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元矜的意识越来越迷糊。
隐隐约约间。
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不行你们要是”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挺好听。
只是他的语气有些微愠“萧澈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趁他还没来,赶紧把人给送回去”
因为有些气急败坏,他声音分贝略微提高了些。
另一个声音说道“首脑我们r国机会。”
至于前一个男人又说了什么,元矜就没怎么听得清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装晕。
心脏跟打鼓似的。
仓库外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慢慢蹲在元矜面前,手指挑起元矜的下巴,看了两眼“不能让他们把这件事怀疑到r国的身上,否则十几年的隐忍都会功亏一篑。”
站在高大男人身后的马脸男人压低了声音问“现在怎么办”
高大男人没说话,他思考了一番,然后撕开了元矜的睡衣,四五颗扣子直接崩了一地
发出清脆的声音。
元矜心口微凉,但还是闭着眼睛努力装晕,刻意放轻了呼吸。
高大男人低下眉眼,修长的手指搭在元矜的睡裤边缘,稍稍下扯了些。
马脸男人震惊地瞪大眼,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高大男人回头冷笑“你懂什么如果不这样做,你想等着萧澈查到r国的身上蠢货”
马脸男人恍然大悟“哦哦。”
把这次绑架故意营造成“h国王子差点被恶人侵犯”的假面,总比“r国间谍绑架首脑独子”好得多。
高大男人低头下去。
在元矜身上弄出暧昧痕迹。
另一边,萧澈低头扫了眼平板上关于管家的信息,履历正常,家里有一个年迈的妻子,女儿也结婚了,有一个外孙女,今年五岁。
粗略一扫,发现不了异常,这些年的资料都被覆盖得很完美。
他脸色沉沉的。
据萧澈所知,这个管家待在小少爷身边的时间比他还久,可以算是最为信赖的人之一。
这样的人都出了问题。
他不能细细探究。
因为时间在慢慢流逝。
萧澈放下平板“少爷已经失踪二十分钟,时间越久,他就越危险,你确定还是不说”
管家神情悲恸。
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澈抬手轻轻扶在耳廓,听到下属传来新的线索汇报。
“我没功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机会只有一次,是你自己放弃的。”他面无表情看着白发苍苍的管家,对这个老人没有丝毫怜悯。
转身走出审问室。
两个半小时后,萧澈带着几十号精英护卫来到荒废的仓库外,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
其实他们在靠近仓库前已经对周围清扫了一遍。
周围没有人。
正是因此,萧澈才觉得奇怪,他也更加警惕了,靠近仓库,他抬起一脚直接将门踢开了
身后护卫立马防备起来
萧澈静静等了一会儿,这才握着枪慢慢潜入仓库。
仓库里味道很重,也很暗,唯一的光来自门口,因为背着光,萧澈没能看见倒在地上的人。
直到三秒钟后。
他余光扫到一个倒地的身影,那身影身上的藕色睡衣很是眼熟。
萧澈瞳孔倏然放大。
他确定周围没人后,立马快步来到少爷的身边,将人扶起来“少爷少爷你醒醒”
萧澈声音有点抖。
他用手轻轻拍了拍少爷的脸,发现微烫,好像是发烧了。
视线微微下移,萧澈看到少爷身上的睡衣睡裤皱巴巴的,四五颗扣子安静地落在地面。
胸前雪白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上面遍布可疑的红痕。
萧澈捏紧拳头,越往下看,他越感到愤怒,少爷的睡裤微微下扯,露出了白边儿的内裤。
他颤抖着手整理好。
犹豫了下,萧澈还是大着胆子检查了下少爷的身体。
身下干干净净没什么痕迹。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不知道罪犯绑架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少爷的安全和健康最重要,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少爷救出去,让医生检查少爷的身体。
看有没有被注射什么,或者对方企图让少爷染上什么病。
这才是最重要的
萧澈在其他护卫闯进来之前,已经飞速把少爷睡衣合拢,遮住红痕,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他脸上黑沉如水。
“找到少爷了,撤。”
萧澈朝下属交代了一句。
再次醒来,元矜已经不在那个冰冷的黑漆漆的地方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他的房间。
喉咙火辣辣的。
脑袋也沉得不像话。
床边似乎有一个人守着他,无需证实,元矜都知道是萧澈,但他始终都没转头去看。
床边的人也没说话。
元矜闭上眼睛放轻呼吸,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家庭医生上楼,给他把手背上的针拔了。
“没发烧了。”家庭医生对床边的萧队长小声说道。
他见床上的小少爷闭着眼睛,以为少爷还没醒,跟萧队汇报后,便放轻脚步开门出去。
萧澈看了眼床上。
元矜依旧安静闭着眼“我被绑架了多久”
萧澈顿了下“三个小时。”
房间里很安静。
元矜忽然抓起床柜上的玻璃水杯,狠狠砸向男人
他语气冰冷“你是h国的护卫队队长,我的贴身保镖,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男人一动不动,硬生生挨了这暴怒的这一击,血液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男人依旧站得笔直。
萧澈“对不起。”
元矜这才施舍一点儿目光给床边的男人,眼眸很冷“三个小时,180分钟,10800秒,够我死10800回了,这次算我命大。”
萧澈半跪下来。
他沉默着没说话。
“你出去。”元矜再次闭眼,胸膛因为怒气起伏不停。
但他很好地忍耐下来。
萧澈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床上的人儿冷淡说“萧澈,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担任护卫队的队长,安杰会代替你的位置。”
萧澈愣住了。
他好半天没回过神。
安杰是元矜的父亲也就是h国的首脑安排给他的保镖。
此人能力出众,为人风趣,同时也算是元矜的青梅竹马。
在萧澈保护元矜之前,一直是安杰负责保护他,萧澈来了之后,安杰回到了首脑的身边。
可见首脑对其的看重。
萧澈开口时,声音沙哑“昨天是我的失职。”
顿了顿,又说道“只是,萧澈还有三年的期限,请少爷允许我能在暗处守卫你。”
少爷从来说一不二,一旦做决定,便不会有回头路。
萧澈也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错,他并不想狡辩,也不会为自己说情,撤职是对他的惩罚。
他只能选择接受。
“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以性命担保。”
萧澈字字郑重。
他不能再做少爷的贴身保镖,只能在暗中保护。
过不了多久,另一个男人会来顶替他的位置,少爷的一切事物,都将由另一个人着手安排。
元矜没什么表情“随你。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当值,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我的房间。”
萧澈沉默不言。
好半响才说“是。”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房间,步伐有些沉重。
元矜抬眼看向门口。
一个小时后,安杰轻轻推开房间的门,看见少爷正在睡觉,便又动作放轻地合上了门。
他抬脚下了楼。
得到首脑的通知时,他正在训练手底下的人。小少爷指名道姓让他去,他是有些惊讶的。
但很快便接受了。
小少爷昨天消失三个小时,这件事只有护卫队和内部知道,媒体新闻一有风声就被压了下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目前护卫队正在查这件事,萧澈的失职是事实,小少爷受了惊吓,会迁怒也在情理之中。
安杰走到沙发坐下。
萧澈坐在他的对面,他已经维持这样的姿态很久“少爷说了什么。”
“他在睡觉。”安杰挑眉“我都听首脑说了,这次你失职严重,已经没资格待在他身边。”
萧澈抬眸“这次是意外,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安杰嗤笑“可惜”
萧澈眼眸暗沉,他知道安杰说的可惜是什么。
他已经没了机会。
安杰一直不太喜欢萧澈。
在少爷十二岁之前,自己才是少爷最亲近的人之一,穿衣,穿鞋,什么事都要经过自己的手。
直到萧澈到来,他被重新调到了首脑的身边。
也不是说首脑的身边不好,但比起保护首脑,安杰更想保护小少爷,在离开小少爷后的一段时间,他常常失眠,担心新来的萧澈会照顾不好少爷,少爷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七年了。
他等到了机会。
能够重新回到这里,安杰的内心是欣喜的。保护少爷是他的梦想,他绝对不会让小少爷受伤
萧澈直视安杰“你先保护少爷一段日子,记住你的职责。”
安杰气笑了“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叫先你以为少爷还会让你回到他身边吗”
顿了顿,又说“保护少爷本来就是我的职责,用得着你来提醒”
萧澈淡淡道“那就好。”
他起身离开客厅。
走到院子脚步微顿了下。
转头看了眼楼上。
而屋里的安杰被他气得够呛,感情这家伙根本没听懂他说了什么,只选择性听了他愿意听的部分,安杰越想,心里憋的越是难受
这什么玩意儿
元矜摊开手臂等着人给他换衣,之前订好的衣服已经到了,而他今晚恰好有一个宴会。
元矜“等等”他视线一撇,落在安杰的手指上,皱了皱眉“管家没告诉你戴手套”
安杰愣了下“什么”
元矜一点也不念及十二岁之前这人照顾过他的那点情谊,毫不客气,语气十分不好。
“我不想重复一遍”
安杰这才想起小少爷有洁癖,之前照顾小少爷时他的确戴了手套,但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早就忘了这回事。
眼看少爷脸色越来越难看,安杰立马让人拿来手套。
元矜光脚踩在地毯上,不悦“不必了,我自己穿,让管家上来一趟,我倒是要问问他”
安杰说“新管家还在路上。”
元矜诧异“嗯”
安杰这才把管家的事告诉了少爷,说这几天一直是萧澈在处理这件事,因此新管家就耽搁了。
元矜哼了一声“别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现在你是护卫队队长。”
安杰没说话了。
元矜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衣服上拿了过来,他挑的这套很华贵,袖边和领口处的花纹繁杂,有一种古典美,右肩的侧边垂着一根银链。
今晚他要参加一个宴会。
身为h国尊贵的王子,因为身份的特殊,他的朋友很少。
但并不是没有。
宗家的幺子名叫宗鹤,与元矜的年龄相仿,两人又在同一所学院读书,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
元矜比较珍惜这份友谊。
今天宗鹤的姐姐订婚,那边给他送来了邀请函。
时间就是今晚。
元矜随口问“安杰,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安杰回“好了。”
“行,走吧。”元矜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安杰已经戴好手套。
他上前帮少爷整理服装。
萧澈站在院子的阴影处,看着光鲜艳丽的少年经过玫瑰园。少年眉眼恣意耀眼,带着独有的傲慢和不耐,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万物。
他如璀璨的星星。
只适合广阔漆黑的夜空。
没人能摘下他。
在少年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位置原本是属于萧澈的,现在属于另一个男人。
萧澈收回了视线。
远处正在修剪枝叶的小女仆偷偷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萧澈低头将一朵玫瑰花的刺一点点拔掉。
她知道这个高大英俊、轮廓深邃的男人是小少爷曾经的贴身保镖,也是曾经的护卫队队长。
在几十个小女仆里,光是暗恋萧队长的就有八成,说萧队长是她们的大众情人也一点都不为过。
小女仆忍不住脸红。
萧澈伸出手,慢慢摘下洁白的半透明手套,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具有艺术价值的手露了出来。因为很少见阳光,手指的肤色很白,却一点也不显女气。他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玫瑰的墨绿色的根茎,没用太大力,轻轻转动着这朵花,看了许久。
萧澈早就知道有人在看他,但他并不怎么在意。玫瑰花园的女仆经常偷看他,他一直知道。
作为保镖,敏锐力和洞悉能力比普通人本来就要出色。
想不发现都难。
萧澈低眸看着掌心里的花瓣,指腹微微捏了捏,思绪有些发散,脑海里浮现少爷的华贵衣服。
是那个安杰替他穿上的
他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是怎么伺候小少爷的,小少爷睡眼惺忪地站着,萧澈上前一颗颗解开少爷的睡衣纽扣,为少爷仔细换上新衣
萧澈捏碎了花瓣。
随手将花扔进土里。
转身离开。
宗家宴会厅布置得很是华丽,酒水和沙拉应有尽有,宾客们含笑碰杯,看似在聊天,视线却有意无意看向某个角落,那里被绿植挡着。
宗鹤弯腰给元矜倒果汁“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元矜懒懒地回“答应了你,自然不会放你鸽子。”
在面对宗鹤时。
他精神放松了些。
无需他吩咐,身后的安杰已经上前试毒,确定没问题后才退后两步。
宗鹤对这必不可少又谨慎的程序早就习惯了,他往元矜身后瞅了眼,只看到陌生的保镖。
他问元矜“萧队没来”
以前元矜走哪儿都带着萧队长,整个h国谁不知道萧队的大名呢,甚至还有人磕他俩的c。
这话宗鹤当然不敢跟元矜说,也幸好元矜不看娱乐新闻。
元矜端起果汁低头抿了口“保护不力,被我撤职了。”
宗鹤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你舍得”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下一秒又飞快捂住嘴巴。
无辜的眼睛眨了眨。
元矜往身后靠去,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他手指捏着杯脚轻盈地转了一个圈,莹润白皙的指尖沾了一丝水气,在灯光下透着光晕。
他冷笑,不想再说话,偏头朝宴会厅随意看了一眼。
宗鹤的姐姐人缘很好,这次请来的嘉宾都是在上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几个一线的明星。
余光忽然瞥见什么。
元矜瞳孔紧缩,眼睛紧紧盯着台上那个唱歌的俊朗男人,男人眉眼如玉,温润又儒雅。
他正拿着话筒唱歌。
宗鹤被元矜的反应吓到了“怎么了”
元矜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这个男人,那声音虽然好听,却让人听了生出一身冷汗。
他努力平缓呼吸。
这才慢慢指向台上的人“唱歌的这个男人是谁”
宗鹤茫然“啊”
元矜“他是谁”
宗鹤回过神,随口说道“哦,可能是我姐请来的哪个明星。”
“叫什么名字”
宗鹤有些纳闷,他转头看了看那个唱歌的男人,长得是不错,歌也好听,但不至于这么
他站了起来“算了算了,我给你去打听一下。”
他知道元矜是什么性格,如果不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接下来他们聊的话题可能会一直围绕在那个男人身上,非得活活把人郁闷死。
元矜点头“去吧。”
宗鹤“”
他就知道这是位大爷。
元矜端起杯子泯了口。
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不久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在冰冷又漆黑的仓库里,他像垃圾似的被扔在地上,没有人来救他,周围很安静。
隐隐约约间。
他听到两人在说话。
这个男人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他撕毁了他的扣子,在他的胸膛肆意印下某种痕迹
元矜眸中寒冷。
他那么高傲的性子,怎么会容忍这种侮辱性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他睚眦必报。
绝对会让这人付出代价
虽然那天听到的信息很短,但他还是从里面筛选出了几个重要的讯息。一,他们不是h国的人,二,绑架他是为了牵制他的父亲。
知道归知道。
不能打草惊蛇。
别墅守卫森严。
护卫队几百人守防。
那一天萧澈只不过离开十分钟,元矜就被绑架了,还是在房间,所有守卫没一个人发现。
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这样的筹划显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功的,能把人绑走,绝对筹划了几个月甚至更久。
元矜压下情绪。
他有预感,这件事很有可能关系到整个h国,对方到底在h国计划着什么,实力又如何。
他会弄清楚的。
同时他也相信他父亲。
h国不是能让人随意欺负的小国,相反,科技和文明都走在世纪的前沿,引领着世界发展。
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宗鹤很快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元矜对面的沙发上。
他匆匆喝了一口水“他叫乔睢,是我姐留学时的同学,是个明星,听说还得了影帝。”
宗鹤不认识这个人也很正常,他关注的娱乐新闻虽然比元矜多,但也多不到哪里去。
也不是谁都认识。
元矜当然知道这是乔睢,因为乔睢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
从系统这里,他知道乔睢的确是r国的人,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他来h国当间谍来了。
元矜朝那边看了眼,台上的乔睢已经下来,他的性格有些冷,人缘这方面似乎不太好。
宗鹤小心翼翼“羽子,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元矜笑得意味深长,他垂眸瞥了眼手中的杯子,轻轻晃了晃,果汁在透明的被子里荡了荡。
“哦,我觉得他长得很合我的胃口,打算追他。”
宗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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