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一日晚上七点,你不要去涩谷。
太宰治和七海建人认识时间不长,按理说交情也不该多深,从那晚上在居酒屋吃了一顿螃蟹开始,仔细算算,一周也不过是见上几面,每次短短呆上十几分钟,扯一些天南海北,然后分开。
金发男人很少说话,只是听着,却将太宰治每句话都记住了。
太宰治曾经半夜在深巷碰见过七海建人,他是刚喝完酒出来,七海建人则刚刚祓除了咒灵,西装上全是血,两个人在霓虹灯下面面相觑,七海建人率先打破沉默“这么晚了,早点回家。”
太宰治眼珠一转“我在等着欣赏日出。”
他自然是胡言乱语,东京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太阳被遮得死死的,估计要挂在半空时,他们这个地方才能看见太阳,七海建人侧过头,扎紧胳膊上的绷带“好吧,那就去看。”
他看了看手表,展开钱包,取了张门禁卡出来。
“我就职的公司在东京最高的办公楼。”七海建人眼睛里有些血丝,熬夜加上疲惫,第二天还有正常工作,却依然温和地说“现在刷卡进去,再乘电梯去天台,那地方没有遮挡。”
太宰治自然同意,他本就不是愿意体谅别人的人。
日出无疑是很好看的,晴天,熹微晨光,空气凉爽,初生的阳光暖融融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拖长腔调“娜娜米。”
一回头,七海建人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少年微微睁大眼睛,张口又要说什么,却又闭上嘴,最后找了个地方仰着躺下,神情很是难以捉摸。
七海建人是个沉稳而又冷静的好人,划重点,好人。
他看人一向只看这个人本身,不设任何附加条件。
五条悟是学长,不是咒术界最强,虎杖悠仁是后辈,不是宿傩容器,太宰治是朋友,是孩子,是一个需要关心的人,唯独不是什么不可捉摸不可接触的怪物。
正因为他只看到了太宰治,他才会定期将特产和花和酒一起给太宰治过去,时不时再写信催促对方做点正经事,经历社会的成年人总是有些没必要的忧虑,少年盯着信满脸都是奇怪,掏出笔就开始划拉鬼画符,满纸都是嘲弄,再塞进信封
那封信还是没寄出去,太宰治随手将信封一扔,像只垃圾小浣熊一样慢吞吞地滑进被窝。
算了。
把七海建人气跑了,他还去哪找这么有意思的人,太宰治脸上又是那种黑手党干部大人那种漠然而又讥诮的表情,看着冷淡极了,两只没缠绷带的眼睛却亮着细碎的光。
“好吧。”七海建人毫不犹豫地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天我就呆在家里。”
系着红围巾的男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真的”
太宰治笑着笑着,又转身去看远处的残阳,一瞬间仿佛身上的重量全部扔下。
“真的”
他又问。
七海建人点点头。
“啊呀,那真是太好了。”太宰治眯着,手拦在眼前,日轮的颜色鲜亮似血,他已经很久没从那间不透光的首领办公室离开,久而久之,竟然患上眼睛见不得光的毛病“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脏兮兮的地铁站,满地狼藉。
长命百岁。
七海建人平静地“打扫客厅,收拾烘干机里面的衣服,垃圾分类。”
“听着很有意思。”太宰治忽然侧过脸,神情莫名“娜娜米,当咒术师有什么好的”
咒术师没有不存在遗憾的死亡。
咒术界的诅咒师一开始也没那么坏,就连夏油杰一开始也是个心怀大义的好人,除了几个特例,高专招收学生也不是不讲道理,学生入学前,夜蛾正道都会将咒术师所面临的未来讲得清清楚楚。
不同于五条悟那种出生于咒术师家族,选都没得选的人,七海建人入学前,是有选择的。
他能选择进入一所普通高中,升学,进入企业,上班,结婚生子。
他也能选择进入咒术高专,祓除诅咒,送走同伴的尸体,用棉球和卫生纸沾着身上的伤口。
他不是五条悟夏油杰那种年纪轻轻就成为特级的富有天赋的人,直到现在,七海建人仍然是一位一级术师,他也离开过咒术界,但他在便利店,看见会为他留面包的店员因为身上的咒灵而身体不适时
他还是回来了。
七海建人永远都是一个遵从本心,顶天立地的立派成熟男人。
“如果那天晚上你的后辈找你求救呢你又接到了任务,上面说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被困在了某个地方,让你去祓除咒灵。”太宰治语气相当温柔,絮絮叨叨地假设完一堆情况,又笑起来“那你就没法呆在家里了。”
长命百岁。
“没办法。”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十分平静“这就是不能回避,不得不去的情况吧。”
这样一个人,当他决定要做什么。
即便是太宰治也拉不回来。
太宰治终于笑出声。
他捋了一下头发,手指扯到了缠着眼睛的绷带,黑色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太阳又落下去一点,已经隐没在对面高大的建筑物后面,那恰好是七海建人工作的地方。
大楼的阴影将他们站着的地方和其他地方分割开来,男人的鸢色瞳孔没了光照着,暗淡一片。
脑袋似乎有点沉闷,之后回去得让中也带点药回来,毕竟明天还要和织田作见面,他想。
长命百岁
“没关系的。”太宰治转过身,摈弃掉脑袋里的声音,侧着脸去看七海建人,嗓音爽朗而又快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我现在有些其他方法,简直可以说和魔法一样,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啊啊,好困。”他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又将手收进兜里“我想在这里睡一会。”
他及时赶在七海建人前面开口“就在天台,顺便一提,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向你保证,毕竟我回去以后还有工作要做。”
他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雀跃地眨了眨眼睛“毕竟我也算是上班族了。”
七海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天台的门却被人礼貌地敲了两下“我切了西瓜,你们要吃吗”
太宰治毫不意外地冲着来人招了招手“呀,我正准备找你。”
夏油杰没费多少口舌就打发走了七海建人,理由是五条悟喝醉以后不小心敲碎了另一只西瓜。
夏油杰没有五条悟救人的想法,他以前偶尔会因为看不下去太宰治找死,或者出于一些对年轻人的爱护提醒一声,但要是太宰治有一天寻死成功,他也没不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直到他站在太宰治身边时,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油杰“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宰治打量了他一遍,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但这副模样反而让夏油杰没再那么不适,他习惯性地扯出一抹笑。
太宰治动作一顿,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
“我以前对你下过诅咒,并结下几条束缚。”
夏油杰笑容微凝“怎么”
太宰治微仰着头,眺望着远方,不容置疑道“我会和你做个交易。”
眼下的局面已经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原来的世界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也是个巨大的谎言,其中一些事谁也无法阻止。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成功。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敢于打扰他的计划的因素。
夏油杰顷刻间迟疑了一瞬,他们之间的束缚导致他根本不能违抗对方的命令,所以眼下太宰治的举动纯粹是多此一举,他挑起一边眉毛,想问问这人又计划了什么阴谋。
太宰治漠然地“我还没允许你开口。”
他轻描淡写地说“三天后,我需要你确保五条悟不在东京,随便你使用什么手段,虽然我对高专的学生没有什么恶意,然而为了确保所有计划顺利进行,我之后会将他的学生所在的地点发给你,至于他们的弱点”
“你不需要我来教你,对吧”
“我也需要一个理由。”夏油杰冷静地说“一个让我再去找死一次的理由。”
“这个时间的我本来计划着去找能够封印五条悟的咒具。”太宰治说“为此,他需要一个便利的方式进入禅院家的内库,恰好禅院莲的死亡让禅院家有了合适的借口。”
“我对封印五条悟没有兴趣,但过去的太宰治却必须去一次禅院家放置封印物的地方,如果五条悟也呆在这里,他势必会阻挠禅院家前来问罪的人。”
“你不会死的。”太宰治的声音有种冷淡的质感“我的命令是绝对的,而我的预言也不会出错。”
“作为交易内容,我会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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