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吵得欢实, 平板电脑上的弹窗发出“叮咚”的默认系统音,又在秋雁山和封勋两人的注视下, 吧唧一下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秋雁山的错觉,她觉得屏幕上的那些公式和符号似乎有了明显的变化。
少女一拍脑门,懊恼道“都是智能手环的锅。真糟糕, 忘记正事了。”
她盯着平板, 屏幕上仍然不停演算着看不懂的公式, 秋雁山拧起眉毛“怎么办, 我觉得刚才那个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
封勋没所谓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秋雁山“说得轻巧,这里可不是战场世界, 死了没法原地复活的啊。”
封勋没回话,他垂下目光,视线在脚下的地面上轻飘飘的扫来扫去, 一边轻轻道“嘘,别说话。”
秋雁山突然拉了一下封勋的手臂“等等老封你看”
她将手中的平板电脑举高, 一边指着屏幕, 激动地说“卧槽啊,它是不是在锁定这里的碎片它想干什么”
只见那台小巧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中的公式开始向右侧转移,画面正中央逐渐显现出一枚指甲大小的多边形碎片。
它通体呈现一种探索者们熟悉的淡绿色,周围盘根错节的粗大树根将它严丝合缝的裹在里面, 碎片的微光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天地, 也将自己完全展现在碎片探测器的屏幕之上。
似乎感受到了屏幕外秋雁山和封勋的目光, 那些树根竟慢慢蠕动了几下,将碎片裹得更紧了些。
秋雁山盯着平板看那碎片,喃喃道“它是怎么拍到这些画面的真不可思议”
“先别管那个。”封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你还没发现吗,脚下的树根全都开始动起来了。”
因为这变化太过细微,场中三人只有封勋最先察觉,秋雁山失去战场上的超凡能力,对危险的感应不可避免的总比封勋来得慢了一步。
另一边,江景也虚弱地小声道“喂,我说这上面的东西是不是在动啊”
秋雁山看看头顶,再看看脚下,忌惮道“怎么回事”
封勋将她揽在怀里,谨慎地开始后退“出去再说,先走。”
秋雁山“喂喂,那个原液别忘了还有这满地的人啊”
封勋随手捞起脚边一个昏迷者,拧着眉道“我只有两只手。”
秋雁山立刻回头喊“江景”
江景屁滚尿流地往这边跑“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整个地底洞穴都开始摇晃起来,封勋干脆一拍腰间短刀,飞花刀连着刀鞘一齐飞了出去。
障刀的刀身和刀鞘在半空中快速分离
它的前半部化作一道锋芒,将天花板上蠢蠢欲动的根茎与藤蔓纷纷斩落在地。
它的后半部分的刀鞘则调了个个儿,径自飞至江景面前,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飞花刀刀鞘猛地下沉,刀鞘轻而易举穿破了t恤后领,随后骤然升高,提着江景快速飞了起来
江景“”
“卧槽什么情况”青年怀里还抱着猎枪和探照灯,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震惊道“我背后那是什么是刀吗大佬你这他妈也太秀了你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修真者对不对御刀飞行,大佬你是什么修为啊元婴还是化神哎呀也可能已经渡劫成仙了”
江景被飞花刀的刀鞘一路戳着,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低空飞行,封勋不再管他,自顾抱起秋雁山,脚下施力急速向来时的通道飞快掠去。
秋雁山转头去看地面,那里已经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地面”了,覆盖在岩层上的根茎仿佛在这一刻集体活了过来,它们放肆的舒展触角,有的勾缠在一起,还有一些则伸向半空,试探性的围向地洞中的入侵者。
搁置在地上的几盏探照灯被树根缠住,光束摇来晃去,黑暗与光影开始旋转颠倒。秋雁山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见一位原本躺在地上的壮汉被几根足有大腿那么粗的树根拦腰卷起,再一眨眼,那壮汉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们救不了所有人。”男人伸手将少女的脑袋拨拉回来,按进自己胸膛里,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我都不是救世主,自顾尚且不暇,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上面钻了牛角尖。”
一根藤蔓如蛇般悄悄缠上封勋的脚踝,男人两只手中都拽的有人,正有些无暇顾及,他怀里的秋雁山稍稍挪动身体,手中拿着的逐月刀悍然出鞘,只一刀便将偷袭的触角斩成两段。封勋前冲的势头渐竭,他一足点在藤蔓的断口处,借力再次飞纵而起。
秋雁山默默收刀,接着往他怀里一靠“大局为重么,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封先生笑了笑,突然垂下头,贴在少女耳边,轻轻道“我和你说过吧,我的刀,一般人用不了。”
秋雁山眼神闪烁了一下,抬头看他。
不远处的江景被飞花刀吊在空中,青年兴奋又恐惧的大呼小叫着,那声音却有如海水退潮一般,渐渐被她抛在脑后。
四周是原本沉睡在地底的巨大触须,根茎们自由舒展着,吞噬着它们能缠住的一切事物,又铺天盖地的朝向逃跑中的几个人一窝蜂般围剿杀来。
这原本应该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极限逃亡。
但此时此刻,在越来越昏暗的通道里,秋雁山微微抬着头,她只看得见面前那双深邃有神的黑眸,也几乎只听得见封勋似认真、又似玩笑般缓缓说着话。
“我的刀,除了我,只有寥寥几人能拔得出来。”封先生拥抱着她躲过触角的猛烈攻击,他一边在通道中上下起落着疾行,一边低沉的笑“一种是我认可的人,一种是我中意的人。还有一种,嗯”
“还有一种,是戴着我的扳指的人。”
“这位姑娘。”封勋凑到她耳边,低语“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
秋雁山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将逐月刀拍在对方的胸膛上,咬着牙道“老子是第四种,能要你狗命的人”
封勋顿时哈哈大笑。
刀鞘带着咋咋呼呼的江景与他们身边擦身飞过,封勋猛地向前冲去,躲过缠绕而来的无数根脉。
此时,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来时的那段漆黑通道里。
这里也已经被无处不在的触须彻底占据,封勋心随意动,飞花刀旋转着劈开围住几人的树根。
障刀杀气大盛,在其主人的操控下化为一道惊鸿,轰的一声,于众人头顶生生开辟出了一处逃生通道
飞花刀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刀鞘携着江景紧随其后,接着,封勋一手提垃圾一样提着个昏迷的宿主,另一只手抱着秋雁山,落在最后负责断后。
偶有触须在黑暗中悄悄靠近,便会被秋雁山唰的一刀砍成两段,有些“守护者”被逐月刀的锋芒所迫,不得不暂且退去,重新潜伏进幽暗的深渊之中。
地表以上,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接近地表裂缝的地方静悄悄的,这里已经没有动物靠近了,只有躲着避难的s大两名学生还藏在某棵大树下面,等待着自己的同伴。
曹欣不知第多少次将手背覆在戚白风的额头上,她感受了一下对方的温度,又从背包里翻出半瓶矿泉水,拿起纱布用水沾湿,小心的给男朋友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突然,一团黑影窜至她脚边,女孩儿蓦地缩回脚,被吓得惊叫起来。
有人不耐烦的斥道“闭嘴,吵吵得烦死了。”
曹欣终于看清了脚边的东西一只已经死了的大鸟。
她分不清那是什么鸟,但总算知道是谁在吓唬她,曹欣敢怒不敢言,只紧紧攥住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之前那位秋同学给她的,秋雁山与她说过会让面前这大汉呆在附近保护她和戚白风,但很难说这人会不会阳奉阴违,故而留了些东西供她自保。
这个奇怪的当地人脸上还留着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实际上确实没伤害他俩,顶多时不时吓唬一下她,然后出言讽刺几句。
就像现在。
“一只小鸟就能吓哭,娘们儿就是喜欢唧唧歪歪,啧,烦得很”壮汉瞪着眼,粗声道“我看你也不会自己烤鸟吃,饿死算了。”
然后这厮就提着枪,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
曹欣莫名其妙,等了一会儿,发现那壮汉捡了一堆树枝,又故意哗啦啦扔在她旁边,把扬尘和泥土荡了曹欣满头满脸。
曹欣“”
又过没多久,这人吭哧吭哧扛着个沉重的东西回来,他走到曹欣和戚白风身旁,在前者的注视下,将肩上的东西扔在地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曹欣透过燃烧的篝火,好不容易看清了他扔下来的东西竟是两个活人
“唐恒季安菱”曹欣大惊,急忙扑过去将那两人翻过来“喂,你们没事吧”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壮汉“他、他们怎么了”
大汉翻了个白眼“没猎到啥动物,正好有俩人,打晕了扛回来。晚上饿了,便直接剁了下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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