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能勉强,自从吃了千岛言做的那道猎奇料理之后费奥多尔身体不适了好几天,主要是那股在味蕾上挥之不去的腥气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千岛言侧过头看了一眼垂着眸子靠坐在床上的费奥多尔,后者在这种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情况下经常会露出一种走神的涣散感。
他把手里的苹果削完,切成小块后用叉子塞了一块在对方嘴里,费奥多尔缓缓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慢吞吞地咀嚼着嘴里的苹果,“有点酸。”
“有就不错了。”千岛言轻哼一声,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这个小镇上有多荒芜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我们一起出门去为你买合适的鞋子时,你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能有新鲜东西就知足吧。”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身侧金发青年身上,后者除了之前给他了一小块苹果之后,剩下的苹果都进了对方肚子里,“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听见这句话千岛言往嘴里塞苹果的动作微顿,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确定你伤口好了吗”
“您每一次给我换绷带时都完全不看一眼伤口的是吗”费奥多尔嘴角维持着弧度,语气却有些不高兴,仿佛在指责对方对自己态度的敷衍。
“可能是我忘了”千岛言说着往嘴里塞进了最后一块苹果。
费奥多尔静静的注视着对方把原本给自己切的苹果一块接一块都吃光了。
千岛言没有注意自己好友视线中隐晦的指责,他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离开吧,刚好我也待腻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果然单调萎靡的环境会让人觉得度日如年啊还是有些生气的地方比较好,接下来的话”
“您听起来还想去什么地方”费奥多尔从对方沉吟的表情里明白了什么。
“算是毕竟如果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要先满足我才行。”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更何况费佳现在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是你原本作为补偿给予我的愿望。”
这一点即使没有明说,但却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那么千岛的愿望是什么呢”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神色捉摸不透,他仿佛在询问一个平常的问题那样,表情平静。
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装模作样思考了很久,最后看似一本正经地说道“希望以后能有吃不完的面包”
“”费奥多尔张了张口,神色复杂,选择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但您应该也清楚,您现在的积蓄足以让您餐餐吃到吐。”
“你那么自信我的积蓄会还剩很多我花钱可一向如流水。”千岛言翻找着口袋,头也不抬地说道“说起这一点,费佳你明明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为什么仍旧显得很拮据”
“经营一个组织也是需要花费大量资金的,更何况「死屋之鼠」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组织。”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翻口袋的行为,后者翻找了一阵后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看似普通的血色玻璃珠。
有点眼熟,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检索到了自己在哪见过,“这似乎是你当初主动联系我,想要让我帮你保管的那把唐刀上的装饰品”
“没错。”提起这一点,千岛言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没头没脑地指责道“我刀折断了,都怪你。”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是在埋怨他之前炸毁地道时折断了刀,轻轻应了一声,“下次补偿一把给你。”
对方仍旧有些不高兴,得寸进尺地继续提出要求,“我那把刀用的材料可是很稀有的金属,不许随便用寻常的铁打发我。”
“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让人分析你那把唐刀的残骸帮你定制一把一模一样的。”费奥多尔看似十分好说话,他看着对方嗓音轻柔,询问着意见,“这样可以吗”
“好吧”千岛言勉勉强强同意了对方的提议,他手里上下抛着那颗血色的玻璃珠,侧过头看向自己仍旧坐在床上的好友,“走吧,费佳。”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挪下床,穿上之前买的靴子,深色的靴子款式与他常穿的不同,不过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对方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让千岛言突然开始怀疑起对方伤口究竟好没好,提出离开的人是对方,现在动作缓慢磨蹭的也是对方。
“你确定你伤口究竟好了吗如果没好就离开可是会出现由于致命伤导致死亡的场面哦。”为了以防万一,千岛言还是提醒了一下。
这句提醒换来了对方看傻子的眼神,“您觉得我会是那种不顾自己身体而去急功近利的人吗”
千岛言回忆了一下对方曾经天天熬夜光凭一口仙气吊着仿佛即将猝死的憔悴模样,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却意外的没有去继续辩解。
千岛言从对方这种反应里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难道说费佳你以为这个世界可以直接通往我们的那个世界所以说的离开是想要回横滨才那么急切”
对方没有回答,而这副沉默的样子落在千岛言眼里就是默认,他发出一声长长的诧异音,紧接着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所以说你果然是在敷衍吧”
“没有。”费奥多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从你的话来看,好像我们不能直接从这里回横滨,难道说”
“没错。”千岛言自然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他意思,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可是个单项通道,否则欧洲的那群疯子肯定已经把这踏破了,说到底最先发现这个通道的是他们,该说不愧是异能力发源地吗对于这种东西意外的敏感呢。”
“可是,按照你是从实验室得到「胸针」的事实来看,这枚「胸针」大概率还处于是试验品阶段,否则存放的地点就不会是实验室,而是守备更加森严保密的“其他地方”。”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看着对方把原本装在花瓶里的首饰倒在一块布上包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千岛言包好首饰后,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对方怀里,“「胸针」触发的必要条件是死亡,那些人不敢轻易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而那些献身尝试的人都八成没有回来,否则也不会导致「胸针」被一直作为试验品保管的情况发生。”
费奥多尔有些抗拒与这些东西亲密接触面上却未显露半分,他淡定地接过对方手里被布包成一团的首饰塞进了斗篷口袋里,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故技重施放进对方口袋。
“听起来出口很难找。”
“确实。”千岛言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我特殊的体质在这里仍旧生效,八成你也不会再见到我,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都会因为这些难缠的灵异而陷入困境,潜伏在暗中的灵异或者说你我没见过的灵异可还有不少,一不小心就会被同化或者丢了性命。”
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若有所思,“那么,您有想过为什么您的体质依旧会在这个世界起效吗”
千岛言调侃道“因为我是试验品”
“或许有这一层面原因在。”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更多。
“知晓谜底却不告诉我,而是旁观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谜底,这可是一种恶趣味,费佳。”看不习惯对方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千岛言又有些想给对方制造些什么小麻烦好让对方为此苦恼,这样才显得公平。
“但是,千岛自己想起来不是比我直接告诉你答案要靠谱许多吗毕竟我们都知道,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他打开房门,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以免对方真的一时兴起又制造出什么麻烦事。
门外忽明忽灭的白炽灯灯泡散发着接触不良的刺啦声响,一道人影静静屹立在他们门外,不知已经呆了多久。
是隔壁房间的男人。
千岛言很快认出了对方,后者眼睛里的血丝比之前看起来更多了,连表情都带着惶恐不安焦灼到极致的疯癫和神志不清,胡子拉碴的下巴看起来多日未曾打理,身上散发着一股流浪汉般的恶臭。
疑惑的视线看向费奥多尔,仿佛在询问对方这就是对方口中好心的帮助
后者表情淡淡,给了千岛言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视线落在门外男人身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句礼貌性的提问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打碎了什么限制,男人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他张开嘴从嗓子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眼珠夸张的外凸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伸出一双如同枯树般的手掌想要去抓费奥多尔单薄的肩膀。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千岛言伸出手挡在了两人中间,制止了男人越界堪称粗鲁冒犯的动作,他手毫不犹豫地拍开了对方伸出的双手,语气冷冷,“请注意一下你的举止,画家先生。”
这个称呼好似唤回了对方的神智,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紧接着他看向站在金发青年身后的费奥多尔,嗓音高昂沙哑,“她回来了你说的方法根本没用我看见她甚至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富江她富江”
“只能是属于我的”说到最后男人的神情重新变得歇斯底里,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瘾君子。
千岛言并不是很想理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他回过头询问似地看了一眼费奥多尔,只需要对方表示同意他就会让这个男人立刻陷入安静。
而后者似乎对于这件事情颇感兴趣,“那么,您确定已经把她全部烧成灰了吗”
“当然”男人见自己被质疑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房间里的血迹我也全部都清理掉了”
千岛言语气散漫,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不对吧,你明明没清理干净,之前你拖她尸体离开时地上不是残留着大片血迹吗她可是个依靠细胞就能再生的女人。”
男人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憔悴到近乎能看见颧骨线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绝望表情,他张着嘴巴像是一条缺氧的鱼那样开合了好几次,才吐露出无力又难以置信的话。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您看起来好像很为此感到悲伤,为什么呢是因为川上富江没能如您所愿的彻底死亡,还是因为她寻找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您”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看上去好像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困惑,但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告知着他别有所图。
“能够将富江的美貌永远保存下去的人只有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强调,吼完之后又有些不自信般喃喃重复,“是的只有我我要去找到富江我要证明这一点”
对方说着跌跌撞撞地自顾自的离开了,那副魔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为一流画家昔日的辉煌和气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满脑子只有川上富江的疯子。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真是可怕呢执念这种东西。”
“确切来说是只剩下执念并被此驱动的这一点更为可怜。”费奥多尔说着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示意千岛言一起进来,“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将川上富江的所有特征刻画在纸上了,但是从他的画里我并没有看出那个让他陷入痴狂抛弃一切的女人外貌有多美丽。”
对方推开的很轻易,看上去那个男人并没有锁门,千岛言打开了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顷刻间被光芒驱散,照亮了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模样。
价值不菲的颜料和绘画工具被随意的砸在地上,五颜六色的色块在地板上和墙上溅的到处都是,汇聚成扭曲无比的线条,木质的画框被人扳断扔在角落,一堆乱七八糟的画堆积成山,从那些被污渍侵占的画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费奥多尔轻车熟路地从那堆画纸里翻找出一张尚且完整的作品,上面刻画着一个有着泪痣的漂亮女人,容貌可以说是惊艳,但却没有那种会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魔力。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熟稔的动作,面色越发古怪,心中即使清楚对方有过人的头脑和交易能力知道这些东西的位置也很正常,但在观看的时候仍旧会有一种对方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错觉。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就能保存下来,那才奇怪吧。”
“唔所以源头还是在川上富江本身的魔力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把那副画丢回了那堆画纸里。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你对她很上心”千岛言歪了歪头,注视着对方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灰后拢紧斗篷。
“不,只是有些好奇。”费奥多尔目光落在金发青年身上,后者漂亮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千岛言从对方的视线里明白了意图,他露出恍然的神色,眉头微蹙,“你觉得她自愈能力跟我的很像”
“你的看上去像是把身体时间回溯到受伤以前,她的是惊人的再生速度,从自愈方面来判断,千岛你的自愈能力更加强大一点。”费奥多尔微微摇了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所以你是在看自愈究竟有多少个方向”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看似失望的叹了口气,“你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费佳。”
“「无聊」这个词的定义可不是由他人判断的,千岛。”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与对方一同走下楼梯。
千岛言侧过头看着身侧自己好友判断不出神色的脸庞,第一次为自己耳边声音消失了而感到惋惜,如果他异能力仍旧在,就能够明白对方心里此刻在思考什么了。
路过前厅旅店老板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坐在前台,只不过相比较之前,现在的他多了一丝麻木的僵硬,退房手续没费多少时间顺利的办完了。
老板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是廉价的玻璃珠,他嘴角扯出僵硬的笑,“欢迎下次再来。”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客套话被说出了阴森森的诅咒感。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点头,跟费奥多尔一起出了旅店,却在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发现旅店老板的眼瞳消失了,全部变成了眼白,直愣愣地注视着他们。
小镇上仍旧是那种阴森压抑的沉闷寂静,如同根本没有阳光的存在,寂静的街道上只能听见两人行走时鞋底接触地面的回音。
“我们要走到小镇边缘吗”费奥多尔望着前面仿佛没有尽头的混泥土道路,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花费众多时间去寻找出口。
即使周围的屋子大多数是空房,但不可否认,这片小镇大的惊人。
“需要先走到边缘,才能寻找出口。”提及这一点千岛言的语气也夹杂上了疲倦,他幽幽地看了对方一眼,“费佳,我当初可是把整个小镇都跑了好几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走出了这个宛如迷宫一样的坟场。”
费奥多尔目光望着周围的近乎是一模一样的建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这里的设施看起来一应俱全,学校以及其他建筑都有”
“说不定这里原本是一个城市呢,难不成费佳你没有头绪吗虽然我没完全想起来,但原本的世界里应该没有这些。”
千岛言手里上下抛着那颗血色玻璃珠,球体光滑的表面在这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泛着微光,足以昭示它本身的不凡。
“或许有点眉目。”费奥多尔轻轻啃咬着指尖,目光从虚无缥缈的半空转移到了对方手中的玻璃珠上,“这是「钥匙」”
“算是这也是「锚点」。”千岛言手中接住在半空中失去施加力道回落地面的血色玻璃珠,“一个很有趣的女孩给我的礼物。”
他别有深意地说道“那也是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哦,费佳。”
费奥多尔怎么会听不出自己好友话中的深意
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会有别的力量体系,对吧”
千岛言不置可否,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更加破旧荒芜,所有的门窗都被人用木板牢牢钉紧,像是在防止什么东西进去,也像是在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从破洞窗户的缝隙里似乎窥见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但在下一秒却像是错觉一样消失。
“千岛。”
他听见费奥多尔忽然出声喊了他一声,后面一句的声音逐渐变得像是收音机卡了磁带那样混杂着沙沙声又模糊不清,“起雾了”
在千岛言回过头的那一刻,眼睛仿佛被人蒙上的白布,浓稠到像是实体的白雾瞬间降临,速度快到他都未能反应过来。
伸出手往原本费奥多尔站着的地方摸去,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冰冷的白雾犹如丝绸从指缝溜走。
他就知道会这样。
千岛言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他心中对于未能回想起来的那些记忆有很多疑问好奇,也同样对那些事有很深的执念,而这些情绪的存在最容易吸引异闻的出现。
更何况,他们已经到了小镇边缘,这里是异闻降临最迅速也是最危险的地带。
鞋底接触地面的清脆脚步声由远及近,白雾裹挟着一名身形高挑面相冷峻的少年往这边走来。
对方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耳廓处打着耳环,与死气沉沉灰白色皮肤呈两极的是他唇上鲜红的口红。
这种十字路口占卜产生的异闻虽说有些古怪和神秘诅咒,但限制也十分明了,只要千岛言不与对方产生任何交流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雾里逐渐弥漫出血色,众多已经死去之人的亡魂站在每一个路口,人影幢幢。
黑衣少年越靠越近了,他雪白的眼眶里没有瞳孔的存在,明明该是空洞无比的僵硬模样却被唇边翘起的那抹诡异弧度驱散。
对方双手插着口袋,不紧不慢朝着这边缓步走来。
在千岛言静静注视着对方越靠越近直至擦肩而过。
“这样真的好吗”
冷清的声线携带没有情绪起伏的嗓音响起。
千岛言下意识回过头看向对方,后者也用那双纯白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唇边的笑容弧度上挑,看上去充斥着令人不舒服的诡异气息。
“仅仅是这样你真的就满足了吗”
像是蛊惑,也像是引诱一般,黑衣少年再一次发出询问。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转移视线回避了这个问题,仍旧一言不发。
没能得到回应的黑衣少年也没有过多执着,他像是为什么感到惋惜一般看了对方一眼,继续抬起脚步渐行渐远。
笼罩在这里的浓稠白雾伴随着对方的远去逐渐消散。
原本在白雾笼罩时消失的费奥多尔,此刻重新出现在他身边,像是从未离开那样。
“白雾似乎能分离空间,你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费奥多尔注意到了什么,他视线扫过看不出表情的千岛言,从对方眼眸深处的神色发现了细微的变化,“你见到了他”
后者轻轻叹了口气,看似无奈的耸肩,“所以我才会说这种灵异很难缠啊,费佳。”
这是一句再明显不过的回避了,不想诉说的意思近乎写在脸上,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里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莫名显得有些阴郁。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最近忙的我晕头转向叹气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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