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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镇子就那么大,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只手就数过来了,一个周家,一个骆家,还有一个石家。这三家一直是松林镇有名的富人家。其中周家和骆家人丁兴旺,周家的老爷子一个正妻,六个姨太太,骆家老爷子也不遑多让,一个正妻,五个姨太太,还在别苑养了两个小哥做外室,子女就更是多到他自个儿有时候都认不全。
而石家的老爷子则与他们截然相反,一辈子只娶了一个人,那便是石释的娘。石老爷子一生重情义,与妻子琴瑟和鸣,且由于石老夫人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生只要了石释这么一个孩子。
就光这一点就足够叫骆天启羡慕了。
骆家上上下下加一块儿得有三十多口人,其中有五个是骆天启的弟弟,有他亲娘生的,也有姨娘生的。外人看着都觉得挺不错,可内里乌漆嘛糟的事儿多了去了。为了多分点家产也是他娘的拼了命。
骆天启处在这么一个环境,真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同样的年纪,石释出去被人称一声老板,他却还在当骆大少爷。如果这个大少爷当得有份量倒也罢了,实际呢他家老爷子一面拿他跟石释比,说他这不如石释,那不如石释,一面又把着大权不肯给他机会多学习,简直他娘的不讲理
所以骆天启一听“石老板”三个字就不顺心。特别的不顺心
骆天启现在无比希望郭朋能抢了石释的生意。他虽然没有亲自去华平村找席宴清,但他是希望郭朋能游说成功的,这样他也好让他爹看看,石释也不是样样都出色嘛
然而郭朋此刻却只想告诉骆天启,原来想说动一个农夫,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亏他刻意想了好几天到底要如何说这事之后带了两坛好酒过来的,结果进了村子之后打听了席宴清家的位置,到席家却只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小哥。这小哥还极其没眼色他站门口都两刻钟了,结果连口水都还没喝上呢。
“小兄弟,要不、你就告诉我你家当家的去哪了,我自个儿去找可以吧”郭朋瞅了瞅罗非手上的碗,心里骂了罗非一句你个小妖精自己吃得香,好歹给老子来碗水啊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罗非拿勺子舀了一块羊肝放嘴里,舔舔唇,“好烫好烫大叔,您有事就直接跟我呼呼说吧。”罗非说着又喝了口汤,门是压根儿没打算开。谁让这人来了之后贼眉鼠眼地这瞅瞅那瞅瞅,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要不是他闲着无聊,又好奇这人的来意,早就让黑豆送客了。
“这事儿我说了怕你做不了主啊。”郭朋一副你又不是当家的,你肯定拿不了主意的样子。
“我能做主,您就说吧。”席宴清这会儿可能是去了罗家,也可能是去了韩家,也可能在新房,他怎么知道妈的这羊杂怎么那么好吃啊
“那好吧。我先跟你说也行。”郭朋瞅着罗非碗里的东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我就想问问,你们那个做雪糕的方子卖不卖。我想出三十两银子买。”三十两银子不少了吧一个农夫想要攒下这笔钱可得不吃不喝干上十年呢。郭朋等着罗非露出天上掉馅饼的惊喜表情
“您真是镇上来的吗”罗非却是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缓慢地咀嚼着羊杂,“这位大叔,三十两,您是在镇上闲着无聊来乡下找人开玩笑呢吧”
“自然不是开玩笑。是三十两不是三两”郭朋一瞅这小伙子别不是傻的吧三十两还嫌少可以在乡下盖个小点的新房子了。
“我知道是三十两。”罗非说,“卖不了。您回去吧。您都找到这来了想必肯定知道了,现在雪糕都是石府在做呢。我家也不缺那三十两银子。”好吧,其实在石释送来一百两之前三十两还是很多的,但是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做人总要讲信义。
“别介啊不如小兄弟你直接告诉我,石老板给你们多少”郭朋继续盯着罗非碗里的东西,“我肯定比他给的还多”
“这跟他给多给少无关。我们跟石老板是朋友,而跟您呢,恰巧什么都不是。”罗非用手扇了扇风,“呼,真好吃。”昨儿个万大云又来收羊来了,他跟万大云说了要羊杂,万大云回去之后收拾了,回头就让放学的罗毅给捎了回来。他趁夜收拾了,泡在冷水里一晚,今天做着吃味道简直不能更赞
“要不,四十两”郭朋一咬牙,喉头滚动,心想他娘的,小妖精你吃的什么玩意儿,看着怎么这么香
“不卖”罗非转身。
“哎,等等等等小兄弟”郭朋叫住罗非,“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里吃的是什么哪买的”
“这个啊。”罗非抬抬碗,“哪也不卖,我自个儿做的。”
“自个儿做的那能不能卖我一碗”都中午了,郭朋也饿了关键他看着罗非吃的那个东西是真的特别香,特别有食欲。
“成啊。一百文一碗。”
“一、一百文”一斤肉才多少钱
“爱买不买。”罗非又要进屋。
“买买买买买”不就是一百文么以前一两银子一盘的菜他都吃过郭朋数了钱,给了罗非。
罗非没想到这人真买,不过一百文呢,不赚白不赚,送个碗都有余。这一碗羊杂的成本也不过几文钱,一百文,简直就是冤大头
羊杂是早上席宴清出去之后才做的,罗非做了不少,就等着席宴清他们干完活回来中午好吃上。这会儿倒是便宜了这位姓郭的大叔了。
罗非用勺子舀了羊杂,再往上撒点葱花和蒜泥,再把调料一放,往上头淋上熬得乳白的羊汤,齐活
郭朋见着罗非拿个碗出来了,赶紧往里头瞅瞅。见和罗非吃得一样,他顿时有些期待。
罗非是隔着栅栏递给郭朋的。郭朋大概是真饿了,也有可能是真馋了,接过来之后想也没想就开始吃上了。这倒让罗非想起了一句话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吃货,可能从镇上到乡下,也依旧是吃货。
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的么居然拿过来就吃。
于是当席宴清和景容他们来吃午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小个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席家门口,低着头,端个碗在那儿唏哩呼噜吃什么。大概是吃得太香了,连他们正在接近都没发觉。
“那人是谁席哥你认得”景容问。
“不认得。”席宴清记忆中没见过这人。
“穿得也不破,总不能是来讨饭的吧”骆勇说完,喊“齐哥,我们回来了”
“知道了”罗非小心出了屋,过来把门打开,“清哥,你们今儿还怪早的。”
“这位是”席宴清扫了眼郭朋。不让进屋可能是要避嫌,可是给了碗吃的,估计可能认识。席宴清用眼神问罗非谁啊
“这位就是席宴清席大兄弟”郭朋抹了抹嘴。心道真他娘的好吃太贵了,不然再买一碗
“对,在下就是席宴清。”席宴清点点头。
“这位大叔说想买雪糕方子。我跟他说了不卖。后来他从我这儿买了一碗羊杂汤。”罗非说,“嗯,看来还挺合他口味,现在吃完了,碗可以还给我了。”
“齐哥,你还真做羊杂汤了啊”景容听到罗非说的时候就很期待了,没想到罗非还真做了。闻着碗里头果然有羊汤的香味
“雪糕方子多少钱都不卖,您可以回了。”席宴清说完,搂住罗非,“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有,你们赶紧洗手去,我盛汤,再给你们把饼拿出来。哎哟这两样配一块儿吃简直就是一绝啊”罗非臭不要脸地说,“小老虎都吃了三大碗了”
“噗齐哥你就说你馋了又不会有人笑你。”景容说,“老拿我大侄子做挡箭牌。”
“啧,就欺负他现在不能反抗呢。以后出来了我想拿他当挡箭牌也不成了。”罗非说完回头看了看,就见骆勇把门关上了。大概是骆勇长得太壮了郭朋一脸“我想反抗但我不敢”的样子,倒是让罗非想到自个儿刚刚说的话来,不自觉就乐了。
郭朋站在门口,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吭声。刚才那人的表情怎么那么吓人呢
果然是乡野村夫,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不过那个羊杂汤是真的好喝啊,里头的东西也好吃,也不知道咋做的。里头似乎还有羊肠刚才那小哥还说配了饼是一绝,居然没给他饼
郭朋平日里没什么太大嗜好,就好吃。要不他哪能第一时间就去想着跟风做雪糕,就是为了赚钱的同时自个儿也吃着方便。这一碗羊杂给他吃的,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给饼,还有太贵了
现在他不光想要雪糕的方子,还想要羊杂的方子了
郭朋抱着这样的想法,又去了骆府找骆天启。而景容则对罗非一碗羊杂卖一百文钱的事惊呆了。
“齐哥你当真收了他一百文就一碗羊杂汤”景容服了。他一斤上好的羊肉也就三十几文啊那羊杂全部加一块儿也不到一百文
“我没寻思他能买啊,谁知道他真买了。”罗非是吃不动了,看着席宴清他们吃,“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不错媳妇儿你现在是做什么像什么。”席宴清喝了碗汤,发了汗,感觉身上特别舒坦,“那下回万大哥来的时候就让他试试卖这个”
“嗯,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忙得过来。不过最难的其实是收拾这些,做倒真没那么复杂。我把步骤都写下来了,到时候告诉他,做不做就看他自个儿的意愿吧。反正我觉着是挺能赚钱的。”那些羊内脏本身也没几个钱,但是加工了之后卖,应该能不错吧,特别是做早点。
“齐哥,你脑子里的想法可真多。”骆勇说,“以前我觉着席哥的想法特别多,现在发现你俩都多。”
“想法多,以后赚钱的路子就多,也是好事。”景容放下碗。
“对了,景容你跟骆勇你俩谁有空,能不能帮我跑个腿去大田里给我大哥送点吃的。罗茹今儿个去帮忙给工人们做午饭去了。韩婶儿今儿个有事没去。”
“我下午得去放羊,怕是去不成。”景容说,“让骆勇去吧。”
“还是你去吧,我去放羊。”骆勇嘿嘿笑,“正好我还能去看看三姑娘。”
“成吧,也难为你天天见还想。”景容笑着摇摇头,拿了罗非给的东西便去了大田上,而骆勇则又吃了一碗之后带了一些,说要去给罗茹尝尝,然后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席宴清和罗非。罗非靠在席宴清身上,席宴清一手握着罗非的手,一手轻柔地抚摸着罗非的肚子。
打那天石释来过一趟回去之后,席宴清便开始尽量多陪着罗非。最近他都是上午出去转一圈,看看罗家和韩家育的稻苗发芽情况,再看看新盖的房子进度如何。然后他还得看看自己弄的果木苗,以及把菜园子种上。这些全部在上午做完之后他就回来了,下午便在家里忙,顺便陪着罗非。
主要是石释走的时候说了,孩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出来,所以他也不敢离着太远。貌似小哥和姑娘怀孕的时间不大一样,前者快半个月左右,而且这日期还有些浮动,不会那么太准成。
好在隔壁周大娘天天都在家,还能帮他照应一下。
罗非靠着席宴清睡着了,这个时候外头热,屋里凉快,是一年中家里最舒服的时候。罗非现在的精力也就够忙一上午,下午他都会睡一会儿,然后起来走走。等做了晚饭,跟席宴清聊聊天继续睡觉。
席宴清很喜欢静静抱着罗非,因为这一抱就是抱了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感觉不可谓不奇妙。
掌心下的皮肤这时又鼓起了一个大包。席宴清轻轻地抚了抚,笑着说“小朋友拳脚功夫不错啊。”
小朋友受了力,很淘气地居然又顶了顶。
席宴清就这么跟孩子来回互动。
“你们爷俩玩儿得挺开心呗”罗非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说。
“弄醒你了”席宴清有些想笑。
“废话。越来越用力,不醒才奇怪呢。”罗非睁开一只眼,“好玩儿吗”
“说真的,是挺好玩儿的。”席宴清说,“我感觉他好像在回应我,特别可爱。”
“那就继续玩儿吧。”罗非打了个哈欠。最近起夜比以前多了,所以很少有能一觉到天亮的时候,闹得他白天也总是犯困,就跟刚开始那阵似的。
“睡吧,不吵你了。”席宴清把手从罗非肚子上拿开,转而去摸了摸罗非的耳朵。等罗非睡实了,他把罗非轻轻往炕上放平,给罗非盖了薄被。
席宴清轻手轻脚出门,去了后菜园。这会儿太阳太晒,还不适宜浇水,不过天这么暖,看来种下去的菜和龙葵果都能长得很快。
说起来这时间过得也是够快,感觉罗非嫁到他这边来还没多久似的,居然就过了一年多了。他们还即将有孩子。
想起爱情的小果实,席宴清忍不住哼起了歌。
这歌声若有似无地传进罗非的耳朵,连梦都是甜的。
aaaaaaaaa aaaaaaaaa
稻苗长了半指高的时候,便到立夏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三件比较好玩儿的事。一是万大云开始按罗非教他的方法卖起了羊杂,收入变多了。二是据又来买羊的万大云说,最近总有个人去他那儿买羊杂,后来得知那人就是在罗非这边花了一百文钱吃一碗羊杂的郭朋大叔。第三呢,那便是罗非的肚子像吹了气一样,拼命长大。而且他肚脐下方的皮肤也开始越来越薄,薄得好像就快要爆炸了,一度让他怀疑里头是不是有两个。
但当时石释和梁大夫都很明确地说了,是一个。只能说,小老虎长得非常壮。
这段时间来宴清每每看到罗非的肚子都无比紧张,问罗非要不要干脆住到罗家。
可罗家人这会儿也忙,白日里罗天在新房子那边,监工的同时自个儿也干活,李月花得给工人们做饭,还得跟罗茹一起伺候家里的菜园。罗茹中午还得给她大哥送一顿饭,又得喂鸡喂鸭。所以说,罗家也是就晚上家里人多,白天几乎都是找不着几个影的。
罗非就一直坚持着在家。
席宴清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现在白天他都不太离开家了。
这天新房子那头把墙砌完了,正准备要上房梁,罗天便来找席宴清去看一看。
席宴清为了让罗非和孩子早点能住上新房,钱是真的没少花,不过找的工人多,这干活的速度上就反应出来了。也是景容和骆勇那边都先让着他,所以他这才开工不过两个来月,就要上房梁了。
在农村上梁可是件大事,罗天连鞭炮都给买好了。席宴清便跟罗非说了一下之后去了新房那边。
谁知好巧不巧,他走了之后没多久,罗非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一种小老虎正在往下坠的感觉,但没觉着怎么疼。可后来喝完了水准备歇一会儿的时候就觉得肚子疼。从来没有的那种疼,从一点点细微的痛感,到不能再忽视的那种。
罗非猛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趁着还能动,去外头喊“周、周大娘周大娘您在吗”
周大娘正在后菜园干活呢,很快便听到了罗非在叫她。先前席宴清就再三请托她,让帮着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留意一下罗非的情况。两家一直交好,周大娘也惦记罗非呢,闻言赶紧从菜园过来了“二宝,咋的了这是”
“我、我肚子疼。”罗非脸色有点发白,额头上溢出汗来。
“别怕别怕,你等着大娘这就过去”周大娘赶紧绕大门过来,把罗非小心扶进屋,“二宝你先躺好,大娘这就去找人”
“汪汪”黑豆一看主人不对劲儿,急得团团转。
“黑豆,快去,找当家的回家。”罗非大口呼吸,心想小老虎你真是作啊,赶哪天不好
席宴清还不知道他家小朋友就要出生了,这会儿还跟工人们说话呢。罗天去把鞭炮给挂到了大门口,只等着要上梁,谁知这时候黑豆“汪”一声扑过来了,一口咬住席宴清的裤子就把他往外拽。
“黑豆,你怎么来了”
“汪汪汪汪”黑豆围着席宴清转一圈。
“是不是二宝找我”
“汪汪汪”黑豆赶紧跳起来,然后往家里跑。
“爹、我回去看看二宝”席宴清一看这不对劲儿,说着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哎哟席小子,快,你家二、二宝快生了”周大娘这时才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你去找梁大夫我、我回去看着二宝。”
“二宝快生了”席宴清猛地转个方向,改往梁大夫家跑,“周大娘,麻烦您了”
“兄弟们你们先稍等我,我那小外孙要出来,我得去看看。”罗天说。
“快去快去”工头说,“吉时在下午呢,赶得及。”
席宴清拿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简直化成了一阵风,他跑到梁大夫家,尼玛梁大夫没在家
梁大夫的妻子说梁大出去了豆腐房,给那家的人看病去了。
席宴清忙又往豆腐房跑,接了刚看完正要回家的梁大夫,背起来就跑
“席小子你、你给我放下来,我还啥都没没没没、没带呢”梁大夫都快要吐了。好家伙,说一个背起来就给背起来
“哦对,那先送您回家”席宴清又往梁家跑,等梁大夫拿了东西又给背着跑回了家。
等到家的时候,梁大夫都快要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罗非疼得直哼哼,席宴清赶紧握住他的手“媳妇儿,别怕别怕。”
梁大夫说“还愣着干啥快去烧水啊”
席宴清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抱着罗非的头便重重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别怕,我就在外面。”
罗非点点头,席宴清出去烧水。这时候被罗天叫来的李月花和罗茹也到了。两人过来帮忙,席宴清这头便不再那么抓瞎。他把水倒好了,而罗茹那头则把火点上。
梁大夫两口子这会儿也缓过神儿来了,梁大夫拿出药在罗非的肚子上擦了擦。罗非感觉那应该是麻药吧,渐渐的肚子上居然被碰着也没什么感觉了。
席宴清把自个儿能干的都干完了,进屋紧紧握着罗非的手。
他不让罗非看见梁大夫的刀,罗非就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梁大夫自个儿都忘了这一辈子迎接过多少个孩子,反正手脚是麻利的。他手起刀落,轻轻地切开薄薄的一层口子,紧接着便把里头还带着薄薄胎衣的孩子给抱了出来
“呜哇”屋里子里顿时传出小婴儿的哭声
“还真是小老虎啊”罗非说完这话,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席宴清接过长得又红又胖的儿子,激动得半晌没说出话来,连自己跑丢了一只鞋子都没发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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