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邵云没有再下山,哪怕身体再强壮,那也不是铁打的,于是他安稳养了几天伤。
他坐在院子里。
细心擦拭自己的匕首。
无意间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少年呆呆地望着树,神情哀伤。
邵云久久地看着。
这几日少年始终都是这样,望着树发呆,哪怕邵云在院子里,也不会跟他主动搭话。
一个人安安静静。
邵云知道,少年是怪他的,无论是那晚突然占有的事,还是囚禁了洛平的事,都在少年心里生了个疙瘩,让他不再对他完全信任。
也不再对他笑了。
对那天晚上,邵云谈不上后悔,他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
但看着少年如今神魂落寞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少年在想着另一个男人。
邵云捏紧了匕首。
“你流血了。”不知何时,少年走到邵云的面前,目光落在邵云被匕首不经意划破的指腹上。
邵云这才回过神。
他低头看了眼,手指随意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没打算包扎。
“没事儿。”
元矜看了他一眼,忽然走进屋里,拿出一个箱子。那箱子邵云当然熟悉,那是他的药箱,平时受伤,他都是用那里面的东西包扎。
邵云愣了一下。
他有点意外,没想到少年会主动给他包扎伤口。少年垂着眉眼,一句话没说,但手上的动作很轻,帮他清理,帮他缠绕纱布
“你不恨我”
邵云盯着少年眼睛。
元矜弄好一个结,低头说道“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算过了吧。”
他认真道“不怪你。”
“我相信你不是真的想伤害我,你之前答应帮我,也不是假话,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元矜轻轻地说。
看着面前的清秀书生,邵云忽然笑了,嘴角挑起“你说你信我”
元矜犹豫着点了点头。
邵云毫不掩盖自己的心思,打破了少年的幻想“那晚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你有别样的心思,想要完全占有你。”
元矜惊愕看着男人。
男人一步步凑近,近乎残忍地打碎少年最后的希望“知道我占有你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滋味,哪怕让我牡丹花下死,也值了。”
“我想永远把你锁在这里,让你的眼里只有我。”
“现在也有这种想法。”
被男人恐怖的占有欲吓到,元矜呆呆地望着男人,药箱啪嗒掉在地上,心里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以为那晚上只是个意外,而邵云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坏。
他心里怨过邵云。
但其实没有真正怪过。
但如果邵云在这一个月里爱上了他,又突然知晓洛平哥哥,会变成这样也说得过去。
元矜怔怔望着男人。
他面色惊慌地扔下药箱,连跑带摔跑进屋里,咔哒锁上了门,整个人十分茫然和无措。
他暗戳戳问系统“这应该算是表白吧”
邵云一直没有解释那晚的行为,哪怕一直被他误解。
这一次终于说清了。
系统道“这表白要是能成功,我给他表演个当场吃屎。”
元矜表情认真地点头“这尼玛算什么表白,顶多算是偏执狂对他的小可爱宣告偏执的爱”
系统“有霸总那味儿了。”
元矜摸了摸小心脏“二当家就是嘴硬,明明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嘴上却刻薄得很。”
系统“嘴硬还好,只要不是其他地方硬就行。”
元矜装听不懂。
邵云久久地望着房门,他嘴角浮现出苦笑,就让少年以为自己是个用心险恶的土匪吧。
毕竟那晚他伤害了他。
明知道少年心有所属,他还是伤害了少年,他不配得到少年的原谅。
几日后,有一批海运的货物到达鹦鹉寨,这件事一直是齐山在负责。他之前出去那两个月,不仅仅混进军营打探屠将军的消息,他还按照大当家的吩咐,进了一批货物。
鹦鹉寨虽然是土匪窝,但也并不是只有抢夺百姓物资这一条路。
谢东也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他开了几间药铺,谋利不在少数。就在前几个月,他突然想到了一条赚钱的路子,于是便让齐山去做,几个月了,那批货物马上就到了。
谢东心情非常好。
与此同时,宫里也得到了消息,太后听完后气得直接摔碎茶杯,丫鬟婆子们纷纷惊恐不已。
太后厉声吩咐“立马派兵前往鹦鹉寨,把那批罂粟种子截下来”
这种东西不能留,谢东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居然听了洋人的忽悠,想把这东西种出来
罂粟的危害有多大,光是前朝记录下来的教训还不够吗一旦上瘾,整个国家都得毁灭
太后气得胸口闷痛。
罂粟的种子刚运到鹦鹉寨,朝廷派来的官兵就到了,把整个鹦鹉寨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谢东脸色十分难看。
起初他还不愿意相信太后会如此对待他,毕竟那可是自己的亲姐姐。
可粮仓失火,宫里的侍卫守卫不称职,又到老三在街上被官兵挑衅,这些事都昭告一个信息。
太后想除掉鹦鹉寨
这不,居然连掩饰都不屑,直接带兵来剿匪了。
谢东气得够呛。
“谁敢动马车试试”
他中气十足,对前来的官兵吼了一声,面色也阴沉得可怕。
这时候从官兵身后走出来一个白皮小太监,笑得不伦不类“谢当家的还是不要太过顽固为好,小的们只是按照太后的吩咐,把这些种子销毁,不会伤害山上的一草一木。”
谢东冷哼“我鹦鹉寨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宫里管。”
太监呵呵道“瞧您说的,这黄土之上哪一块地不是宫里那位说了算呢,您还是别为难”
“滚”谢东怒吼。
太监冲身后的官兵使了一个眼色,官兵纷纷涌上前,把马车上的装着罂粟种子的麻袋拖下来
鹦鹉寨的小弟们连忙跑上去抢,你来我往。
好不混乱。
但还是没抢过官兵。
烈火熊熊上,好几吨的罂粟种子被燃烧殆尽,谢东阴沉沉望着土坑,拳头捏的紧紧的。
太监小笑眯眯的说“谢当家的,小的们就先走了。”
鹦鹉寨恢复了安静。
这事闹得挺大,三当家和二当家听说这事后纷纷赶来,却只看到土坑里黑乎乎的残渣。
谢东面色阴沉。
他甩了甩袖子,沉声吩咐道“二狗子,你马上派人传信给少主,让他立马回来。”
他不敢相信他的姐姐了,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太后的绝情让他心惊。而自己的儿子自小便被太后收养,只希望别被洗脑太深。
若是儿子也不站在他这边,那他真的孤立无援了。
太后心机太深了。
齐山听说了此事,犹豫了下,还是对大当家说“老大,你也别怪她心狠,她是为你好。”
谢东冷笑“为我好,一边给我送粮食,一边又故意烧掉,不就是对我有意见吗还有老二前几天被官兵挑衅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官兵明显就是争对咱们鹦鹉寨。老三,你告诉我,她是真的为我好吗我看她是忘了当初在鹦鹉寨的日子,想抹掉身世的黑点,才亲自动手的吧”
三人中,只有邵云被蒙在鼓里,他疑惑地问道“她是谁”
谢东在气头上,到了此时此刻,也不再掩盖“还能有谁,说的就是我那个没肝没肺的亲姐姐当上了太后,居然就派兵烧我的种子,我看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邵云惊愕“当今太后竟然是大当家的亲姐姐”
谢东斜他“自然,要不然你以为鹦鹉寨为什么屹立十年不倒,还不是因为这层缘故。”
“不过,估计鹦鹉寨的好运也该到头了。”
谢东冷笑。
这话自然也只有邵云和齐山听见,谢东还不傻,不可能将这种关系昭告天下,毕竟到时候太后被拉下马,他也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是不能引起民愤。
若是被那些老百姓知道了鹦鹉寨跟宫里有关系,恐怕会引起震动。
元矜从系统那里知道了一切,听完后,他不得不佩服邵云,计划缜密严谨,直接挑拨了两方。
无论是官粮失火,还是街道官兵冲突,甚至是三当家被刺杀,都可以把锅扣到太后身上。
妙啊。
尤其是现在,谢东已经对太后深度怀疑,不再信任。而太后也以为谢东有了其他心思,要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罂粟种子的危害
他们都开始堤防对方。
邵云走进了水牢,停在其中一间牢门外,牢里的青年缓缓抬头,蓬头垢面地看着男人。
“小小毓呢”男人被折腾得遍体鳞伤,气若游丝。
他的声音极其沙哑。
邵云看向他“他在我身边,自然不会有事。”
男人愤怒瞪着他。
邵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拿剑砍断了牢门的锁链,打开门“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运气了。”他拿剑砍断了束缚男人的绳子。
洛平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看向男人。
邵云居高临下“手无缚鸡之力,居然也敢独闯鹦鹉寨,能活到现在,倒也是个奇迹。”
说完转身离开。
对于这个情敌,他情绪复杂,或许还有一丝嫉妒。
但也没想要他的命。
洛平闯上山找元矜的事儿,不仅大当家三当家知道,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知道,都盯着他。
若是好吃好喝供着洛平,反而会惹疑,关进地牢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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