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在霓虹灯璀璨的彩光下,雨珠被镀上了众多不同色彩,如同天空中的繁星坠落进尘世间一般耀眼。
路上坑坑洼洼的积水被急匆匆的脚步狠狠踩出水花,污浊的尘埃混在水里被一同抛向半空又再次落下。
雨幕让夜晚本就有限的视野变得更加狭隘,连带着路灯悬挂在高处的白炽灯散发的灰白色光芒都显得像是萤火虫微光那样微不足道渺小。
雨水顺着光滑的雨衣落在脸上,露在面部的头发已经尽数打湿,坂口安吾眼前的镜片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即使得到了重要信息,在横滨拥有那种标志的建筑足足有三个,光是排查有可能性的精确位置就用尽了近一天时间,而眼前是最后一个地点。
多智近妖的魔人费奥多尔会在这里吗
沉重紧张的氛围伴随着坂口安吾的一个手势,一触即发。
潜藏在周围披着黑色雨衣的特工瞬间破门而入。
枪口所指的房间狭小阴暗,里面显然已经人去楼空。
空气中悠闲的漂浮着许多细小尘埃,老旧的墙壁脱落着墙灰,雨水从中渗透进房间里,散发着腐朽的霉味。
坂口安吾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在龙头战争中也是如此,无论千岛言给予的信息再多,就算是他们已经看见了费奥多尔的踪影与对方近在咫尺,也根本无法成功抓捕。
仿佛他们之中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千岛言相信着费奥多尔的能力因此随性而为,费奥多尔深知千岛言的个性和思维模式所以心照不宣包容着对方的任性。
原本作为突破口的千岛言在此刻也显得像是一个陷阱。
更别提对方本就不在他们这一方。
加班加点的排查,大雨滂沱中的夜晚,最终迎来了扑空的落幕。
坂口安吾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回去吧。”
“不用再排查一下吗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问道。
坂口安吾思索了一会儿,他摘下眼镜擦去了上面的水雾,再次带上之后已然做出决断,“搜。”
即使心知肚明得到重要信息的可能性不大
房间里很空,堆积的灰尘看上去像是早已把东西转移了一般,桌子上的积灰甚至没有任何摆放过东西的轮廓,木质桌椅破旧掉漆,连带着床板也泛着霉斑,这个房间窗户小的像是排气口。
很难想象会有人能坚持住在这种逼仄环境里。
搜查的人拉开抽屉,破旧不堪的书桌发出腐朽的吱呀声,抽屉里空空如也,翻开床板,下面除了灰什么也没有,看来今夜注定白跑一趟。
在众人失望离去时,细微的嘀嗒声溶在外面冲刷尘埃的大雨里,坂口安吾脑海里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小心”
反应即使再快也来不及了。
震耳欲聋的轰鸣携带着冲天火光一瞬间席卷这片天地,巨大的冲击气波里除了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以外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在灼热耀眼的火光中,雨下的更大了,如同无声的讥笑。
与昨夜来势汹汹暴雨不相符的是今天风和日丽的温暖阳光。
唯一让千岛言不舒服的大概是沙发太窄了,他翻身都怕掉地上去,一晚上他的腿就没伸直过,难受的他腰酸背痛,颈椎还酸。
果然应该把费奥多尔扛出来睡沙发,昨天晚上竟然被他打岔糊弄过去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是一个心软的好人
苦思无果,千岛言决定去骚扰一下扔在睡梦里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贫血体弱,有时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能够生存在恶劣冻原的俄罗斯人,这一点就像是理所当然的生活常识一样铭刻在千岛言记忆里。
房间光线较暗,窗帘拉拢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千岛言不知道对方醒了没有,大概率应该是醒了的,至于意识思维有没有完全苏醒这就不知道了。
耳边一直喋喋不休的混杂声音伴随着白昼降临开始苏醒,嘈杂的声音并没有特别夸张的语速,这就表面费奥多尔此刻身体状况已经开始变得糟糕了起来。
是发烧了吧。
人的大脑在自身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会相应罢工,这一点即使是被人称为魔人的费奥多尔也不例外。
千岛言站在床边,注视了床上团成一团的被子许久,毫不留情地伸手把埋在被子里的人挖出来,一手往下扯着被子,一手探向被子里费奥多尔额头,查看对方是否真的发烧了。
在刚触碰到滚烫额头的一瞬间,对方身体往下沉,躲避千岛言的触碰。
后者眼眸微眯,在众多声音中,属于眼前青年的心声明确响起在耳边,你手好冰。
“”千岛言气笑了,“住在我家,睡着我的床,你还嫌弃我”
费奥多尔从被子里探出头,睁开那双朦胧还带着水雾的紫罗兰色眼眸轻轻看了一眼千岛言,依旧没有开口,我早上想喝小米粥。
甚至他都已经到了嫌开口麻烦的地步,转而用心声去跟千岛言交流。
“我异能是被你开发出来这样用的吗”千岛言气的上手掐住对方脸颊两边怒扯两下。
虽然看上去用的力气很大,但事实上松开手指时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费奥多尔等对方松开手以后,困倦地闭上眼睛重新埋回了被子里。
“还要什么”千岛言见到费奥多尔的动作后无奈叹气。
一台电脑。
“你都生病了还想着要电脑”千岛言难以置信的发问。
什么叫自律啊
他合理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房子里没配置电脑所以昨晚费奥多尔才躺着睡觉,不然今天早上或许会在桌椅下面捡到一只因为发烧而烫化了的费奥多尔饼。
“电脑我只会买便携式。”
足够了。费奥多尔慢吞吞地回复。
千岛言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下身上这套睡衣,一边抱怨道:“费佳,如果你还能说话还是说话吧,不然只有我一个人说会显得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背后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在千岛言换好衣服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一声模糊不清的单音从被子里闷闷响起。
“嗯。”
还是不愿意张口嘛
不过他愿意在被病痛折磨的情况下发声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费奥多尔也只有会在这种时候变得好说话一点。
这样的话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询问一下对方核实昨晚做的那个梦呢
那个近乎是光怪陆离不可思议的梦。
千岛言想不起过去,他记忆力一向不好,倒不如说他现在连龙头战争发生的事情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比起十岁之前的一片空白,十岁之后的他好歹还在这个世界上有点痕迹,就比如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确确实实是一片严寒的银白。
如果说还会有谁在这个世界上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话,或许只有费奥多尔了。
梳理好垂至腰间的长发,千岛言双手在脑后一边系着发带一边走下楼梯。
记性差真是一个致命缺陷
不过想要拥有这样强大的异能,不付出点代价也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反锁上大门,千岛言这一次没有把钥匙扔在地毯下面,而是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路边凹凸不平的路上小水洼到处都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暴雨来势汹汹,今天路两边栽的绿化带掉了一地的草叶。
真不太平啊说起来昨夜好像发生爆炸了,我听见声响还以为是雷
寻声望去,一位坐在公园长椅上的老爷爷正眯着眼睛艰难地看着报纸上对他而言小的跟蚂蚁似的字。
依照着报纸上的配图和标题连蒙带猜揣摩出文字的大致内容。
一根拐杖靠在躺椅扶手旁,看起来似乎是因为早上出门散步累了坐在长椅上歇息。
对方苍老缓慢的心声本不该被千岛言注意到,但“昨晚”和“爆炸”两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记得似乎费奥多尔也是昨晚来他家的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昨晚费奥多尔淋雨只是为了回去布置炸弹只为了给异能特务科一个挑衅
可是不像,脑海里回忆起对方站在原地宛如在等待什么一样的神情,他更倾向于费奥多尔还有其他交易要完成。
啊破案了
千岛言思索到了一个可以解释这来龙去脉的合理推测。
炸弹是费奥多尔早就布置好的,所以昨夜他也确确实实是在等人做交易,他大概率是已经预料到所有发展,包括昨晚即使会下雨也不带伞而故意去完成所有交易的举动,再往后推论一点的话。
费奥多尔并不是因为据点原因在半夜找他,而是与对方昨晚做的另一个交易有关。
会是什么交易这一点千岛言没兴趣去详细探索。
有一点是简洁明了的,他的好朋友费奥多尔又开始整活了,还把他也拉下了水。
千岛言收回思绪,重新抬起脚步,光明正大地走向通往药店的方向,他并不担心异能特务科会找上他,或者说即使对方找到他与他对峙,他也是占理的一方,毕竟
坂口安吾自称什么都没有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累死了真的累死了,但是玩的很高兴
以及让我意识到了我磕的c究竟有多冷,难道我就是那种万年踩冷圈的体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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