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服”了五条家和咒术界的部分成员之后,五条悟的教学之路仍旧进行得很不顺利。
这种不顺利来自于各个方面首先,他自己是那种学什么都一点就通的类型,再加上六眼的观察力,成长经历当中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但想要把自己脑海当中的知识塞进别人的脑子里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次,他自己才只是三年级的学生,就算申请了提前毕业,年龄上也仍旧和教师有着距离。同时,作为咒术界目前最强的特级,他还有着无数的工作要去完成。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学生。
二年级的七海建人不可能再让他来指导,而一年级的学生里又只有伊地知一个人,京都高专伸不进去手,因为交流会的缘故,他们几个在京都都有着广为流传的恶名。
也就是说,虽然现在空有教师的名头,但他作为一个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甚至未满二十岁的学生,没有能够指导的后辈。
当然,五条悟也曾经兴致勃勃地要对伊地知下手,但被对方诚惶诚恐地拒绝了每天早晨六筒箭的“魔鬼训练”足够让一整天都从痛苦开始,如果再加上五条悟的折腾,他很怀疑自己在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之前就会当场嗝屁。
“什么嘛,你拒绝的可是最强教师odookgguyjo的指导哦,以后还会变成greatteacherjo的那种,不觉得很可惜吗”
五条悟抱着手臂,从嘴里吐出来一大串的新词儿。
“灼前辈,还请您无论如何都想想办法。”
伊地知洁高嗖地一声躲在了的场灼的身后,语气满含警惕。
的场灼“”
他看着五条悟不服气的表情,在前后夹击的状态下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
“不如先从找找人群当中潜在的咒术师开始吧,悟,就算是想要成为教师,这个过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五条悟撇嘴“好无趣,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说这种无聊的话了。”
的场灼一愣,随即缓过神来“大概是因为,现在需要我来做这些事的缘故吧。”
五条悟看着他,墨镜遮挡住视线。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身高都不及他,从自己的角度,可以看见对方垂下的睫毛和规矩束好的头发。
他朝前一倒,下巴正好搭在的场灼的肩膀上,整个身子晃晃悠悠地靠过去,分走大半的重量。被当作人形支架的家伙很自然地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咒术师的体力即便是一米九的重量也能支撑得住“怎么,从最开始就要泄气了吗”
“什么啊,才不会。”
五条悟说“那家伙想杀死所有普通人的那种离谱愿望都没想着要放弃,我这边泄气岂不是就要输给他了。”
“是呢。”
的场灼停顿了一下“那么我也一样。”
他轻轻松开手,倒退了一步,看向身后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戳瞎了的伊地知“刚刚的事情不可以告诉别人哦工作状态都是营业时间。”
“我什么都没看见。”
伊地知旋即说道,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对方口中的营业究竟是怎么回事“车已经在等着了,前辈现在就出发吗”
“嗯,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任务很简单,至少对于的场灼来说,并没有多么困难。
的场家的简易领域配合他自身的咒力特性,是那种肉眼可见简明扼要的高效率,会让二级及以下的咒灵仿佛砍瓜切菜一样被干掉。
用“祓除”都显得有些太过正式,更合适的方法应该是“清理”。
伊地知洁高推了推眼镜,在面前的记事本上又画了个小圈他们目前在地图上标记了数个出现咒灵的地点,仿佛是线路优化游戏里一样,要用最短路径的方式,争取跑一趟就能把所有的咒灵全部都解决干净。
“那个真厉害呀,的场前辈。”
他有些羞赧地没话找话,手边也提着一把弓箭,但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量都无法和对方相抗衡“明明是那么可怕的情况,一下子,就。”
他们两个人并排站在地铁站里,辅助监督跟在更后面的位置。东京怪人众多,因此两个提着弓箭的人并没有被地铁站里的乘客们注意到,或许有路人会投来惊诧的一瞥,但也都会很谨慎地立即收敛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就是今日份倒数第二个了,的场先生。”
辅助监督也带着有些惊叹又敬畏的态度“一天里干掉十匹以上的咒灵,而且大多数时间都花在通勤上这种效率,寻常咒术师根本就不可能赶得上啊。”
“京都御三家那边的一级里也有身手不错的类型,只是我的术式对咒灵效率比较高而已。”
的场灼面对这些赞誉显得很谦逊守礼。
非上下班时间,坐地铁至少不会堵车,有过被堵在路上经历的几个人默认选择了最便利的交通工具,然而就在等车的时候,一个表情颓唐的男人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地铁的列车轨道当中。
砰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是周围人惊慌失措的呼喊,间或夹杂着手机照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伊地知似乎是被吓得倒退了一步,瞥了一眼身旁的的场灼以后又重新稳稳地站定,而后者皱着眉头,轻轻抱怨了一声“看来接下来得绕远了。”
“偶尔就会有这种情况。”
辅助监督的表情也很平静“泡沫经济被戳破的那几年里,这附近的事件还要更多呢。”
如果事情停在这里,那他们顶多只能算三个有些冷漠但至少没去拍照的路人,然而伴随着血液从那个男人的身下逐渐渗出,他周遭的咒力也变得异常了起来。
伊地知倒抽了一口冷气。
过咒怨灵虽然他早就听说过,咒灵根据形成原因的不同分为过咒怨灵和假象怨灵,但从来没亲眼见过咒灵从死者身上生成的那一幕。像是疮疱一样的雾气逐渐凝实,带着粘稠的、令人生厌的气息,用严重失真了的声音呢喃着“裁员裁员。”
“想开一点,至少咒术师不会担心失业。”
的场灼评价道。
“现现现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灼前辈”
伊地知已经紧张得仿佛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他从箭囊里摸出来一根箭,按照预先指点的方法学着将咒力灌注进弓箭当中,然而他的咒力操作不够纯熟,就连这个过程都有些磕磕绊绊“不对是不是应该先放帐”
“这周围都是乘客,根本来不及放账啧,至少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啊,这家伙。”
辅助监督已经竖起了两根手指,又皱着眉头放下“就算真的降下账也只会把他们也都包含在里面,现在暂时没办法处理这个,我去走流程汇报给上层吧,让他们联系警方来封锁这一站的地铁。”
这是正确的做法,无论从流程上还是判断上都没有问题。
伊地知松了口气,刚刚收起箭,精神就重新紧绷了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咒灵从尸体上升腾而起,距离一名对此一无所知的路人只有一步之遥。
生死一线的时刻,那些看不见咒灵的人对此毫无察觉。
而如果现在在公共场合拉开弓的话,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骚动,早知道就应该带个短兵器出来了伊地知在心里不住后悔。
“这位先生您好。”
紧接着,伊地知眼睁睁地看着的场灼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用那种仿佛外国人的、生涩的日语说道“我们,外国人,来旅游,看到这里突然出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换乘,能方便问个路吗”
“来旅游的外国人穿得这么正式”
对方有些惊讶,看着他那一身仿佛从上个世纪走出来的衣服,以及明显是亚洲人的长相。
“对文化感兴趣嘛。”
的场灼仍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表情,带着对方往远处走“我记得地铁站的地图在那边,但实在是看不懂,太复杂了”
路人倒是安全了,伊地知简直想要流下宽面条泪,唯一的战斗力消失之后剩下直面咒灵的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啊
就在这个时刻,他看见对方轻轻叹了口气。
很无奈地,很没有办法地他一只手提着弓,箭囊挂在腰间,根本不是攻击的态势。
“咒法。”
伊地知看到对方嘴唇开合翕动,吐出了一个他应该听过很多遍的词汇。
他知道这个,灼前辈的术式,操控火焰焚烧咒灵的手段。和无下限相比是有点缺乏防御能力的术式,但有着充足的侵略性和攻击性,与本人的性格一点都不相像。
轰地一声,或者连声音都只是他的错觉,火焰从咒灵正下方的地面升腾而起,只消一瞬间就将咒灵焚烧成为了齑粉。整个过程几乎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让他回过神来的,是路人有些疑惑的讨论声。
“是中央空调坏了吗怎么感觉刚刚突然有点热。”
他们带着有些疑惑的表情匆匆路过“也对毕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赶快换乘别的线路好了。”
普通人的眼睛里,照映不出这些尚未彻底消散,纷纷扬扬的咒力余烬倒影。
他按捺住内心当中想要欢呼的反应,等到的场灼装外国人敷衍完那个距离生死擦肩而过的路人,才凑过去感叹“好厉害刚刚那一下,一瞬间咒灵就消失了术式还能这么用吗”
“嘛没有弓箭做约束的话,咒力的消耗量会比较大,就像是直接往外倒水,和把水压缩起来做成高压水枪的区别,所以一般非紧急情况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的场灼笑了笑“把高浓度的咒力扔出去而已,这是最没办法的办法了。”
“即便是这么说也很厉害啊在没有帐的情况下几乎是万全的方法了”
伊地知称赞道,又有些纠结“那之后最后一个咒灵的地点还要不要过去如果刚刚浪费掉很多咒力的话,最好先休息一下”
“不用。”
的场灼轻描淡写“如果让别的术师过去的话反而不太放心。”
等到回到高专的时刻,太阳已经彻底落山,甚至都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爬上长长的台阶,越过乌居和注连绳,就连辅助监督都已经下班,伊地知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灼前辈,如果可以的话,我之后也想要成为辅助监督。”
“哎我还以为你会和七海一样呢,之前还和硝子打赌过你能坚持多久。”
的场灼有些惊讶。
“前辈们也太过分了一点”
伊地知小声说道,但立刻又转换了语气“因为无论如何都想帮上忙哪怕是后方支援的工作也好,我想尽自己所能去试试看。”
“这么想可是会很辛苦的哦,尤其是非术师家庭出身的学生,精神压力会大到没边。”
“会多多少少想办法的。”
“也对,你的话,就算有一天受不了了也可以逃走。”
的场灼想了想“而且也造成不了多大危害。”
“也太刻薄了,灼前辈。”
就在一整天的工作即将宣告结束的那一刻,五条悟踏着即将消失的夕辉从天而降。他扫视了一眼两个人,果断朝着的场灼伸出手“我的限定重芝士蛋糕呢你答应过今天帮我带的。”
啊。
的场灼露出赧然的神色“我忘记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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