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禄立马过去,将那野鸽子捡起来,双手奉上“爷。”
姜玉堂低头瞥了一眼,这种野鸽子瘦小、敏锐,飞的极快。而沈清云那一箭出其不意,射在了鸽子的翅膀上。
箭法可见,快准狠。
“收着吧。”姜玉堂的目光落在沈清云身上几眼,面上瞧不出情绪。
“你既会射箭,那我们两个倒是有机会获胜。”
沈清云转过头,她手中还拿着弓箭。目光看向姜玉堂时刚那冰冷的眼神一下子褪去了。
她眨了眨眼,问“你想赢”
握着缰绳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紧,姜玉堂对着那张脸,随后笑了“那是自然。”
“驾。”沈清云听闻,一拍马鞭立马往前跑去。
“主子”赵禄将野鸽子让身后的侍卫们拿着,眼神瞧着沈清云,一双眼睛里满是崇拜“表少爷这身姿骑马射箭样样都会,可当真厉害。”
他边说,边仰起头,待瞧见马背上的姜玉堂后,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奴才多嘴。”赵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表少爷这么厉害,怎么主子瞧着反倒是不高兴了。
姜玉堂看着那在马背上飞驰的身影,看着她穿梭在密林之中是“是厉害。”他点头道。
她骑在马背之上,英姿飒爽,身形犹如一把利剑。手挽弓箭的样子,光彩夺目,更让人挪不开眼。
可随即,却是又笑了。他低下头,那双眼睛冰冷的,没有丁点的表情“你说,哪家的闺中小姐会学这些”
赵禄对上那目光,吓得站在原地,分毫都不敢动。
前方,一支利剑破开,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沈清云身后的侍大喊“射中了,又射中了。”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沈清云又射中了一只鹿。
赵禄听着前方的欢呼声,再看着身侧世子爷的表情。心中那抹不安越放越大。
一个时辰过去,赵宴带着裴云轩与张叙白几人回来了。他们猎的东西当真儿不少。
特别是裴云轩,他师从大家,箭法极好,一出去就猎了一只羚羊,几只野兔,后又撞见了几只珍珠鸡,裴云轩箭法精准,箭不落空。
快结束的时候又碰到一头野猪,体型极大,他们几个合伙给射中,抬了回来。
“姜世子呢,还没回”赵宴一下马,坐在凉亭里的赵明珠立马就迎了过去。
“二哥,你擦擦脸。”赵明珠早早就让人备下帕子,又让人端来绿豆汤解暑。
赵宴立马灌下一碗绿豆汤,又拿起帕子擦了擦脸,面上满是笑意“这儿人多,小心撞了你。”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婆子将赵明珠护住,又道“刚我亲自给你猎了几只兔子,全挑白的猎的,毛色漂亮,让人带回去给你做个围脖。”
赵明珠点了点头“多谢二哥。”
她身上还罩着披风,一张脸上小脸惨白的,瞧着没多少血色。
赵宴心疼的要命,赶紧让婆子将她带到凉亭中去。
赵明珠刚转身,身侧就传来了马蹄声。姜玉堂带着沈清云等人过来了。
瞧见他们背后的三只野鹿,赵宴就知道自个儿输了。围猎的时候,除了东西多之外,也还要看猎物的难易程度。
野鹿四肢细长,速度极快,最关键是聪明敏锐,十分难猎。更何况,他们身后白狐,野鸡野兔之类的东西可也不少。
“姜世子又赢了。”赵宴倒是坦荡,双手举拳,往下弯了弯腰“佩服。”
都说姜世子的骑射功夫都是由前太子陈琅亲自教导。只他之前过于低调,极少出现,如今看来却如传闻所说。
若是姜世子这番厉害,将妹妹交给他倒也不算委屈。
赵宴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没想到,姜玉堂下了马,却是道“我可不敢居功。”
他抬头,目光看向沈清云“这里面有一半可都是她的功劳。”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这才都看向沈清云。她坐在马背之上,气质卓然。
出色的容貌之下,却是一脸清冷。
赵禄拱了拱手,想搭上几句话,半晌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你确定姜世子喜欢的是他”连比两场,赵宴都输了。他却不怎么伤心。
他妹妹要嫁的要是个孬种,他这才气呢。
“都说了我没看出来。”张叙白低头啃了一口兔子腿,说的含含糊糊。
刚猎的野兔,拷的时候加上蜂蜜,椒盐。一口下去,香的流汁,他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赵宴有些烦,手中的肉一口都吃不下。他目光看向前方,姜玉堂与沈清云两人隔得远远儿,两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怎么看,这两人之间都是清清白白的。
何况,这还是两男子。
赵宴脑子里想了破了天,都想不出两男子之间如何情情爱爱。再看着前方,两人话都不说,更是不信。
“我看你之前就是胡扯”
张叙白将他扔过来的兔子腿接住,笑嘻嘻的一口咬下去。顺着赵宴的目光看过去,低头嘀咕着。
这两人一看就是闹矛盾了啊。
只他瞧着赵宴一脸不信的模样,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识趣的选择闭嘴不吭声。
四周闹哄哄的,有些闷热。姜玉堂正与人喝酒,她便溜出去,想去林子里散散心。
没走几步,倒是撞见了两个人。
赵明珠带着她的丫鬟,正低头不知寻什么。瞧见她,赵明珠倒是停了下来,开口道“你是跟着姜世子一起来沈家少爷。”
沈清云知道她,是赵宴的妹妹,见她面色有些白,便道“你体虚,内火热,不宜见风。”
“你如何得知”赵明珠有些惊讶,靠近后又闻到她身上的药香。又道“你是大夫”
“也可以这么说。”沈清云道。
“我丢了个东西,正在寻呢。”赵明珠怕是自小就怕大夫,瞧见他有些怵,乖乖道“若是让二哥哥知晓了,怕是要闹的人尽皆知。”
“我先自个儿寻一寻,等有风了定会走的。”
沈清云点了点头,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赵姑娘也没必要与她解释。
她见人与右边走了,边往左边走去。
没几步,脚下却踩到个东西。沈清云捡起来看了眼,是个圆形的铜牌。握在手中有些模糊不清,瞧着很多年岁了。
正面刻着一只兔子,反面留着生辰八字。下首还刻着,吾女珠珠
但求今后皆安乐,康健成长。
落款是父亲赵君山。
沈清云的目光落在那上面许久。
这是块平安牌。
沈清云认得此物,是因为她弟弟也有一块。她母亲何氏在她五岁的时候生下一个孩子。
男孩,生下来就讨得宋父的喜爱。
宋父极为喜欢她母亲,生下的孩子更是如珠如宝。孩子刚落地,他立马去寺庙中求得。跋山涉水,恳求佛祖保佑他的孩子健康。
当年,她瞧见后,羡慕极了。只可惜,那块牌子始终戴在她弟弟身上。
宋父不是她的生父,是不可能为她求这个的。何况,平安牌也不是这么好求的。
不仅需心诚,求完之后还要吃斋三个月,不可破荤腥。二,便是要父亲给孩子求。
且求平安牌的,大多是给男孩,极少极少有为女孩求的。
后来,她再大一些,随口说给了沈少卿听。当时,她是开玩笑的语气,事情过的太久她早就不在意了。
不成想,沈少卿听后,愁了脸。
他揉着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我倒是不介意去为你求一个,但是我是你爹的传言,怕是再也甩不掉了。”
她当时没心没肺,勾着他的脖子笑“你要是求了,我叫你一声爹又何妨”
沈少卿没给她求平安牌,三个月后却是给了她一只银镯子。
他亲自打的。
找了个银匠,学了三个月手艺,就为了打一只银镯子。
那双在战场上杀人的手,常年拿着刀剑与长枪。却又在无人知晓的深夜,点着昏黄的烛火给她刻镯子。
从捶打,打磨,到刻刀,一点一滴都是亲手做的,半点不惨别人的手。
那段时日他没沾染任何荤腥,没给她求得平安牌,但却固执的也跟着吃斋三个月。
只她当时不知道这银镯子的含义,直到她来了京都。
受到家中期盼疼宠的孩子,刚出身的时候会收到父亲的平安牌。女孩子在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母亲会送女儿银镯子。
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健康长大。
她父母缘浅,这两样东西都没收到,但知道后却又没半分伤心。
无论父亲求的平安牌,还是母亲的银镯子。
她拥有的,是这世间所有人都没有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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