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大凤王朝27

    陆宜川大概知晓为什么陆向文直接过渡到你死我活了陆宜修要挖了他们的根,那他们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陆宜川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你疯了你想推行大凤律”

    跟新阶级对话就是比冥顽不灵的老牌势力心领神会。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陆宜川也在背地里琢磨过大凤律

    正因为琢磨过，所以才更清楚这有多疯狂“你哪来的人推行大凤律”

    陆宜修摇头“我没有足够的人手。”

    陆宜川警惕道“我们也没有。”

    他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踱步“不行,不行,这事只能徐徐图之，就算你能一口气血洗所有世家，清空最大的阻碍，腾出足够多的位置,我们也没那么多人去填满这些位置。”

    “这只会导致秩序一团乱,整个王朝直接崩溃。”陆宜川说道这里，立马换了个语气,安抚陆宜修“世家确实很糟糕,这一点没有比我们更清楚的了,但对这个国家来说，它的存在是必要的,如果没有世家，王朝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且世家有罪，但那些年轻人，又有什么错呢”曾毫不犹豫血洗了凤曜城的陆宜川诚恳道“他们想让国家变得更好”

    “我还没疯，你不必这么紧张,”陆宜修不急不缓道“而且我也没法血洗所有世家,你太高估我了。”

    陆宜川松了口气,发觉他现在确实完全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打算”陆宜川不满道“可以谈”

    陆宜修摇了摇头“先杀点人吧，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

    听到这里，陆宜川眼都没抬“合着你特地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吓唬我”

    陆宜修“我只是发现,你好像从没想过，按照大风律清算的话，世家屁股底下当然不干净，但难不成你觉得新党就很干净了”

    陆宜川眉梢微动“那我可真想不透你到底想干嘛了动手之前还友好的通知敌人一声”

    陆宜修“如果你有清除害群之马的想法的话，我们也可以合作。”

    陆宜川用看外星人的目光注视着陆宜修“我们仔细算一算，你最大的依仗无非是小皇帝，小皇帝登基才多久，他手上能有多少人你想在凤城杀点人，光靠他手上的人肯定不够吧”

    “也就是说，眼下是你需要我们配合，而不是我们需要你。”陆宜川匪夷所思道“而你既想让我们出人手，还想杀我们的人那我们能得到什么”

    “就算世家死了几个人，然后呢世家难道会因此害怕不成相反，接下来可能就是我们要承担世家的反扑了，我怎么算，都觉得你不仅没有诚意，而且还在拿我们当傻子。”

    这就是陆宜修不喜欢这个马甲的地方了，它跟朝堂和政治的牵扯实在太深，而朝堂政治这玩意，就是妥协再妥协的过程。

    陆宜修慢吞吞道“你知道我带走了甲三吧”

    陆宜川乐了“难道你准备把他送给我们”

    “我还没说完，”陆宜修“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谈一笔大生意。”

    “大生意多大的生意”

    “囊括整个大凤王朝的生意，事实上，我正在犹豫是否要跟你们合作”

    对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别院的灯亮了半宿，一直到月亮高悬，陆宜川才急匆匆的驾车离开了别院。

    阿潘收拾那场对话的遗迹，图纸上晕染深深浅浅的笔墨，依稀能看出歪歪扭扭的“链条式自行车”这个标题。

    在这张图纸下方，另一幅复杂的构造旁标注着一个新式农具，再下一张则是模样奇特的纺织机

    而在书房某个被收拾起来的手稿堆中，放着一张名为蒸汽机的设计图谱。

    甲三的天赋毋庸置疑，但这些熟悉的发明突然喷涌而出，自然也少不了陆宜修的推波助澜。

    陆宜修对工业革命的了解不深，但史书上写的很清楚，地球上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步入了蒸汽时代，而第二次工业革命则步入了电气时代。

    大凤王朝的工业革命跟地球有本质区别，它并非技术的自然飞跃，而是由强行从另一个文明上扒拉下来的仿造品推动的。

    这意味着那些在地球上的工业革命中自然涌现的产物，在这里缺乏足够多的技术积累，导致它们迟迟没有涌现。

    而如果尝试在大凤王朝全面复制魔导技术，则必须要解决一个严峻的问题大凤王朝的疆域内没有魔石矿。

    考虑到魔石是魔晶矿灵的附属产物，陆宜修对克服这个问题不报任何希望。任何知晓魔晶矿灵有多强大的智慧体，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克服的问题。

    所以，大凤王朝的工业化，必须走另一条路一条陆宜修熟悉的道路。

    甲三在被陆宜修“提醒”之后的灵感爆发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突破那些无形的阻碍，喷涌出无数设计。

    之前的工业革命积蓄了足够多的大商人以及工厂，那些生产魔导工具配件的工厂可以无缝切换成生产这些更简单、技术含量和造价都更低的工厂，生产出源源不断的商品，倾销到中下层这片空白市场上，逐步改变人们的生活。

    陆宜修相信资本逐利的疯狂程度，也相信空白市场爆发出来的潜力，当然，他更相信资本践踏法律的决心，以及世家闻风而动强取豪夺、破坏市场的本能。

    没有足够强力的保障措施，上演羊吃人的剧情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在这场积蓄了半个晚上的暴雨终于倾斜而下时，陆宜修幽幽叹了口气，划掉了“都得死”的选项。

    没办法，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世家出身，就如同陆宜川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世家，大凤王朝也就不复存在了。

    暴雨下了一整夜，也没拦住那些冒雨赴会的人，这一夜，注定很多人无法入眠。

    天才蒙蒙亮，在密集的马蹄声中，忽而山雨欲来风满楼。

    禁卫军隐晦的调动了位置，把守凤城的几个要点。

    而闲着没事干的陆宜修则收到了一封信。

    阿修，听闻你醒来，我不甚欢喜，昨夜又收急报，实在难以按捺相思之情，遂携友折返，不日将至，望君珍重。

    信很短，似乎是匆匆写就，陆宜修看了一眼，顿觉头疼，扭头去看阿潘。

    阿潘也有些无奈“陛下素来如此，没人劝得住”

    陆宜修打断他的话“你把昨晚的事情传给他了”

    阿潘闭上了嘴。

    陆宜修懒得问他们的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他心知肚明凤晓到底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陆宜川感兴趣的东西，凤晓同样感兴趣，陆宜川能看到的未来，凤晓也同样能看得到。

    陆宜修想了想，写了个条子给陆宜川，告诉他最好尽快动手，不然后果自负。

    收到条子的陆宜川还没做出反应，士族的反击倒是来得飞快。

    禁卫军包围了别院，奉命逮捕陆宜修甚至不需要一个装模作样的罪名。

    跟陆向文比起来，陆宜川确实还差得远。

    陆宜修拿了根草逗水桶里剩下的那两条小鱼，它们压根不为所动，惬意的在狭隘的水桶里游来游去。

    门外禁卫军的喊声有些喧闹。

    埋首书桌的甲三把窗户一关，隔绝噪音，继续绘制新式农具。

    阿潘不知道跑哪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宜修耐心的逗着鱼，偶尔听一听禁卫军喊话的内容无非是放下武器速速束手就擒之类的话。

    在这些喊话重复数遍后，门外的大军终于动了，马蹄声阵阵，大地震动，包围别院的禁卫军发起了一场冲锋。

    细微的破空声在冲锋带来的巨大动静中，难以察觉，但人仰马翻的动静倒不难察觉。

    陆宜修丢掉软绵绵的草，拿了根筷子，那两条小鱼终于正眼看“它”了，或许是对闯入水桶的陌生生物感到恐惧，小鱼有些惊慌失措的游动了起来。

    门外的破空声、马蹄声、厮杀声响成一团，异常热闹。

    不止是大门口，整个别院外，都陷入了奇特的攻城战中。

    陆宜修背着手想，我就知道别院里里外外这么多活，肯定不是阿潘一个人干的。

    阿潘作为凤晓留在他身边的眼睛，本就承担着保护陆宜修安全的责任。

    在陆宜修跟陆向文撕破脸后，他立马做出了反应一边把昨晚那场对话传给远方的陛下，一边调动了凤晓留在凤城的人手。

    想光靠这些人手拦下数量惊人的禁卫军，确实有些难。

    不过如果这些人里有一些拥有“神秘力量”的存在，那就不太好说了。

    别院外的厮杀声中间或夹杂着几声祈祷，让这场不公平的厮杀变得更不公平。

    那不是阴影之门的人。

    阴影之门的信徒虽然因为某个意外膨胀成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但陆宜修没有将这些浅信徒变成真正的信徒，那些信徒压根不知道如何向邪神祈祷。

    这应该是凤晓自己挖掘出来的邪教徒。

    毕竟大凤王朝疆域辽阔，谁也不知道哪里就藏着一窝邪教徒，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邪教徒十分容易被诱惑。

    财富和权势就足以轻易让他们沦陷。

    陆宜修托腮听了一会，见禁卫军似乎被拖住了脚步，起身进了书房，在甲三手边散落的图纸中随意翻看了起来。

    若有若无的鲜血气息在此处弥漫，别院外堆着数量惊人的尸体，但禁卫军仍没有突破这条简陋的防线。

    在又一次死亡冲锋后，禁卫军停下动作，将最新消息传回凤城，其中用大量篇幅描绘了拥有可怕能力、会带来鲜血和死亡的敌人。

    陆宜修估计陆向文下一波就该派魔导武器上场了。

    虽然陆向文他们也能轻易招徕邪教徒，但代表着政府的陆向文绝不会在这种正式场合派出徒。

    毕竟世家要脸，而且比一般人更要脸。

    但出乎陆宜修意料，陆向文的后手迟迟没有到来，魔导武器不见踪影，以至于别院前的双方对峙时间逐渐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魔导车发动的响亮声音从远方传来，然后传来一声轰然巨响，院子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洞里卡着几乎完全报废的魔导车，这辆魔导车不知道经历过什么，风尘仆仆，破破烂烂，车头沾满了血

    陆向文的路子居然这么野直接用魔导车来冲锋

    仔细一想，似乎确实是个好主意

    陆宜修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破了个大洞的车里钻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在一头撞到墙上、把魔导车撞得稀巴烂的情况下，车里的凤晓居然毫发无损

    陆宜修再仔细看了一遍，遥遥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几条迅速愈合的伤口，等凤晓飞奔进院子，从窗户里翻进书房，一把抱住陆宜修的腰时，这几条伤口已经彻底消失了。

    陆宜修面无表情的推开往他怀里靠的凤晓，不得其解“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凤晓咧嘴，露出一口白皙的牙齿“我们离凤城不远，我直接把魔导车开到最快赶回来的”他仰头看陆宜修“你不高兴吗”

    陆宜修扯开了话题“你们来的还有谁”

    凤晓趁他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把抱住了陆宜修，黏黏糊糊道“我的新朋友们。”

    陆宜修一点都不高兴，考虑到凤晓的搞事能力，陆宜修对涅罗城眼下的情况产生了几分担忧涅罗城应该还存在于大凤王朝的版图中吧

    “当然了，我是去看一场无与伦比的表演的，又不是去摧毁它的。”听到陆宜修不知不觉说出口的问题，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一弯，道“我很高兴，我能看到那场表演。”

    陆宜修没被他天真快乐的模样迷惑，冷静询问道“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

    凤晓的话还没说完，身后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魔导车的声音，谢天谢地，他们没在墙上多添几个洞。

    “他们到了，”凤晓牵着陆宜修朝门外走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我的新朋友们介绍给你了。”

    陆宜修已经对他的“新朋友”有所猜测，但真看到熟悉的脸时，他仍有些惊讶。

    这其中大部分都很陌生，唯一熟悉的那张脸，也很难能让人信任来的是骗子出身的大师。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在陆宜修投去视线的时候，大师正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小心点，知道这玩意多贵吗别跟某人似的，把它给碰坏喽”

    在陆宜修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时，他敏锐的转过头，看到凤晓和陆宜修，瞬间换了副表情。

    “这车撞得这么严重，你没受伤吧车坏了就坏了，要是你为此受了伤的话，那多不值当啊”大师扭头看陆宜修，打量了他一眼，微微一愣，又迅速笑成了花“您就是他的老师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他蹿到了陆宜修身旁“听说你这边出了点事，可把我急得不行，这不，千里奔袭啊，可算赶上了”

    他伸长脖子看了眼包围别院的禁卫军以及先前的攻防留下的战场痕迹“好像也不算赶上了，这群人是来找麻烦的吧”

    “装备齐全，还用得这么好，正规军啊”大师大幅度的扭过头，急吼吼的道“这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哪有昨天翻脸今天就出手的要不是咱留了一手，那不早被他们连锅端了吗”

    伴随着大师夸张又浮夸的表演，刚生出的陌生感迅速消失了，大师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一个优秀的骗子，在表演、语言艺术以及人际交往这些技能上一骑绝尘，虽然压根不认识陆宜修这张陌生的脸，但他表现的活像是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一般，实在让人不得不服。

    禁卫军因为接二连三有人开着魔导车直愣愣往前冲的动静而骚动了一番，下意识的往前靠了靠，又因为之前跟他们交手的那群人警惕的视线而停下脚步，然后骚动聚拢到了某个人身边估计是指挥之类的角色。

    陆宜修看了眼，挪回视线，对凤晓道“这就是你的新朋友”

    凤晓快乐的点头，随意的扫视了一圈人群，疑惑道“伊莎呢”

    大师挠了挠头，也点了一遍人，跟着喊道“谁看到伊莎跑哪去了”

    这一群人大概二三十个陌生面孔互相看了看，纷纷道“她是不是还在后面”

    “不对啊，她跟我们坐的一辆魔导车啊”

    “我没见着她啊”

    在乱糟糟的对话中，远处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陆宜修还没动作，凤晓飞快捂住了陆宜修的耳朵，用夸张的口型道“别怕，是伊莎。”

    并没有害怕的陆宜修沉默的盯着凤晓看，怀疑他在涅罗城遭遇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以至于他从之前的疯狂突如其来的转变成了开朗的小太阳。

    大概是陆宜修的眼神实在太明显，等巨响声消失后，凤晓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率先指责道“我以为你会更感动。”

    “你是说为你的贴心”陆宜修诚恳道“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早说了，这一套对他没用，”凤晓扭头跟大师抱怨了一句，才理直气壮道“我在彰显主权，以及提醒你，我正迫切的想得到一个回应。”

    这也是陆宜修不想见到凤晓的原因之一。

    陆宜修的表情才刚有所变化，凤晓立刻眯起了眼睛“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阿潘说你不想让我来，你不想见我”

    陆宜修镇定的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伴随着灰尘和死亡缓缓而来的伊莎。

    她的美貌在这种背景中，变得无比强烈，风沙、尸体、鲜血和死亡成了这一幕中最动人心魄的色泽。

    伊莎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视线毫无波澜的划过陆宜修，停在凤晓身上。

    “我去处理了下多余的杂物，”她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说擦掉了一滴水般“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增援队伍。”

    “伊莎，你总是那么值得信任，”凤晓握住陆宜修的手，没掩饰自己压根不关心她到底做了什么的事实，而是迫不及待的将陆宜修介绍给她“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无比尊敬的引路人、难以割舍的另一半”

    陆宜修扫了他一眼。

    被警告的凤晓中断自己的话，期待着伊莎对此的回应。

    “哦，”伊莎看了眼陆宜修，扭头看向大师“我们不是来炸掉点什么的吗”

    她转动戒指，兴致勃勃的眺望跟他们对视的禁卫军“我可以去打扫干净”

    “别那么冲动，来之前阿秋说了，你得冷静一点，”大师上蹿下跳，又不敢真上手碰她，只能虚拦住伊莎，祭出最管用的两大法宝“主教不是在信上说了，让你听阿秋的吗”

    伊莎顿时兴致缺缺“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干嘛在这闲聊”

    凤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拽着陆宜修躲到一旁说悄悄话，用一种骄傲的语气道“她不认识你。”

    陆宜修领会了他的潜台词但他能认出他，无论是哪个马甲。

    凤晓仰头盯着陆宜修看，金灿灿的眼睛熠熠生辉“所以对我来说，你是特殊的，对你来说，我也是特殊的。”

    “我觉得你该关注下正事，而不是把注意力分散到这些”陆宜修的话还没说完，凤晓直接堵住了喋喋不休的那张的嘴。

    陆宜修发誓，他听见了大师在拍手叫好。

    “我觉得你马上要说一些让人不高兴的话了，”凤晓理直气壮“对我来说，这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重要多了。”

    陆宜修抹了把嘴，在凤晓的反复无常中回忆起了跟凤晓相处的正确方法。

    陆宜修“对我来说，你确实很特殊。”

    凤晓眼睛一亮，心满意足的挂在他身上，也没忘了陆宜修真正关心的事情“现在，我们可以干正事了，你觉得直接血洗世家这个提议怎么样”

    陆宜修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呻吟，紧跟着浮出了“我就知道”这四个字。

    “你之前劝我的话很有道理，但我在涅罗城看到了更好的办法，你知道涅罗城变成了什么样吗”凤晓兴致勃勃“团结、信任、互助，比我想象中好无数倍”

    “我们不需要世家，用世家的鲜血让那些城市团结起来，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听起来像是想在这个世界把赤旗插遍全大凤王朝

    陆宜修不得不提醒他“阿秋只有一个，复制涅罗城的经历非常困难，没有足够有领导能力和人格魅力的领袖，一个小小的邪教分会做不到这个地步。”

    凤晓想了想，退了一步“没错，我们可以放慢脚步，让阿秋扩张，从涅罗城到白洲，再从白洲到大凤王朝这也是一个办法，不是吗”

    陆宜修盯着凤晓看“然后让阿秋来当皇帝”

    “或许我们也可以不需要皇帝，”凤晓兴致勃勃“我觉得它很多余，甚至”

    “我们也可以不要大凤王朝，把它变成”凤晓挥了下手，难得透出了不确定的语气“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形式”

    陆宜修这次盯着他看的时间更长了，长到凤晓得意洋洋道“看起来你被我震撼了”

    陆宜修无比诚恳“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我以为你会更早发现这一点，”凤晓不可思议“我如此出色，又如此耀眼，而你刚刚才发现”

    陆宜修眉梢微动，这不是错觉。

    那个在之前疯狂得像是随时会燃烧殆尽的少年，在涅罗城之旅后，多出了一些拴住他的东西。

    就像是在悬崖边握着绳子求生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脚下还踩着一小块平地，于是，一切获得了喘息之机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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