,为期半年的巡演走过了六个国家,共举办了十四场音乐会,从夏天到冬天,秦抑这个名字彻底响彻海外。
沈辞并不是每一场都会登台跟他合奏,完全取决于秦抑选的曲目是什么,虽然他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反响也非常好。
这半年的蜜月期,两个人累并快乐着,等到终于返回国内,已经是新年的前三天。
沈辞一到家,跟继母和妹妹打完招呼,就直奔鹦鹉笼子“坏坏想我了没”
半年间沈歌把鹦鹉照顾得很好,沈辞怕自己长时间不回来,它真的忘了自己这个主人,隔一段时间就会跟沈歌开一次视频,给鹦鹉看看自己的脸,听听声音,以免回来时不认识了。
此刻,原本正在玩玩具的鹦鹉停下动作,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沈辞和它对视,莫名觉得它那双黑漆漆的小豆眼里盛满了疑惑,鹦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半天,久到沈辞以为自己凉了“不是吧,真把我忘了”
而就在这时,鹦鹉突然从敞开的笼门里跳出来,飞到他头顶,发出两声不知道想表达什么的叫声,开始疯狂啄他的脑袋。
“坏坏”沈辞连忙用手护头,“不要啄我啊,我是你主人,你不记得我了吗”
鹦鹉完全不理会,非常生气地扑腾着翅膀,又去啄他的手指。
沈辞却意识到什么鹦鹉并不会随便咬人,即便是陌生人也不会,所以它现在情绪这么激烈,是因为自己太长时间没回来看它,它生气了吗
一想通这个,沈辞就放松了,只好一边求饶,一边接受完鹦鹉的“报复”,哭笑不得地把它从头顶捉了下来“不要再咬我啦”
撒完气的鹦鹉勉为其难地放过了“失职”的主人,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立起的羽冠缓缓放平,还盯着他看,好像在威胁他“敢再有下次试试”。
沈辞赶紧给它喂了一把它最爱吃的瓜子,好不容易给它哄好了,忽听到秦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辞,你吃不吃”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没声了。
沈辞诧异回头,就见秦抑正看着鹦鹉,他再转向鹦鹉,发现鹦鹉也盯着秦抑,才落下的羽冠重新竖了起来,瓜子也不嗑了,整只鸟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冲上去咬人。
看起来,它不光没忘,还记得挺清楚。
秦抑见状,果断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鹦鹉愤怒地去追,可惜没追上,气得大叫起来。
沈辞忍俊不禁,心说这小鸟脾气也太大了,咬他还不够,还要去咬秦抑,他赶紧继续哄“好了坏坏,真不是故意把你扔在家里的,是真没办法带你去,而且,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鹦鹉也不知道听懂没,反正气是没全消,肯吃他喂的东西,却不肯让他摸。
沈辞估摸着它又要跟秦抑冷战好几天了,忍不住用指尖戳它肚子上的羽毛“真记仇。对了,你跟那两只文鸟相处得怎么样沈歌说,你们已经能和平共处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我们看看去。”
沈歌正在拆他们带回来的礼物,沈辞把文鸟的鸟笼也拿过来,放出两只文鸟。
他把鹦鹉也放在它们当中,鹦鹉有些不情愿地从他手上跳了下去,一落地,原本停在那里的文鸟立刻跳开,跟它让出距离,等它往前走,又小心地跟在它身后。
沈辞看着它们,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就是你说的和谐相处”
沈歌抬起头来“难道不和谐吗坏坏都不欺负小白和小雪了呀,小白和小雪也不会在屋子里到处乱飞,会跟着坏坏一起玩。”
沈辞“”
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挺和谐的。
但这种和谐明显不是“三鸟成友”,而是“大佬带小弟”。
算了,只要它们能相处愉快,也别管是用什么方式相处了。
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几只鸟,见秦抑端着切好的橙子从厨房出来,才刚到客厅,一低头,就看到一只鹦鹉携两位小弟,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气氛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持,秦抑犹豫三秒过后,果断转身要往回走。
而这时,玄关那边传来开门声,温遥拿着两个塑料盒进了屋,还把盒子举起来看“我的小宝贝儿,总算是回来了,爸爸可想死你们了。”
他拿的当然是他的蜘蛛,因为他们半年不回来,又不好把喂蜘蛛这种事交给并没有饲养爬宠经验的管家,干脆在出发前把蜘蛛送到了同样饲养蜘蛛的爬友家,请对方帮忙照顾。
这一回国,就马不停蹄地把蜘蛛接了回来。
接蜘蛛回来倒是没什么,但此时此刻,秦抑停在离他还有十步远的地方,视线从他手里的蜘蛛盒子上扫过。
随即他脸色一变,眉头肉眼可见地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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