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牧目光先是落在宿淼身上, 而后又看向跟母亲更相似的宿安。
宿安被他的视线扫过时,有种上学时趴桌上偷看结果班主任突然驾到,在走廊敲窗户警告她的感觉。
神经瞬间绷紧了。
下意识也站起身, 怯怯地喊了声“二哥。”
宿牧点点头, “是安安吗你跟妈长得真像。”
“回来就好。”
宿安压抑着激动, 拘谨地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宿牧已经扭头看宿淼“囡囡长大了, 也长高了,这就是小乖吧”
宿安有那么一丢丢失落。
二哥只跟她说了两句话。
她听得出来, 二哥对她很客气。
但对宿淼却不一样, 语气还是淡淡的, 就是透着熟稔, 也更随意。
转念一想, 她跟二哥第一次见, 宿淼却是二哥看着长大的, 这点失落很快就消弭了。
宿淼抓着闺女的手, 像招财猫似地挥了挥“嗯, 大名韩靖钰,二哥, 你要抱抱她吗”
二哥气势好足啊, 他专注地凝视着你时,好似能把人看穿。
宿淼直接怂了, 露出讨好的笑容, 决定卖女求荣。
宿牧上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在儿子刚到西北那会儿,也是小小的一团。看着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的小外甥女,他破天荒地笑了, 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他刚把韩小乖抱过去,鹏鹏就凑了上来,手指轻戳小家伙脸颊上的小窝窝“爸爸,妹妹脸上有坑。”
“这不是坑,是酒窝。”
或许是特别珍惜跟孩子相处的时光,加之这些年他能陪儿子的时间不多,跟鹏鹏说话的宿二哥特别温和,有点原身记忆里的样子了。
宿淼看着,微微一笑。
思绪却飘到了大嫂说的话上也不知道二哥再婚的话,鹏鹏会不会不高兴。
哎,真麻烦呢。
研究所也真是的,里面的研究员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家,遇到机密性特别高的项目,大半年见不到家人也是常有的事。就这情况还结什么婚啊,这不是耽误人,有意制造家庭矛盾吗
家庭生活不如意了,另一半心里存了怨气,那才会拖工作的后腿呢。
如果二哥也有再娶的想法,宿淼不会为他不平,她会为他高兴。
可麻烦就麻烦在他有很大的可能对结婚一事没想头,却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娶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个弄不好,又要重复和前二嫂董慧的悲剧。
她挺想问问宿牧到底怎么想的
想娶什么样的,如果有合适的、人品好的,大家帮着参详参详。
可惜鹏鹏在呢,宿淼只得将这个想法摁回去。
小丫头坐在二舅怀里,跟鹏鹏玩了一会就开始犯困了。柳玉绣见了便道“把小乖抱到我床上睡吧。”
宿淼赶紧说不用。
她在婴儿车上捣鼓了一会儿,那小车就由坐着变成躺着,她再把遮阳罩放下,就变成了小摇篮。更让在场众人诧异的还在后头,把手下面竟还有个二十公分长宽的布袋,宿淼从中抽出一条小毯子。
指导二哥把小丫头放进去,她再细心地给女儿盖上小毛毯。
把小孩儿安置妥当,宿安也把一同睡过去的小胖妞放进屋里床上,回来时就见二哥宿牧蹲在婴儿车旁,将车子的结构细细观察了一遍,嘴里还自言自语“哦这里是这样弄的,不错不错,很方便。”
柳玉绣也说“是比萍萍她们坐过的木头车好使,轻巧不占面积。”
家里的木头婴儿车可以说是祖传的。
那是宿卫国特地找了木匠师傅替小时候的宿淼做的。
后来萍萍坐过,鹏鹏坐过,乐乐也坐过。
木头推车推起来有些费力,孩子不能躺只能坐,相当于把小家伙卡在里面,所以也就在天气不冷不热时用一用。
宿安想起女儿越来越重,抱半天她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便问“那边送的货什么时候到,到了给我留一辆啊。”
宿淼应道“没问题。”
宿二哥研究小推车呢,鹏鹏黏爸爸,跟着蹲在旁边。
不过没一会儿就被萍萍拉走了,宿淼让三个孩子去韩家说一声,她中午留在娘家吃饭不回去了。
等孩子一走,急性子的吴红玉就问了电话里那个女声的事。
宿牧愣了一下,好像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还是吴红玉提醒才记起有这么个人,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记别人名字做什么”
吴红玉“我看人家姑娘对你殷勤着呢,还惦记给你拿馒头,你反正要结婚,不如跟她接触接触毕竟救了她一命,她总不至于对鹏鹏不好。”
宿淼听着,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就听传说中木讷直男的二哥说道“我要是每救个人对方就要嫁给我,那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啊救她是因为我是员,的职责就是保卫人民的安全。”
宿淼也不知道为啥,听到这话竟松了口气。
“二哥,你这次放多久的假啊,能在家里待多长时间”
宿淼问。
柳玉绣和宿卫国也眼巴巴地等着宿牧回答,儿子离家太多年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惦念着呢。
宿牧“来回火车就要费八九天,我应该可以在家里陪你们过完元宵。”
“那你还相看不相看了研究所领导不是让你回来解决个人问题的吗”
这话一问,宿牧眉头立马拧了起来“我的个人问题就是没办法陪你们,没办法陪鹏鹏,别的都不是问题。回去后我会跟上头说的。”
宿卫国“不会有影响吧”
宿牧沉声道“如果因为我没有娶妻就在项目上卡我,那是研究所的损失,是国家的损失。”
他经历了一段并不美好堪称负累的婚姻,实在不想把余生的精力用在安抚志不同道不合的妻子身上,有这时间他不如在实验室多泡一会儿。
他相信领导是好意,知道他的坚决后肯定不会再强求。
宿淼听完二哥霸气坚定的话,对他的崇拜蹭蹭蹭地涨。
瞧瞧,这就是有底气的男人嘛,喜欢他的姑娘肯定不少。
不过,看着也不像心里没成算的,当初怎么就娶了前二嫂呢,这简直是一个谜。
趁着侄子不在,宿淼就嘴贱了一下“二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宿牧“说。”
宿淼对了对手指,小心翼翼问道“你之前为什么要娶董慧啊”
董慧浅薄心眼小,还是个扶弟魔,跟她家二哥思想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宿牧正想训她多嘴。
就见一大家子都用那种“我们也很想知道”的眼神看着他,就连大哥也八卦兮兮地看着他,他难得噎了一下。
神色颇为无奈。
看了看门外才说“算是形势所迫。我毕竟在众目睽睽下救了落水的她,除此之外还有人匿名给我塞了一封信,信里说我对董慧耍流氓,我偷偷查了两天没找到是谁干的。那阵子外面喊打喊杀,部队家属院也有一些人闹事,革委会又不讲理,我担心这事被人利用,董慧也要死要活,我想了想结婚就结婚吧。”
这事是他做得不够周全。
柳玉绣听完,气得用力打了他几下“你当时怎么不说啊,你又没干亏心事,就是路过救个人而已,凭几封信难道还能把你咋地”
宿卫国没说话,但表情委实不好看。
宿牧任由亲妈打他出气,等她情绪缓和后才说“黎明前的黑暗不知道那些即将被清算的人拼死挣扎会闹出什么事,我不想节外生枝。”
何况,在他心里结婚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娶谁对他而言都没区别。
那会儿毕竟年轻,思虑不周。
真结了婚后他反倒开始反省了。
宿牧曾认真想跟董慧过日子,可惜董慧总觉得妈对大嫂太好,她心里不安,想争想攀比。他一开始还会悉心安抚她,将每个月的工资都交到她手里,让她在钱财上看开点。
可惜事与愿违,董慧并没有因为钱财上的宽裕就变得心胸宽阔。
人就是这样,欲壑难平,她给娘家的钱越来越多。
加上他工作很忙,遂放任自流了。
倒是没想到董慧当着他面对儿子极其呵护,等他一回实验室就又打又骂,早知道她是这样对鹏鹏,他早就跟她离婚了。
这话题非常沉重,大家伙心里都有些不舒坦,还有无奈。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在那段特殊的岁月里,这事不能怪宿牧自作主张。
越是知道,越替他委屈。
宿池理解地拍他肩膀“过去了。”
宿牧在工作上一丝不苟,面对家人其实还是柔软的,他也挺看得开,笑着安抚爸妈“妈你别伤心。”
柳玉绣骂他“我怎么能不伤心,你看你哥家庭幸福,两个妹妹也有人陪。你呢,现在年轻还好,一心忙着工作。以后老了退休了也没个伴儿,出去散步都没人跟你一块儿,你儿子到时候有他自己的小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看了不难受啊。”
宿牧哭笑不得。
他离退休还早着呢,妈就已经想到他老无所依的凄凉景象了。
柳玉绣又道“我也不逼你找媳妇,但是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遇着合适的还是该接触接触,对不对如果怕鹏鹏受欺负,那你这个当爸的多看着点,实在不行还有我和你爸呢,鹏鹏在家里总不会受气。”
反正宿牧一天不调回来,孩子就不可能跟他生活。
否则几个月都泡在实验室,鹏鹏过去了一日三餐都没法保证。
这到底是当爹的照顾儿子,还是儿子回头照顾爹啊,这不是瞎闹吗
宿淼也认同地点点头“是啊,二哥,遇到合适的还得抓住啊。”
宿牧抬手给了她暴栗,宿淼“哎哟”一声,捂着脑门,没懂自己为啥就挨敲了。
宿牧“你唯恐天下不乱呢。”
宿淼“”
招谁惹谁了,她这不是心疼他以后做孤家寡人嘛。
兄妹俩眼神厮杀,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宿牧“结婚了还跟小孩一样,妈,你也不管管她”
宿淼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二哥再明察秋毫那也是在工作上,在生活中在面对亲人时,他其实是个很纯粹的人,不会轻易怀疑什么。
当然,一言不合就怀疑妹妹换人了,这人指定脑子有病。
柳玉绣摊手“我连你都管不着,还能管你妹”
宿牧无奈“结婚的事以后再说,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吗我要找的话,肯定找跟我一样的人。”
他对两口子个性互补是一点兴趣没有,鸡同鸭讲的乐趣他真的体会不到。
与其花时间谈情说爱,不如找个志同道合的战友,这样不仅彼此理解,还能共同进步。
柳玉绣点点头“你真的放在心上就好。”
经历了董慧这个儿媳妇,柳玉绣对二儿子真的没有要求,就希望他高高兴兴的。
确定他暂时不想找不是被董慧吓出了阴影,而是真的出于理智考虑,未来也不排斥再婚,她便不多说了。
让父子仨好好聊天,柳玉绣和吴红玉钻进厨房做午饭了。
宿淼让大哥帮忙看着韩小乖,等她翻身闭气的话,记得给她掖掖毯子,随后跟着到厨房里帮忙。
她一走,宿安也跟了上去。
自她和大嫂吴红玉和作品卖衣服后,回娘家挺勤,这么一来跟家里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柳玉绣看着宿安宿淼说说笑笑的场面,有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宿淼不晓得母亲大人在旁边眼泛泪花,她被宿安脱口而出的话引起兴趣了。
“广告”
宿安点头“对啊,我和大嫂卖衣服还好。人家路过看得到款式,试一试也知道合不合身,价格合适质量过关就能赚钱。但你那个东西对大众来说很陌生,不够知名,也不够权威,光靠别人好奇而上门,店员再解释效果肯定一般,你得出奇招。”
随着宿安的吐槽,宿淼眼前闪过香港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牌,还有占据一面墙的照片影像
她迅速领悟到了广告的真谛。
“有道理,谢谢你啊,又给我指点迷津了。”
宿安不自在地将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傲娇道“这又什么好谢的,你也让韩勒帮了我和大嫂啊,要不是韩勒发了话,我们在广州进货也不会那么顺利,一点波折都没碰着。”
她都听十三行的一些店家说了,有人保她们所以才没人敢打她们的货的主意。
跟她们一样做服装生意的外地人不少都被人当肥羊宰过。
说句不客气的,这几个月她和大嫂能赚两万多全亏了韩勒提前把关系打点好了。
宿淼笑了笑“那就别谢来谢去了,来来来,搭把手,咱俩把土豆皮给削了。”
宿家的厨房不大,两人抬着一个大簸箕,把需要削皮的菜都搬到院子里,宿安熟练地从墙角拖出两个矮凳。
柳玉绣透过厨房窗户见到这一幕,笑道“你瞧,当了妈果然都变勤快了。”
吴红玉会心一笑“妈你可别高兴太早,照她俩的手艺,拳头大的土豆能被削成乒乓球那样小。”
韩勒跟着三个小孩过来时,就见媳妇儿拿着土豆一顿猛削。
那姿态豪迈得不得了,看得他心惊胆战,感觉下一秒她就得削到自己的手了。
他没来得及喊人,三个小孩欢天喜地地喊姑姑,宿淼先瞧见他了“你怎么过来了,爸没说什么吧。”
韩勒慢慢走过去,半蹲着接过她手里的刀“你二哥回来,我过来寒暄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他会有什么意见。”
至于发牢骚的韩成雪,呵,他管她去死。
“二哥在屋里,你进去吧,我自己来。”
宿淼拿着土豆不给他,韩勒抬眸觑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手里坑坑洼洼、快被削没了的土豆上,似笑非笑“照你这个削法”
宿淼脸一红,娇媚地瞪他。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打情骂俏,看得宿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丢下手里的小刀,起身回屋“切你们能不能看场合撒狗粮,咦,肉麻,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
宿淼翘起嘴角“这就叫肉麻啊更肉麻的你还没见过呢。”
宿安“”
受不了
饭桌上,韩勒跟宿牧相谈甚欢。
吃完饭,宿淼和韩勒带着睡醒的小家伙回韩家。
小家伙喝惯了的奶粉和蔬菜粉还在车里,否则宿淼就得破例重新给她喂奶。
这样移开,前几天的断奶成果肯定要付之一炬。
回到韩家,韩勒熟练地给小姑娘冲奶粉,宿淼抱着饿得嗷嗷叫的女儿来回踱步。
“乖乖,马上就能吃了,不哭不哭啊。”
宝宝小手去揪她胸前的衣服,宿淼边亲她的脸颊,边捉住她的手。
“来,温度刚刚好。”
奶瓶刚凑到小家伙嘴边,饿极了的她立刻叼住奶嘴,小手自个儿捧着,喝得又急又凶,眼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宿淼伸手抓住奶瓶底端,轻声说“慢点。”
突然,篮球砸在地上的沉闷声响起。
宿淼抬头,就见韩成青的大儿子,那个叫宏博的男孩趴在楼梯栏杆上。
而篮球正从楼梯上往下滚,眼瞧着要弹向他们的方向,宿淼慌得侧过身,用手挡在宝宝脸侧。
千钧一发之际,韩勒眼疾手快,将砸过来的篮球接住了。
他轻飘飘地看了韩宏博一眼,没说话,反手就把篮球往院子里扔出去。
韩宏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勒。
他年纪不大,还不会隐藏情绪,眼底的怨恨明明白白。
韩勒哂笑。
老头子还挺心软的。
可惜他没想过,对这两个孩子而言,最疼他们的奶奶一夜之间进了精神病院,最亲近的爸爸也被突然调走意味着什么。
孩子单纯,却也执拗,不知不觉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这不,韩宏博愤怒地看着他好一会,重重“哼”了一下。
一声不吭冲出去捡球了。
而更小的韩宏远也有样学样,看着韩勒的眼神充满了害怕,还有这个年龄所不能理解的埋怨。
童声尖锐地嚷道“小叔是坏人”
他的声音又细又尖,好似尖刀插进耳膜。
宿淼略蹙了下眉,不待她说话,专心喝奶的小乖就被吓得哆嗦了两下,奶瓶一歪,奶粉从嘴角流下,衣服前面全打湿了。
“哇哇哇”
宿淼赶紧哄孩子。
等哇哇大哭渐渐变成小声啜泣,她边给孩子擦下巴擦衣服边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
她还记得上回见到这两孩子,他们很亲近韩勒。
韩勒托着下巴。
一点不觉得意外,失笑摇头“好好的家突然没了,总得找个人讨厌吧。”
恰好,在韩家他是那个可以被讨厌的人。
宿淼不高兴地努努嘴,把吃饱后又快睡着的女儿抱回屋,两口子关上房门后,她才严词警告“凭什么恨你啊,这事你不能纵容,让他们恨该恨的人去。”
蚍蜉尚可撼大树。
小孩心里一旦埋下恨意的种子,未来的某一天必会长成参天大树。
哪怕等他长大了知道真相,当恨意已成习惯他又岂会甘心接受事实
担心韩勒烂好心,宿淼虎着脸警告他“我不管那两个孩子知道真相会不会心理失衡,他们能浴火重生最好,若是大受打击成了烂泥那也是他们的命,我不要你去做承接仇恨的那个人。你想想你女儿,万一他们奈何不了你,拿咱闺女出气呢”
她其实不爱跟人结仇。
但她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孩子。
宿淼知道他们很无辜,一切都是覃美芬和韩成青造的孽,但那是在不涉及自家的情况下。两个孩子既然把家庭的变故归咎于他们一家人,宿淼就不能一笑而过。
“小声点,小乖起床气大着呢。”
宿淼冷着脸,说话声却小了下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
当天晚上,因着第二天得布置新娘子的闺房,韩成红带着丈夫儿女都回来了,保姆王姐做了一桌菜。
饭桌上,韩成红感慨不断,又是舍不得韩成雪,又是欣慰她终于想嫁人了。
韩成红的丈夫想跟韩勒喝两盅,韩勒以照看孩子为由拒绝了。
对方有点尴尬,但他比韩家姐妹还会做人,顺势夸韩勒顾家,又聊起自家儿女小时候遇到的一些情况和糗事。
谈到育儿经验,哪怕知道这位大姐夫有心套近乎,韩勒也听得津津有味。
比起动不动就惹恼他的蠢货,他一向不排斥有心机、会看眼色的聪明人。
闻弦歌而知雅意,彼此都舒坦。
这顿晚饭吃完,韩成红姐妹俩回房谈心,宿淼回屋看孩子,韩勒雷厉风行直接找韩大业谈那两个小子的教育问题了。
约莫半小时,韩勒回房。
宿淼侧身躺在床上,旁边是睡得正香的韩小乖,她低着头,温柔地凝视着女儿。
听到开门声,她抬眸,食指抵在唇边“嘘轻点,你女儿刚拉了臭臭,才睡着呢。”
韩勒点头,关上门,轻手轻脚爬上床。
宿淼“爸怎么说的”
韩勒一手环在她肩上,亲昵地在她太阳穴附近吻了吻“等后天新郎官接亲后,他会跟韩宏博聊聊的,也不会再瞒着他事情真相,至于小的那个还不懂事,就算了。”
事实上,韩大业虽然对韩成青失望,却依然把两个小的当成自己的孙子。
他对他们很难亲近,但也不希望他们小小年纪就毁了。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些龌龊事。
但他深知韩勒无法无天,对韩家没几分温情的个性。
的确,韩勒不会主动对谁下手,但谁惹上他他的回击也从不留情。不管对方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在他眼里那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他不会心软。
所以,一听韩勒说两个小崽子好像恨上了他,韩大业几乎没有迟疑便做了决定。
是让孩子背负着沉重的包袱生活
还是让他们不知内情恨上叔叔,最后走上不归路
韩大业没得选。
宿淼听罢,松了口气“那就好,希望那孩子心理足够坚强。”
她对韩宏博、韩宏远没意见,不喜欢也不讨厌,但确实不想走太近。
他们的爸爸是韩勒血缘上的大哥,妈妈是韩勒的亲妈其中关系实在太乱了,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是侄子还是弟弟,不如离得远远的。
韩勒对此也是这个态度“人各有命。”
小两口又说了点别的事,拉灯睡觉了。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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