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阁女子的手帕是最私密的物件, 向来都由自己亲手绣。
就连冯云之这等跋扈骄横,对家中仆人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千金小姐,在女红上她也被压着认真学过。
甭提学得如何, 鉴赏别人绣品的眼力还是有几分。
宿淼的绣工她见识过, 她惯用的帕子花纹她也见过, 非常独特。
不像大家绣小字或者梅兰竹菊等花样, 宿淼亲手绣的手帕标记像云纹却又不是云纹, 听身边麼麼说, 那是用非常特殊的绣法绣出来的,属于龙大家的独门秘技。
龙大家绣技出众,京城无人不知。
原本信国公也邀请过她入府授课,但嫡母不知因何缘故,竟未允。
而后才到了宿家。
因此, 她独创的绣法整个大盛会的人没几个。
在两人落水前, 冯云之屋里的妆奁中还留着一方宿淼的贴身手帕。
那是别人暗暗送到她手里的。
正巧她那会儿听说宿淼勾引自己爱慕的男人已经气疯了, 也懒得管是谁想借刀杀人, 她就想给宿淼一个教训。
顺便也给和宿淼存了同样心思的别的闺秀震慑。
让她们看清自己的身份, 别妄想跟她抢安平王世子。
呵
她便设计了落水事件。
彼时她想得很好,宴会上有她的眼线, 还有宿清雪帮她,要毁掉宿淼的名声并不难。
退一万步说, 假使第一个坑她运气好躲过去了, 那她也能用那方帕子陷害宿淼跟穷困书生有染, 人早就找好了, 就等着她的人传话过去。
没想到宿淼这个贱人看着柔弱,实则心狠手辣,自己落水还拖她垫背, 竟生生把她也拽下去了。
她就跟宿清雪说的一样,心机深沉,就是个贱人
贱人
她还以为此生报不了仇了。
没想到这个贱人也在这里,一想到自己曾经离这个贱人那么近,老天爷明明给了她机会报仇,却被她的无知无觉错过了,冯云之就心绪难平。
她当时怎么就没撞得更狠一点,让这个贱人直接难产而亡呢。
认真说来,宿淼带给她的冲击力非常强。
那种阴沟里翻船的感受实在太深刻了,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水中挣扎的无力、窒息、痛恨,还夹杂着一丝悔不当初。
冯云之表情狰狞,变幻无常,下唇都被咬出血了。
她太恨宿淼了。
这种恨里掺杂着几分畏惧。
因为,她认识到宿淼并不像以前欺负过的那些小门小户的千金那样默默忍受,吃了这个哑巴亏,必要时候宿淼就像疯狗,她真的会咬人
得想想。
她得好好想想,想想怎样才能报仇
这个贱人害自己从信国公千金,未来的安平王妃变成了没钱没势的贱民,而她呢,换了具跟从前不相上下的皮囊,这具全然陌生的身体蒙骗了她的眼睛。
让她错过了报仇的最好机会。
这道坎在她这儿,一辈子都过不去。
冯云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惹得服务台的值班护士频频看她。
瞥见她脸上的阴毒,冷不丁还吓了一跳,担心她杵在这儿碍事,护士出声提醒她“冯同志,薛医生真的已经下班回家了,你”
她突然出声,冯云之思绪被打断。
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敛,回头看她时还残留着几分“狠”意。
护士愣住,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薛医生现在真不在”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不就是薛医生替她治疗了几个月吗,居然就赖上薛医生了。
不然哪有人会这么粗心大意,隔三岔五就跌断腿进医院啊,一看就是故意的。大家伙儿背地里都说这人为了薛医生疯魔了,居然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也不怕哪天一不小心就永久性残废。
冯云之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是吗我在一楼等两个小时了,没见到薛医生出来啊。”
事实上冯翠翠确实看上了薛晗日。
薛晗日长了一张跟安平王世子一模一样的脸。
但隔几个月腿就受伤真不是她的苦肉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第一次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打断手脚后,她的身体仿佛出问题了。手脚好不了几天就会莫名其妙再次骨折,她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惯性骨折。
玩惯了后宅手段的冯云之在阴谋诡计这方面感觉非常敏锐,意识到有问题后便多跑了几家医院,结果每个医生都这样告诉她。
加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身边又没有奴才丫鬟使唤,她顿时就像被卸了腿的螃蟹。
只能任人宰割。
还好她又遇到了安平王世子,冯云之觉得自己能来,那世子同样也能过来。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世子鼻梁上那颗痣也在,尤其是那风度翩翩的姿态更是无人能模仿,她认定了薛晗日就是安平王世子池泾的转世。
左右上辈子她没嫁成池泾,这辈子嫁给薛晗日也一样。
但在嫁人前,她得给宿淼好看。
“你故意糊弄我你们医院出去就一个大门,薛医生没从大厅经过,他难道凭空消失了”
护士听出她话里的讥诮,神色不悦。
听到咄咄逼人的语气也变得爱答不理。
“那谁知道。”
冯云之“很好,我记住你了。”
她瞪着护士好一会儿,气冲冲朝骨科办公室走去。
两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在医院大堂,愤愤地盯了一眼二楼,好似能穿透楼梯过道看到宿淼那张可恶的脸。
这一切宿淼都不知道。
谁能想到这么巧,宿清雪当初收买她的贴身丫鬟,偷走了她常用的绣帕呢
谁又能想到,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被冯云之撞上了,她还透过自己的手帕认出她来呢。
如果换一个更谨慎的人,见了相似的物件或许还会怀疑查证。
可冯云之本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看谁不爽就就让手下的爪牙对付陷害,其实脑回路非常单一。
不过有时候,脑回路简单的人才不会想那么复杂,阴差阳错就直达核心。
她认定了宿淼的身份。
而此时此刻,宿淼两口子终于到了207,看到了丫丫的情况。
同是当母亲的,见着丫丫的惨状立马让她想到小乖被掐得奄奄一息的情形,顿生强烈的同情心。
她拿出钱,递给于明亚。
“不够的话随时跟我说,孩子治伤要紧。”
于明亚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迟疑几秒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宿淼一听,喜出望外。
笑着应了“当然没问题,不过,终身制未免太长了,以十年为限吧。十年后不管你是想跳槽到别的地方工作,还是继续跟着我都行,明天我就将合同拟好。”
她不想让自己太累,势必得培养几个合心意的管理人员。
于明亚目前为止表现都不错。
既然她自己提出来了,宿淼也不会假惺惺的回绝。
不过,她绝没有压榨于明亚的心思
“你放心,咱们签的只是一份雇佣合同罢了,你并没有卖身给我,我也不会拿这份合同扣你应得的工资,提别的工作以外的要求。”
这话既是对于明亚说,也是为了安慰她身边那个紧张兮兮的少女。
那女孩一脸“姐姐要卖身”的表情看得宿淼哭笑不得。
于明亚眼眶泛热,感激地看着宿淼“老板,我没有不放心,到店里工作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否则,这会儿连住院费都缴不起呢。
“明天我想请一天假,可以吗”
害怕宿淼认为她得寸进尺,于明亚没有隐瞒自己的窘境。
宿淼应了。
又笑着安慰了几句,才告辞“家里还有孩子,我们先回去了,你要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如此才能给家人撑起一片天。”
于明亚点点头。
宿淼倒不怕她拿了钱就跑。
她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于明亚的软肋就是女儿和妹妹,为了她们,她一定会卖命工作以此报答她的雪中送炭。
人嘛,只要眼明心亮,就没有过不好日子的。
她相信于明亚很快就能从困境里站起来。
如宿淼所料,经此一事,于明亚彻底跟家里决裂了。
她变得愈发果决,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安排好以后的住处,又请了一个阿姨白天到医院照顾丫丫,她则回店里上班。
下班后,就立刻赶去医院守着女儿。
因为对宿淼心怀感念,于明亚在工作上比从前更加用心。
还想出了以消费金额为划分标准,给客人发不同级别的会员卡的法子,短短两个月就让两家店业绩又上浮了两成。
而这两个月里,冯云之一直想找宿淼麻烦,可她还没来得及作恶脚又伤了。
这一次伤得没之前那么玄乎。
有人不小心踹了她一下,只是大街上人来人往,她根本没看清对方是谁。
最后只能怪自己倒霉。
直到沈艋结婚那天,冯云之才再次见到了宿淼。
她身旁站着身形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
男人嘴角含笑,怀里抱着一个玉雪玲珑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穿着可爱的背带裤,胸口绣着大盛常见的祈福花纹绶带鸟,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好奇地看着新郎新娘。
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冯云之恨恨地盯着宿淼,宿淼每笑一下,她表情就冷一分。
见着一家三口亲密有爱的画面,冯云之嫉妒,愤怒,但她想起那个男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动手狠辣无情,便没有直接冲过去拆穿宿淼的身份。
而是老老实实蛰伏着。
她在等宿淼和那个男人分开。
可惜直到婚宴结束,那一家三口始终在一块,她没找着机会要挟宿淼,对方就告辞离开了。
气得她躲在屋里砸碎了好几个碗,最后还是让便宜姐姐顶了锅。
反正对方心脏不好,家里谁都不敢刺激她,拿她当借口就不会有人找病秧子对质。
那个病秧子还觉得自己可怜,需要她的照顾呢
呵。
她也配可怜自己
真蠢啊
宿淼觉得这几天有点奇怪,她一出门就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似的。
查了两次,什么可疑的人都没见着。
她细细想了一遍,实在想不起自己最近得罪了谁,便把这事跟韩勒说了。
她担心韩勒无意间得罪了人,对方就盯上了更弱的她和韩小乖。
毕竟公司现在越做越大,刚上市的移动电话迅速占领了空白的市场。
钱赚了,名也出了。
不仅安南的报纸、电视台播报了的公司相关新闻,就连首都的报社也来采访过韩勒。
韩勒都成青年企业家的代表了。
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这么一来,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和投机者就跟苍蝇见了肉,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不仅国内有人想插手分一杯羹,前阵子还有美国的什么tsk科技公司想要拿技术注资。韩勒认真考虑过,最终认为其中埋了太多雷、隐患太大,便拒绝了。
但对方似乎没死心,想方设法搭上了沈艋的关系,还在试图游说韩勒。
甚至连市政府的某些人也帮着敲边鼓。
宿淼怀疑,是不是这批目的没有得逞的人想朝她下手来拿捏韩勒。
“你觉得我猜得对吗是不是那些跟你有竞争关系的人在盯我”
韩勒想了想,既没摇头说不是,也没点头。
而是安抚地拍拍她肩膀“没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找人盯着的。”
宿淼还是有点害怕“真的没事”
“我这么一个柔弱可欺的小女子,打不过别人的哦。”
别看她个儿高,手脚没力气啊。
别说跟人赤手空拳地打,就连逃命都不一定跑得过人家。宿淼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多锻炼锻炼,腿这么长没练出飞毛腿真是可惜了。
韩勒半天没吭声,过了会儿才吊儿郎当地安慰道“不怕,没人敢动你的。你要是觉得遗憾,以后就让小乖把你那一份也练了,让咱女儿一个打十个。”
宿淼“”
遗憾个鬼
她真的在担心啊。
这个安慰方式真的是鬼才才能想出来的啊。
可惜了小乖,刚会走路呢,亲爹就已经在畅想她一个打十个了。
她瞅了瞅睡得正香的闺女,面露同情。
过了几天,宿淼察觉到盯着自己的那道视线消失了,她心情刚放松,就见韩勒回家时手里捏着一个信封。
里面故弄玄虚地写着宿淼的“秘密”,试图让韩勒相信她的妻子被孤魂野鬼夺了舍。
宿淼看完字条,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唯独没有害怕。
“她怎么知道我是宿淼啊,真奇怪。”
冯云之匿名匿了个寂寞。
根本不用动脑子,会说这话的人只有她。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冯云之能从蛛丝马迹推敲出自己的身份,又为什么会使这么低级的手段呢
在华国,在这个年代,不像大盛那样随便请个道士和尚做做法,装神弄鬼一通就能把一个无辜的人逼死。
相反,现在讲科学,最忌讳封建迷信了。
韩勒眸光微凉,笑得邪气“不管她从哪里知道的,都掀不起浪花来。”
真是个不消停的。
他想积点德,没冲她下死手。
没想到她自己不想活,非得撞上来。
一个不安分的时空穿越者,他是不是该想办法清理掉她存在的痕迹呢
宿淼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给其他写信比如,爸妈。”
韩勒“怕什么,她有证据吗,她连面都不敢露谁会信她,估计反手就举报她宣传封建迷信。”
什么夺舍,什么借尸还魂
在社会主义光芒照耀下,全是妖言惑众。
宿淼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这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一个人起了疑心,以后相处起来就会很别扭,而且我身上确实经不起深究。以前是没人往这个方向想,加之我刚到这里就搬出了宿家,很快咱们就结婚了,也就逢年过节才回家一趟,总体来说往来并不频繁,所以爸妈只觉得我懂事了,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爱好。但如果有人告诉他们我是一个古代来的游魂,那”
去年她给他们做的衣服
彼时他们下意识美化了她的能力,夸她在这方面天赋高,现在恐怕就成了身份有异的佐证了。
人心啊,经不起试探。
如果可以的话,宿淼不希望节外生枝,不希望冯云之打破自己的生活现状。
韩勒哪能听不出她对宿家的留恋。
岳父和岳母确实对淼淼疼爱有加,始终没亏待过。
哪怕跟宿安关系缓和后,他们对淼淼的好也不减半分。对小乖也很疼爱,家里得了孩子能用的东西,都恨不得全搬过来。
还有宿池、宿牧哥俩,也很照顾这个妹妹。
宿小喵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早就把他们当真正的亲人了。
韩勒很理解她的心态“他们对你掏心掏肺,感情不掺一点假,这两年你也很用心地回报他们同样的关心,你也并非故意夺舍,想必他们不会怪你的。”
“如果事情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最终仍然跟你生了嫌隙,你也别伤心,你还有我和女儿,我们才是一家人。”
宿淼淡淡笑了笑。
心里还是有点发愁。
“我可能很贪心,有你和小乖陪着,也不想失去别的亲人。”
没得到前什么都不会想,觉得别人爱不爱自己,会不会对自己好一点不重要,她会自己争取过得好。
但体验过家人的关怀后,再想到可能反目为仇便觉得难以忍受。
这或许是另类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
“我明白。”
韩勒侧首看了看小床上睡得香甜的孩子,伸手把宿淼揽在怀里,小两口半躺在床上“你太焦虑了,此人不足为虑。她俯视别人太久了,凡事皆爱拿权势欺人,脑子早就退化萎缩了。没有那些助纣为虐的人帮着她,她几乎想不出万全的毒计。你看这信便是错漏百出,除了让我们知道她想害你的心思,并没有别的作用。”
说罢,韩勒笑了笑“比起你以为的商场上的对手,这个叫冯云之的女人明显好对付多了。”
这个女人连成为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在商场上遇到的哪一个不是老狐狸,哪一个不是手段众多,面对这些人他通通应付自如,又岂会怕一个冯云之
宿淼听着,不知不觉心情便放松了。
蹭了蹭他胸口,软软糯糯地说道“你别小看她,她能成为信国公最喜欢的女儿定有过人之处。”
冯云之很会仗势欺人,也很会讨好信国公。
“聪明人会权衡利弊,容易束手束脚畏首畏尾。头脑简单的人不会想太多,反倒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韩勒哂笑着,没反驳她的话。
而是自信地说道“那你就看着,看看她有没有机会蹦跶到咱们面前。”
宿淼抬头看他,又迅速趴回原来的位置。
闭上眼低声喃喃道“睡吧,明天一大早你还得去公司呢。”
心里却在想,要不要以身做饵,引诱冯云之出手,再将计就计一招制敌,送她吃牢饭。
那边冯云之寄了信后,便自信满满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她想,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枕边之人是孤魂野鬼,妖魔鬼怪。
不管他信不信,肯定会好奇而选择赴约。
结果,一天过去,无事发生。
第二天,第三天
韩勒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作息一切如常,该上班就上班,该回家就回家。
收到眼线的消息后,冯云之气得又砸了好些东西,这次她没来得及诬陷便宜姐姐,被洪红梅逮了个正着。
洪红梅一开始对她简直母爱泛滥,但一年多时间让她对冯云之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又懒又爱装病,还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她手里要钱。
这样的女儿,就算有再多的爱也坚持不了多久。
看她作妖,立马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激动之下还打了冯云之两下。
这是冯云之自有记忆起,第一次被人怼脸输出。
连嫡母都没这样不留脸地辱骂她,一个出身卑贱的妇人竟敢这样对她
她的自尊心完全接受不了,对洪红梅的怨恨这一刻甚至超过了宿淼。
或者说,谁让她不高兴她就想弄死谁。宿淼害她性命她恨,洪红梅践踏她身为国公千金的骄傲,她也恨。
在久久报复不了宿淼的情况下,她决定先处理洪红梅。
她实在受够了这个粗俗鄙夷的农妇对她指手画脚,她想,如果能把人除掉,她心情一定会好上不少。
并且作为失去母亲的可怜人,她可以示弱住进舅舅洪岢家里。
不管怎么样,官员亲属总好过平头百姓,她要做什么也会更加方便。
存了这个想法,冯云之跑医院跑得更勤快了。
一来借机接近薛医生,二呢,不动声色打探某些药的药性。
她惯会拿毒药害人,对这方面可谓熟能生巧了。打探药品副作用的本事比她冒冒失失写信挑拨宿淼和韩勒夫妻关系厉害多了。
不到一个月,凭着那些小恩小惠,她很快跟药剂房的一名女同志混熟了。
从对方嘴里,她知道如今许多人身上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
而某些药物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催命的毒。
为了计划不出意外。
她拉下脸面,撒娇卖乖缠了洪红梅好几天,又是心疼母亲操劳,又是承诺自己会听家里的话找个好对象嫁人,劝洪红梅到医院做体检。
哄得对方眉开眼笑,心里暖得哩。
以为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总算能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知道心疼她了。
她如何能想到,女儿的“孝心”是送她入黄泉的前奏呢。
而另一边准备引蛇出洞的宿淼也在疑惑冯云之为何不上钩。
这么沉得住气,实在不太像她啊。
听到韩勒说冯云之腿又断了,忙着去医院纠缠男医生时,宿淼傻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为了不让她写信,你找人把她腿打断了吗”
韩勒“”
这次真不是他安排的。
不等他张嘴,宿淼又喃喃自语“你应该打折她的手才是。”
韩勒
作者有话要说 韩勒对着姓冯的,媳妇儿果真很记仇。
处理完姓冯的,就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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