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言看似给予了对方思考的时间,事实上作为交易对象的男人根本没有反悔的资格,无论他相信还是不相信,在他伸出手接过u盘的那一刻,这场交易已成定局。
如果交易的另一方不是千岛言,或许男人还拥有反悔的余地,在这种灰色地带交易,出现“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男人握紧手中的u盘,将提着的手提箱交给了千岛言,“钱都在这里,跟约定好的价格分毫不差。”
伸出手接过箱子,打开随意扫过一眼,千岛言并不知道约定好的价格是多少,但这并不妨碍他完成这场交易。
“交易愉快。”手提箱合拢发出清脆的落锁声,千岛言含笑的嗓音与目光一同落在男人身上。
后者额角的汗珠汇聚成一串滑下脸庞,他微不可见的僵硬点头,“那我先告辞了。”
千岛言颔首,站在原地丝毫微动,男人尝试着转身迈出谨慎的步伐离开,在踏出第一步后,剩余的脚步一边维持着沉稳一边加快速度,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千岛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如同墨那样吸收着光亮,远处高桥明亮的霓虹灯在夜里也显得黯淡无光。
看起来很快就会下雨了。
费奥多尔从不远处花坛后面站起身,不知那么远的距离他听见了多少,根据这条路的寂静程度来看全听见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听见了吧人家压根不相信你我会不和。”说到这一点千岛言有些不满。
他把箱子塞进已经走到面前的青年怀里,施加的力道把费奥多尔拍的一个趔趄,后者低咳两声。
“该说我们的关系好吗”费奥多尔抬起眼眸望向抱着手臂有些不高兴的千岛言。
千岛言没有说话,维持着不高兴的表情,费奥多尔神情逐渐困惑,“你是因为我们被连在了一起而不高兴吗”
“不。”出乎意料的,千岛言生气的点并不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被人怕成这个样子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之前被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当洪水猛兽见面就用枪指着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交易个情报也会被当瘟疫一样,看刚刚那个男人走时候的背影,就差指着千岛言惊恐大叫了。
明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态度都一如既往,就连刚到横滨还有仇敌上门狙击,虽然在坂口安吾那里也被人用枪指了,但好歹坂口安吾是文职人员又是白道那边的人身份复杂且重要,警惕一点千岛言也能理解。
所以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大多数人惧怕了
这样岂不是又为他洗心革面的剧本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吗
甚至连弃暗投明时的说辞都想好了因为我被大部分人惧怕导致没有人敢跟我做交易,我再不金盆洗手就会被饿死。
虽然丢人,但居然是事实
千岛言瞳孔地震。
“唔”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下意识咬着大拇指指甲,“或许是由于你在龙头战争后期亲自下场杀了很多人的原因”
说起这一件事情,千岛言嘴角笑容瞬间收敛,周身气息显得有些阴郁,他语气仍旧装作轻松,“虽然当时情况看上去十分惨烈,但事实上当时很多人都只是重伤没有死的哦”
“是港口afia的补刀呢。”费奥多尔明白其中的脉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确实符合港口afia的做事风格,况且这样能够将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千岛言身上,后续的麻烦也只会由千岛言承担,而其中的利益港口afia却能一把捞起。
这也是为什么千岛言会对此事十分不悦的原因,已经到了一提就变脸的地步。
被人当了枪使能高兴起来就有鬼。
“哼都是群头脑简单的乌合之众。”千岛言冷哼一声,视线在费奥多尔身上停留,“明明因为你的干扰而死的人和港口afia牵连波及的人都比我那晚杀得多上几倍。”
说到底,龙头战争形成如此夸张规模的很大一部分就是由于费奥多尔的搅局,把许多想要隔岸观火的大小组织都一同拉下了水。
费奥多尔轻轻摇头,嘴角笑容依旧温和,“不对哦,千岛,那是由我们一同给予那些罪恶之人的救赎。”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千岛言率先抬起脚步离开,他背对着费奥多尔摆了摆手,“马上要下雨了,早些回去吧,晚安费佳。”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没有动,看起来如同在等待着其他来客的到访,头顶接触不良的路灯在此刻熄灭,黑暗笼罩住他整个人,他的告别如同喟叹那般从阴影中响起在风中传递。
“回见,我亲爱的千岛。”
风刮得越来越大了,路道两边的树叶被吹的七零八落,耳边除去呼啸呜咽的风声其余的什么也听不清楚,漆黑的夜里树木的轮廓张牙舞爪,时不时掉落下树叶被狂躁的风卷起狠狠砸在千岛言脸上。
接连被树叶砸中的千岛言不得不用手挡住面部以防自己的脸被树叶锋利的边缘划破,脚下步伐加快,想要赶在暴雨落下之前回到住所。
今晚的狂风刮得很冷,携带着湿气,希望费奥多尔不会感冒才好。
房子门口似乎有什么人蹲坐在那里,黑漆漆一片看不真切,千岛言眼眸微眯,袖子里滑落下一抹寒光落在手心。
他继续靠近,那团影子听见脚步声微微动了动,接着支撑着什么东西站起了身。
伴随着距离不断的缩进,千岛言耳边零碎的私语重新占领上风。
那抹寒光被重新收回袖子里,他嘴角扬起,“抱歉,我下午在家没等到你,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千岛言动作自然的从门前地毯下拿出房门钥匙,打开了门,今晚气温很低,房东老奶奶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等待了多久。
老奶奶步履蹒跚地跟着对方走进房间,她嘴唇被冻的有些发紫,但面上却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挂着和蔼的笑容,“没关系,是我年纪大了忘记跟你要联系方式。”
“您没有钥匙吗”千岛言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像这种租的房子,身为房东肯定都会有备用钥匙,眼前的老人在天气如此湿冷的情况下坐在门口等了自己不知多久,啊是因为礼貌
“房子既然已经决定租给你了,我就不会再随意开门。”老人明白千岛言的意思,她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想法。
千岛言低笑两声,明明他还没付钱,他和老人直接也没签任何合同,光是口头承诺就足以让对方在寒风里等待那么久
如果说他晚上不回来呢人的身体到了老年是十分脆弱的,换言之一点点小磕小碰都极有可能会为身体造成巨大负荷,老人受了凉搞不好会卧病在床数月。
“先坐吧,我去拿钱给你。”千岛言目光从老人被冻得发紫的唇上扫过,他走上楼梯。
下午洗澡的时候他好像把钱放在了床头柜上来着。
老人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拘束。
不一会儿,千岛言拿着一叠现金从楼梯上下来,他把钱放在茶几上,“合同带了吗”
“带了带了。”老奶奶连忙点头,从怀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
一目十行浏览过上面的内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要求,唯一的条件只有在退租时房子装修和家具全部完好。
千岛言爽快的签字后递给对方,老人还在摸索自己的眼镜。
窗外寒风呼啸,树枝拍打着玻璃窗,千岛言从沙发上起身,引起老人下意识的注视。
“今晚很冷,要喝碗姜茶再离开吗”千岛言嘴角弧度不变,藏着一丝笑意。
与之前的不耐烦相比,此刻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变得非常快,老人浑浊的眼眸里明显流露出惊愕和意外。
没有等对方回答,千岛言自顾自的进了厨房,他并不擅长做料理,不过区区一碗姜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知道老人能不能吃甜,在做好姜茶之后千岛言索性端着姜茶和糖一块进客厅。
对方已经弄好了合同,桌面上放着属于千岛言的那一份,她抬起头见对方真的端着姜茶出来了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
“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千岛言把姜茶放在对方面前。
“没事的没事的。”老人脸涨得通红,看上去不习惯被别人如此客气重视的招待,“我儿子以前也总是在晚上出门开始工作,所以我也习惯了晚上出门。”
对方的话跳跃又无序,千岛言眼眸闪过一丝了然,“你和你儿子不住在一起吗”
“对”老人端起姜茶试探着喝了一口,暖洋洋的感觉从喉咙里弥漫到四肢百骸,“说是怕给我造成麻烦。”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千岛言并不是特别难相处的人之后,老人的话也逐渐熟络起来,“他也真是的,那有母亲怕儿子会给自己造成麻烦的,他从小身体就有点毛病,一到这种天气就会咳嗽,关节疼,我经常跑去给他送药送汤,但他总是不领情,还三番五次想赶我走把我拒之门外,唉”
说到这里老人面露愁容,“他父亲走得早,我知道我亏待了他,以前他还挺懂事挺好,自从找到了工作就开始与我渐渐疏远,我也不知道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静静地倾听老人的烦恼,后者像是回过神一般,“哎呀,不知不觉就开始罗里吧嗦的自说自话,谢谢你的姜茶,我也该回去了。”
老人朝千岛言道别后杵着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也知道快下雨的原因,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但是因为平时没时间一个一个回复,所以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翻评论区
发现还有这么多人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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