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贺莲房难受,青王忙为她取下沉重的凤冠,贺莲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感觉上半身因为一直端着,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因为太累了,所以她根本就没去注意青王此刻的表情。
合卺酒尚未喝过,青王将凤冠置于桌上后,端着酒樽而来,坐在贺莲房身边,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贺莲房人生中头一回喝酒,二人双臂交挽,皆是一饮而尽。贺莲房随即咳嗽起来,喝的时候只顾着嬷嬷的话,要一口饮尽才能长长久久,完全没去想这酒的味道有多冲。虽然比不得青王在军中饮的烈酒,但对于贺莲房这样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而言,已经是后劲非常大的了。青王原本还想要再说些话,可他刚起身将酒樽放下,转过身就看见贺莲房已经粉腮酡红,坐在床上东倒西歪。
赶紧过去将人给扶起来,姑娘似乎不复平日里的冷静温婉,一双凤眼闪烁着异样柔和的光芒,纤纤素手也在他身上不住摸索,完全不懂何谓玩火自焚。
为了助兴,也是为了防止新娘子感到不适,所以合卺酒里头一般都会放一点催情的药物。贺莲房素来不饮酒,哪里知道一点点就能让她神志不清,再加上酒里的东西,她还记得自己是谁,认得眼前的男人是谁,已经很是不错了。只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但内心深处又似乎有把火在熊熊燃烧。她睁大眼其实根本什么也瞧不清楚,只觉得眼前男人的气息非常舒服,让她想要扑进去打个滚。
青王叹了口气,接下了这甜蜜的折磨。他略略有些笨拙地拆开她绾的精致繁复的发髻,将上头的朱钗步摇一一取下,那头如云的青丝瞬间倾泻而下,披散在大红色的喜被上,衬得她的脸儿愈发的小了。红与黑的映衬,有种说不出的艳丽。青王虽不曾开荤,但并不代表他对男女情事一无所知,婚前皇上还神神秘秘地将他找了去,旁敲侧击地向他表明如果没有经验不懂得怎么做,他这做皇兄的会负责教导一二。青王当时脸色就黑了,这种事情男人天生就会,哪里需要人教
贺莲房乖巧地趴在青王肩头,任由他解开自己霞帔嫁衣,青王褪去贺莲房华丽的外衣后,便将她放在床上,弯下腰去给她脱掉绣鞋,然后起身去为她拧来干净的布巾,将脸上胭脂水粉清洗干净。
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非常自然,好像在这之前就已经做过千百遍似的。他脸上的温柔跟情意,更是浓的化不开。若是有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定然不敢相信这便是那杀伐决断不近人情的青王殿下。
她睡着了,此时他若是做点什么怕是不大好吧青王想着。
一双纤细的玉臂却从身后伸来,软绵绵娇滴滴地勾住他的脖颈,喷吐着如兰气息的小脸在他脸庞磨蹭着,他方才为她换了寝衣,期间气血上涌险些无法克制。
因为只着寝衣,所以姑娘胸前饱满起伏的两团粉肉感受的格外明显。青王倒抽了口气,握住贺莲房的双手,想离她远些,却没想到她就势往前一扑,就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泛着诱人红晕的脸蛋此刻笑嘻嘻地看着他,存心挑战他的自制力。
这种东西,青王最不缺。
但是好吧,今晚权且忘记自制这回事。
“希望明儿一早醒来,你不会恼我。”他喃喃地说,看着怀里妻子笑靥如花,心头一动,俯首吻了上去。不敢太用力,唇舌只得轻浅描绘,贺莲房嘤咛一声,主动张开嘴儿,青王受到的刺激更甚,他喘了口粗气,蹬掉自己的靴子,抱着贺莲房滚上了新床,而后将床幔放下,遮挡里头无限春光。
只见大红蟒袍,雪白里衣不住地从里面被扔出来,最后是女子的贴身衣裤,床幔掩住了美好春色,但仍旧可以看到里头被浪翻滚,抵死缠绵。间或女子呻吟声,男子粗喘声传出来,伴随一声柔弱的痛呼,有人停下了动作,俯去温声说着些诱哄的话。隔得太远,红烛流了一夜的泪,最终也没能听清。
也不知怎地,一只未裹小脚的天足突然从床幔里钻了出来,这只莲足小巧玲珑,五个脚趾头玉雪可爱,白皙的皮肤娇嫩的连血管都清晰可见。很快的,小脚猛地绷直,颤了颤,然后倏地瘫软下去。
男人的呼吸声异常急促,姑娘却有了哭腔。然而夜色正深,月娘都羞于偷看这场洞房花烛。隔着厚重的床幔,只听得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阿房。
第二日贺莲房直睡到下午才醒来。她睁开眼的时候,刚好太阳又落了山。脑袋犹然昏昏沉沉的,一时没能记起来自己已经成亲了,正想起身唤琴诗等人进来伺候,却发现自己被人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贺莲房这才想起自己昨儿个已经成亲了,此刻抱着她的不是青王又是谁她悄悄地动了下小脚,顿觉小腿似是抽筋似的酸痛,尤其是腰杆,仿佛被马车压过一样。
她只是有些微醺加上情动,并不是傻了,所以昨晚的事情只是一时未曾想起,然而记忆很快回笼,关于昨晚的新婚之夜,贺莲房面红耳赤,她下意识地就想逃跑,可青王搂得紧,再加上她也不敢擅自乱动,怕惊扰到他。
所以她只能尽量把脑袋抬高一点,青王的下巴长出了淡淡的青色的胡茬,他闭着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薄唇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但只有贺莲房才知道,在这样严肃冷漠的表象下,掩藏着一颗怎样火热和温柔的心。她不觉笑了,笑容刚好落入刚睁开眼的青王眼底。他见她笑,就忍不住要跟着笑,柔声问“想到什么,这么开心”说着,修长的指头将她脸颊的发往后捋,又轻轻试了试她的耳温,见她虽然有些疲惫,但却神采奕奕,正盯着自己看又突然酡红小脸低下头,想来是害羞了。他的阿房素来面皮薄,经不起玩笑的。“夫妻恩爱便是如此了,莫怕。”
贺莲房哪里是怕,她纯粹是想起昨天晚上是自己主动下手而感到羞愧。听青王语气比以往还要温柔,她的心颤了几颤,感觉到自己,娇嫩的肌肤贴着青王坚硬结实的胸膛,一刚一柔,显得无比和谐。但贺莲房生平头一回与人这样亲密相触,不由得想向后退一退。青王却不乐意,把她牢牢地扣在怀里,散发着热气的胸口将贺莲房纤细的身子揉进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首在她面上以及颈间胸前洒下碎吻。
贺莲房刚刚及笄不久,又是他心爱之人,青王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在她身上宣泄自己累积多年的欲望。只是爱妻在怀,若是硬要他做个柳下惠,也真真是为难他了。所以即使不行燕好之事,亲热也是必须的。
贺莲房被他亲的浑身酥软,娇嗲嗲的模样是青王从未见过的,此刻的她才表现得像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少年老成的要命。“阿房”
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见他一直凝视着她看,顿觉羞窘,便捂住了脸。这稚气的动作惹得青王忍俊不禁,他低头去咬贺莲房的鼻子,然后隐忍再三道“可是腹中饥饿”
被他这么一提醒,贺莲房才发现自己已然饥肠辘辘。她点点头,问“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青王摸摸她娇嫩的脸蛋儿。“吃些东西,再休息吧。”
贺莲房感觉到自己虽然未着寸缕,但却浑身清爽,并不黏腻,想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了。对于是谁帮她清理了这件事,她表示不多想。
青王起身,却摁住贺莲房让她继续躺着,他掀开被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贺莲房连忙抓住被子朝上拉以捂住眼睛,半晌又忍不住去偷瞄。青王的身体高大健美,浑身肌肉结实,但每一块都美得恰到好处。若非亲眼所见,贺莲房是决计不会相信男人的身体也可以用“美”字来形容的。这样英挺完美的身体,昨天晚上与她抵死缠绵过贺莲房觉得整张脸烧得慌,怎么也不敢再去看了。
青王抄起袍子披上,命外头守候的下人传膳,然后转回内屋,见贺莲房已经坐了起来,正漫天摸索着衣裳,不由得莞尔“找什么呢”说着,是随手拎起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裙里的一条肚兜。
贺莲房脸红的快要滴血,她抓紧胸口的被子防止春光外泄,娇嗔地睨了青王一眼。
穿肚兜的时候,青王硬是要帮她系后头的带子,贺莲房忍着羞涩,点头应允了。青王轻手轻脚地摩挲着贺莲房颈后羊脂白玉的肌肤,回想着昨天夜里这样的身子乖巧柔顺地栖息在自己身下,真是说不出的快活满足。因为长年练武,所以他的手上满是老茧,贺莲房的皮肤却细嫩的能掐出水来,是以他在她身上轻轻抚摸,她便像是过了电般微微战栗。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好久,青王才在贺莲房的严词拒绝下,眼巴巴地看着她自己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
琴瑟二婢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天璇摇光没见人影。陆妈妈见主子们出来,连忙舀了碗甜汤奉到贺莲房面前,委婉地道“公主,这是太后娘娘亲自吩咐的,要给公主熬得甜汤,公主可千万要尝尝。”说话间,她已经犀利地将贺莲房与青王都纷纷打量了一遍。自家公主年纪小,身子弱,这是陆妈妈一直担心的,可如今公主已为人妇,自然是要履行为人妻子的义务。所以,这身子必须好好调理,也希望王爷能明白,目前并非公主受孕的好时机。
青王微微皱了下眉,身上那股冷肃之气压得整个房间的下人们都不敢抬头。贺莲房不明白他怎么了,疑惑的眼神看过去,便听他道“日后不必再称公主,唤王妃便可。”
贺莲房微微一笑,她对称呼什么的没想过,却未料青王会如此在意。
也不管有没有下人在场看着,青王执意要喂贺莲房,说她昨夜辛苦劳累,不能多动。贺莲房听得臊红了脸,抬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一点。
膳后青王本想抱着贺莲房继续睡觉,但她严词拒绝了。她的确还有点累,但刚用过膳就睡觉,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某种大耳朵大鼻子大肚子的四蹄动物。
于是青王便牵着她的手在王府里四处走动,也好让她熟悉一下环境,毕竟从此以后这里就是她要住一辈子的地方了。
途中经过一片小菜园,青王牵着贺莲房看了会儿,叹了口气。贺莲房放眼望去,只见打起来的架子上,一些秧苗已经泛黄,显然是死了,土地龟裂,杂草疯长,想来是已经荒废了一阵子。便安慰道“日后还可以再来的,莫要伤心。”
青王握了握她的手,看着那片荒芜的菜园,浅笑道“我倒是想种过一阵子的,可惜从来没机会浇水松土除草,总是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贺莲房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失落,扯了扯他的手,待他低头看她,微笑以对“以后让我陪你一起吧。”
青王笑,温柔地应了一声。
青王府很大,一时半会是逛不完的,再加上昨天晚上贺莲房的确是“操劳过度”,所以即便她坚持说不累,青王也不许她再四处走动,直接将人抱起来回了卧房。
按理说今儿他们应该进宫面见太后的,只是贺莲房睡得迟,青王舍不得叫醒她。两人便窝在一起甜蜜地睡了一整天,谁也不想提前醒来。
这种安适幸福的日子,两人都从未有过,即使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觉得温暖快乐。
晚上,贺莲房要沐浴净身,她总觉得成了亲后,有很多私密的事情没法做,比如现在面对丈夫想要为她洗背的强烈要求,她到底是要同意还是不同意
事实证明,青王决定要做的事,那是谁都挡不住的。
贺莲房趴在浴桶边缘,露出雪白的美背,她的背非常漂亮,曲线流畅妖娆,腰线微微凹下去,显得非常诱人。青王拿着湿布巾轻柔地为她擦拭,贺莲房觉得痒痒,忍不住动了一下。
青王眸色变深。
贺莲房如遭雷击,身子突然僵硬,半晌,才慢慢放松,任由青王覆在她身后,浅浅亲吻她的背。小手抓着浴桶边缘,皮肤在热水的蒸腾下变得粉红,连带着青王的吻,贺莲房真想埋进水底下不出来
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又要一番纠缠。
就在贺莲房以为青王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突然起身,沙哑地说了声要出去一下,便立刻离开了。贺莲房有些不明所以,但她抓紧了机会从浴桶里出来,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寝衣,转出屏风便看见青王坐在桌前,双手握拳置于膝上,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表情这样严肃,难道是有什么大事不成
贺莲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青王听她这样问,不由得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苦笑“是有件事,我想去做,但又不能做。”
“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何必畏缩不前呢”贺莲房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大名鼎鼎的青王殿下,她走到他身边,问“或者我帮你”
她帮他青王很不纯洁地想到了某个画面,这让他浑身更加燥热。突然,他握住了贺莲房的手,将她朝怀里一带。贺莲房在空中转了个圈儿落入青王怀中,一双水汪汪的凤眼犹然天真无辜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脸,显得无比专注和用心。“阿房明儿若是咱们不进宫去,母后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贺莲房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要做,便认真道“母后身体好了许多,没有什么大碍了,同她说一声便是,她不会生气的。”
“那就好。”青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将她抱起来朝床上走。期间贺莲房还没搞清楚状况“你不是有事要办么怎地、怎地朝床上来了”
“是有事要办的。”他说。“办你。”
贺莲房顿时傻眼。
于是,果然第三天他们也没能进宫去探望太后。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直到第七天,青王才真正餍足,放过贺莲房,与她一起进宫去了。
贺莲房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想要去谴责青王的需索无度。她揉着略感酸痛的腰。虽然每次燕好过后,他都会为她清理换衣,按摩捏骨,可连续好几天下来,她仍是有些吃不消。
正走着,突然马车停了。贺莲房好奇地掀开帘子看去,却见骑在骏马之上的青王扬起手里的鞭子向前狠狠抽了过去。贺莲房心下一惊,面上却是沉静如水。
随后听见一道含笑的温润嗓音道“多日不见,王爷见到微臣,难道就是这样见面礼不成”
竟是信阳候。
不知他今日怎会进宫,但双方在宫门前撞见了却是事实。青王明显对信阳候很是不喜,他就是这样直接且喜好分明的男人,不喜欢信阳候,也不稀罕惺惺作态。他冷淡地看了信阳候一眼,道“你挡路了。”
这一鞭子信阳候无论如何都躲得开,青王不过是想警告他一下罢了。
警告他,安分守己,不要打任何歪主意。
其实很多事情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只是青王没有证据,奈何信阳候不得。
信阳候笑“后面马车里坐的可是青王妃几日前王爷大婚,微臣偶染风寒卧病在床,未能出席,得见青王妃绝世姿容,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青王冷漠道“让开。”
他的无视让信阳候脸皮微微抽了一抽,这是信阳候讨厌青王的一点,不管他怎么刺激,怎么讽刺,对方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石头模样,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能够撼动他心弦的东西,想来便令人觉得气愤。世人都应该有缺点和弱点,偏偏他就是找不出青王的若说皇上和太后,那哪里是他能下得了手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就目前看来,青王对于他那年纪比他小上许多的小娇妻很是在意嘛
信阳候微微一笑,优雅地退后一步“王爷请。”
青王视若无物地从他身边经过,进入宫门,将骏马和马车都交给宫人,走到马车便伸出一只手,柔声道“阿房,到了。”
贺莲房早在两人说话时放下了帘子,此刻听见青王唤她,才出了马车,青王掐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来,贺莲房因为他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行为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推推他,敲敲他胸膛,抗议道“快放开我。”
青王哪里肯放。他牵起她的手“母后派了步辇来,你可要坐”
贺莲房连忙摇头,不过几步路而已,她哪有那么娇气。再说了,坐步辇不就是光明正大地告诉大家她没力气么那就有人会想为什么没力气贺莲房才不愿意自己成为他人碎嘴闲谈时的娱乐笑料
因为已为人妇,所以她梳了妇人头,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抵挡不住某些皇子注视她的热烈目光。青王对此感到很是愤怒,一个一个地瞪了回去,直瞪得再也没人敢在贺莲房脸上看一眼为止。
他们今天要拜见的可不止是太后。还有靖国公与老太君,以及大学士府的徐氏。
太后见他们来了,果然高兴得很,陈太医的药方果然有用,短短数日太后的气色就好了许多,不日便能痊愈了。可她到底是怎么生的病,却无人知晓。贺莲房只觉得,原来在这深宫之中,哪怕是地位崇高的皇上与太后,也有很多事情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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