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小说:婢女上位记 作者:屋里的星星
    付煜去了一趟晗西苑,李侧妃就传出明日许良娣生辰宴取消消息。

    其中猫腻,任谁都可猜得出。

    素宁苑中,苏良娣听罢阿翘话,忍不住抬手掩唇,笑得前翻后仰

    “她也有今日”

    阿翘也笑,轻撇了撇嘴“主子今日没看见,那花颜去厨房取膳时趾高气昂模样,瞧这事一出,日后玉兰轩还如何嚣张”

    往日许良娣得宠,素来正眼瞧不上苏良娣和陈良娣,彼此之间也来往甚少。

    苏良娣和陈良娣各依附王妃和李侧妃,却还不如她一个江南女在府中生活得自在。

    曾经府中除了王妃和李侧妃,旁人何时被许良娣看进眼中过

    独来独往,自端清高。

    苏良娣往日待许良娣向来温和笑语,只不过心中却是对她那副作态有些嫌恶。

    想起她在正院中,王妃待她轻则斥重则骂,才在府中得以一席之地,皆是良娣,凭甚许良娣凭自己就可过得那般安稳

    想到王妃,苏良娣不着痕迹地拧眉,脸上笑淡了下来。

    阿翘有些不解“主子怎么了”

    苏良娣轻挽青丝别到耳后,她一举一动皆有股文雅韵味,本就也算是书香门第,她眯起眸子,轻声问

    “你今日去正院,还是没有进去”

    提起此事,阿翘脸色为难地摇了摇头“自从王妃娘娘称病后,奴婢就一直被秀琦姐姐挡在门外。”

    说罢,阿翘心中隐隐有些揣揣不安。

    她太清楚自家主子良娣是如何得来。

    主子本只是五品官苏氏庶女,被一顶小轿抬进府中时,只不过是个贵妾罢了。

    五品官听着品阶似还不错,但这京城中,随意一砸可能都砸到四品官。

    在王府待久了,阿翘心知肚明,主子家世在府中算不得什么。

    得幸于苏氏尚算书香门第,在文人中有一定地位,自家主子进府后,也算得聪明,就一直捧着王妃,那段时间,主子恐比秀琦姐姐都要贴王妃娘娘心。

    明明主子生得不错,浑身还有股书卷味,可不知为何,偏生殿下待主子不冷不热。

    后来,陈良娣和李侧妃走近。

    王妃为了和李侧妃打擂台,这才抬举了主子,亲自和殿下提起,给主子升了良娣之位。

    主子在府中,恩爱甚至比不得一些贵妾,如今这般地位全仰仗王妃娘娘,所以,正院对她闭门不见,阿翘难免有些心慌。

    苏良娣极快地拧了下眉,遂后,她厌烦道

    “罢了,王妃不见你,恐真是身子不适,日后莫要去了。”

    阿翘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对上主子脸色,却又咽了回去。

    她低垂了垂头,心中叹了口气。

    若搁在从前,王妃有一点不适,主子早就鞍前马后地前去伺候照顾了。

    这般确谄媚,叫府中后院旁人待主子不知起了多少闲话,可好处却是实打实。

    如今娘娘称病闭门不出,主子只让她去探望。

    这其中差距,连阿翘都察觉得出来。

    好似自从王妃娘娘有孕后,主子心思就大了起来,现如今连表面功夫竟都不愿做了。

    阿翘有些犹豫

    “主子,这般王妃娘娘可会对主子印象差下来”

    倏地,苏良娣扭过头,冷眼看向她

    “我是府中良娣,又不是她院中奴才,她不见我,我还眼巴巴地送上去”

    低头做小时间久了,是人心中都会压着怨气。

    苏良娣翻着账本,这是绣房那般送来,王妃称病后,她也得了掌家权,李侧妃分给她就是绣房这一块。

    厨房那般入口地方,自然被李侧妃死死捏着。

    可即使如此,苏良娣也满意了。

    府中人人穿、用,可皆是从绣房出。

    苏良娣抿紧了唇。

    如今连掌家权,殿下都记得她,她何必还要去热脸贴王妃冷屁股。

    同样是良娣,没必要就她和奴才一般伺候王妃。

    苏良娣如何想,旁人不得而知。

    但即使是姜韵只待在前院,都听说了苏良娣近日作风和往日些许不同消息。

    雅络和她站在一起,嗤哼

    “尝到甜头,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她没有指名道姓说谁,但姜韵心知肚明,她没接话,只推了推雅络手臂,温声嗔道“好了你,往日不许她们胡说,你怎还说上了”

    自她伤好后,和雅络关系莫名其妙地近了一步。

    许是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这种话在她面前都能说得出口。

    有时女子很奇怪,一同厌恶一个人,就能快速地相熟起来。

    姜韵虽没有和雅络一同说,但她出声打断了雅络,也是以示亲近,否则她大可不理会雅络。

    雅络不是不识好歹人,被说了一句也就收了声。

    不过,她还是小声和姜韵嘀咕了句“你等着瞧罢,日后有她后悔。”

    现在张扬,只以为殿下是记得她,才让她管后院权利。

    但明眼人皆知晓,殿下不过是不想李侧妃一家独大,甚至,王妃主动退让一步,殿下明显有愧。

    否则,往日待苏良娣不冷不热人,怎会在这时记得苏良娣

    还不是因为,苏良娣是王妃人

    只可惜,有人看不清。

    姜韵轻轻敛眸,看不清吗

    瞧往日苏良娣行为,也不似蠢笨之人,只人皆有情绪,总擅长自欺欺人罢了。

    翌日,元宵节。

    即使许良娣不过生辰,也是要办节宴。

    所以,李侧妃之前忙碌倒也不白费,只是少了请府外戏班子一个环节罢了,府中也养着伶人,搭好舞台刚好用得上。

    傍晚,付煜进宫中请安后回府。

    前往后花园途中,小径旁树上皆挂着红灯笼,透着股热闹和喜庆,付煜看着,心中近日烦闷渐渐平静下来。

    节宴是李侧妃办,但王妃位置也留出来,毕竟王妃只是称病罢了。

    姜韵跟在付煜身后,他们到时候,后院各位主子早就到了。

    红肥绿瘦各色美人齐齐起身行礼,各自打扮着,颇有些花枝招展,往日单个拎出来皆算是美人,如今皆站在一起,倒是叫人容易看花了眼。

    姜韵不着痕迹扫过那些女子脸上羞红和欢喜。

    一时之间,姜韵心中不知该叹殿下好艳福,还是叹她们女子皆易满足,只是在这日见着殿下面,就值得如此欢喜。

    倒是付煜,见惯了这番场面,脸色如常,许是家宴,他说话也颇为随意

    “都起身罢。”

    说罢,他虚扶起李侧妃,给足了李侧妃脸面。

    李侧妃脸上挂着明媚张扬笑,似羞赧地低了低头,完全看不出她昨日还因眼前男人发了一通脾气。

    案桌摆了几排,上面皆是水果饭菜琳琅。

    付煜在首位坐下,姜韵原以为这就结束了。

    谁知晓,付煜也不知故意,还是无意,在李侧妃一脸娇笑地快在他身旁坐下时,他扫了眼身旁位置,忽然问道

    “可去请过王妃”

    姜韵眼睁睁地看着李侧妃脸上笑容一僵,才缓过来,若无其事地娇怨说

    “妾身自然是派人去请过了,只是姐姐说她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过来了。”

    身后雅络轻抵了下她后背,姜韵堪堪垂首,不着痕迹地抬手掩了掩唇。

    她有时真不懂,殿下究竟是如何想。

    明明平日里那般宠爱李侧妃,却总在李侧妃最得意时候,提醒她身份。

    她若是李侧妃,恐是会在心中待付煜恼得要死。

    李侧妃也是深呼吸了口气,才缓过来,只那一句话,旁人原先看向她那些羡仰视线就变了。

    就是这时,忽然有人开口道

    “往年这时,妾身们都在聆听王妃娘娘教诲,今日不见王妃,妾身心中尚有些不习惯。”

    姜韵和众人皆看向说话人。

    一个穿着绿夹袄半裙女子,头上只戴根玉簪,青丝皆束起,和其余温温柔柔女子不同,这般她看起来较为清爽利落。

    许是没想到众人会都朝她看来,女子顿了下,才干巴巴地添了句

    “只盼着娘娘身子可以早些好起来。”

    姜韵耳边传来雅络低语“那是贵妾余氏。”

    姜韵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对这个贵妾余氏有些印象,铃铛和她说起这位余氏时,脸色有些难以言喻。

    余氏是武将之女,许是家风影响,即使生得一副纤细模样,却学不来那种娇滴滴作态,刚进府时,心直口快地凭一张嘴得罪过不少人。

    她闹过不少笑话,甚至还受过王妃处罚。

    罚得多了,也就学乖了,知晓自己说话许是不讨喜,她就很少往人前凑。

    但不知为何,殿下待她却是不错。

    下一刻,姜韵听见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她垂眸看去,就见付煜勾了勾唇角,举起杯盏,对余氏道

    “王妃一人在院中也是无聊,你既想她,不妨明日去陪王妃解解闷。”

    余氏脸色差些僵住。

    相较于王妃,她对李侧妃更怵些,所以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入府后,她不得礼数,王妃罚她,只是罚跪这般,可李侧妃却是最会磨人,寻着她错处,总让她抄书。

    她平日最不耐就是看书写字。

    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她就真喜欢王妃了。

    余氏堪堪挤出一抹笑“娘娘身子不适,妾身粗手粗脚地不懂规矩,别碰着气着王妃,妾身还是不去了。”

    付煜只扫了她一眼,算是默许了她推辞。

    李侧妃不动声色地稍拧眉。

    她一直不明白,余氏这般粗鲁女子,殿下为何会对她有几分恩宠。

    姜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许是旁观者清,姜韵大概能猜到些付煜心思。

    后院中皆是这般温温柔柔、娇娇滴滴女子,即使付煜再喜欢这般类型女子,也总会有些腻味。

    忽然这其中出现一个与众不同女子,可不就入了付煜眼

    姜韵刚进府时,对此情形也曾拧过眉心。

    可她以这般姿态和付煜已经相处了三年,她这时再去换个方式待付煜,那也过于虚假了。

    而且,伪装总会露陷,她只能以她最舒适平常状态去面对付煜。

    姜韵垂着眸眼抿唇,她稍攥紧了手帕。

    付煜放下酒杯时,余光不经意扫到身旁女子绞着帕子手指,他动作似乎顿了下,又似乎没有。

    他抬眸,和往常一般,只不再和余氏说话,他平静道

    “用膳罢。”

    众人皆等着他这声吩咐,舞台上伶人凑乐起舞,李侧妃也终于又扬起笑脸,她娆娆地端起酒杯

    “殿下,妾身敬您一杯。”

    两人年少相伴着走来,付煜没有不接她这杯酒道理。

    红灯笼透着暖光,付煜眉眼也似多了些温和,他端起酒杯,道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李侧妃险些鼻子一酸,这些日子心中埋怨和不满,几乎要随他这一句话皆散了。

    她仰头饮尽杯中果酒,才轻哼着道

    “都是妾身该做,哪当得起殿下一句辛苦。”

    苏良娣看得眼热,她也举杯,柔柔道“妾身也敬殿下一杯。”

    对苏良娣,付煜眉眼温和就似散了去,他稍颔首,没说什么,端起了酒杯。

    苏良娣见状,捏着酒杯手稍紧,脸上似有些黯然,却也举杯一饮而尽。

    许良娣就坐在苏良娣身旁,若是往年,李侧妃后敬酒皆是她。

    可如今苏良娣抢在她之前,许良娣心中原还抱着希望,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殿下什么都没说就应下来。

    甚至,都没有朝她方向看一眼。

    就在许良娣心情难受地时,忽地她听见殿下声音

    “许氏,你身子刚好,本不该饮酒,但今日你生辰,许你少喝些。”

    许良娣一愣,才反应过来殿下是在和她说话,她侧头觑看,原来陈良娣已经敬完了酒,三位良娣只剩她了。

    许良娣些许红了眸。

    人在过度心凉后,得一点温度都会觉得欢喜若狂。

    许良娣就是如此,明明殿下之前那般不顾及她,如今只是主动提了她一句,她就忍不住举杯,眸子紧紧盯着付煜,道

    “妾身谢过殿下关心。”

    付煜没多少表示,只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待节宴快至结束,李侧妃眸含期待地看向付煜“殿下,今日晚了,殿下待会休息在何处”

    虽是问句,但李侧妃意思不言而喻。

    按规矩说,每月初一和十五付煜皆该留宿在正院中。

    但许氏比王妃先进府,每年元宵这日又是许氏生辰,往年这日付煜皆是留宿在许氏院子中。

    可今日办却是节宴,而不是许氏生辰宴。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殿下也未必会去许氏院子中,而王妃又怀有身孕。

    所以,李侧妃才会有此一问。

    许氏也透着期待和不安地看向付煜。

    付煜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似温和,却谁意都没顺着

    “前院还有事。”

    一句话,就决定了去处。

    李侧妃和许氏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许氏,往年这日殿下皆去她院子中,今日却不去了,这一点让她浑身发冷。

    付煜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起了身。

    李侧妃本是心中不虞,但她余光看见许氏神色,忽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站起身恭送殿下离开后,轻飘飘地睨了许氏一眼,她什么都没说,掩唇轻笑了声转身离开。

    这一声笑,如同一巴掌般,狠狠打在许氏脸上,似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前院中,今日付煜喝不少酒,似是不舒服,眉心一直紧拧着。

    房间点着灯盏,姜韵伺候他洗漱完,就准备如往常般退下,倏地,姜韵错愕地回过头。

    她垂眸看向被付煜拉住手臂,堪堪无措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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