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可以多次重置他的人格”
五条悟听着外面一次比一次危险的话题,眼皮突突直跳,现在他不是觉得太宰治有毛病,而是觉得应该把太宰治按在海里清理一下脑袋。
横滨的一个地下情报屋,太宰治身上穿着昂贵的西装三件套,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一只眼睛仍然被绷带缠住,狱门疆被他握在手里,而他对面是一个不断擦着额头汗珠的年轻人,那位年轻人明显对狱门疆这类东西很有心理阴影,但碍于对面坐着的人,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
“我去印斯茅斯鉴定古董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生物,太宰先生,依我个人看法,您最好”年轻人脸色苍白“从一开始就不要接近。”
“谢谢您的提醒。”太宰治礼貌地颔首“我只想确定封印在里面的生物是否具有自我意识。”
“不可能。”
年轻人一口咬定“祂们一定处于沉睡状态,即使封印物看起来是活的,也最多是混乱的潜意识自然而然流露出来,您应该见过祂活动的模样纯粹的不可名状,您是否有过莫名恍惚的情况”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伦道夫卡特,异能力名为银钥匙,神秘学领域的专家,货真价实的资深调查员,在封印物和神秘学物品上面他是绝对的权威。曾经与他一同前往印斯茅斯的同事全部死在当地,唯独他靠着自己的异能力活了下来,具体能力无从而知。
见过的人疯的疯,死的死,太宰治也没兴趣以身涉险。
太宰治只知道他的异能力能够覆写选中对象,是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的洗脑,传闻还说银钥匙是能够超越时空的异能力,但这些也仅仅停留在传闻层面。
“即使祂看似可以沟通交流,可了解的愈多,您在梦境中就会陷得愈深,我必须警告您,不要试图掌控祂。”
“我明白。”太宰治让狱门疆从手掌中滚落“一千万美金已经打到您指定的账户,除了加固封印以外,不要让这它还保持这种黏糊糊的样子。”
伦道夫点点头,略带些恐慌地将手放到狱门疆上“太宰先生,冒犯了。”
深红色的肉状方块剧烈颤动起来,五条悟眉梢一挑,站起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四周,最后似笑非笑眨了眨眼,闷闷地笑了一声。
狱门疆的封印居然又松了点。
他估计太宰治和对面那人都也不清楚狱门疆的本质,这样一来,倒是阴错阳差地帮他加快了解析进度,另一边狱门疆在桌子上疯狂变形,整个过程又扭曲又怪异,在太宰治那点隐秘的期待里,木桌上最后竟然出现了一只长腿萨路基猎犬,甩了下毛就朝他扑过去。
太宰治“”
他闷哼一声,椅子被巨大冲击力一撞,连人带椅带狗一起倒在地上,五条悟愣了愣,笑得差点断气,太宰治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天崩地裂般的惊骇,他欣赏一万次都不会腻。
“伦道夫先生”
伦道夫比他还要惊慌“我的异能力属于精神类,之前覆写的时候借用了您的情绪波动,按理说,这就是您想要的覆写结果”
五条悟顿时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瞪着太宰治。
太宰治薅着狗头,面无表情地瞪着伦道夫。
“我再重新覆写一次。”
不久后,太宰治抱着一只毛绒绒的长毛白猫和伦道夫告别,手套被他摘下握在手里,猫毛的触感柔软如丝绸,眼睛是漂亮的苍蓝色,猫爪紧紧地抠着他的领带,临走前伦道夫欲言又止,还是补充了一句。
“太宰先生,覆写主要还是思维层面,形态上我并不能保证。”
“这是覆写指令。”
太宰治道了声谢,接过伦道夫递给他的信封,又将手里的猫从头捋到脚,回到车内的时候,他没急着开车,而是先将猫拎起来打量了一会,几秒后,那团毛茸茸猛地一挣,喵呜一声跳了出去。
太宰治脑袋后仰,被迫靠在柔软的汽车座椅上,毛绒绒的大型猫怼在他身上,长毛蹭得他下巴发痒,他捉摸不定地笑了笑“潜意识”
五条悟深呼吸了一次,单手拄着下巴,窒息透顶,手指在骷髅头上戳了几个洞。
没错,潜意识。
简单形容,就是他之前可以自由操纵的那具躯体被人在中间插了一手,现在那具躯体和他的潜意识联系在了一起,只要是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这样一来,那只暂且是猫的玩意反而成了反应他潜意识的镜子
更糟糕的是,太宰治手里拿着的那个信封,里面装的覆写指令可以在一定修改这具壳子的思维,虽然无法波及到五条悟的思维,但他体验到的感受就像身体被安装了木偶线,整个一身不由己。
太宰治懒洋洋地挠着猫头,连续几天都糟糕透顶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一些,他实在受不了狱门疆之前那种不可名状的状态,正如伦道夫所说,和这种东西呆久了精神都会受到影响,一连几天,他稍微思维涣散一些,脑海里就会浮现起那些苍蓝剔透的眼睛,一只可以,两只也不错,再多就是精神污染了。
所以六眼本身就是怪物吧
他开着车又一路驶回集装箱,脱掉大衣,兜里的通讯器却震个不停,五条悟摁着额头,无声地反复念叨要离这家伙远一点,但毛茸茸的白猫却歪着头注视着太宰治,后腿发力,嗖得跳到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白猫“喵。”
太宰治抱着猫,坐到转椅上晃荡了一周,此刻他看起来又是稳定并且深不可测的模样,要不是集装箱的角落堆着两具尸体还没处理,这副画面看起来还有点温馨。
他等着那个联络器震动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莫名地凝视着那个发亮的黑色小方块,许久才按下按键。
“怎么”
“兰波的遗物失窃,首领让你全权负责这件事。”
太宰治非常讽刺地挑了一下唇角“行,我知道了。”
五条悟本来以为太宰治的黑手党干部生活已经足够精彩,但接下来发生的操作又让他刷新了一遍认知。
这根本不是不对,他一片混乱地想,太宰治呆着的这个组织和他在电影里见到的又不一样,至少意大利西西里出产的电影连教父都没有打龙的业务,也没有什么异能力说真的,这真的是异能力
而这个人全程送了多少人去死,他已经懒得数,五条悟有点出神地望着太宰治的侧脸,猫爪勾着这人大衣垂落的腰带挠了两下。
他自己也杀过挺多诅咒师,但和太宰治还是不一样,如果在原来的世界,六眼的视野估计已经被深而黑的诅咒覆盖。
他可算知道自己第一次把太宰治认成咒灵的原因了。
深不见底的罪孽。
生命无不沉重,一个一生顺风顺水的好人,可能杀完人后性情大变,或者被重担压垮,太宰治窝在软绵绵的椅子里,桌上还摆了杯咖啡,轻松而又惬意哼着歌。
与此同时,无数人就在他轻飘飘的命令中丢了命。
等魏尔伦化身的异能特异点被中原中也终结,收音器里传来欢呼与劫后余生的哽咽,可据点里仍然鸦雀无声停留在这里的人,全都沉默着站在太宰治的身后,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心里基本只有一个念头。
远离他。
整场指挥中,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所展露策算虽然令人胆寒,更令他们恐惧的是太宰治所展露的冷漠,这个下棋的人都能将他自己当成棋子,即便知道闭眼遵循他的命令就好,但生而为人的本能,还是忍不住对这个人生出发自内心的抗拒与恐慌。
他会为港口黑手党带来辉煌,所有人都这样笃定着。
“好了。”太宰治捞起猫揉搓了两下,嗓音又轻又柔,他扔开手头的资料,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据点,五条悟本以为这人又要回他的破纸箱。
这几天他发现太宰治的生活真是无聊得可以,除了处理工作,再就是反复翻看那本该被撕碎的完全自杀手册。
但这一次太宰治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他买下了街边橱窗里的那件毛线外套,柔软偏大的款式往他身上一罩,走在日光下面,谁都不能将他和“那个太宰”联系起来。
他又拎着装有黑色大衣的纸袋,慢吞吞地逛了一圈繁华的商业街,中间还去小摊上买了一只可丽饼。
最后他拐去一家小游戏厅,打了整整半天的马里奥,一共也没赢上几局。
五条悟“”
他围观得头顶一排问号,趴在游戏机桌面上,没事甩一甩尾巴的大猫都迷惑地歪了歪头,太宰治按了半天游戏机,终于停下手,老式屏幕上闪烁着游戏结束四个大字,他施施然地站起来,看了一眼表“差不多了。”
五条悟“什么差不多了”
“你怎么掉了这么多毛”太宰治匪夷所思地揪住大猫的后颈皮,另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衣,这件衣服的面料是上好的山羊绒,轻便柔软,一切都好,除了粘毛粘得厉害。
白猫咪呜咪呜地叫了两声,又蹭了蹭他的西装裤。
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弯下腰重新将猫抱了起来,再温和地弯了弯眼睛但那笑容虚假得厉害,有点头痛,又有点心不在焉,见状,五条悟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这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等到太宰治打开他那只破集装箱的箱门,这种预感倏地达到顶峰,再陡地跌入谷底。
“中也。”太宰治松开手,让怀里的猫跳到地上,不紧不慢地和来人打了声招呼“我还以为你受的伤足够你在医院躺上三天,果然是蛞蝓才有的恢复速度吗”
“我想知道。”
集装箱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中,橘发少年从桌子前站起,走到太宰治面前,钴蓝色的眼睛闪动着暴怒,太宰治瞳孔骤然一缩,时间短到只够勉强抬肘挡住致命部位,便重重朝后飞了出去
咣铛
坚硬的铁质箱壁被他撞出一个凹坑,太宰治闷哼一声,垂着眼睛滑到地上,与此同时,集装箱每一处都被红色覆盖,一声巨响,骤然被重力的异能力摧毁成扭曲的金属垃圾。
天光乍亮,中原中也嗓音沙哑,压着杀意。
“魏尔伦的暗杀目标,全都是基于你给他的情报决定的,对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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